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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90节

  这堂审下来整整一夜过去,事情脉络清晰,就此结案,而蔡翛的案子要另做算计,吏部侍郎这种品级的官员,皇帝不发话是审不了的。

  开封府来人将翟家父子押走,阳谷县令那边还要递奏折,等道君皇帝批复,但洗刷“冤屈”是肯定的,至于是否官复原职就全要看道君皇帝的心情。

  赵柽回府,已是清晨,风气寒冷,秋木挂霜。

  走到中堂前,便闻得一股药味,原是东厨那边传来,赵柽摸了摸下巴,虽然说装病做样子骗宫里那位,可是这一大早的就熬药熏人,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他走过去一看,东厨前竟然竟然两三个人在那忙活,戚红鱼扇火,锦儿添柴,张贞娘在沥药,都已经沥了两碗,可那药锅里还熬的是什么?两碗了还要继续熬?

  赵柽冷着脸转身就走,后面戚红鱼看见,喊了声“公子”,赵柽也不答话,加快脚步往一旁走。

  他没回卧房,径直去了西跨院,这边向来无人居住,但平日有丫鬟打扫还算干净。

  胡乱觅了间屋子,一头钻进去把门栓上倒头便睡,连早饭都不想吃了,感觉到处都是药味,这几个小娘甚么意思,一大早就要“公子,来吃药了”?

  过了两三日,赵柽入宫,禀报此番出海经过,虽然之前上了奏折写了前因后果,但还是要仔细说一番给道君皇帝听。

  事情自然是失败了,原因是被海盗给绑了,而海盗凶狞残暴,人多势众,若不是因为有招安的心思,恐怕管你什么皇子官员,早就把几人给砍了。

  这事儿可不是赵柽自己说,马政和呼延庆已经请过罪,早就把海盗人数船只描述了一遍,听得道君皇帝脸都白了,哪里还会问罪,胡乱给二人赏赐一番后便打发了回去。

  赵柽这边给道君皇帝说完,道君皇帝只道二哥儿有功无过,又道金国皇帝被刺杀,若之前真的过去那边也未必是好事,此乃天佑大宋才对,又闻得赵柽一身药味,不时咳嗽几声脸色嫣红,自是再赏下些东西,叮嘱回去好生静养。

  又过几日,阳谷县的事情也有了分晓,蔡翛降一级留用,阳谷县令无罪,升郓州知州。

  蔡翛的所作所为若是按照律法,大抵是要一撸到底还要问罪的,这种越权插手大理寺事,且诬陷朝廷命官的行为,可不是什么轻罪,但道君皇帝却只是降了一级使用,说不得过几个月又会给升回来。

  至于蔡京认了个通匪的干儿子,却是连提都没有提。

  而升官阳谷县令,这倒是作为一种补偿了,没怎么惩罚对方,那就多给苦主点好处吧,毕竟不能让地方上的官员太过寒心,知县直升知州这种事,历来罕见,往往有门路的中间也会再过渡几个其它职务,史文奎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而这些,还是在赵柽有奏折,蔡攸于朝堂上猛烈攻讦的结果,可见此时此刻蔡家的圣眷浓到何等程度。

  史文奎前来赵柽府上拜辞,赵柽坐在中堂大椅上看他。

  史文奎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些天真是历经人间生死,说是死了一遭都不为过,虽然此刻灾厄消除,又升了官,他却亦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赵柽看他,慢慢放下手中茶碗,道:“十年寒窗苦不苦?”

  史文奎以头垂地:“回王爷,苦。”

  赵柽道:“东华门外风光如何?”

  史文奎道:“回王爷,风光独好。”

  赵柽笑了笑:“深牢大狱可否舒坦?”

  史文奎泣道:“回王爷,生死不如。”

  赵柽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只是望着门外,雷三在外面站着,那远处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几颗大树落叶萧萧而下,仿佛一场橙雨降临。

  史文奎的双腿都跪麻了,但也不敢抬头,他知道齐王一定有话要说,他如今算是拜在齐王门下,是齐王的门人,此番离去,大抵只能书信问候,想再见面却是不容易。

  赵柽忽然道:“钱够花吗?”

  “啊?”史文奎在地上就是一呆,这个要如何回答。

  赵柽又道:“年年里不用你往我这里送些金珠东西,朝上旁人你也不用再打点了,得罪了蔡家,你打点也没用。”

  史文奎嗫嚅道:“可是给王爷的孝敬,年年岁岁又怎可少?”

  赵柽道:“此刻不比当日在阳谷,你自己领会,至于孝敬……你若是真想孝敬,就把枣子鸭梨些鲜果送来就好。”

  史文奎低声道:“是,属下知道了,钱够花。”

  赵柽道:“够花就好,你也看到,有时候哪怕你贪再多钱,也要有命去花才是。”

  史文奎道:“是,属下明白了。”

  赵柽点头:“回去吧。”

  史文奎大礼参拜,随后离开,赵柽闭目沉思了会儿,又把张宪唤过来。

  赵柽让张宪坐下后,道:“兵书读得怎么样了?”

  张宪道:“两篇都有领悟,就是没处可以演练。”

  赵柽思索了一下,他传给张宪的是孟德新书的总纲,还有第一篇临篇。

  孟德新书一共十四篇,第一篇是总纲,最后一篇是政略,实际的正文只有十二篇。

  他道:“你随我到书房来。”

  两人到了书房,赵柽从小匣里又抽出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张宪道:“这是兵书的第二篇兵篇,你读熟了就毁去,莫落他人之手。”

  张宪拿着兵篇欢喜离去,赵柽却坐在桌后陷入沉思,读了兵书却没处去演练,这就谈不上融会贯通了,即便领悟也只是字面的意思,精髓方面恐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有机会上战场还可能一点点积累,不然的话倒可能沦为纸上谈兵。

  他眼下管着十几万禁军,也操练了一年有余,那能不能……赵柽脑中忽地浮现出一个想法,不由眉毛扬了扬,提笔开始写信,写完后让人快马向河北大名府送去。

  当初答应道君皇帝出海时,所要的官职还剩一个未用,这个是当时要的官职里最大的,在他的侍卫亲军司下面,这个官职他要留给卢俊义,想想这时候也该叫卢俊义赴京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师兄的家事现在处理的如何。

  三日后,道君皇帝摆家宴,在延福宫内大开筵席。

  参加家宴的宫人并不是有封号就可以过来,那恐怕都要几百人不止。

  所谓家宴,是指有所出的妃嫔,以及皇子皇女,国婿粉侯,只有这些人才有资格参加家宴。

  若无所出,是没资格过来的,而且一般来说无所出的宫人,也爬不了太高的位置,哪怕得宠,也只能得些低微的封号。

  家宴在蕊珠殿举行,蕊珠殿是延福宫五大殿之一,是道君皇帝专门摆宴会的地方。

  道君皇帝喜热闹,喜人多,喜前呼后拥,歌舞环绕,更喜欢没事摆宴。

  正常的时候他是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宴朝臣,宴妃仪容媛,宴宫人,宴皇子帝姬。

  赵柽因为离宫在外开府,又不上朝,所以宴朝臣他没参加过,宫内小宴皇子皇女的时候,他在外面也不过来,但这种大家宴却是要到场的,大家宴一年也没有几次。

  蕊珠殿外的风景自是极好的,虽然已到秋末,但是殿外两旁还有菊花开着,金灿灿的花瓣披着白边,冷香散发弥漫。

  此刻宴会还未正式开始,殿内殿外闲着的人自是极多,大的小的吵吵闹闹,大的不少都有王爵公爵在身,小的却不在乎,攀爬扯拽,嬉笑一片。

  赵柽背着手在远处看菊,他忽然感觉有人蹑手蹑脚地往他这里来,眼角余光瞧见是赵福金和赵瑚儿。

  赵福金一张小脸没甚表情,严肃得紧,恍如画中人一般标致无双,赵瑚儿却是藏不住笑般五官都快活的要扭在一起。

  两个悄悄来到赵柽身后,赵柽只装作不知,赵瑚儿想要伸手蒙赵柽双眼,可她这般年纪却又哪里够得到。

  于是便比比划划做出口型,想让赵福金去做,赵福金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看着赵柽后背,轻轻咬着嘴唇,踮起脚,把自己的双眼一闭,伸手就向前蒙去。

  赵柽知二人在身后,却不知要做什么把戏,感觉有人来蒙眼,便要笑着说话时,那眼已被蒙了起来。

  他忽然感觉不对,这不是赵瑚儿啊,赵瑚儿那双胖乎乎的小手他太熟悉了,这却是一双少女的纤手,还带着淡淡兰花香气。

  他微愣一下,笑道:“是福金吧。”

  蒙眼的手立刻缩了回去,赵柽心中暗笑,这小五姐平日里看着严严肃肃,象个小大人一般,没想到心中也是有童真的一面。

  他转过头,还未待说话,赵瑚儿仿佛一只小老虎一般扑了上来:“二锅,二锅。”

  赵柽抱着她笑道:“又想捉弄二哥是不是!”说着将赵瑚儿向上面丢了起来,吓得赵瑚儿哇哇大叫,接住后再也不干,从赵柽身上跳下来就跑。

  她抓着赵福金身后的裙摆,露出半边小脸:“二哥最坏了,再也不和你说话!”

  赵柽哈哈大笑起来,赵福金道:“二哥……”

  赵柽笑道:“福金啊,怎么就你两个,八哥儿十一哥儿他们呢?”

  赵福金同母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但一个妹妹早夭,剩下的是赵棫、赵模、赵榛、赵富金。

  其中八皇子赵棫和赵构同岁,虽然年龄小,但也已经封王,且是单字的益王,极受道君皇帝宠爱,赵构不如,赵构眼下只是广平郡王。

  赵福金望向后面大殿,道:“他们都在殿里说话,好像是琢磨待会要行那哪种酒令呢。”

  赵柽也向蕊珠殿看去,见那里面已经点起了通天的蜡烛,一群大的小的正不知议论什么,他转回头刚想再说句话,却这时,看到赵楷带着两名小内侍,从一边路上走了过来。

第168章 行酒章程

  赵柽见赵楷从一边的路上走了过来,这三哥儿此刻顶着两只黑眼圈,消瘦了许多,浑身上下缺精少神的模样。

  原是这一朝行冠礼早,皇子们亦都是年岁不大,十四五就出宫开府,便是后来的赵构也是十四岁加封康王,第二年就行冠礼出宫去了。

  出宫的皇子,若是不在朝为官,自此便是没了拘束,如同脱缰的小马,出笼的飞鸟,可劲儿地快活折腾,身子骨真正好的倒是没有几个。

  这原是司马光将《仪礼·士冠礼》简化,在其《书仪》中制定了冠礼的仪式,定了男子年十二至二十岁,只要父母没有期以上之丧,就可以行冠礼而致。

  赵楷不习武,开府之后却时常夜宴宾客,通宵玩乐,沉湎酒色,身体能好倒才是异数。

  赵楷此刻也看见了赵柽,脚步一顿,脸色本来就有些差,此刻更不好看,不过沉默几息后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道:“听闻二哥劳累染病,可见好了?”

  大家宴的日子,哪怕装也得装上几分,不然官家会不高兴,许多人也会背后指指点点。

  赵柽笑道:“倒是劳三哥儿挂念了,一切还好。”

  赵楷道:“那二哥和福金说话,弟弟先进殿去。”

  赵柽点头:“三哥儿且去。”

  见人走远,赵福金道:“看着三哥瘦弱,不知身子如何,只是没听说生病又不好问。”

  赵柽摇头道:“三哥儿的压力大。”

  赵福金听不懂,道:“二哥,甚么是压力?”

  赵柽看她道:“大抵欲罢不能之事,左右折腾反复折磨。”

  赵福金闻言思索,小脸一片迷惘。

  赵柽笑道:“对了,福金怎不问我病如何?”

  赵福金疑惑道:“看二哥不像有病的模样,气色甚好。”

  赵柽想了想,这却是草率了,竟忘穿那件全是药味的袍子出来。

  又说几句,三个便也进殿,却见好一大殿人,皇子皇女就有五十多个,妃嫔也足有二三十个。

  道君皇帝此刻还没来,金漆长案等物什却已是摆好,分成左右两排,皇子自成一排,国婿粉侯居末座,对面则是皇女和自家娘娘坐在一起,却不像皇子那般按照年岁排列。

  赵柽瞅了瞅,太子赵桓没来,左边第一的位子空着,第三的位子赵楷已经坐上,接着是第四个位置吴国公赵枢,第五个位子景国公赵杞,第六个位子鲁国公赵栩,第七个位子益王赵棫,第八个位子广平郡王赵构,第九个位子镇国公赵模,第十个位子越国公赵植。

  再往后的十几张椅子上,坐的就都是不满十岁的小屁孩了。

  而眼下坐第五个位子的景国公赵杞,赵柽记得应该再有几个月就要加封景王,这个赵杞文武皆一般,但却是个孝顺之人。

  靖康之变时,在去往金国的路上,赵杞一直都在道君皇帝身边,每日衣不解带地侍奉,道君皇帝于是向天祈祷,希望上天能够保佑赵杞活的长久,并且把愿望写在纸上,送给赵杞,赵杞哭着向道君皇帝拜谢,在到达金国后,赵杞的胡须和头发全都白了。

  想到此,赵柽微微皱眉,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下面的赵构,赵构行九,坐第八个位子是因为大宋皇室排辈,把早夭的皇子女都排进去,皇四子赵楫早亡,所以他坐在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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