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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252节

  贼军这边退却,后方的宋军骑兵迂回过来又是一顿冲锋劫杀,带头的正是杜壆,只见他头戴乌云占日盔,身披乌云黑光铠,胯下乌骓马,手持一杆丈八蛇矛抢,恍如半截黑塔在贼军队伍中杀进杀出,大有万夫不当之势。

  陈箍桶见此种情形,便欲打马上前,谁知宋军骑兵冲了两个来回,好杀了一些兵丁,竟迅速逃走,卷起阵阵烟尘,如同山贼杀家,一点都不犹豫就撤得远远。

  陈箍桶无可奈何,他是宗师不假,但并非什么统兵帅才,更不是什么兵法大家,虽然可以带兵,但也就是保证军队不乱,听从指挥这种,真是在战场上处理些突发情况,甚至不如下边一些副将偏将。

  他此刻也只能小心翼翼,缓缓地向着远处撤去……

  话说杭州城内,随着赵柽令下,那千斤闸“轰隆”声降落,闸楼里的军丁接着又将闸索弄断,即便闸楼失守,也无法再拉起巨闸。

  突然出现此种事情,贼兵后军立刻报告上去,方腊得知后不由一愣,急忙看向旁边吕将。

  吕将脸色微变,道:“圣公,恐有埋伏!”

  方腊皱眉道:“不是空城计吗?”

  吕将道:“怕不是如此简单,这赵柽狡诈,颇得虚实之三昧,臣看还是不着急去开其它城门,先捉住此人再说!”

  方腊道:“可两侧所有上城阶梯都被他堵死,此番进城急迫,也未带攻城器械,军丁们根本爬不上去。”

  吕将微微沉默,他是文弱书生,自然也不可能上去陡墙。

  但他想说,普通军兵爬不上去,但武艺高强之人总能上去吧?

  不说汪公老佛这等宗师,就是邓元觉、庞万春这等小宗师,想想办法,也可以上去吧?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进了城不先抓宋王赵柽,而是着急去开其它几处城门,吕将不知道方腊怎么想的!

  进城之后他就曾开口提醒,可方腊看到城门两旁的通道被堵死,兵丁无法从这两侧上城,便下令先破其它城门。

  可是此刻后面千斤闸竟然坠下,显然这杭州不是空城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埋伏,那就不能太过深入,还是要先抓住赵柽,可方腊依旧说爬不上去!

  方腊看吕将沉默,道:“我圣军兵多将足,士气高昂,这杭州城内又能有多少兵?军师毋须担心!”

  吕将道:“圣公,臣觉得还是要抓那禽王赵柽,最不济也要……也要先把后方的城门重新打开!”

  方腊点头道:“打开城门自是应当,邓元觉在哪里……”

  他话音落下,庞万春在旁忽然道:“什么气味儿?怎么有些刺鼻子。”

  那边邓元觉策马过来,询问:“圣公,何事吩咐?”

  方腊脸上出现些许疑惑,他也闻到了空气里似乎漂浮着一股怪味,便没理邓元觉,而是看向庞万春道:“似是……漆味?”

  邓元觉这时猛吸一口气,嚷道:“圣公,确实和漆园的味道有点像!”

  庞万春道:“莫不是这赵柽进城后,还庆祝一番,张灯结彩,粉刷了商铺树木?”

  邓元觉道:“我刚才看这禽王在城头一副油头粉面模样,说不得在城内还娶了两房小妾,是以才做庆祝,粉了街道,刷了房屋。”

  方腊冷脸道:“胡说八道甚么,邓元觉,你带人去把那城门的千斤闸打开,继续放圣军进来。”

  邓元觉应了一声,带了一哨兵转身就走。

  他虽然是小宗师,但却是天生神力,而且这千斤闸在内比在外好开,人少了自然不行,邓元觉带五百人走,又有兵器,还是可能强行打开的,但需要多少时间就不好说了。

  他这边刚走,吕将脸色忽然变化:“圣公,这味道……”

  他还未等说完,忽然一阵喊杀声从四处传来,方腊皱起浓眉:“哪里打杀?”

  就这时,街路两旁的房屋脊后,竟然探出无数弓弩箭头,瞬间一片箭雨射下,猝不及防之下,军丁便倒下一片。

  方腊脸色阴霾,怒喝道:“破房开路,给朕杀了那些宋兵!”

  吕将这时急迫道:“圣公,那味道好像是……”

  方腊根本没容他把话说完,甚至都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开始调兵遣将,想要破屋拆路,去打杀那些高处隐藏的弓弩手。

  大军在他的令下,立刻分散开来,向两边扑去。

  这时吕将再也忍受不了,把马头对准方腊,用出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圣公,那味道好像是火油!”

  方腊看他神情狰狞,不由呆了下,道:“什么火油?”

  吕将这时气得脸都白了起来:“圣公,猛火油的味道!”

  “猛火油?”方腊露出一丝疑惑,心中寻思猛火油的味道又会如何?

  可就在他思索这当,巨变忽起!

  只见那四周房屋,忽然冒起浓烈黑烟来,树木墙垛,都被绑着布头的火箭射上,就算是街路,也纷纷着了火箭,各处都有烟气升腾。

  只是眨眼之间,浓烟就变成了大火,不管房屋、树木、街道巷子全都着了起来。

  两旁的房屋都是商铺,座座相连,这个时候的房子,虽然外表大抵青砖瓦片,但里面许多东西都是木制,而且柱子横梁也是木头,更有的房子根本就全木建造。

  此刻所有房屋都着了起来,连在一起仿佛道道火龙,黑烟火焰吞吐,足有数丈之高。

  而道路也着了起来,那地下仿佛埋着一条条火线,就像地火龙一般,和房屋树木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刹那间,这一片区域成了人间炼狱,黑烟滚动如魔神降世,火光冲天仿佛天地俱焚,里面鬼哭狼嚎声不断,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这里是杭州东城的主街道,不说杭州最大的街道也差不多,虽然两旁商铺着火,树木着火,地面都如火蚯蚓一般,不过里面还有没着火的地方,但是……

  那黑烟翻滚,呛人欲死,兵丁只吸了几口就上不来气,脑袋昏沉,浑身没了气力,只是十几息就倒地不起。

  而且这片区域里的温度骤然升高,仿佛一个大火笼一般,兼上现在正是夏天,里面光是烤就能烤死人,根本不需要火焰沾身。

  片刻之后,便有无数军丁在熏烤之下丢了性命,而熊熊火势根本不减,一阵风吹来,烧得愈发大了起来……

第375章 天龙吟

  杭州东城一处,人间地狱。

  那炽烈的温度顺着风气蔓延,就算是其他三个方向,远远的,都能感受得到灼热气息。

  东风吹起,火焰滚滚直冲云霄,天空上浓烟如墨,黑灰似是游动的黑云,呼啸着往前刮去。

  西湖之上,落了层层尘埃。

  人生于世,春花秋草,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杭州的百姓们闭门不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情,藏在屋内,哪怕相距甚远,隐约间也能听见呼呼的燃火声,噼啪的烧着声,凄烈的惨嚎声。

  东城那一处街路的商户住家早就迁走,留下的都是空房,不但有木料,还有各种易烧的东西。

  这些房屋,赵柽都许诺了会加倍给他们赔偿,方腊当日从杭州出发,曾打湖州和秀州,在这两地肯定没少搜刮财物。

  他问过方古,方腊并未送回杭州东西,那就是将这些财物一直随军带着,打仗后充当军饷或者赏赐,往下发放。

  所以这部分钱财就在贼军之中,无论发下去还是没发下去,都还在军中,他可以截获下这些钱财,来赔偿商户,哪怕只是一部分,却也足够了。

  至于如此大的火攻,本是没有这么多火油的,但除了火油,杭州这种大城最不缺的就是灯油,各种菜灯油和动物野兽熬制的荤灯油,都可以充当引火的燃料。

  此刻,困在巨大火场中的贼军,正在一个个不停地倒下,烟火里难以辨别方向,不少人慌乱之下四处逃窜,却偏偏钻进两旁已经着火的商铺之内,竟被活活烧死。

  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周围全都是火,没火的对方还有烟,还有能将人烤熟的温度……

  方腊在四周大火甫一着起的时候就愣住了,这才明白吕将说的猛火油是什么意思,才知道自家只和对方比兵多将广是如何可笑。

  战争军事可不只是舞刀弄棒和打熬气力,不是说你武艺高强了,便会打仗,就一定能打胜仗。

  方腊也好,汪老佛、陈箍桶还有底下众将都好,在学武上全有着极高天赋,几乎个个武艺精通,十人敌、百人敌、甚至能几百人敌。

  但这些人里真正懂军事,会打仗的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吕将通晓战场谋略,征战之机,不过可惜的是这吕将手无缚鸡之力,是名文弱书生。

  方腊能一路睥睨,斩州夺城,依靠的不是会打仗,而是人多,下面教徒不贪生怕死,勇往直前,还有两浙的宋军自身没有什么战力,官员临阵脱逃,抛弃城池自家跑路。

  但随着战场上一点点消耗,军队滚雪球般越来越多,新人换老人,后浪推前浪,最早起事前就入教的那些教徒,已经被后来的新军给淹没了。

  而后来这些人,虽然也有传经使讲些经义,却是浮于潦草,匆匆走个过场,就出去打仗了。

  这些人对明教经义都不那么熟悉,想让他们信奉明尊,悍不畏死,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方腊军队的战力,其实比最初时是有所减弱的。

  眼下在这大火之中就能看出来,一些老教徒虽然也慌乱,但心底却是不怕的,看跑不出去,甚至就盘膝坐下,口念日光诵或者其它经文,将眼睛都闭上。

  而新入教的,则嗷嗷乱喊,仿佛没头苍蝇般乱窜,可无论怎么跑,也是没多久便跌倒死了。

  方腊在火起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不够聪慧,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不但他,包括汪老佛闻到那味道也没想过是火油。

  火油烧敌,即便是在说三分里都没讲过,说三分里的火攻不少,但大抵是干柴草料,硫磺火硝,没有提过猛火油,所以方腊没想到,众将也没有想到,反而是想到了树漆的味道。

  何况诺大杭州城,这么多军队,哪里说火攻就火攻?说点着就点着?路上也没堆积什么木头干草之类东西,点火还需要时间,这些兵马也不是吃素的,会发现不了?

  可是吕将想到了,吕将这个人心思向来缜密,读的书多,其中也有兵法,尤其入了明教之后,什么圣贤学说,再也不看,只学明教经义和兵书。

  后来连下城池,别人都忙着去搜刮大户家的金银珠宝,只有他去翻书看,一些极难买到的秘本兵书从这些大户家里得到,于是没事就琢磨研学。

  白日里打仗,晚上学兵法,理论结合实践,本领突飞猛涨,但方腊许多时候都是一意孤行,并不听他的,这让他颇为苦恼。

  今日无论在城前看赵柽弹琴摆空城计,还是进到城内看到街巷无人,他都心中充满了疑惑。

  诸葛孔明的空城计能够成功,一方面是之前从未有人用过,一方面是他了解司马仲达是个疑心颇重的人。

  可当今之世,知道空城记的人并不少,虽然三国志里没有写此事,但自季汉两晋以来的野史传说,可没少提,尤其这一朝话本说书流行于世,说三分的故事风靡,就是市井百姓也不罕闻。

  但赵柽偏偏摆了这么个阵势出来,他是赵宋王爷,不可能了解圣公方腊的性格,而圣公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疑心之人。

  那还这般行事,岂不是非蠢即坏?

  说到蠢,吕将怎么看赵柽也不像个蠢人,蠢人能一路打来杭州?

  那就是坏了,有陷阱,有埋伏!

  不过之前他心底也仔细考量过,杭州城里就那么些兵,即便有埋伏陷阱又能如何?

  哪怕人马折损一半,也非对方可敌,何况队伍还在城中,不掀他个天翻地覆才怪。

  所以吕将想不通,想不明白,哪怕千斤闸落下,他确定这就是赵柽的算计,可依然想不出对方要用什么计策。

  直到庞万春说味道刺鼻之前,他都是心中疑惑的,想此事头疼欲裂。

  可庞万春几个一说气味似漆,他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漆是能烧着的。

  由此就又想到了火攻,不免心下大惊,此种情况之下,对方想要埋伏并且获胜,只有两个办法,水攻或者火攻。

  可水攻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引西湖水都不够淹城,要引钱塘水,先不说这工程有多浩大,哪怕能做到也是水淹整座杭州,不分敌我,我杀我自己,所以这个应该排除。

  若是火攻,几人都闻着像漆味,但新漆烧着可不是那么容易,大抵还是要暴干,还得有底物木头等东西。

  可一路走来未发现那种端倪,路面很干净,没瞧见漆木干柴架于路旁。

  这个时候吕将忽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本书,这本书是神宗熙宁时的使相沈括所写,书名叫做《梦溪笔谈》,里面记载一物,正是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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