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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03节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锦儿看了过来,纳闷道:“王爷,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擦好墩子没见到,还以为王爷走了呢。”

  “我啊……”赵柽过去桌旁,斜睨了小娘一眼,小娘只是低眉顺眼手上摆弄一根簪子,用簪子分着花籽,但却仿佛心根本没在上面,分来分去也分不清楚,最后总要重新来过。

  赵柽道:“我刚才去楼后看了看,那边应该还能开出个花圃来,若是需要我打发人来弄。”

  锦儿立刻欢喜看向小娘,道:“娘子,你不是早说要再弄个小园吗?现在王爷说了,岂不正好?”

  小娘看她一眼,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就算说过,我们两个也是能够开出来的。”

  锦儿立刻苦了脸:“娘子,我们哪里有那般力气,小哥儿又不在,怕是花锄铲断了都不成。”

  小娘不敢抬头,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便是哪里遇见过眼下这种事,她心中一直在乱,只是故作镇定,不敢让人瞧出来。

  赵柽笑笑:“我先走,片刻打发人过来,又用不了太多工夫。”

  他见小娘脸薄,便先自离开,到前面叮嘱了一声雷三后,就要回书房看书。

  就在这时,有府门处的管事来报,说宫内来人。

  他过去一看,乃是内侍郑福,道:“可是官家有事招觐?”

  郑福礼道:“王爷,正是如此,官家让王爷现在就入宫去。”

  赵柽疑惑道:“可知何事?”

  他心中纳闷,河北那边虽然一时半会剿灭不了田虎,但眼下也算稳住了,淮西那里王襄带兵马刚离开,也不应有甚么情况,此刻招自己去又是何事?

  郑福道:“王爷,小的也不知,只知官家还招了礼部白尚书。”

  赵柽想了想,没什么头绪,便让外面备了马车进宫。

  到了延福宫,道君皇帝却是在拂云阁里,进了阁子后,白时中却是早一步就到了。

  赵柽见礼,道君皇帝见他来,对白时中道:“齐王既然来了,这件事就由你二人操办。”

  赵柽一头雾水:“官家,何事须得操办?”

  道君皇帝道:“大理前段时间又一次请封,言慕义怀徕,愿为臣妾,朕念着他们这百多年来锲而不舍,这次就准了,大理已经派人过来朝贡请书,不日就将到达东京。”

  赵柽闻言,顿时明悟,原来是大理段氏又一次来请国封了。

  说来倒也是奇葩,大宋建国这一百多年中,大理向大宋遣使请贡求封多次,全被大宋拒绝,大理贡使多不领于鸿胪。

  但大理却仿佛百折不挠般,不管大宋拒不拒绝,总之每隔些年,必然请封一次。

  按照大理的说法,是感激当年宋太祖的宋挥玉斧之恩。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在灭亡后蜀之后,大将王全斌上奏,想要借这个机会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攻灭大理。

  但赵匡胤却拿起手边的玉斧,在地图上沿着阳山江,就是大渡河,画了一条线,令宋军攻势到此为止,并说此外非吾所有也。

  其实这事儿当年赵匡胤未必是心口一致,毕竟当时江南的吴越、南唐还没有降服,北方契丹又虎视眈眈,新建国的大宋还要对着不少强敌,而大理偏居一隅,且山高水远,易守难攻,故而就此收兵,以为上策。

  而大理其实除了表面的感激之外,也是想给自家找个靠山,毕竟大理内部派系林立,斗争激烈,地方部落势力强大,经常不服朝廷管束,而朝廷中一些势力强大的世家也时常作乱,所以不管谁当政,为了正统地位,都想找个强援,至于别的则还有商贸文化等种种考虑,故而大理一直想要与大宋交好,这才不停地示好向大宋讨要封号。

  但大宋一直对大理冷淡,哪怕大理愿意称臣受封,可是却吃力不讨好,至少到政和初年,大宋前后总共十一次拒绝了大理国称臣乞封的请求,拿出了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把大理国使者给搪塞了回去。

  大宋这一幅冷脸,其实就是对唐朝的桂林之乱心有余悸,奉行所谓守内虚外的邦交政策,宋太宗又说内既理则外自安,对于大多数域外藩邦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

  对大宋来说,和大理的关系只要阳山江一线稳固不打仗就好,什么赏赐、册封、双方深入往来,都边儿去。

  最后也只有道君皇帝,好大喜功,答应了大理的请封,还搞了一场丰亨豫大的册封仪式。

  道君皇帝正式下旨册封大理段和誉为紫金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这是大理国近两百年来唯一受到的大宋正式册封,唯一被大宋确认为藩属国。

  而道君皇帝为了宣扬这四邦臣服的大事,在隔年的科举考试上,居然出了“代云南节度使大理国王谢赐历日”这种题目。

  赵柽想到此处,已明悟来龙去脉,但还是有些不解,这种事情有礼部或者枢密院就足够了,毕竟枢密院对这种近国藩邦也有外交之权,为何要拉上他一起呢?

  似是看出了赵柽的疑问,道君皇帝道:“大理派出了一位皇子前来请封,本来朕想着此事让郓王去接待,可听说这位大理皇子喜好舞枪弄棒,朕思索着郓王未必能和他说到一起,是以只能让齐王你担起这件事了。”

  皇子?谁?

  赵柽想了想,眼下大理国王是段和誉,又名段正严。

  这段和誉的长子叫做段易长,就是后来的大理景宗,莫非是此人来?

  他摸了摸下巴,这段易长倒是没听闻有过什么太大作为,文才武艺也是不见经传,不过这倒不怪他,实在是他上面老的下面小的都太强了。

  他爹段和誉,他儿段智兴,他想要杀出重围也确实是件难事儿。

  想到这里,赵柽礼道:“臣,领旨。”

第189章 但有女儿处,皆唱长相思

  赵柽与白时中商讨了一番接待事宜,大抵是那些繁文缛节,最后赵柽实在头疼,便与白时中约定除了首次坐镇之外,其他涉及礼仪的商谈再不出面,但私下的接待可由他出头。

  随后赵柽坐马车离宫回府,在车上暗自琢磨大理使团之事,来的大理皇子确是段易长,但这段易长却非正宫所出。

  段和誉正宫皇后高氏,出身大理权臣高家,膝下并无子女。

  而段易长则是德妃王氏所生,王氏还生有一女,不过这个王氏并非出身大理官宦门第,来历少有人知。

  大理国自上明帝段寿辉时起,大权便已旁落高家,直至如今哪怕段和誉勤于政事,励精图治,亦难完全挽回,不过此次得到大宋的册封,倒是能在朝上扳回些劣势……

  转眼已是二月末,这一日礼部送来消息,说大理使团已进入京畿,估计明日一早就会入城。

  赵柽对大理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不过总是要在首日见上一见,走个流水的过程。

  第二天,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开始,虽然是上朝对下国的礼仪,但也弄得热闹非常,东京城人尽皆知。

  赵柽观文武百官似乎都对这事儿不太上心,只有道君皇帝自家得意。

  其实这也难怪,大理国弱,又隔山跨水,大宋建国后阳山江一线从没发生过战事,这就给了大宋潜意识里对方怕我天朝上邦的想法,而且大理此刻的外部收入几乎全依靠大宋,大宋可以说还拿捏着大理的小半经济命脉。

  大理盛产天麻、三七、当归、石斛等药材,这些都要卖来中原,还有大理养马,虽然大理马做战马有些太勉强,但拉车载货倒是十分耐力,这也都是要大批卖过来的。

  大理离不开大宋,所以在百官眼里,这个请封纳贡其实可有可无。

  而后来果然好景不长,道君皇帝赐封大理国之后研讨出的一系列通商事项,都被群臣抵制,如在阳山江南岸设商城,开榷场自由通商,就被说成边隙寝开,虏情携贰,非中国之福。

  而从中牵线搭桥,左右斡旋的广州观察使黄磷也被弹劾贪贡枉上,轻启边衅,最后这个黄磷被治罪,大宋和大理的关系就降回了原点。

  大理的使团足足几百人之多,浩浩荡荡进城,大理皇子段易长任团长,大理朝臣李紫琮、李伯祥任副团长,道君皇帝在紫宸殿接见了他们。

  大殿之上,群臣站立,够级别的京官几乎全部到来,便是仅次于大朝会一般热闹,各种繁复仪式之后,大理使团献上贡礼名单,其中有大批的良马、麝香、牛黄、细毡、碧玉、甲衣、弓箭等等,更有大理的乐人女子。

  道君皇帝对这些大理乐人女子犹感兴趣,当即便召唤上殿,试奏后大喜,立刻纳入了后宫,以供观宴,赏赐不赀。

  兴致高昂的道君皇帝随即下令册封段和誉为紫金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命翰林拟旨录黄录白,然后书写诏书。

  随后又是一些两国交往事宜,但这些事在朝上也只能说个大概,具体敲定还得和礼部细谈。

  朝会临近午时方散,下午又在礼部会鸿殿开始首次会谈,赵柽和白时中主持。

  赵柽自然是坐在主位,但除了开始时的客套言语,会谈期间他几乎一言不发,只是在暗中观察段易长。

  这段易长的年岁并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模样,生得倒是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俊美异常,言谈举止,礼仪不少,一副处处得当的模样。

  只是……赵柽发现这段易长怎么时不时地在偷瞅自己?

  换作别人可能无法发觉,因为这段易长的眼神十分隐蔽,便是那种有武艺在身,动作敏捷飞快,普通人极难发现的那种。

  那隐蔽一瞥的目光中,赵柽察觉到了些许骄傲,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敌意。

  这……赵柽纳闷,自家之前绝对没见过这段易长,别说段易长,就是大理国的人他也肯定从没见过,那他这目光是甚么意思?

  赵柽不动声色,慢慢喝茶,两三个时辰的商讨交谈,这段易长偷看他不下十次,这可就有些问题了。

  晚上,道君皇帝大摆筵席,规格很高,丝竹歌舞,群臣参加,直到午夜方才罢休。

  筵席散去,赵柽心头舒了口气,这基本上算大事完毕了,至于私下里的接待,不过是要个对应名头,虽然大理是小国,但毕竟以皇帝称,他们派皇族来,大宋这边就要出个对应甚至位置更高些的皇室中人,以示天朝大国的恩典和重视。

  赵柽本来想着也要宴请段易长一次,毕竟这是礼节,可段易长竟对他有敌意,这就只能先呵呵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赵柽坐在亭子里逗鸟,鸟是马军司都指挥使孙高升送来的,上次龙卫军丢马事件,孙高升拿出了几大箱子金银珠宝给赵柽送来,这才算没受惩罚且还保住了位置。

  鸟是只清水百灵,看模样是从小训的,不怕人不惧光,欢快活泼,叫起来悠扬动听。

  赵柽逗了会儿鸟,雷三小跑过来,报道:“王爷,大理国皇子段易长求见。”

  “哦?”赵柽笑了笑,看来这大理的皇子果然对照自家有些事情,不然怎么能这么着急登门?

  他点头道:“请他过来。”说完,托着鸟笼向前堂走去。

  到了前堂,刚坐下,雷三便引着段易长走进。

  段易长只带了几名随从,随从抬着不少礼物,那两个使团副团长并没有跟过来,他吩咐随从将礼物抬进堂后,见礼寒暄,赵柽命人上茶。

  这位大理皇子却是生得极好,洒脱俊秀,他感受到了赵柽的目光,腼腆一笑,道:“易长在国中便久闻王爷大名,心内仰慕万分,今日唐突拜见,还望王爷莫怪。”

  “哦?”赵柽也笑道:“段皇子客气了,不过都是些虚名罢了,当不得真。”

  “王爷乃大宋第一风流才子,我大理久慕中原文化,岂能不知?”段易长端起茶碗,轻轻沾了沾唇:“王爷的诗词在大理盛行,上到朝堂,下去市井,只要识字者,无人不知王爷的大名。”

  恩?赵柽闻言眯了眯眼,这语气怎么有些酸,他道:“本王也就只会雕琢些诗词小道而已,不谈好坏,大抵同行衬托罢了。”

  “王爷果然是直言直语。”段易长笑了起来,心中暗想,这位齐王张狂,就和自家猜测得一样,甚么同行衬托,不就是说别人都不及你吗?

  他道:“王爷的一首长相思,大理纸贵啊。”

  赵柽哈哈笑道:“随手所作,不值一提。”

  段易长摇头道:“王爷却不知这首诗在大理可是轰动万分,说句玩笑话,这首诗传过去后,我大理的儿郎们都要找王爷拼命呢。”

  赵柽嘴角勾了勾,这话说的可有些过火了,什么玩笑话,这种话是你大理皇子应该说的吗?你来大宋干什么来了?我诗写的好,你大理的儿郎就要找本王拼命?那你是不是大理儿郎,你也想和本王拼命?

  赵柽道:“这是何故?”

  段易长继续道:“王爷有所不知,说出来倒不怕王爷取笑,如今大理流传一句话,但有女儿处,皆唱长相思。”

  赵柽又是笑道:“素闻大理女儿多情,本王倒是心生向往,只是自忖何德何能,受此青睐着实愧不敢当。”

  段易长闻言神色间闪过一丝怒意,但却恰到好处地遮掩过去,笑道:“正因如此,我大理儿郎才想和王爷拼命呢。”

  赵柽摇了摇头,伸手托起椅旁鸟笼,逗弄了一下里面百灵鸟,瞅一眼段易长,道:“拳脚枪棒,打打杀杀有甚意思,何况本王只听说大理儿郎擅长对歌唱曲,哪里有甚么拼不拼命,本王又喜的是诗词琴乐,若是真来了,不妨写上两首让他们对上一对,岂不是一桩美事?”

  段易长闻言脸上微微有些不好看,却还是笑道:“这却是王爷误会了,我大理儿郎倒也有一身血性,武艺精通……”

  “哎……”赵柽挥了挥手,打断段易长的话:“琴棋书画诗酒花,楚腰纤细掌中轻,谈甚么武艺却是大煞风景了!”

  段易长闻言脸色不变,一只拳在袖中却是狠狠握住,这齐王非但瞧不起他们大理,也瞧不起枪棒武艺,还道什么大理女儿多情,大理儿郎喜对歌唱曲,简直是轻狂无耻之尤!

  他道:“王爷……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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