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起万历 第80节
王恭妃似乎忘了,她曾经也只是李太后身边的一个卑微宫女。
朱常洛似乎也忘了,即便他是兄长,可在他弟弟朱常洵的面前,他只能像个奴婢一样卑微。
一时间,母子二人都将‘撒气’的目标,放在了浑身湿淋淋的王有芙身上。
因为王有芙是郑贵妃‘送’来的人,也因为她生得实在是太显眼,白的也太招摇了。
美貌若与尊卑地位不成正比,那便是一种灾难。
王有芙本以为从皇三子殿下那里离开,转而来伺候不得宠的皇长子,起码日子会过得平静安稳些。
直到此刻,身上的寒津与脸上的火辣才让王有芙真正的反应过来。她只不过是从一个魔坑,跳入了另外一个魔坑罢了……
……
另一边,匆忙离开的潞王妃李氏,跟潞王次妃赵氏,在出了西直门以后,才总算是放慢了些许脚步。
“唉,实在是可惜了啊。”潞王妃李氏突然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的确是可惜了。”少言寡语的潞王次妃赵氏也是如此附和道。
二人皆是在说可惜,却没有人说明这‘可惜’的究竟是什么。
“姐姐,其实也不一定。”次妃赵氏突然凑近对方耳边,小声说道:
“那丫头虽然没能被皇上看中,可能留在皇长子身边,也不一定没有用处啊。”
王妃李氏却是摇头,小声回道:“皇长子有什么用啊,瞧他那呆样,白白可惜了这么个难得的笨美人。唉,她还不如继续留在皇三子身边呢。”
“话不能这样说。”次妃赵氏神秘道:“如今妖书一案乱得很,这皇太子的位子将来谁坐,还不一定呢。”
“你是说,皇长子也有……?”王妃李氏先是一脸诧异,又泄气般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次妃赵氏却是淡然笑着,意味深长道:“姐姐,不到盖棺材的那一步,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呢。”
“倒也是。”王妃李氏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一旁,年仅七岁的朱轩姚听不懂两个大人间的‘谜语’,她直接便是问道:“娘亲,赵娘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潞王妃李氏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转而念叨了起来,道:“姚儿,都跟你说多少回了,少跟皇三子殿下怄气,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朱轩姚撇撇嘴,不服气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谁都怕他,我偏不怕他!我就不信皇伯父会因为此事凶我了!”
王妃李氏是既生气又无奈:“姚儿,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不听劝了,都怪你父王给你惯坏了!真不知道就你这臭脾气,今后长大了谁还敢娶你!”
朱轩姚一脸傲娇,无所谓道:“哼!大不了不嫁人就是!”
王妃李氏急了:“姑娘家家,哪有不嫁人的啊!”
朱轩姚仍是噘着嘴,不服气道:“谁说我一定要嫁人的?我就不能娶个男人回家吗?”
王妃李氏也是被女儿的‘虎狼之言’给吓到了:“姚儿,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说这种话啊!你……”
眼看这对母女就要发生争执,次妃赵氏忙出来和稀泥,道:
“好啦姐姐,咱们姚儿的年纪还小,小姑娘活泼些也正常,长大后自然也就文静了。
再说了,咱们姚儿天生丽质,人又聪颖伶俐,加上还有王爷和皇上做主呢,你还怕找不到好女婿不成?”
“你呀,你就宠她吧!”王妃李氏佯装生气离开,实则女儿被夸,她比谁都高兴。
次妃赵氏心里跟明镜似得,忙抱着朱轩姚,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在李氏后头,柔声‘道歉’着。
……
万历十九年,九月初五日。
距离三法司第一次审理妖书案,才过去短短几天而已。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有关于‘妖书案’的‘风向’,却是与一开始时截然不同了!
一开始,妖书案的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了前内阁首辅申时行,以及‘罪臣’张居正的孙子张重辉的身上。
可如今,妖书案的矛头,却是全都转到了皇帝的宠妃郑贵妃,和国舅郑国泰的身上。
朝中大臣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申时行跟张重辉这两个人一般,全都一股脑的‘只’弹劾郑贵妃和郑国泰这兄妹二人。
虽然矛头是转移到了郑氏兄妹的头上,可申时行与张重辉由于‘私下会面’一事犯了忌讳。
故而这二人,一起被关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
然而,这对年龄相差四十多岁的‘狱友’,在狱中的相处模式,似乎并不太融洽……
第98章 骆思恭的出卖!绝地反杀!反将一军!
北镇抚司内。
“汝默,你……”
“你别这样称呼我!”
“行吧,申元辅,行了吧?”
“不行!我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老夫两榜进士!状元及第!天子门生!没成想我坦荡磊落一世,如今竟被伱小子给害进了牢狱之中!竖子你简直!等我出去了!我定要替你祖父狠狠教训你一顿!”
“可是这都两三天过去了,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样不吃不喝的,真的能撑到出狱那天吗?到时候可别让我来给你收尸啊。”
“你!!”
“行了老头,别闹了,赶紧吃点吧。”
“……”
张重辉隔着木栅栏,正一边啃鸡腿,一边对隔壁间的‘狱友’申时行进行着‘劝饭’中。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斜对面刑房内,一个犯人正在遭受着惨绝人寰的刑罚,“啊啊啊”的惨烈哭喊声不绝于耳。
除了刺耳至极的哭喊声以外,空气中时不时便会传来一阵阵夹杂着腐烂恶臭的血腥味。
此情此景,实在是难以言喻。
申时行这么个被圣贤书给‘泡大’的读书人,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来到这么糟糕的环境之中。
偏偏在这种令他头皮发麻,恶心想吐的情形之下,隔壁间的张重辉居然还在劝他吃东西!
再看张重辉,只见他似乎失去了嗅觉和听觉一般。在这种糟糕透顶的环境之下,竟还能够津津有味的享受着美食!
“看我干嘛?吃啊!”张重辉说话间又用眼神指向了放在申时行跟前的那篮子吃食,很认真地说道:“这可是我废了不小的劲,才逼骆思恭给咱们加的肉餐呢。”
“啊啊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斜对面的受刑人还在大声嘶喊吼叫着,空气中的味道顿时更加浓郁了。
申时行感觉自己要恶心吐了的同时,他忍不住对张重辉说了一句:
“你是真的饿了!”
这一次,张重辉没有再劝了,他却是目光沉重了起来,叹气道:“如果你经历过七年前的那场抄家,你就会知道,饿肚子是会活活饿死人的。”
此话一出,申时行沉默住了……
七年前,也就是万历十二年的那场抄家,当时活活饿死了十几口张家人这件事,申时行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申时行更是不由得心生内疚起来。原先的愤怒,在此刻也转变成了愧对。他别开脸,小声说了句:“抱歉。”
“啊?”张重辉似乎没听清一般,又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听错了。”申时行把脸别的更开了,眼看张重辉还要再问他,他干脆抢过话头问道:
“说起七年前的那场抄家,当时火烧祠堂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哈?”张重辉却是一脸奇怪,反问道:“申元辅,不是你指使我干的吗?”
“竖子你!?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敢胡乱攀扯!”
申时行也是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张重辉居然还在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是想把他带到‘下面’去见张居正,才肯善罢甘休嘛!
最要紧的是,此刻的他们正处在满是‘眼线’的诏狱里头!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保不准都会被报到皇帝陛下的跟前!
申时行忍不住低声警告了张重辉一句:“你就算想找死,也不是这样找死的!”
张重辉满是无所谓,反笑道:“谁说我想找死了?”
“那你……”申时行正要问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只见几个锦衣卫打开了张重辉所在的牢房门,俨然就是要带张重辉去用刑审问!
申时行见状顿时紧张了起来,忙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才十三岁!你们对他用刑,难道是想让皇上被世人非议嘛!?”
没有人搭理申时行,就连被带走的张重辉也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张重辉知道,这不是去受刑,而是去‘商谈’。
……
在锦衣卫七拐八拐的带路之下,张重辉被带到了一间十分安静的密室。
正奇怪于此处为何如此‘安静’之际,骆思恭来了。
骆思恭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还将密室大门给关了起来。
二人一番简单交流过后……
“皇上对陵寝风水一事,就那么不在意?”张重辉似乎有些意外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又再次问道:
“他真就不怕,死后坟穴不宁?”
见张重辉似乎失算了,骆思恭不由得心生喜意,开始见缝插针地鄙夷道:
“皇上可是天子,你真以为几句歪门邪说,就能令天子动然?还是说,你以为你假装张居正,皇上就会信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罪臣之后,还想借神鬼荒谬之说为由面见圣上,目睹龙颜?你想的可真简单啊!”
面对骆思恭的疯狂嘲讽,张重辉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他转而问道:“如今妖书一事,到什么程度了?”
见对方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做出辩驳,‘算盘’落空的骆思恭难免有些失望。
只不过张重辉的这个‘新问题’,却是‘再一次’激起了骆思恭的‘回答欲’,他略微激动地回答道:
“郑国舅只是替郑贵妃刊印了《闺范图说》这种妇德书,想为贵妃娘娘传播些贤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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