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练神功 第210节
因为世家和豪族他们往往能够勾结地方官吏,瞒报人口和田产,甚至篡改鱼鳞册,将本该由自己承担的赋税和徭役转嫁给贫苦百姓,让本来就不堪重负的底层人口,更加活不下去。
如果说颁布《遗产法》是刨了世家的祖坟,那么清丈土地,那可就是直接斩断天下豪门的命根子了,足以让他们痛入骨髓。
所以杨彪现在才回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等不了,想要马上串联其他文武大臣,一起向王景劝谏,让他放弃这个打算。
可还没等杨彪出门,杨修就把他拦了下来,语气郑重地问了一句:“父亲,你是想让我们杨家满门抄斩吗?”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可真要涉及到究竟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的时候,有钱的人,一般都会选命。
杨家越是家大业大,杨彪就越不敢豁出性命,因此他被杨修说得停下了脚步:“德祖,伱此话何意?”
杨修则是感慨出声:“父亲还没看明白吗?祁侯是做大事的人,他有革鼎天下的雄心壮志,岂会因为几句劝谏就停下脚步?父亲,你好好想想,那些挡了祁侯路的人,如今有几个还在喘气的呢?”
杨彪闻言悚然一惊,随后整个人颓然丧气地说道:“唉,我们弘农杨氏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虽然自视甚高,却也知道,自己就算联合朝中的文武大臣又能如何?
一群连董卓都斗不过的杂鱼,对上了能将西凉军按在地上打的王景,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正纠结的时候,杨彪看到儿子杨修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顿时追问:“德祖,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解杨家眼前的困局?”
“父亲可知,两日前,王家派出族中子弟,去了位于城南的墨学书院求学一事?”
“嗯,确有此事,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父亲有没有收到风声,祁侯现已特许了太原王氏之人参与到四轮马车的买卖之中。父亲,时代变了啊,奇巧阁其利百倍于种地,我们弘农杨氏就算拼了命的土里刨食,一年所得也不过是几辆马车的利润,为何放着金灿灿的金子不要,非得纠结手里的几粒沙子呢?此非智者所为啊。”
很显然,杨修的头脑很好,很轻易地就能计算出开设工坊的收益率远远超过种地所得,更何况弘农杨氏搞抗税这件事本身就风险巨大。
汾阴周氏当初就是在粮食问题上与王景作对,最后才被北军找了个由头给满门诛绝的,如今弘农杨氏要去螳臂挡车,真当王景的鸿鸣刀不利乎?
杨彪竟敢杨修的这一番提醒,整个人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德祖你的意思是……”
杨修深知乱世将至,弘农杨氏以往倚仗的那些东西,在北军的铁蹄和刀锋之下屁都不是,因此规劝父亲杨彪:“父亲,事随时移,我们弘农杨氏想要延续传承,岂可因循守旧?祁侯既然想要清丈土地,我们与其反对,不如支持,然后以此作为筹码,与祁侯进行利益交换。哪怕是为了千金买马骨,祁侯也必然不可能薄待我杨家。”
投降要趁早,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最肥美的那部分,之后再投诚,那就只能吃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了。
第154章 杨修:学儒救不了华夏
卫将军府,后花园里,王景正在陪着貂蝉在游园赏景,旁边是已经长出羽管,身形不再圆滚滚而是开始向着苗条修长转变的小金乌。
随着王景的气运愈加强盛,小金乌的生长速度也在明显加快,再过半年左右便可脱离幼生期,进入亚成鸟阶段了。
时值五月,满墙的芍药和月季迎风盛绽,姹紫嫣红开遍满园春色。
清风徐来,飘香盈袖,王景脸上面带喜悦,亲自抚琴弹奏凰羽仙音,而貂蝉则是伴着琴声起舞,凤姿绰约,美目顾盼之间,情意浓浓。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不一会,就有下人来报:“将军,司徒杨彪之子杨修登门求见。”
“杨修?他来做什么?”
王景心中略带狐疑,但也没太在意,对于这位历史上曾经让曹老板都为之头疼的天才,他还是十分好奇的,便吩咐道:“带他到偏厅吧,我随后就来。”
“是,将军。”
没让杨修等得太久,王景只是简单换了件常服,就接见了他。
“器宇轩昂,龙腾虎步,这就是祁侯吗?”
随着王景走进偏厅,杨修顿时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如同食草类动物,在无人的荒野中,直面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猛兽,瞬间就有种心悸到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修,见过祁侯。”
“免礼吧。”
王景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这才开始默默打量起眼前的这位三国名人:“你就是杨德祖?”
“正是在下。”
感受到王景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杨修当即拱手行礼,但眉宇间依旧神采飞扬。
王景看得出来,杨修确实是一个傲气到骨子里的人,只因为他太聪明人了,看透了世情,看透了人性,所以才能这般洒脱和随性。
只可惜,上位者往往容不下这样一个傲慢而不肯向权势低头的天才,再加上杨修在曹魏阵营中站错了队,所以最后才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贵客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王景不喜客套,所以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不过年方十五,杨修却已经声名在外,以才情和智慧闻达于京师。除开他出身弘农杨氏,还是家中嫡子之外,其本身的天赋和能力也是极为出众的。
而主动求见王景,杨修也是抱着毛遂自荐的心思来的,因此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祁侯欲清丈土地,修虽年幼,却也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哦?”
杨修的表态还真就让王景非常意外,此事就连北军内部,也仅有李儒、荀攸和贾诩三人知情而已,目前还在保密状态,连史阿都不知道。
王景皱眉:“是谁告诉你我要清田的?”
此刻王景心中已经在思考是不是有人泄密了,至于杨修的问题,他确实有想过要在汉朝推行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
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一旦暴露,恐怕会引发不小的争议。
“没人说过,是在下猜的。”
杨修嘴角带起弧度,显然对自己猜中了王景的心思,有几分得意。
毫无疑问,杨修是个聪明人,但问题在于,他太聪明了。
上位者虽然很喜欢宠信那些用起来顺手的属下,可如果这個属下比自己肚里的蛔虫还要了解自己的想法,能完全猜透自己的心思,这就很可怕了。
猜忌,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王景实力强横,气量自然也是远迈凡俗,并未因此而猜忌杨修,反而觉得像他这样的聪明人,用好了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惊喜。
至于清田的事情,王景见隐瞒不住,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我确实准备安排人手,打算重新丈量土地,同时统计治下各地的人口数据。未来会根据这些数据重新制定税赋政策。我也明白,这件事情,必然会遭到天下世家的群起反对,你们弘农杨氏,确定要蹚这浑水?”
“弘农郡已在将军的统治之下,杨家又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注定在这场风波中难以独善其身,甚至必然首当其冲。与其与将军这样的盖世豪杰作对,最终身死族灭,不如与将军合作,一同开创全新的未来。”
杨修站在王景面前,侃侃而谈:“将军可还记得当初洛阳城南,祈天灯腾空而起之事?”
“怎么,你也对墨学产生了兴趣?”
“最初之时,我也只是好奇,祈天灯终究不过是一件玩物,即便能传递信号,也未必比飞鸽传书和烽火狼烟好用。可在这之后,将军推广墨学,奇巧阁造出种种不可思议之器物,这才终于勾起了我的兴趣。”
此时的杨修,还很年轻,因此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对真理充满了求知欲。
弘农杨氏虽被称为“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但是很显然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性,杨修心中的许多疑问,儒学经义都解答不了。
而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王景,却能为他解惑,一番交谈下来,顿时让杨修惊为天人,心中愈发敬畏。
“将军当真认为如今的帝朝社稷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境地?”
杨家内部也有藏书,杨修从小就熟读历史,因此才对王景抛出的各种论点更加震撼。尤其是当王景提到世家不断土地兼并所带来的种种问题之后,更是如此。
杨修还很年轻,思想也更有可塑性,还没被传统的儒学给彻底洗脑,所以对王景的话,杨修其实非常赞同,但同时他也忍不住提问道:“将军,若是按照你的理论,无论世家豪族是否进行土地兼并,人地矛盾的问题终究是存在的啊。只要人口继续繁衍,总有超过土地承载上限的时候,到时又该如何解决呢?”
人地矛盾的问题,其实有志之士很早就意识到了。
而作为当世显学的儒家,自然也在探讨这方面的问题,寻找解决之法。
可惜儒学能够提出的办法,也无非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倡导君主要体恤百姓,要心怀仁义,勤政爱民。
为了垄断学术话语权,不重视技术发展,甚至贬低研发技术的人才,这是儒学最大的问题所在。
因此儒学注定找不到一条通往未来的正确道路,只能永远在治与乱之间,徘徊往复。
而王景不一样,他的目光,早就穿透了历史的迷雾,看见了哪一条道路,才是通往光明未来的康庄大道。
所以面对杨修的提问,王景笑着给出答案:“人地矛盾的问题,永远无法彻底解决,但摆在我们面前的,其实有两种办法。”
“哪两条?”
杨修目光灼灼,渴望得到一个终极的答案。
“第一种办法就是极致的内卷,比如眼下的炎汉帝朝,此前的黄巾之乱,还有即将开启的群雄逐鹿,其实都是人地矛盾彻底无法调和之后,不得不通过武力和杀戮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降低人口基数,杀得天下十室九空,人地矛盾自然也就解决了。”
杨修听了之后,手足冰凉,浑身颤抖:“这……这未免也太过残酷了?”
史书上的寥寥数笔,说不定就是由乱世之中的无数尸骨和血泪堆砌勾勒而成。
历史的一粒尘埃,落到某个人的身上,那将是一座足以压得人粉身碎骨的万丈高山。
王景对此也只能叹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实的世道,就是如此残酷。”
得知真相的他,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血淋淋的事实,甚至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出一些饿殍遍野,乱民厮杀的惨烈景象,就让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呼吸不畅。
杨修好半天才缓过劲来,随后更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景:“将军,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可行之路吧?”
“自然是有的。”
王景拿出一个十五比一的等比例四轮马车模型,放到杨修面前:“第二种办法就是发展科学,走工业化道路。我极力发展工商业,就是为了打破这既定的宿命。虽说人地矛盾的问题永远无法彻底解决,但我们可以不断提升资源产出的上限。”
炎汉帝朝虽然有着各种神功妙法,百家证明,可本质上还是大一统的帝王制社会体系,整个文明的主要经济产出依旧严重依赖土地和农业。
而强者的存在,只是增加了消耗,实际上并不增加任何产出。
因此诞生于这种情况下的儒学,就本能的歧视工匠和商人,希望将所有的资源和精力,都投入到农业生产体系里。
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在政治上,重视农业的君主和大臣,是明君和贤臣。
在经济上,思想被儒学所主导的世家和豪族,渐渐从先秦以前的贵族,转变成为士族,他们掌控大量的农田和人口,以此来掌控财富和权力。
为了掌控思想和学术上的霸权,儒士将所有无法提高农业产出的知识和技术,统统驳斥为奇淫技巧,对之口诛笔伐,恨不得踩上一万脚。
又因为商人掌握大量财富和资源,拥有强大的影响力,所以就拼命打压商人的社会地位,以“言利”为耻,在道德层面对商人进行人身攻击,不断贬低和践踏。
这也是为什么秦朝以前,中原大地上还有商人登上历史舞台,甚至如吕不韦一般,掌握国政,权倾一方。
而在独尊儒术之后,商人就只能沦为附庸,甚至是强者砧板上的鱼肉。
富可敌国如沈万三、胡雪岩,也是说抄家就抄家,毫无反抗之力。
华夏文明汉朝时,就已经基本上达到了巅峰,再往后,就再也没有本质上的提升,只有小范围的修修补补,陷入治与乱的无限轮回怪圈。
王景将这个结果,告诉了杨修。
而以杨修的聪明才智,以及自己的亲身见闻,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也知道了世家若不改变,百年之内,必有滔天之祸。
届时神州崩坏,文明倾覆,偌大的中原,腥臊遍地,蛮夷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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