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练神功 第148节
王允没好气地瞪了王景一眼:“都是上奏到陛下那里弹劾你的,好在陛下并未怪罪,反而将奏章交予我手,让我自行处置。”
说完王允也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说过多少次了,做人做事不可太过张扬。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大人物了,就不能稍微安分一点吗?就因为你带兵去太学抓人,还对太常无礼,所以不止言官,就连各地州郡的名士,都有人特意写了文章来弹劾你。”
王景拿起奏章,看得津津有味:“这本写得不错,文采飞扬,字句之间铿锵有力,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翻到最后,才发现是陈琳的手笔。
王景笑出了声,欣然点头:“原来是陈孔璋亲自执笔所书,难怪骂人都骂得如此精彩绝伦,也是难为他了”
陈琳昔日是大将军何进府内的主簿,后何进身死,董卓肆虐洛阳,陈琳就跟着袁绍一起出走,现在成为了袁绍府中幕僚。
没想到他远在冀州,还写奏章来骂自己,只能说有心了,也不知道这邮递费朝廷给不给他报销。
“你啊,都火烧眉毛了,还笑得出来?元旭你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树大招风,却偏偏还如此不知收敛,难道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王允见王景如此的不着调,便觉得有些生气。
太原王氏好不容易成为新党的意见领袖,眼下父子二人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王景要是倒了,王允屁股下这个司空的位置也必然是坐不稳的。
更何况同样是出自太原王氏的王凌和王宏,两人也是靠着王景才得以出任州郡长官,所以王允是真心在为王景谋划未来。
可惜王景对王允这位亲爹的谋划,着实有些瞧不上眼。
王允的智慧和谋略自然是不弱的,甚至可以说很强,可在王景看来,谋略和计策都只是小道而已,真正的治国大道,是提高生产力,是改良生产关系,是推动文明的进步。
阴谋诡计玩得再好,终究上不得台面。
但毕竟王允是自己的亲爹,所以王景也不会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顶撞他忤逆他。挨骂了就认,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下次还敢就是了。
等王允苦口婆心的说完训斥的话,王景这才乐呵呵地放下手里的奏章,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本《墨经》,递上前去,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笑着讨好道:“父亲还请消消气,没必要为了一点风言风语劳神费心,景今日可是带了礼物回来的,还请父亲过目。”
王允急得吹胡子瞪眼,心知说的再多,眼前这个过于争气却也过于有主见的次子未必听得进去,只好先接过书册,翻开后随意扫了两眼:“你给我一本《墨经》做什么?我对墨学没有兴趣。”
虽然王允是儒门当中的开明派,并不歧视其他学派,甚至对兵略和法学都颇感兴趣,但却也认为王景好端端的去搞墨学,属于不务正业乃至离经叛道。
只是因为王景毕竟要带兵打仗,不可能丢下手中的权力闭门读书深造,所以他才没有多说什么。
可王景现在居然想要自己也投身墨学?
这就过分了啊!
王允有点生气,自己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王景居然也下得了手?
王景心知王允这是误会了,只好解释说:“父亲息怒,景不过是希望你帮忙校验一下书中的内容罢了。”
王允这才收敛怒容,认真翻阅,随后惊奇道:“这书抄得不错,字体工整,而且竟无错漏之处,所用的断句方式,也非常巧妙,究竟是何人所书?”
王景闻言也是无奈,外面那么多人都知道自己要搞活字印刷术要改良造纸术,偏偏自家的亲爹不知道,只能说不愧是亲手的,你是真的一点也不管我啊!
无奈之下,王景只好和王允解释:“父亲,此书非是抄本,乃是印本。”
手抄的书籍,甭管是哪位书法名家所写,出错都在所难免,毕竟人的专注力是有极限的。
可王景拿出来的这本《墨经》,通篇都十分干净和工整,自然不可能是找人抄写的,而是机器印制的。
王允听后非常震惊,他这些天都忙着在司隶州各处郡县奔走,拉帮结派,壮大新党,因此对于洛阳城内的变化还真没怎么关注过,因此也不知道王景已经和墨家的墨者一起搞出了活字印刷,还暗中资助史子眇招募道家内部的炼丹师,推广化学知识,成功改良了造纸术。
如今王允手里的这本《墨经》,就是活字印刷术和新式造纸术结合起来后的第一批产品,其制作得相当精美,就历史意义而言,甚至很有收藏价值。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王景拿来当成礼品送给王允的。
“这是活字印刷术发明之后印出来的第一本书,我手里还有后续的九本,其中这本最为尊贵,所以还请父亲收下。”
王允这才想起来,他昨日回到家中之后,确实从长子王盖和三子王定那里,听说了王景在研究什么术和什么术的。
他之前只是当做趣闻来听,觉得估计又是自己这个不省心的次子又弄出来的什么荒唐事,并未放在心上,可现在一看手里的《墨经》,顿时产生了异样的联想:“难道此书便是用你那什么术印出来的?”
王景无语,只好强调了一句:“是活字印刷术,父亲觉得质量如何?”
得知这一答案,王允顿时如获至宝,对手里的这本《墨经》爱不释手起来:“确实不错,比之许多耗费极大人力抄成的珍藏级孤本,更胜一筹。”
印制的优势,自然吊打手抄,无论是质量还是效率,都远远胜出。
而这其中的意义,久在帝国中枢的王允,岂会不知?
他开始急切地追问道:“印刷术当真如此神奇?不知道的每日产出几何,可否大量推广?”
王允属于世家当中的开明派,并不热衷于垄断权力和知识,比起这点蝇营狗苟的利益,他心中有着更大的志向和野望。
比如当个忠臣,青史留名,又比如教化百姓,万世景仰!
昔日孔子授徒三千,有教无类,终成万世师表,千古流芳。
如今王允自然也想效仿先贤,以他司空的权柄,推广印刷术,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名载史册,永世不坠。
知父莫若子,王景自然看得出来王允的这点小心思,因此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怂恿的意味,笑着说道:“一台机器,五个人操作,一天能印两千多本。”
王允听完,整个人惊得酒杯都落到了地上。
王景弄出来的活字印刷机,这生产效率若是放到现代社会,估计连一个专门印盗版书的三线乡镇印刷小作坊都拼不过,只能破产倒闭。
可是在汉末三国的时代,放眼全球,这样的生产效率,那就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
无敌!
除了那些留下古代先贤神念的特殊孤本书籍复制不了外,所有书籍都能大量刊印,而且纸质书籍的阅读舒适性远超竹简,这种产品代差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都放弃旧有的阅读习惯了。
而掌握了活字印刷术和新式造纸术的王景,就等于掌握了知识传播的渠道。
王允是聪明人,几乎不需要王景提点和暗示,就明白了这两种技术的出现,对儒门意味着什么。
若是王景心狠一些,只印自家学派的书籍,不印其他学派的书籍,只要顶得住对方的反扑,十几年后,敌对的学派就会悄无声息的没落。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对思想的垄断呢?
当然,王景不会做这种事,他只是一个屠龙者,并不打算成为新的恶龙,所以即便有了大杀器在手,也无惧于与对手公平竞争。
因为他坚信,真理终究会战胜愚昧。
第108章 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随后父子二人又聊起了眼下朝堂上的局势,虎牢关外,诸侯联军还在磨洋工,既不攻打,也不撤退,就搁那耗着。
王景也不行引爆军事上的冲突,因此大家就互相比拼战略腚力,都等着对方先犯错,先射出第一箭。
毕竟王景不是董卓,袁绍和袁术号召天下诸侯讨伐董卓是符合道义的,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可王景出身世家,且并无劣迹,眼下也不把持朝政,甚至诸侯联军里,有不少人也加入了新党之中。
因此在洛阳的权力斗争没有白日化之前,谁也不敢先动手,否则在法理上就会吃大亏,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大帽子。
虽说若是兵力强横的话,被人扣帽子也就扣了,嘴巴再硬还能硬过刀子?
只可惜,眼下诸侯联军被董卓暴打了一次之后,就知道了自己看似强壮,实则菜鸡的本质。所以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好,眼下属于是互相打打嘴炮,互喷垃圾话的赛前时间。
彼此都在积蓄力量,等待着真正大战的爆发。
而王景之所以被人组团弹劾,上表的奏章如雪花般从各地飞来,什么强闯太学和得罪了太常马日磾都只是借口而已。
他们打小报告,主要还是害怕王景和新党掌握权力,所以想要在政坛上把王景的名声搞臭,让圈子里的人孤立王景。
只要解决了王景,太原王氏也便成了无根的浮萍。
其实之前对付董卓的时候,世家玩的也是这个套路,先是在政治上不断孤立董卓,随后才是起兵讨伐。
因为在世家看来,董卓出身卑贱,根本不是“自己人”,所以认为董卓没有资格对他们这些高贵的士族发号施令。
如今董卓败亡,太原王氏趁势崛起,虽然王氏也属世家的一员,可依旧不被旧党所待见。
尤其是王景重用寒门人才,还招揽扶持墨家与道家之人,让世家中的守旧派感受到了本能的威胁。
垄断知识的世家,对新生事物往往都抱有恐惧和排斥的心态。
所谓的因循守旧,是因为对既得利益者而言,守旧就是在守护他们自己的权益和地位,继续垄断整个社会的资源配置。
谁有资格做官?
他们说了算!
谁有资格读书?
他们说了算!
整个国家该如何治理,资源如何分配?
统统都是他们说了算!
知识就是力量,而垄断了这种力量,就事实上统治了整个国家。
也许儒门之中有不少开明派,他们胸怀天下,但是依旧注定无法改变改变这种由整个士族阶层集体潜意识形成的所谓天地大势。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哪怕曹操逆天翻盘击败了袁绍,也终究无法帮助寒门崛起,最终更加开明的曹魏政权,还是被世家豪族的代表司马氏所取代,中原大地进入门阀时代。
九品中正制的确立,代表着世家集体登上政治舞台,门阀彻底压倒了皇权,垄断了一切。
两晋,是世家门阀的两晋,非天下人的两晋。
最终这一潭死水的社会,阶级的矛盾不断积累和爆发,平民永无出头之日,被当成牛马一样压榨,仇恨日积月累,最终在外敌入侵之时,没人再为国家和权贵卖命,以至于引来了五胡乱华的惨剧。
由此可见,被门阀和贵族所垄断的文明,没有未来可言。
王景可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在胡人的铁蹄下被肆意蹂躏,因此他才立志要为所有汉人逆天改命。
而活字印刷术和新式造纸术,就是斩向既定之命运轨迹的刀,毫无疑问,这是一把足以斩破既定命运的神兵利器。
现在,正是挥刀的大好时机。
王景心有革鼎天下的野望,因此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就对王允说道:“父亲,我欲重建秘书监,归入少府管辖,专事典司天下图文书籍。其下增设一个部门,名为出版局,专管天下图书出版,只有出版局颁布许可,才可刊印发行。”
王允听后,心中细细思量,他虽然个性刚直,却非傻子,知道王景这是想要揽权。
但这么做,必然会得罪朝廷中的某些人。
而首当其冲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常马日磾。
“元旭,你可知若行此举,会得罪多少人吗?”
终究是父子,虽然王景经常让自己不省心,可王允还是不忍心他四面树敌,因而提醒了一句:“秘书监,延熹二年就已有之,当时还属太常寺管辖,随后因为朝廷无钱,所以才被先帝撤销。如今你要重置此司,还归入少府管理,马日磾恐怕第一个就要站出来反对。”
王景对此,却是不屑一顾:“马日磾能当上太常,靠的是他的真才实学吗?若非他乃经学宗师马融的族孙,凭他的德行和才华,可否比得过蔡伯喈?”
蔡邕已经六十几岁了,而马日磾才五十岁出头,前者无论学识、资历还是才能,都远超后者,可偏偏后者是前者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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