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练神功 第113节
曾经,天驷对他说过魏武天命能带来好处,却也隐患不小。
当时王景不解其意,如今体会到了气运能够带来的影响,心中愈发敬畏这种难以理解且难以掌控的力量。
荀攸则是抚须而笑:“主公,即便真有所谓天命,也必须依循人心向背。若是自身实力不足,德行不够,即便身负天命又如何?昔日霸王项羽便有天命加于身,背后还有上古神灵襄助,最后不也败于高祖,饮恨于乌江吗?”
王景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心情释然地大笑说道:“公达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错,天命飘忽不定,难以琢磨,因而终究还是事在人为。周易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主公能这么想,实是北军之幸。昔日凤鸣岐山,文王不也得了天命?可伐纣灭商,仍然历经二代,直至武王时,才抓住机会,一举功成。由此可见,天命并非万能,更非唯一。如今汉将失鹿,天下群雄竞逐,到时候龙蛇起陆,凡豪杰者,谁不是天命加身呢?说到底,天命不过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能不能抓稳,最终还得靠自己的本事。”
而在三人谈论之际,负责打扫战场,收降俘虏以及统计战损的徐晃和张辽等人也前来复命。
王景第一件事便是询问伤亡情况:“北军损失如何了?”
徐晃表情凝重:“阵亡上千,其余伤残者,不下两千人,且全军需要休整,至少来年开春之前,无法恢复到全盛的状态。”
北军八营,总兵力也就是万人规模,一仗就战死十分之一,还有两成兵力伤残,损失还是挺大的。
而这其中,造成伤亡最大的就是于夫罗的祭天金人。
阵亡的一千人里,他一个人就打死了超过六百人,造成的杀伤比南匈奴骑兵和白波军加起来都多。
甚至若非荀攸以兵煞发动阴之军势兵法,让王景趁于夫罗不备以霸王弓和烈羽箭发动偷袭,快速奠定胜局,北军怕是直接就要全军覆没在河东了。
“阵亡者厚加抚恤,不仅要给钱,其家属尽量安排在荣军农场里工作,家中有老人的,我们要赡养,有子女的,我们也要抚养其长大成人。”
王景对于军心和士气极为看重,毕竟兵家的许多神通,都与之相关。强者固然强大,但若想争霸天下,军队却仍然是不可或缺的。
否则当年强如霸王项羽,也不会最终落个乌江自刎的悲催下场了。
徐晃闻言也是心情振奋:“如此一来,军中士卒再无后顾之忧,必愿为主公效死。”
而后王景又问起张辽关于战利品的事情:“此战我军重创于夫罗所部南匈奴骑兵,又见灭了白波军最后一支主力,可有缴获?”
“此战我军救回了两万余被匈奴人掳走的百姓,其中多为妇女和健壮的男丁,可以充实河东人口。除此之外,亦缴获了不少牛羊上万,马匹上千,以及五百只匈奴战狼,可以扩大狼骑规模。”
张辽越说越是兴奋,王景同样心情大好。
在河东开展屯田工作,王景可不仅仅是想要种地的,还会开设牧场饲养牲畜,尤其是扩大羊群。
毕竟毛纺织产业建立之后,羊毛就不再是垃圾,而是一种紧俏的商品。
北军在河东招募士兵,完全可以把他们的家属都安排进农场工作,反正经过这次战乱,河东有不少土地已经失去了原先的主人。
与其任由这些土地被何东的世家大族巧立名目地兼并吃掉,还不如王景自己占下来,成立官营性质的荣军农场。
甚至等后续站稳脚跟之后,王景还要清算那些被世家豪族用非法手段占据的土地,把田产和军队深度绑定,效仿兵家亚圣吴起,在河东建立一支类似于魏武卒一样的精锐部队,从而扩大自己的基本盘,夯实根基,为进一步逐鹿天下而做准备。
随后张辽又给了王景一个大大的惊喜:“主公,属下搜罗战场,找到了于夫罗的尸身。”
王景闻言一愣:“一具尸体而已,文远为何特意提起?”
古代的武将都喜欢用敌人的首级来彰显自己的武勇,王景却是没这个习惯,主要是觉得恶心。
张辽却是卖了个关子:“主公一看便知。”
“?”
随后于夫罗的尸体便被十余名身材高大的亲兵抬到大帐之中,而王景也终于明白张辽为何觉得于夫罗的尸身是宝贝了。
只见此时的于夫罗已经全身金属化,其血肉和骨骼都被先天辛金之炁和先天庚金之炁彻底改造,成为了一具金身。
荀攸显然见多识广,知道这具金身是好东西,因而十分震惊:“金德龙气入体,辛金化作血肉,庚金为化为筋骨,若得上古偃师一脉的传承秘术,可将此金身炼成一具强大的战斗人偶,只需注入兵煞,战力可比绝世猛将。”
“偃师一脉的传承秘术?”
王景瞬间就想到了墨狮,心中当即便有了主意:“眼下北军需要休整,不宜轻动,正好我悄悄回去洛阳一趟,等董卓和袁隗翻脸之后,去捡便宜。”
数日后,洛阳城南太师府。
只听哐啷一声,一个价值千金的珍贵青瓷酒壶被猛然摔碎在了地上,宴席中原本高谈阔论放声大笑的西凉诸将,此刻都面面相觑,随即都闭紧嘴巴,生怕惹怒正在气头上的董卓。
此时位居东座的董卓,显然正在大发雷霆,肥硕狰狞的大脸上,阴霾的表情挥之不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不好。
麾下众将谁也不敢说话,大厅中针落可闻。
唯有新加入西凉军,却靠着聪明才智得到董卓赏识而被提拔为军师的李儒越众出列,开口询问:“太师,因何故发怒?”
盛怒之下,手中的青铜酒爵都被董卓给捏成了一团铜饼,随后他才将密信丢给李儒,咬牙说道:“河东之乱,被王景给平定了。”
“什么!”
“不过数月光景,这如何可能?”
郭汜和李傕等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因而听闻这则消息之后,尽皆面露骇然之色,甚至认为这则军情是个假消息。
河东乱起,白波军声势浩大,打得当地郡国兵节节败退,背后甚至有着南匈奴人活跃的身影,哪怕是他们亲率西凉铁骑前去征讨,也不可能在夏季到来之前结束战事。
主要是冬季作战难度很大,即便西凉兵大多出身苦寒之地,也不可能真的顶着漫天风雪平定叛乱。
真这么干,估计冻死的人比战死的还要多出几倍,实在是得不偿失。
李儒皱着眉头捡起密信,随后一目十行地将内容看完,随即不得不感慨:“神羽烈箭,以惊世箭术射杀于夫罗,击破祭天金人。北中郎将果然有霸王之勇,初入河东便连战连捷,之后又于白波谷外以寡击众,连于夫罗和呼厨泉这等南匈奴强者都是一死一逃,果真不凡。”
身为董卓的谋士,李儒自然明白眼下的局面是何等不利于西凉军的。
董卓能在洛阳耀武扬威,靠的就是兵权,在政治上实际屁都不是,满朝文武对他根本就不服气。因此一旦王景这时候挥师南下,渡过黄河,与朝中的世家文官集团里应外合,那西凉军可就要内外交困了。
这一点,董卓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出身关中,家族不过寒门,在如今的帝朝内部,政治上根本没什么号召力。
哪怕靠着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能废立,并且与袁隗一起把持朝政,可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威风罢了。
甚至袁绍与袁术逃走之后,董卓与关东世家之间的关系便迅速恶化,全面内战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不能安抚住王景这个变数,自己的西凉军必然会腹背受敌,被人两面夹击。
可让董卓就这么给王景封赏,他心里头有老大不情愿。
正纠结着,李儒站了出来:“太师可任命王景为度辽将军,加其官职,授予爵位,然后命其镇守北疆,无诏不得回京。”
董卓觉得这个办法好,便点头同意:“可。”
自认为劝降吕布有大功劳,对李儒嫉妒不已的李肃趁机开口刁难:“若王景执意挥军南下,给他官职,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说完还瞟了一眼李儒,轻蔑的目光仿佛在说:小样儿,看你还敢不敢抢老子风头!
李儒却是浑然不把这位五百年前的本家放在眼里,一拱手,又向董卓谏言:“启禀太师,儒有一策,可使王景分身乏术,无力南顾。”
董卓大喜过望:“文优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极度缺乏谋士的董卓对李儒十分看重,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所以李儒虽然刚加入西凉军阵营不足一月,地位却擢升极快,风头甚至盖过了吕布这位董卓的干儿子。
而对李儒来说,董卓同样也是他的伯乐,让他得以登上权力的舞台,一展心中抱负。
因此李儒为董卓筹谋策划,称得上是尽心尽力:“儒听闻王景麾下,有一虎将名曰张辽,此人有勇有谋,原为丁原下属,在并州狼骑中颇有威望。不如任命他为并州牧,为朝廷镇守北方门户?”
董卓闻言大笑:“哈哈,文优此计妙哉!深得我心!”
王景的北军八营,并州狼骑的人数虽少,可战斗力却占据了一半还多。
因此只要利用官职分化王景和张辽的关系,就可瓦解北军带来的威胁。
董卓认为如此巨大的利益,王景
西河郡,白波谷。
北军大营,王景收到了洛阳发来的圣旨,董卓以皇帝刘协的名义,为王景加官进爵,不仅让他取代贾琮,出任度辽将军一职,还加封他为祁侯。
“恭喜主公!”
“贺喜主公!”
王景麾下诸将无不欢呼雀跃,祁县是王景老家,董卓起手就是一个县侯,不可谓不大方。
要知道按照东汉的爵位制度,王爵只给汉室宗亲,公爵基本没有,再往下便是列侯。而列侯之中,有县侯、乡侯、亭侯三个级别。基本上县侯就是武将一生所能够达到的顶点了,再往上就不是靠功劳所能抵达的。
比如曹操就曾“封公”,但靠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吕布给董卓当儿子,也不过混了个亭侯而已。
第82章 董卓是好人啊【改】
封候拜将,这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过随后,大家脸色变了。
因为从洛阳送过来的圣旨,居然有两道!
而这第二道道圣旨,是给张辽的。
董卓借着朝廷的名义,直接任命张辽为并州牧,还赐爵关内侯,取代了原先丁原的位置。这等于是让张辽从区区一位不入流的朗将,变成了炎汉帝朝有数的封疆大吏。
要知道此时的张辽,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岁而已,这样的升迁速度,用平步青云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而李儒的这一招,明摆着就是离间计,而且毫不掩饰,属于堂堂正正的阳谋,就是要分化王景和张辽二人,瓦解北军内部的士气和军心。
张辽若是接旨,地位上便与王景平起平坐,此计就可让北军的战力一分为二,尤其是原先丁原的旧部。
而张辽若是不接,那么董卓就可公开宣称王景气量狭小,不能容人,然后借此狠狠打击王景的声望,让王景与张辽离心离德,等同于断去王景一臂。
毫无疑问,这是一招赤果果的阳谋,董卓就是想要让王景无法安心回师洛阳,对西凉军造成威胁。
张辽也不是傻子,从洛阳发来的这道圣旨简直恶意满满,他哪敢接啊,因此目光犹豫地看向王景:“主公,我……”
哪知道王景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反而还大度地笑着催促了一句:“文远,愣着做什么,接旨吧。”
张辽还以为王景是在说反话,连忙低头请罪:“属下不敢有此二心,还请主公切莫中了董贼奸计!”
王景闻言大笑,将张辽从地上扶起,语气豪迈地宽慰他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文远你认为我气量狭小,不能容忍手下登上高位?”
北军八营中,阎鹄等人原本还对张辽愤愤不平,此时经王景这么一说,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虽然不满张辽凭空当上了并州牧,可总不能陷王景于不义,因此便都沉默不语,只是看向张辽的眼神,依旧带着异样和排挤。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北军八营的将领和士卒,有来自西凉六郡的,有出身洛阳的,有从兖州陈留带出来的老兵,还有在豫州征讨汝南黄巾时招募的民壮,甚至还有祁县老家的家族死士,眼下又在河东征召了一批健卒。
这样一支军队,说是大杂烩也不为过,成员来自天南地北,全靠王景强行糅合到了一起。
人一多,想法就多,各自都有利益和山头,彼此抱团取暖,人性便是这样,任何时候都难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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