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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370节

  廖化趋步出列,应声答道。

  刘备打量年轻的廖化,捋着斑白的胡须,笑道:“朕闻大将军言,卿多有谋略,为人持稳,所立战功不小,朕心甚慰。”

  思虑半响,刘备说道:“即日起卿则迁为南乡太守,暂从旧职。”

  这场北伐中,廖化表现出色,多次劝谏关羽,且其性子沉稳。关羽在与刘备书信中,举荐过廖化,言其有良将之才。刘备则是从善如流,为了激励众人,当场提拔廖化为南乡太守。

  “臣多谢陛下!”

  廖化闻之大喜,跪地而谢。

  见廖化得到封赏,众人多有羡慕,纷纷看向刘备。

  似乎满意众人的表现,刘备笑道:“贼寇未退,望诸卿勉之。是役后,朕一一有封。”

  “诺!”

  说着,刘备拉着关羽往马车走去,说道:“云长且陪为兄乘车入城!”

  见华贵的天子车乘,关羽上指由蜀锦制成的华丽伞盖,笑道:“兄长已全昔日之语也!”

  “哈哈!”

  闻言,刘备捋须得意而笑,说道:“兄已全幼时之语,然唯缺云长陪兄坐此车驾。”

  刘备先上车驾,伸手拉着关羽上车。

  马车缓而动,刘备手扶在车栏上,笑道:“云长此番北伐,小举大克,破曹仁于筑水,降于禁于樊外。兄闻之,遐迩欣叹,以为云长之勋足以长世,将可比晋文城濮之师,淮阴拔赵之略。”

  “兄长谬赞!”

  见刘备将自己比为韩信,关羽眉目渐开,但念及宛城之失,说道:“中贼奸计,昔败宛城,是弟之过也!”

  刘备轻抚关羽肩背,笑道:“云长暂败于宛城,然是为徐晃奸猾,以情潜害之。今云长守新野,箭伤徐晃,退曹真兵马,盖是有知小耻而全大局,兄不甚欢喜。今若能下襄樊,则皆赖云长之功尔!”

  今南汉若能下襄樊,首功之人不用多说,必然是关羽。

  关羽嘴角淡笑,显然他对刘备的称赞颇是满意。毕竟刘备非比他人,既是他的兄长,又是南汉皇帝,他的认证甚是关键。

  顿了顿,刘备眨了眨眼睛,问道:“云长今为大将军,当欲求何封赏,但说无妨?”

  关羽迟疑少许,说道:“今战事焦灼,襄樊未下,此时封赏官职,恐是太早!”

  “无事!”

  刘备心情甚好,自信说道:“今有子明专御张郃,又有士元围樊城。当下纵曹操举中国之众而来,亦无能为力,我必有襄樊矣!”

  别怪刘备半场开香槟,但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刘备必得襄阳。纵曹操无敌,能把刘备及关羽、庞统赶到汉南,解樊城之围。

  然曹操无水师,刘备扼守山险,曹操欲解襄阳之围,则难如登天,刘备通过时间磨都能拿下襄阳。一旦南汉有了襄阳,以襄樊独特的子母城关系,樊城必然是属于南汉。

  除非刘备、吕蒙、庞统几人能送掉所有大军,南汉兵马尽丧于此。但这种概率非常低,不亚于天降陨石的概率。

  关羽自感胸口疼痛,咳嗽几声,说道:“弟虽与兄长亲近,但实在不敢为己求官。”

  见关羽推迟,刘备笑道:“既是如此,车骑大将军何如?”

  “车骑大将军?”

  关羽微微挑眉,问道:“敢问兄长,此为何官爵?”

  “昔有言资深功高者为骠骑大将军,今云长是为大将军,立有不世之功,今当可拔为车骑大将军。”

  刘备捋着胡须,说道:“车骑大将军者,俸级与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同,唯班位有高低之分,其高于大将军,而略低于骠骑大将军,何如?”

  “我既为车骑大将军,那翼德为车骑将军,恐多有不妥。”关羽话中有话,说道。

  “此事易尔!”

  刘备甚是豪爽,说道:“公嗣将与翼德长女成婚,可封翼德为大将军。”

  刘备游侠习性重,干事从不拘束于礼仪。如今他觉得自己都已称帝,当与拼打多年的兄弟共享富贵。

  今关羽立有功绩,他则是立马提拔。若非霍峻以崇高的战功压着关羽,他多半会封关羽为大司马。

  至于刘备为何不封霍峻为大司马,原因则是简单。他与关、张二人年岁都已高了,而霍峻、诸葛亮岁数小,将是他托孤的对象。

  之前刘备若封霍峻为大司马,且不言霍峻日后立有新战功。光刘禅上位后的封赏,他总要考虑一二。

  空悬大司马不任命,折腾出骠骑、车骑大将军官职封赏属下,足见刘备煞费苦心。

  关羽心情愉悦,笑道:“翼德闻之,必然欢喜尔!”

  “哼!”

  刘备笑骂了一句,说道:“恐翼德不为大将军喜,却能为饮酒而乐。”

  “兄长,翼德出汉中北伐,可有战报传来?”关羽问道。

  闻言,刘备惆怅而叹,说道:“兄命翼德、伯言出兵,惜出兵之前夕,兴霸因痛风发作,病逝于南郑。伯言顾及巴蜀,转至涪城,操办兴霸葬礼。翼德祭拜大哭后,独率兵马出阳平,与马超对峙于武都。”

  “兴霸病逝了?”

  关羽神情微凛,略有悲伤,说道:“兴霸与翼德岁数相仿,今怎么走于某之前?”

  甘宁投入刘备帐下后,与三兄弟关系甚好。然其中关系最为融洽之人,则是为张飞。张、甘二人都喜读经学,虽学得不好,但却有共同语言,且二人性情相投,都爱喝酒。

  今甘宁离世,张飞最为悲伤,刘、关二人惆怅伤感。

  刘备望着逼近的新野城郭,伤感说道:“生老病死,盖人之常情。朕已命人追封兴霸为骠骑将军,追谥壮侯。”

  向是以刚强示人的关羽,今却捋髯惆怅而叹,轻道:“壮之谓兴霸,如是也!如是也!”

第469章 合肥谈兵

  公元219年,章武元年,十二月。

  江淮,合肥。

  都督府内,霍峻正与蒋济对弈下棋,落子间互有言语谈笑。

  蒋济持黑子落于棋盘上,问道:“曹操举中国之众至南阳,与陛下对峙于新野。盖两国大军齐聚襄樊,不知都督以为襄樊何时可下?”

  顿了顿,蒋济下意识瞟了眼庞统送来的书信,说道:“据士元信曰,樊城虽是矮小,但城中军士多是精锐,我军连日难拔,死伤不少,其是言欲破樊城,恐是不易。”

  霍峻探手入棋笥,神情自然,说道:“关将军水淹七军,擒于禁,降七军,是时荆襄动荡,华夏震恐。今士元重围樊城,襄阳断绝音讯;陛下出倾国之兵,阻曹操于新野,岂能不下襄樊乎?”

  在霍峻眼里,南汉打襄樊并不困难,前提是要有足够的兵力。

  金口之战役后半段,二刘赶曹仁出南郡后,霍峻曾向刘琦求兵,希望能直接拿下襄樊。彼时霍峻开口要兵七万,兵力数目吓退了刘琦。

  刘琦因心中顾虑,以荆南初下,贼人骚动,百姓疾苦为由,拒绝了霍峻所求兵马;那时刘备心念已经到手的江东四郡,忧虑江北的曹军,亦是不太想打。

  二刘各有心思,对后续的襄樊不上心。如此之下,霍峻唯有率兵两万北上,迁大量百姓南至江陵,彻底结束金口之役。

  彼时刘琦若同意霍峻的建议,二刘合发兵马七万让霍峻统率,襄樊早已为南汉所有。然可惜刘琦心无大志,仅分两万兵马与霍峻。霍峻碍于兵力不足,只得南迁百姓,放弃攻略襄樊的打算。

  今下关羽前后两场战役大胜,已为南汉取得先发优势。刘备调集荆、扬二州兵马,且有法正、庞统、吕蒙为羽翼辅佐,岂会拿不下襄樊。

  蒋济指夹黑子,笑道:“若是都督将兵,当何以下襄樊?”

  霍峻露出笑意,开玩笑道:“莫非子通欲陷我于不义乎?”

  蒋济听出了霍峻的言外之意,笑道:“今尚有天地知,都督不如命人将天地遮蔽。”

  今刘备、关羽打襄樊之战,其战况处于焦灼当中。霍峻若妄言排兵布阵,被刘、关二人知晓,纵不会心生厌恶,但心生不快则是必然。故而霍峻与蒋济方有这般玩笑话。

  “哈哈!”

  霍峻禅提子落盘,笑道:“若我举兵伐襄樊,则与关将军不同。令陆逊、刘封出南乡,我自提大军围襄阳,则遣一将出随县佯动。”

  “嗯?”

  蒋济心生好奇,问道:“都督可否细言?”

  霍峻摸着小胡子,自信说道:“襄樊因汉水而险,因汉水而分。樊城矮小似可轻破,然却位于汉北,易得贼军支援。襄阳虽是艰险难克,但却位居汉南,自与汉北分离。且贼水师羸弱,不足以为忧。”

  “故我将兵伐襄樊,当乘盛夏水涨之时,以舟舸断绝汉水,孤立襄阳。时择山水要害之地,派兵筑城于汉南,且耕且战,以待中原兵马。如中原兵至,越汉水至南岸,则出兵击之。”

  “陆逊、刘封屯兵于谷城,文聘出随县而佯动,我自将大军且耕且战。三军粮草顺汉水供给,无后顾之忧。贼偏军至,我将三军可吞之;曹操将兵至,陆逊、文聘出奇兵袭扰粮道,我则可寻机而破之。”

  “不消多月,贼兵畏险而知退,襄阳无望归降,则樊城可顺势而下。且若贼无谋,时可以襄阳为饵,调众兵至随县,令文聘据新野,绝贼军粮道;江汉之兵,顺势而击之,则可覆没贼兵。”

  襄樊二城因独特的地形而闻名,故而别单看城池的险峻,而忽略城池周围的地形。不同于平坦的汉北,襄阳周围依山傍水,非常适合构筑防线。

  不同于关羽北伐襄樊,瞄准低矮的樊城。霍峻攻略襄樊,则是会选择艰险的襄阳。在襄阳周围的山水之地,及在汉水边缘构筑防线,江夏、东三郡兵马从东西出兵,进行围点打援。

  看三军布置而言,犹如人的胸膛与左右臂膀。曹魏南下救援,可利用汉水工事迎敌。待敌情分明,陆逊、文聘则可左右出兵,配合汉水大军围歼樊北的大军。

  进则可覆没支援大军,直取南阳;退则可消耗敌军,兵下襄樊。

  若是拿关羽的北伐方案,与霍峻的北伐襄樊方案比较,仅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凡是能拿下襄樊,便是好计策。

  蒋济捋须沉吟,说道:“以都督布置而用兵,或虽难以速下襄樊,但却大利我军。此谋正奇有道,都督兵略盖是非凡!”

  “纸上谈兵尔!”

  霍峻落子而笑,说道:“今襄樊战事由陛下操持,我等之责是为其牵制淮北敌军。”

  蒋济观察霍峻神色,见看不出无奈的神情,心中方才渐安。

  刘、关二人举兵北伐,集合了吴楚两地十余万大军,连江淮的兵马都被抽调走。霍峻身侧可机动兵马仅五千人,他交予霍范统率,让他打着自己的军旗,虚张声势,出兵勺陂,以为呼应之用。

  蒋济担心霍峻会因才华无处可施,会心生怨念。但今见霍峻神色如常,无抱怨之色,这才安心下来。

  继而,蒋济捋须而笑,说道:“都督深谙兵略,不知以士元今下之形势,可有兵破樊城之略乎?”

  霍峻沉吟少许,手中揉搓棋子,说道:“据士元言,樊城粮草将匮,曹仁被围多时,已然引颈望援。今若欲下樊城,或可从此下手,诱曹仁出城,寻机胜之而下城。”

  顿了顿,霍峻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说道:“然具体如何,且需观形势而定。若曹仁据城不出,唯日夜举兵急攻。”

  蒋济微微颔首,感叹说道:“唯望士元早下襄樊。”

  闻言,霍峻弃子于棋盘上,微叹说道:“襄樊早晚为我所有,故我不为襄樊而忧,但却为翼德而愁。”

  “张将军?”

  蒋济愣了愣,问道:“翼德将军虽无关君侯之虎略,但却为宿将。今率巴蜀兵马出武都,莫非有不妥之处?”

  霍峻起身踱步,说道:“翼德礼上而凌下,暴而寡恩。昔兴霸、伯言从军辅佐,常能舍钱财以分群下,为其合众将。亦或是劝谏翼德,少饮酒,不可鞭挞士卒。”

  “今兴霸病故,伯言留守,翼德独自将大军而出关。巴蜀人心不附,翼德若是欺凌霸下,恐军中会因此而生乱尔!”

  别甘宁粗鄙好杀,然甘宁却是名良将。因水贼出生,甘宁常不贪恋财物,所积钱财皆分于属下。加之其家乡来自巴蜀,与军中巴蜀将校关系尚可。

  作为张飞副手,甘宁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张飞凌下这一行为;至于陆逊则不用说了,其文韬武略皆有可称道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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