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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文豪 第40节

  “不好意思,先……唔……道尔先生?”

  道尔赶紧遮脸,

  “那个,把报纸给我。”

  他每次买《苏格兰人报》都会尽力把脸遮住,省得上八卦新闻,标题是《名侦探折戟?道尔竟被其他小说折服》。

  报童不知道尔心思,只是好奇地看他一眼,随后道:“不好意思,《苏格兰人报》卖完了。”

  道尔微微惊讶,

  自从《曼彻斯特卫报》那次书评版后,《苏格兰人报》在粉丝声援中又一次加印,每周三的发行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万三千份,供给十分充足,

  而且现在是清晨,没有道理断货。

  道尔问:“怎么会这样?”

  报童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今天去拿货的时候,给到我们每人手里的只有十份,以往都能拿到三十份的。”

  粗算一下,印刷量只有以往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一万份。

  旁边的霍金斯不解,

  “莫非是爱丁堡那边的印刷厂出了什么问题?”

  道尔沉思片刻,推测道:“大概是陆时临时改稿,打了库珀一个措手不及……哈哈哈,好!之前的拜访中,陆时说他创作时不喜欢做大纲,八成是因为这个习惯导致小说内容出了问题!”

  霍金斯扶额摇头,

  “阿瑟,你两眼都冒光了。”

  道尔没有接茬,而是催促车夫出发,沿路找报童买报纸。

  好不容易,在连续问了三个报童之后,道尔终于以一先令的价格收到了报纸,随后迫不及待地翻到增刊。

  但预想之中的情况没有发生,

  陆时笔下的世界不曾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无人生还》的第十五、十六章作为小说**,堪称完美,各种悬念层层递进,并以最后一例无可避免的死亡而告终。

  “

  她把绳套套在自己脖子上。

  雨果在那里注视着她,看着她走上这条她命中注定的道路。

  她踢开了椅子……

  ”

  读完最后一段内容,道尔竟然产生了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告别了一个老朋友。

  霍金斯也是如此,甚至感觉有点儿脱力,

  她忍不住称赞:“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阿瑟,你还记得童谣的最后一句吗?‘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道尔说:“这本书到这儿其实已经算结束了。不过最后还有《尾声》,应该是以第三人的视角来揭秘。我们……”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先生、夫人,已经到了。”

  其实早就到了,

  但车夫看在道尔给的小费的面子上,刚才没有催促,

  现在听道尔说什么“这本书到这儿其实已经算结束了”,这才出言提醒。

  霍金斯摸出随身的小钱包,又塞了些小费给车夫,同时对道尔说:“阿瑟,你继续往后念。”

  结果,道尔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霍金斯诧异,

  “怎么了?”

  道尔低声说道:“‘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嗯……虽然只有简单的两句,但,这是一首诗吗?”

  ……

  “谨以此文,悼念奥斯卡·王尔德先生。”

  女王放下手中的茶杯。

  王尔德……

  这个姓氏透着几分似曾相识。

  女王问道:“你们对这个王尔德有印象吗?”

  一旁的玛格丽塔说:“王尔德先生是一位伟大的剧作家,前段时间,他的《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还在皇家大剧院演出过。”

  另一边的斯蒂芬森却说:“王尔德是一个……额……危险的犯人,曾被判强迫劳役两年,先后关押在伦敦本顿维尔监狱、旺兹沃思监狱、雷丁监狱。”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女王抬起手,

  “停!让我想想……”

  玛格丽塔不由得看向斯蒂芬森,用口型无声地说道:“爵士,请注意风度。”

  斯蒂芬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过了一阵,女王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啊,我好像知道了。王尔德……王尔德……是昆斯伯理侯爵控告的那个‘装腔作势的好男色者’,是吗?”

  案子能上达天听,可见当时是有多么轰动。

  女王笑着说:“我记得王尔德先生后来去了巴黎,陆先生应该没机会见到他才对。”

  玛格丽塔点了点头,

  “陆教授曾公开承认欣赏王尔德先生的《道林·格雷的画像》。”

  女王又看了看那首诗,

  “写得真好啊。只不过,恐怕要惹得某些人不开心咯~”

  在场的另外两人自然知道女王指的是谁,

  答案很简单,

  保守派。

  女王说道:“没关系,我们大英帝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开放的国家,否则王尔德的作品也不可能在皇家大剧院出演。”

  大英帝国和开放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玛格丽塔往旁边偏了偏头,努力憋住吐槽的**。

  一旁的斯蒂芬森却说:“陛下说的对,我们大英帝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开放的国家。”

  女王“嗯”了一声,又看向那首诗,再次感叹:“写得真好啊……”

第43章 整个欧西北都打成一锅粥啦!

  陆时悼念王尔德,没有引发想象中的轩然大波。

  老百姓只管小说写得有没有趣,

  至于王尔德是何许人也?

  不好意思,不关注。

  但小说作家、文学评论家们可就不同了,有赞赏者、亦有反对者,表态不一。

  克努特·汉姆生率先扛起“捣陆”的大旗,

  他在某杂志的书评版上朝陆时开炮:“《无人生还》写得很好,根子却和王尔德先生一样,歪得很,也不知道这位中国小说家是不是扎根扎错了地方,长出一株毒草。”

  这话十分刻薄,

  无论是中文还是英文语境,“根子”、“扎根”都是双关,专攻下三路的那种。

  而且,不止汉姆生,

  几乎所有保守派作家都打开了自由麦,攻击陆时。

  甚至有人直言陆时在重刊出版的时候应该把那句悼词删掉,否则会给皇家出版局抹黑。

  这可惹恼了自由派,

  王尔德的作品既然能在皇家大剧院出演,就说明水平肯定是过关的,政治上也没问题,

  凭什么不让人公开悼念!?

  萧伯纳挺身而出,在《曼彻斯特卫报》言辞激烈地还击,

  看那架势,就好像他和王尔德从未生过龃龉。

  而且,这老哥擅长讽刺,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儿,战力远高于一般作家,简直就是以一当百的存在,把人喷得狗血淋头。

  文人都不是好欺负的,

  字为刃、

  墨为锋、

  笔为剑,

  双方以各路报纸杂志为阵地,畅快激战。

  事情的中心显然已经不是王尔德了,而是自由与保守,调门拉得越来越高。

  后世的文学研究者看到这一段历史肯定会犯糊涂,

  先是汉姆生骂陆时,

  接着是萧伯纳骂汉姆生。

  再之后就开始变得魔幻起来了,

  威廉·巴特勒·叶芝开麦怒喷萧伯纳,

  远在法国的罗曼·罗兰急公好义,站出来帮忙骂叶芝,

  叶芝立即回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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