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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23节

  种平推开破旧不堪的门扉,庭中杂草丛生,约莫有一人高。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突兀地,种平喃喃吟诵颂出这首诗,他将手中那块葛布平整展开。

  这么大一块布,却只是一行字便写了尽一人的一生。

  太空了。

  种平盯着手中的那块葛布。

  他弯下腰,低身想把那首《十五从军征》填在葛布背后。

  种平下意识伸手在袖子里掏笔,手却摸了个空,他身上却并没有笔墨。

  这个时代可没有便携的钢笔啊。

  种平轻轻叹息一声。

  他将井台上的灰尘用衣袖擦拭干净,仔细挑选出形状合适的石块,用捡起的石块垒起一座小小的墓碑。

  种平在井台边坐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空荡荡的。

  残破的柴门“吱呀——”“吱呀——”地在风中晃动。

  青灰色的井台上孤零零垒着一堆石块,石块之下是被抚平褶皱的葛布。

  上面用淡淡的草汁写着一句话、一首诗,一面委任状。

  城外

  这几日张济一直未出现在樊稠面前。

  连着三阵都输给种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儿,张济可谓是颜面尽失,现在就连营中将士私下里都对他有所非议。

  张济心里苦。

  他很想跟樊稠说说种平的邪门之处,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樊稠绝对不会相信,甚至可能怀疑这是张济的推卸之语。

  不过这也不能怪樊稠,要是有个人跟我说他战败是因为敌方有神灵庇佑。

  那我肯定也不信啊,不仅不信,恐怕还要给对方两巴掌。

  可是现在事实便是如此啊!

  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敌方有高达……

  张济挥动手中长枪,将对面空气想象成种平,他手腕运力,不断模拟先前与种平对战时的那两次进攻。

  可无论他怎么变化攻势,臆想中的那个种平都避不开自己的致命一击。

  “将军,长安城中有使者送来书帛。”

  进前送信的是一个很眼熟的小兵。

  张济手上攻势一转,他收回长枪,心中疑惑不已。

  书帛?

  谁会给他送信?

  此时送信目的何在?

  张济刚要从小兵手中接过书帛,目光却微微一顿。

  眼前这小兵似乎是樊稠身边的传令官?

  怪不得这么眼熟,平日里倒也见过不少次。

  张济并未多想,直接从小兵手中接过书帛塞入怀中。

  他手中满是汗水,在营帐外又有些担心人多耳杂。

  此时拆信,不说手上汗液容易污染书帛,导致信息缺漏;单说万一这书帛上有什么不利自己的信息,被人泄露出去更是麻烦。

  张济回到营帐中,抹了抹手掌,才打开书帛。

  里面并没有张济以为的劝降、挑衅一类的话语,通篇读下来不过是些平常的问候和不知所云的东拉西扯。

  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这书帛之上的行文并不流畅,字句中间常有大片涂抹的痕迹。

  张济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准备好被嘲讽被招降了,你给我这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是想干嘛?

  什么叫“上次见张将军还是在上次”,“听将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不就是废话?

  几乎在张济拿着书帛回营帐的同时,之前的那位传令官小兵就赶到了樊稠的营寨之中。

  樊稠听闻张济暗中与长安有所勾结,眉头一扬,心中并不意外。

  他想着早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内鬼了,肯定是第一次被俘虏时叛变的吧。

  跳反竟然不带我……

  啊不是,呸。

  樊稠用力一拍桌案,怒道:“怪不得我等屡屡战败!好你个张济,当真不为人子!”

  “来人,随我去右营!”

第24章 投汉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樊稠一路上不言不语,脸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士卒们跟在樊稠身后,知道主将心情不佳,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埋头跟随。

  右营前的帐兵早已得过樊稠吩咐,暗中监视张济。此刻见樊稠到来,立即迎上去禀告张济在帐中的动向。

  张济正在营帐之中。

  他跪坐在案后,将那副书帛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想要从中找出那写信之人的真正用意。可无论他怎么看,都只觉得这书帛上文字杂乱无章,没有任何意义。

  “贤弟近来可好?”

  张济思绪一断,他抬起头,便见樊稠掀帘而入。

  张济微有些不悦,帐兵怎么没有提前来报?

  “济这几日苦心思索破城之法,心中已有些谋划。”

  “哦,是吗?”

  樊稠脸上满是假笑,他心想你还在这跟我装呢?

  什么破城之法,估计是想着怎么把我卖个好价钱吧!

  他一面顺着张济的话说,一面往桌案上瞄。

  “贤弟,这是何物啊?”樊稠装出好奇姿态,不等张济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压在笔下的书帛抢到手中。

  张济再傻,此时也明白过来,樊稠这是怀疑他同长安有所勾连。

  “不过是封故作玄虚的废书罢了。”

  张济怒极反笑,“大兄莫不是以为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樊稠轻哼一声,不可置否。

  他抖开帛书,上下扫视,片刻后,樊稠冷笑道:“既然没有不可见人的东西,这些涂抹又是怎么回事?”

  “这帛书送来时便是这般……”

  张济脸色一变,他终于意识到这送信之人的目的。

  故意将字句涂抹部分,夹在一堆语焉不详的字句中,自己收到时只会感到困惑。

  但樊稠看到就不一定,他只会认为这书中关键语句是被自己涂抹掉。

  毕竟一般人写信都会打好草稿再誊抄,怎么会把书帛弄成这样杂乱不堪的样子送过来?

  那又是什么话重要到张济看过以后立马要涂抹掉呢?

  必然是其与长安传递消息的证据。

  好阴毒的计策……

  定是那种伯衡所为!

  张济心中暗恨,他此时百口莫辩。

  若是他刚收到信件之时便先交于樊稠,这计策自然不攻而破。

  可正常人收到指名送给自己的信件,第一反应应当都是拆开察看内容,他又不是先知。

  何况以他与樊稠的关系,收到长安的信件,他躲着樊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直接将帛书交出去?

  一旦拆开信件,后面再怎么辩驳也无济于事了。

  他根本无法证明这涂抹痕迹不是自己所为。

  当然,他也可以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打开帛书,自然能证明清白。

  可依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张济越是思考,心中越是恐惧。

  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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