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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72节

  生性悍勇的夷人只片刻间,就冲锋到了雍氏所竖立的细木栅栏前,或用巨斧轻轻一劈,或用利刃斜劈几刀,有些蛮横的夷人直接上脚一踹,不多时,雍氏的营寨就袒露在夷人面前。

  两方瞬时短兵相交起来,高远手下的夷人悍勇,雍勉帐下的部曲则是通晓行伍之事,列阵而战,因此虽然高远手下的夷人兵丁较雍氏部曲多上一些,但两方打的是不分上下,一时间难分胜负。

  这种缠斗良久,难分胜负的局面,让观战的夷王高远眉头紧皱,面色难看了起来,要知道,城外可是有刘璋的大军,若是雍氏拖延的时间久了,刘璋小儿的大军抓住城中内乱的机会,邛都城就万难保住了。

  “儿郎们,随我上。”高远打定主意,决定亲自冲阵,用他这个夷王的名号鼓舞人心,早点攻破雍氏,平稳邛都城内的局势。

  高远抄起他插在身前的环首刀,招呼左右的亲卫跟随他一起冲阵,两方的战况瞬时就激烈了起来。

  夷王高远盘踞邛都城多年,手下掌握了大批汉人铁匠,他也特别看重铁匠,并善加利用,打造了不少本不属于夷人拥有的重铠和环首刀。

  此刻的高远身披重铠,手握环首刀,带着同样身披重铠的亲卫,朝着雍氏部曲的矛阵冲去,侧身寻了个空隙的他,势大力沉的一刀劈砍下来,斩断了一堆矛头,并闪身而入,与雍氏部曲的长矛兵短兵相接了起来。

  失去阵型庇佑的长矛兵,被高远和他的亲卫近身后,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高远虎入羊群,带着他的亲卫,连连斩杀雍氏数人,破坏了雍氏的军阵,压的雍氏连连后退。

  只是厮杀到性起的高远,得意洋洋的高远,自以为很快就能荡平雍氏的高远,没有注意到雍氏军中竖起的高台上,有数名雍氏的弓箭手将闪着寒光的箭矢瞄准了他,全然不顾忌有雍氏的族人正在和高远交战,发射的箭矢可能误伤族人的情况,把手中的弓箭拉满射出。

  “嗖,嗖,嗖。”

  数声拉弦声响起,在一片厮杀声中传入夷王高远的耳中,他不由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一道寒光在他的瞳孔里不断放大,最后直直的插入了他的瞳孔。

  “啊。”

  正杀的痛快的高远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他的左眼被一支箭矢插中,箭头深入眼中,尾部的箭羽随着高远因疼痛而不断晃动的头颅,跟随着不断晃动。

  眼见如此,高远的亲卫夷人顾不得厮杀,秉承着忠心,亲卫们环绕在高远的周围,将高远护在中间,并分出两人搀扶着不断哀嚎的高远向后退去。

  高远这一中箭,让阵型被破坏,备受压力的雍氏得以喘息,在因丧子而盛怒的雍勉的指挥下,雍氏重整旗鼓,将阵型补全了起来,向着夷人推进,东风开始压倒西风。

  城内厮杀正酣,城外的刘璋没有闲着,打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他调动了沈弥和娄发两位校尉和他们手下的部曲,向着城楼头冲去。

  此时的城楼头早已乱做一团,本该精诚合作,一起守在城头的夷人和雍氏部曲,现在却是不顾往日的恩好,厮杀在了一起,守御城楼的事情便落下了。

  这也就给了刘璋可乘之机。

  城楼下的沈弥口中咬着环首刀把,一马当先,迅捷的爬上军中打造的木梯,片刻间摸到城垛的他,只一用力,作为先登的他,第一个站到了城楼上,而后刀锋一荡,清理出一片区域,招呼手下部曲一个接着一个的攀登上城楼。

  远处山丘上观战的刘璋,眯着眼睛的他看着沈弥的身影登上了城楼,心头舒了一口气:‘南中,妥了。’

第133章 法正和孟达

  汉中,阳平关。

  在刘璋派遣换防张鲁的庞乐、李异两位校尉,被张鲁领着賨人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的部族攻杀后,两家实际上已经是撕破脸的状态。

  但刘璋考虑到先平定南中,然后掉头干掉张鲁的想法,因此暂时没有点明张鲁的罪责,和张鲁攻杀起来,而张鲁为了拖延时日,完善汉中的战备,以应对刘璋日后的征伐,所以对刘璋虚与委蛇。

  所以本该大打出手的两家,如今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只是暗地里两家早已是波流涌动。

  如今张鲁听从功曹阎圃的建议,断绝了汉中通往成都的道路,将因为关中、凉州骚乱,而南迁入蜀的一众流民留在了汉中,以免这些流民成为了刘璋的兵丁,同时张鲁将这些流民引为了自己的助力,一消一涨,壮大汉中的力量。

  只是这些流民中,有不少人并不愿意待在汉中,而是更向往富庶的成都,孟达、孟子敬便是其中一位。

  孟达在阳平关打听到一些消息后,骑着马向着阳平关后宗族的营地驰骋而去。

  莆一到营地门口,孟达就看到早上还是一片荒凉、只有青草的营地选址上,现在已是初具雏形的营地了。

  营地立有平齐的栅栏,栅栏前挖有沟渠,虽然不是很深,但阻隔一般的蛇虫鼠蚁、野兽侵袭,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营地内,不少营帐已经立起,一座连着一座,规划的极为严整。

  孟达知晓,这肯定是他那位至交好友的杰作,也只有他能打造如此规齐的营地,营地内不便驾马驰骋,孟达下了马,牵着马缰绳向营地内走去。

  营地内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回来的孟达,一名少年向着孟达迎了上去,少年面露微笑,语气有些雀跃的喊道:“舅父,你回来了。”

  少年到达孟达的近前时,伸出手理所当然的牵过孟达的坐骑。

  孟达点了点头,嘱咐了牵过马匹的少年:“阿贤,把马拉去洗漱喂食一下,记得草料里掺上一些粟米,这一路上远途劳累,也该让马吃些好的。”

  孟达的外甥邓贤自无不可,对于孟达的要求一一应允下,将马匹牵到一旁洗漱喂食,并遵从孟达的要求,在马料里掺上一些粟米。

  嘱咐完邓贤的孟达,向着营地中间的议事大帐走去,掀开帐帘的他,看到了坐于营帐内,正在安然读书的青年,也就是他那位至交好友。

  青年年岁不是很大,面容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神色淡然典雅,眉目锋锐如刀,一双眸子更是精光湛湛。

  “孝直,你倒是有闲情雅致,心性淡定,这个时候还能读起书来。”孟达见状,调侃了一句面前的好友:“你就一点都不担忧我等能不能通过阳平关,前往成都吗?”

  字孝直,姓法名正的青年抬起头来,打量起风尘仆仆的孟达,也不起身迎纳,只是继续坐着,回应了一句:“担忧也好,不担忧也罢,于事无补也。”

  “能不能通过阳平关前往成都,又不是伱我所能左右的事情,这要看盘踞汉中的那位米贼,哦……称呼张鲁为张师君才对,得看张师君的心思如何,允不允许我等通过阳平关。”

  “话说起来,子敬兄你去阳平关可有探查到什么消息,我等可否通关。”

  听到法正问询的孟达双手一摊,面色有些沮丧,他摇了摇头:“我使了些钱与一位唤作祭酒的人物,得知张鲁那个米贼和如今的益州牧刘璋似乎有些不和,所以张鲁打算留我们在汉中,不让我等南下前往成都,让我等襄助他的天师道大业。”

  说到这里的孟达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不快:“我本想买通阳平关的城门吏,但这些人收了我的钱,却不替我办事,推说阳平关是由张鲁之弟张卫驻守,这段时间盘查的极为严厉,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通关,需要少待些时日,等什么时候盘查松了,再送我等出关,但钱他们得先收着。”

  “真是一群竖子,亏我听说张鲁继承其祖先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治下信仰天师道的皆是一群讲究诚信的人,如今看来,和贪官污吏不过是一丘之貉,也没什么区别。”

  闻言法正皱起了眉头,略微无奈的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我们不是强龙,只是路过汉中的一条丧家之犬,想来是斗不过张鲁这条地头蛇,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停驻在汉中了,在汉中度日。”

  “这怎么行。”孟达头摆的像是摇头的风扇,他可不愿意待在汉中:“张鲁那个米贼,信仰鬼道,和昔日的黄巾贼子无异,他在汉中推行天师道的道统,凡是他治下之人,大多需要加入天师道,我孟氏可没有这个兴趣,去参加什么天师道,信仰什么鬼道。”

  法正却是揶揄了一句:“形势不由人,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张鲁不置长史,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想来子敬你,若是投靠张鲁,信仰鬼道,他日说不得可得‘治头大祭酒’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快哉。”

  孟达没有因为法正这番话有所不快,他还是摇头:“跟着张鲁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说不好日后会沾惹什么是非,害了自家倒是浅的,要是连累了宗族,那罪过就大了去了。”

  接着他对着法正揶揄了一句:“孝直,你祖父声名播于关中,以清高著称,你法氏又是以经学传家,通读诸子百家经典,怎么今时今日,你却是对鬼道上心了。”

  法正哈哈一笑,说起来经学传家的他,倒是没有太多文士的气质,反而更多沾惹了游侠的风范,和他人言语上多不端庄。

  “不说笑了,我们从扶风一路远来,也是时候休息休息,就趁着这段休息的时间,且再看看。”

第134章 拿下邛都

  越嶲郡,邛都城。

  左眼中箭的夷王高远在亲卫的护卫下从交战的第一线退了下来,他的儿子高定立马凑到他的身边,面色不安的看向高远左眼的箭矢,只见箭头完全嵌入了高远的眼睛中,猩红的鲜血从高远眼中流下,已经覆盖了高远一侧的脸庞。

  “快去把医匠给我找来。”高定伸出手从身边扯近一名亲卫,对着这名亲卫咆哮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栗,可见他内心已是极为不安。

  被高定如雷鸣般的声音炸在耳边的亲卫,脑子不由有些许晕眩,整个人站在原地呆立了片刻,而后这名亲卫才反应过来,向着高定喊了一声‘诺’后,反身朝着夷人的营寨奔去,去寻来医匠为高远诊治箭伤。

  夷王高远的中箭和退缩,给夷人对雍氏的攻伐带来了相当坏的影响,原本趁着雍氏所立营寨简陋,顷刻间攻破雍氏营寨,并压着雍氏部曲打的一众夷人,此刻却是被雍氏的部曲压得连连后退。

  高定心里见状尤为焦躁,将乃兵之胆,自家父亲高远一时不备,眼睛中了箭,导致开头占据优势的他们丧失了优势,现下反倒是人数较少的雍氏占据了上风。

  其次,高定听到了从邛都城外传来的战鼓声,城外有谁?自然是刘璋小儿的大军,如今城内夷人和雍氏纷争不息,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刘璋小儿看样子是领着大军来坐收渔翁之利了。

  ‘邛都城,守不住了。’高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内有雍氏之忧,外有刘璋之患,邛都城是万万守不住的,守不住的话就只能撤,可两军交锋的时候,怎么也不好退兵,雍氏若是趁着夷人退兵趁势掩杀,怎生得了。

  高定一念至此,脸上挂上了一副痛苦面具。

  高远也听到了城外的累累战鼓声,知晓了刘璋在趁人之危,本就因中箭面色痛苦的他,愈发的面色惨白凄厉了起来。

  痛苦是加剧了,但高远的头脑却是越来越清晰,竟是在沉着冷静的对着局势进行分析,他和高定一样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邛都城守不住,夷人得撤军了,撤出邛都城,去谋求一线生机。

  数息间高远下了决断,凭着惊人的毅力,他的面色不再痛苦,反倒面容坚毅了起来,他伸出左手,同时预先将牙齿咬紧,而后他竟是左手握住插在左眼的箭矢,无有迟疑的大力向外一拉,将左眼的箭矢拔了出来。

  “啊。”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将牙关紧紧咬合着的高远,在拔出左眼的箭矢后,还是痛苦的哀嚎了一声,深入骨髓的痛楚蔓延在他全身,从左眼喷涌而出的鲜血更是染红了他的大半边脸。

  高远不由弓起身子来,去压抑拔出箭矢、失去左眼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痛楚。

  见到自家父亲高远竟是拔出了插入左眼的箭矢,高定不由微微浑身颤栗了一下,面色震恐不已,眼见高远左眼血流不止,高定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帛,双手颤抖的对着高远的左眼处包裹了起来。

  只是布帛的包裹并没有什么效果,布帛很快被高远左眼流出的鲜血浸润,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高定见效果不佳,布帛没有止住高远左眼喷涌的鲜血,他立刻又是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帛,准备给高远的左眼再包裹上一层。

  微微缓过来的高远却是按住了高定欲行包裹的动作,抬起头来,剩下的一只右眼直勾勾的盯着高定,语气不容置喙的说道:“定儿,邛都城是守不住了,你速速带着族人离去,为父领着些人为你断后。”

  “这怎么行,当是我为父亲断后,哪有儿子抛弃父亲的道理。”高定立刻反驳道,回应没有一丝的停滞。

  高远闻言有些欣慰,而后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血流不息的左眼:“定儿,为父这个样子,领着族人走不了多远……为父现在是个累赘,日后就算活了下来,也不能统领族人,无能为力也。”

  “你还年轻,又有才干,为父相信,伱以后肯定能带着族人有一番作为的,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眼下族人需要你,以后族人还要依靠你。”

  高定还欲再言,却见高远剩下的右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是对高定满怀期待的眼神,是高远自身视死如归的眼神。

  高定嗫嚅了片刻,他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后高远、高定父子二人,高远领着千余夷人对抗着雍氏的攻伐,高定在高远的庇佑下,领着大部的族人向邛都城东门奔去。

  高远的独眼里映射出高定远去的背影,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他转身盯向雍氏的军阵,独眼里映照出仇恨的色调。

  他扯下包裹左眼的布帛,将被鲜血染得鲜红的布帛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握住环首刀的右手上,缠绕完成后顺势打了个节,低下头用牙关狠狠的扯紧节扣,把环首刀柄和他的右手牢牢的绑定在一起。

  没有任何迟疑,高远提溜着环首刀,不言不语的大步向着雍氏的军阵走去,一众侍奉高远多年的亲卫默不作声的跟在高远身侧,沉默的向前推进,和雍氏的部曲撞击、厮杀在了一起。

  邛都城楼处,登上邛都城楼的沈弥,带着数十名亲卫部曲,斩翻了一群还妄想守城的夷人,清理出了一条通往城门处的道路,而后他不停歇的冲到了城门处,指挥着手下的部曲,搬下城门沉重的门闩,将邛都城的北门打开。

  在城门洞处,沈弥部曲的大力拉动下,远处山丘处驻马停留的刘璋,看到了邛都城的城门先是拉开一道缝隙,接着缝隙慢慢变大,最后邛都城北门的城门全然的打开了。

  刘璋目光瞟向彭羕,没有任何的言语,彭羕自然会意,他拿起令旗,向前一挥,刘璋大军的军阵整体向前压去,一队接着一队的进入邛都城内。

  这座多年被夷人盘踞的城池,今时今刻,重新回到了汉人的手中。

第135章 孙策的决意

  扬州,九江郡,寿春县。

  寿春北临淮河,东依淝水,南有巨泽芍坡,向东沿淮水到徐州,向西沿淮水至汝南,向北沿支流颖、涡水系入中原腹地,向南沿淝水入长江可达江南采石矶,通过水网形成四通八达的枢纽之地。

  作为军事要地的寿春,周遭多是肥沃的平原,河流纵横,自古以来就是农业高产区,算的是富甲一方。

  也因此,占据地势和产物丰阜的寿春,被初平四年,在刘表断绝粮道和曹操不断追击下,从南阳仓皇奔逃的袁术相中,当做了他的大本营。

  时值漏夜,但夜色下的寿春城却不是很安静,县寺中正在摆酒饮宴,丝竹管弦之乐,歌舞曼妙之姿,不绝于耳,不绝于目。

  这场饮宴是为了庆祝一桩喜事。

  起初庐江太守陆康拒绝袁术求三万斛米的要求,勃然大怒的袁术派遣了江东猛虎孙坚的长子孙策领兵前往征讨庐江太守陆康,后世被称为小霸王的孙策,称得上骁勇无双,为袁术拿下了庐江,这让袁术大喜过望,因此特意为孙策摆酒庆功。

  这场饮宴并不是在晚上开始的,而是从中午一直饮宴到了晚上,此刻前来赴宴的宾客,大多已是满脸通红,醉酒颟顸,以至于身形东倒西歪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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