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71节
只是在他开口前,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中军大帐,是雍闿,他开口了:“凡是言谈反正的人,都该杀。”
雍闿这话一出口,中军大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帐内众人都目光讶异的看向雍闿,上首的雍勉也目光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的儿子,对于雍闿的话,众人都有些震惊。
先是一句惊人的话,将帐内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雍闿对着雍勉道了一声‘父亲’,接着转向其他人说道:“诸君。”
他抬起手甩了甩手中的书信,凝重的说道:“这份书信是否出自刘璋的真心,我等尚未可知,其次若刘璋真想让我雍氏反正,作为内应,举邛都城降之,为何不派人私下和我雍氏沟通,反而大大咧咧的发射书信到城中四面八方,让夷人也捡到书信,这是唯恐夷王高远不知情。”
“刘璋小儿的行径如此,可见他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并没有将我雍氏的存亡放在心上。”
雍闿对着欲图反正的一伙人反问道:“如此,我等能反正否?”
刚刚热火朝天,劝告雍勉反正的一伙人,这时候默然不语了起来,雍闿的话有几分的道理。
见到众人不语,雍闿继续说道:“就算这份书信是真的,但诸君可得细看,刘璋说赦免我雍氏罪责的条件,一是献出邛都城,二是供上夷王高远、高定父子的首级,这明摆着就是驱使我们去和高远厮杀,流干我们雍氏的血,刘璋好不费吹灰之力,平定南中。”
130.第130章 我是来参加宴会的
130.
2023-10-05
越嶲郡,邛都城。
益州郡大族雍氏族长雍勉的儿子雍闿,此刻正踏步走入位于邛都城东夷王高远的营寨中,参加夷王高远举办的宴会。
这场宴会是有由来的。
一开始,雍氏刚刚到达越嶲郡,而后进入邛都城,当时雍氏部曲和夷王高远手下的夷人是杂处的状态,两家的营帐犬牙交错在一起,刚开始还是很和睦的。
但一段时间后,由于汉人和夷人非是同类,风俗习惯不一样,例如夷人会用自家的妻子来待客,而汉人决然不会用妻子待客,这样一下来,有使用妻子招待雍氏部曲的夷人,从雍氏部曲那没有得到同等的待遇,觉得雍氏部曲不尊重自家,夷人和雍氏部曲之间遂生嫌隙,相互之间看不顺眼起来。
再者雍氏部曲作为汉人,天然看不起夷人,哪怕连夷王高远都不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在面对刘璋大军给到的生死压力,权宜之下,和夷人联合在一起,因此雍氏部曲平日里对夷人都是不假辞色,面对夷人摆出一副轻视的臭脾气。
而高远手下的夷人呢?觉得是自家收留了雍氏,对雍氏有恩,但雍氏部曲的态度又极为恶劣,让夷人不由愤慨,夷人性子又是急切,不善于言辞,些许言语不顺,便挥起拳头,或是抽出刀戈。
故而,在这种情况下,雍氏部曲和夷人发展到刀枪相对,每日冲突流血事件不断。
面对雍氏部曲和高远手下夷人每次摩擦、冲突和搏杀的情况,雍勉和夷王高远会谈了一番,定下夷王高远的营寨立于邛都城东,雍勉的营寨立于邛都城西,各自约束手下士卒,以免手下士卒再爆发流血事件,进而使两家不和睦。
只是两家营寨各立一方,日子久了,两家的信任感不免缺失,又平日需要头头脑脑见面会谈军情,好一起坚守住邛都城。
因此雍勉和高远定下约定,每隔两三日,或者三四日,轮转着邀请对方到自家营寨中参加宴会,宴会的同时谈论军情,制定作战方略,更好的坚守住邛都城。
今日刚好是轮到夷王高远宴请雍勉,但由于昨夜一封离间的书信,雍闿决定替父出面,由他参加今日的宴会。
雍闿对于刘璋那封离间书信的态度,是决意不去相信,也决意不打算顺从刘璋书信的意思,去献出邛都城,并为刘璋去攻杀夷王高远、高定父子。
也因此,今日参与夷王高远宴会的,应该是他父亲雍勉更为合适,这样更能示之以诚,打动夷王高远,让高远忽视那封离间书信。
但人心隔肚皮,夷王高远对于离间书信的态度,雍闿不得而知,这件事关系到雍氏的生死存亡,而雍勉又是雍氏的族长,轻易不能有什么闪失,所以雍闿决定毛遂自荐,由他探一探高远的口风,他是雍勉的儿子,多少有一些分量,不至于让高远觉得雍勉没有亲至而大发雷霆。
只是雍闿领着两名雍氏族人,刚刚走进高远营寨的辕门时,他的前前后后,立刻就闪身出十来名身材高大的夷人,从四面八方扑向他和同来的两名雍氏族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雍闿还能稍稍安定心绪,没有惊慌失措起来,淡然的站定于原地,但跟着他同来的两人,则没有雍闿这般的定力。
一人面色惊慌,脚步向后退缩,想转身逃回雍氏的营寨,但前后左右皆是夷人,他很快就被夷人从左右夹持了起来。
另一人看着向他扑来的高壮夷人,脚底打滑,几欲摔倒,在被夷人左右夹住的时候,这名雍氏族人极力挣扎,并高声大呼道:“我是来参加宴会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肃然,莫要丢了我雍氏的脸。”同时是被夷人夹持的雍闿面色平静,训斥了一句两名惊慌不定的雍氏族人,这两人平日里自称胆气超于常人,所以雍闿赴这可能是鸿门宴的宴会,带上了这二人,但没想到,这二人是秦舞阳之流,平时自言胆气豪,一遇生死危机,就暴露了本性,现了一把他雍氏的脸。
训斥完族人的雍闿,对着左右的夷人说道:“我要见一见高帅,有要事相告。”
但他左右的夷人却是置若罔闻,与此同时一名夷人走上近前,掏出绳索,将雍闿捆绑了起来。
见情形如此,雍闿有些情急,他没想到夷王高远竟是见都不见他,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雍氏,关闭了对雍氏沟通的大门,可见高远这是对雍氏完完全全失了信任,打定主意和雍氏交战了。
雍闿发急,在辕门处高呼道:“高帅,还请一见,不然你我两家,只怕都要身死族灭,没有遗类了。”
但他身侧的夷人回应雍闿的只有沉默,同时这些夷人觉得雍闿有些吵闹,于是有人扯破雍闿身上的衣服,撕出一条布料,卷成团后塞入了雍闿喋喋不休的嘴里,现场瞬时安静了下来。
——
成都。
成都的城门处,一队骑士正在入城,在这队骑士附近的人,一眼就了然这队骑士是刚刚游猎回来的队伍,因为这队骑士骑着的马身侧处,悬挂着雉鸡、兔子、獐鹿等物。
州牧府的三公子刘瑁就在这队骑士中,相比于在府中假模假样、枯燥无味的读书,今天他在平野大泽里骑着如龙的快马,弓弦发出如同霹雳般的声音,射出的箭羽如同恶鹰一样追逐着獐兔时,他的筋骨是舒爽的,心情是快意的。
但现在他又要回到州牧府了,这就让他的心绪很低沉,但是他没有显露到面上,因为陪同他一起游猎的十来名骑士,都是他弟弟刘璋的忠犬,没有一个是他的亲近之人,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尽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被他人察觉到他的不快。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骑着马前往州牧府的刘瑁心中继续琢磨起了赵韪传递给他的这条讯息。
重耳在外而生,因此他自然是要远离成都城,故而这段日子他稍稍增加了离城游猎的频次,每时每刻都希望在游猎时等来赵韪的接应,脱离眼下如同囚禁般的境遇。
只是看起来时机未到,这几次游猎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他还需要继续等待。
131.第131章 绝望的雍闿
131.
2023-10-05
越嶲郡,邛都。
城东夷王高远营寨的中军大帐内。
“这群汉儿果然没有什么信用,刘璋小儿稍稍招诱,许诺雍勉不计较雍氏的谋逆之举,雍勉就对我们怀有二心。”
高远有些气急败坏,面色上尽是不曾遮掩的怒气,昨夜他手下儿郎递上来一封刘璋的书信,书信中,刘璋许诺雍勉,只要雍勉反正,就宽恕雍氏的罪行。
夜间他和他儿子高定商讨时,决定从今日宴会,雍勉是否赴会来判断一下,雍勉是否对刘璋的书信动心,而后他们再做打算。
但结果昭然,手下的儿郎报来,今日来赴会的是雍勉的儿子雍闿,以及两名雍氏的族人,雍勉本人并没有亲自前来,于是高远连雍闿见都不见,直接命令手下儿郎将雍闿和雍闿的随从扣押起来。
“枉我如此厚待雍勉,接纳他这条丧家之犬进入邛都城,本想和他齐心协力抵御刘璋,但没想到雍勉如此的狼子野心,我待他那么的诚恳,到他营寨中赴宴,我每每都是亲往,而雍勉今日赴宴,却是只派了其子雍闿前来,可见雍氏定然已生变故,意图对我们图谋不轨。”
高定神色有些低落,从雍闿赴宴,而非雍勉赴宴一事,他也料定雍氏已经做了决断,打定主意反正,做刘璋的马前卒,来谋害他高氏的部落。
和他的父亲高远不一样,高定对身为汉人的雍氏存在极强的戒备之心,起初雍氏赶到邛都时,他就劝诫过高远,不要让雍氏的部曲入城。
昨夜收到了刘璋的书信后,他和他父亲高远商定,只要今日是雍勉前来赴宴,他们和雍氏就还有商谈的机会,只是有的谈是一回事,他们不能也不敢再让雍勉居于邛都城内,他们打算挟持来赴宴的雍勉,以掎角之势作为借口让雍氏出城立寨,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
高定斟酌了一会,对当前的局势给出了应对的法子:“父亲,雍氏对我们没有诚心,再加上雍氏居于城内,我们现在的情况算得上十分的危急。”
“孩儿想,眼下我们一是先用雍闿去威胁雍勉,让雍勉退出邛都城,若是雍勉不从,我们就发兵攻杀雍氏,当前刘璋的大军在邛都城十里开外,我想只要我们动作快,迅速击溃雍氏,刘璋自然来不及反应,邛都城能安安稳稳的在你我父子手中。”
“好,就这么办。”在雍氏部曲入城一事上失策的高远,眼下对儿子高定的建议无有不从。
很快,雍勉在他的营门口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叟夷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居中的是夷王高远,以及高远身侧,被五花大绑、口中塞有异物导致不能发声的雍闿。
情形如此,雍勉瞬间明悟了,他儿子雍闿同夷王高远的谈判破裂了,他立即指挥部曲进入战备状态。
见状被堵住嘴巴的雍闿脸色涨的通红,他的心绪急躁万分,大敌当前,雍氏怎么能和高远交战呢?
况且就他们和高远两方军力对比,雍氏部曲比高远手下叟夷精锐些,但高远兵力胜于雍氏,这一交战,八成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平白让城外的刘璋捡了便宜。
只是就眼下的局势而言,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了,雍闿不由心生悔恨,他雍氏四百余年的传承,今日只怕是要断绝了,一念至此,雍闿目眦欲裂,面色有些绝望。
“雍族长,只要你退出邛都城,我保你子雍闿无恙。”高远指了指身侧五花大绑的雍闿,对着雍氏的营寨方向高喊道。
闻言雍勉却是面露不屑,见到高远用雍闿威胁他,他想起了一个人,故太尉桥玄,桥玄的幼子曾经被贼人劫持,但性格刚直急躁的桥玄却令手下士卒直接进攻,不必顾忌做人质的幼子,再者城外是刘璋的大军,若是雍氏退出邛都城,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
眼下他雍氏只有一个选择,寄希望于刘璋射入城中书信上的承诺,只要雍氏献上邛都城,并供上高远、高定父子的人头,雍氏可保无恙。
——
在邛都城外往邛都城眺望的刘璋,看到了城内有几道烟柱,在无风的天气下直冲青蓝色的天空,和上方的青天连接起来,如同几根贯穿天地的黑色丝线时,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刘璋举鞭遥指邛都城内升起的烟柱,对着身后的李恢、彭羕、张裔、吕凯等人道:“看来离间的计策已经生效,城内终究是乌合之众,高远和雍勉皆非良人,不能互信,区区几封书信,就让彼等的联盟瓦解。”
说完这番话的刘璋,让彭羕指挥大军出营,向着邛都城进发,打算趁着邛都城内乱的时机,一举拿下邛都城。
“诺。”彭羕立刻应下刘璋的吩咐,他手中拿着令旗,指挥着大营的军马走出营门,列阵齐整后,向着邛都城的方向进发。
先前为了减轻邛都城中高远和雍勉的畏惧之心,刘璋的营寨立于邛都城十里之外,故而赶到邛都城下,花费了一些时间。
待大军到达邛都城下,虽然邛都城头偃旗息鼓,看上去没有人值守的情况,城内又是传出厮杀声不绝于耳,外加城内越来越多的烟柱,看上去听上去城内已经大乱不已。
但刘璋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命令手下士卒架着梯子去攀上邛都城头。
毕竟邛都城的这幅内乱的景象也可能是假装出来的,刘璋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理,先是命令士卒推出了巢车,让人从巢车上观看下城内的情形,然后再做决断。
很快士卒就推出了巢车,这架巢车很高,高约十来丈,比起邛都城墙四五丈的高度高上不少。
中军处的刘璋打量起了前方的这架巢车,只见巢车上用坚木竖起两根长柱,柱子顶端设一辘轳轴,用绳索系一小板屋于辘轳上,板屋上有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敌人矢石破坏。
而后两名视力绝佳的士卒登上了板屋,在辘轳轴的帮助下,板屋不断升高,很快就比邛都城墙高了,等到板屋升到巢车的顶端,两名侦查的士卒对邛都城内的局势情形一览无余,在观察了一会城内的局势后,两人对着下方挥舞起了红色旗帜。
见到红色旗帜后的刘璋安心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彭羕,彭羕心领神会,挥动令旗,发动士卒开始发起进攻。
第132章 定南中
越嶲郡,邛都城。
夷王高远在雍勉表态拒绝退出邛都城后,心中怒火直烧,他好心收留雍勉,但雍勉却恩将仇报,这让他对雍氏的仇恨更甚于城外的刘璋。
高远发起夷人凶残的本性,从腰间抽出一把环首刀,这是他招揽汉人铁匠为他打造的,那名汉人铁匠称这把刀经过了五十炼,端的是锋锐无比,事实上这把刀的确是锋锐无比。
只见高远双手握紧环首刀柄,示意夹持住雍闿的两名壮硕夷人,将雍闿按倒跪拜在地,头颅向外伸出。
而后高远举起环首刀斜刺里向着雍闿的脖颈处砍去,手起刀落之间,一阵刀风划过雍闿的后颈部,经过五十炼的环首刀,轻轻松松的割下了雍闿的头颅。
被斩下头颅的雍闿,脑袋在地上提溜数圈的他,脑中最后一丝想法,是无尽的悔恨,悔恨不该起兵谋逆,悔恨不该有不臣的念头,悔恨夷人高远不按套路出牌,竟是连一丝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现在更是用他的头颅来祭旗,蛮夷就是蛮夷。
对面的雍勉见到自家儿子雍闿的头颅被割下,朝着他的方向一阵滚动,一股热血从雍闿的脖颈断口处喷洒而出,染红雍闿面前的土地,雍闿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让雍勉直是目眦欲裂,头上的发丝倒竖起来,牙齿咬的是梆梆作响。
斩下雍闿的头颅后,高远稍稍解了点气,但他的怒气没有完全消散,他将沾染了雍闿鲜血的环首刀尖直指雍氏的营寨,一众夷人自然是知晓他的意思,各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雍氏的营寨冲去。
由于屯驻在城中,因此雍氏的营寨没有行军时所立营寨那般守御森严,诸类守备之物未曾齐全,没有通常立寨所需的拒马、鹿角和壕沟等物,只在营寨外立有一人高的细木栅栏,当做了营寨的分界线。
这也是雍勉的一种心机,如此这般立营寨的话,虽说营寨不够坚固,但可以用来取信夷王高远,若是雍氏所立营寨坚固,诸类守备之物齐全,只怕夷王高远看到后,会生出别样的心思,认为雍氏防范他甚于城外的刘璋,会拉低两方本就浅薄的信任度。
只是这用来向夷王高远表达雍勉诚意,特意建造的不够稳固的营寨,在当前夷王高远和雍氏之间信任破裂,两方举兵交战的时候,变成了雍氏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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