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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锦衣卫负责抄家的日子 第210节

徐胖子问:“谁?”

常风道:“你赶紧去一趟我府上,找糖糖。也只有她能名正言顺的进坤宁宫救下刘瑾。”

徐胖子一拍脑瓜:“怎么把咱们小郡主给忘了。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坤宁宫刑房。

刑房之中,只剩下李广和倒挂起来的刘瑾。

刘瑾已经奄奄一息,陷入了昏迷。鞭伤伤口的血,顺着脊背流到了地上。

李广喝着茶,冷笑道:“别以为就你聪明。打量着抱紧了太子的粗腿,等太子即位就能盖过我,权倾朝野。”

“玩死你,对我来说如把鸡蛋摇散黄一般容易。”

李广已经下令,五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入刑房。

等到五个时辰后,刘瑾会变成一具死尸,被送出宫去,变成乱葬岗野狗的食物。

李广正得意呢,只听得门口响起一个少女的喊叫声:“瞎了你们的狗眼。敢拦本郡主?”

187.第187章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京城团宠常恬来救刘瑾了!

门外的宦官们谁敢阻拦宛平郡主?小糖糖在皇宫里是郡主的身份、公主的待遇。

常恬进到了刑房。

李广一惊:“郡主?您怎么来了?”

常恬如今的言行举止都是郡主气质,不像小时候那般口无遮拦。

常恬只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放开他。”

眼见就能整死刘瑾,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李广心有不甘:“禀郡主。刘瑾偷盗宫中财物。我是秉公处罚。”

常恬重复了一遍:“放开他。”

李广道:“恕难从命啊郡主。坤宁宫这边有三千宦官、宫女。不杀一儆百,以后坤宁宫不乱套了?”

常恬冷笑一声:“呵,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想杀刘瑾!”

李广自知失言:“啊,郡主误会了,我不是想杀他。只是想对他施以严惩,以警示宫人。”

常恬懒得跟李广废话,直接离开柴房,转头就进了坤宁宫寝殿找到了张皇后。

在进寝殿前,常恬故意用力揉了揉眼睛,直至揉出了眼泪。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有时候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可以伤人也可以保人。

她见到张皇后就开始痛哭流涕:“嘤嘤嘤!皇后娘娘!李广要杀刘瑾!”

“臣女是刘瑾看着长大的。按辈分,他还是我老侄子呢!”

“呜呜呜!皇后娘娘,臣女不知刘瑾犯了什么罪。可就算看在他尽心尽力伺候太子的份儿上,他也罪不至死啊!”

说完常恬直接钻进了张皇后的怀里,呜咽着哭个不停,眼泪鼻涕齐出。

张皇后轻轻拍打着常恬的背:“乖糖糖,不哭了。本宫的本意是让李广对刘瑾略施薄惩。他怎么敢动杀心呢。”

常恬道:“皇后娘娘,太监的心最狠,手最毒。还最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不信您去刑房看看。”

张皇后跟常恬来到了刑房。

一进门,张皇后就看见刘瑾倒挂在房梁上。

张皇后皱眉:“李广,这么吊着他是会死人的。”

李广听张皇后的话音,并不想让刘瑾死。又见常恬一脸泪花,显然在张皇后那边替刘瑾求了情。

李广连忙解释:“啊,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准备挂他两刻功夫,让他长长记性就放他下来。”

说完李广吩咐谷大用:“还不快把刘瑾放下来?”

刘瑾被谷大用放了下来,依旧在昏迷中。

常恬救下了大明未来的“立皇帝”。不知是常恬之幸还是不幸。

李广道:“禀皇后娘娘。刘瑾手脚不干净,有赃物在此,证据确凿。按照规矩,宫中是不能留他了。应将他逐出宫外。”

常恬小脸一板:“宦官只有宫里一个家。你把他赶出宫去,不等于是断了他的生路嘛?”

张皇后道:“这样吧。先给刘瑾治伤。伤养好后降他为奉御,发茂陵为先皇司香。”

刘瑾的大运,在弘治八年的春天似乎戛然而止。只是似乎而已。

对于李广来说,用一匹玉马阻拦李、谢入阁之路,同时让刘瑾从太子身边滚开,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他无须跟张皇后顶着来。

李广就坡下驴:“皇后娘娘仁慈!”

杀刘瑾不成,李广拿着玉马去了乾清宫,将谢迁的“罪证”交给了弘治帝。

弘治帝看了看玉马,随后吩咐钱能:“钱能,你是东厂督公。这玉马的来历由你去查。”

钱能拱手:“是,皇上。”

钱能哪里会查案子。他让他的心腹师弟,御马监秉笔兼十二团营监管太监张永,将玉马送往锦衣卫交给常风。

锦衣卫内。常风正在排查内鬼。

他跟徐胖子坐在值房之中。

二掌柜钱宁、老寿星孙龟寿、大伙计石文义、小国手王妙心、画师沈周、黑弥勒赵向佛、管档百户高文泽依次站在门口,等待着面见常风。

徐胖子走到了门口:“二掌柜,你先进来。”

钱宁跟着徐胖子进了值房,他先向常风禀报:“常爷,孙春斌那厮的私档我查了。此人为官三十年,一直蛮清廉。”

“只是官运不济。明明是进士出身,混了三十年还是个区区七品御史。”

“他对此颇有怨言。去年夏天,他不知走了谁的门路,成了李广的门客。”

常风微微点头:“哦。是这样。”

钱宁道:“常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风喝了口茶,说:“咱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

钱宁压低声音:“我义父跟李广平日的关系还算融洽。毕竟都是司礼监的秉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李广在皇后娘娘面前很受宠。我觉得,您没必要得罪李广,替两个文官洗什么冤屈。”

“据我所知,李东阳、谢迁不像王恕、马文升。跟您并没有深交。”

常风点点头:“多谢你的提点。”

突然,他话锋一转:“两天前,你进档房干什么去了?”

钱宁脱口而出:“常爷,您如今是贵人多忘事啊!是您让我去档房调阅山西按察使冯建成的底档。”

“他最近拟升山西布政使。吏部的马部堂对他的底细吃不准。让您帮忙查查他的过往。”

马文升跟常风交好。身为吏部尚书的老马有了诸多便利。

譬如对哪个拟升任的官员不摸底细,就让常风在锦衣卫这边查官员过往。

常风几乎成了吏部文选司的编外郎中。

常风一拍脑瓜:“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常风如今掌锦衣卫南、北司。事情太杂,太多。他的确把这件事给忘了。

钱宁眼珠子一转:“属下明白了,常爷是在排查内鬼吧?”

“常爷放心。我不可能勾结李广!我只有一个义父,一个比李广身份、资历高得多的义父!”

“我如果勾结李广,就成了背叛义父。我没那么傻!”

常风尴尬的一笑。钱宁说的是事实。钱能是司礼监的首席秉笔不说,还监管厂卫。李广的地位远不及他。

钱宁没必冒着背叛钱能的风险去巴结李广,替李广做事。

常风道:“钱老弟,你多心了。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先下去,把孙龟寿叫进来。”

不多时,孙龟寿进了值房。

常风的这位忘年交已经八十五岁了,岁月不饶人,他步履蹒跚。徐胖子连忙过去,将他搀到了椅子上。

常风一脸关心的表情:“老前辈,您告假一个月了。最近身体可好?”

孙龟寿道:“人老了,多病痛。苟延残喘罢了。”

常风问:“一天前您进了一趟档房,不知是.”

常风话还没说完呢,孙龟寿从椅子上起身,作势就要跪倒:“大掌柜,我错了!”

常风连忙对徐胖子说:“快搀着老前辈!老前辈,有什么话您说就是。别动不动就跪我。”

“您这个年龄岁数跪我,我怕会折寿。”

孙龟寿道:“我错了。我不该公权私用,以权谋私。”

常风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孙龟寿道:“我重孙在长芦盐运使衙门当从六品判官。前一阵,他一时糊涂倒卖了五百石盐引,获利四百两。”

“此事被咱们安插在盐运使衙门的耳目知晓了,记入了私档。”

“我去档房,是帮他销毁他私档里的贪贿记录的。”

常风松了口气:“就这事儿啊!大明的官员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盐运使衙门的人,靠着盐场吃盐场。盐官几乎人人倒卖盐引。四百两的事,实在是芝麻绿豆大小。”

“您派人跟我打声招呼,我就把私档给他改了。你何必在养病的时候亲自来一趟卫里?”

孙龟寿叹了声:“一来我怕丢人,二来怕麻烦大掌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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