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158节
朱厚熜笑了笑,他正想用这枚惊雷,炸一炸浑浊的世道!
目光自然下移,桌案上是刚送来的奏章。
他顺手拿起左侧的一本翻阅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江南官场已然发力,甚至有了文人联名进京抗议的现象。”
他又翻看起了另外的几本,不出意外都提及到了礼争。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乱!”
“稳定为要,大局为重。”
“陛下青春鼎盛,再等个十年也来得及,当徐徐而图之。”
反对,持重,劝解…
但话里话外,每一封都透露出,对新礼的不赞同。
朱厚熜面无表情,朱笔亲批“阅”。
殿外万里无云,天开地阔。
但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到来,但谁也不知道,它会从哪里开始。
而在廷问上出尽风头的张璁,这几日的心情却不怎么愉快。
无论是谁被人天天堵在家门口,都会怒火横生。
起初有些读书人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还要欺负他一个“瘦弱书生”,张璁二话不说唤来了巡街的锦衣卫。
一抓一个准,“寻衅滋事”三天牢饭。
到了后来,大家都学精了。
人手拿着一本大明律,不说话也不骂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
没办法,张璁也只好出门避避风头。
尽管他能手上的权利将人捉去,可现在正是大家群情激奋之时,一不留神就会激起众怒。
张璁虽然不怕,但作为新礼的急先锋,他又怎么能带头公权私用呢?
此刻,他特意换了一身青衫士子服,混迹在都市的人群中。
他左手夹着一支炭笔,右手在特制的书册上勾勾画画。
“买猪肉了,今天早上刚宰的猪,一斤七文钱!”
“河柴,又干又大的河柴,一两银子的天宝!”
…
沿街一路叫卖之声不断,市井繁华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张璁听着却忍不住笑了,一两银子天宝,这是刚出现的新词。
京城全面推行天宝,但考虑到民间流通和百姓需要,仍然允许铜钱使用。
同时留出了一段缓冲时间用于过渡天宝和之前的铜币过渡。
百姓不明白发行天宝的深刻意义,但他们知道能用的就是钱。
能一直用,用得方便,就是好钱!
此刻通货膨胀还不怎么剧烈,物价保持一个相对平稳的状态,甚至由于天宝的发行兑换,还隐约刺激了京城的经济。
莲肉用抬盒盛卖,每斤四五文铜钱。
鱼、虾每斤四五文。
即使是数口之家,每日大鱼大肉,所费的银子也不过二三钱,换成天宝轻飘飘地握在手里,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即使是小户人家,肩挑步担之流,每日赚上二三十文钱,也可过得一段时日。
手上有了余钱,还能吃些酒,醉醺醺地听听笑话。
托田通政使推广农书的福,京城凭空多出了许多新颖的戏曲。
张璁穿梭在热闹喧嚣的人群中,混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可他却感到格外地安心。
他想到了自己当年来京城赴考,也是一般的繁华,也是一样的喧闹。
那时他就曾暗下决心,要让自己的家乡,要让这个天下,都能有这样的热闹。
他匆匆几笔记下了一些见闻,还有百姓的一些唠叨,家常,就顺着人流朝国子监的方向而去。
人群中谁也想不到,大明的尚书,主宰许多人命运的二品大员,就曾经和他们擦肩而过。
张璁被王阳明邀请,来国子监讲学。
不同于以往走个流程,他俨然将这项工作当成了一项使命。
而刚走到学堂门口,他却眼睛微眯立住了脚步。
第118章 年轻人
众学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晓了张璁是楚言的老师。
从早上开课,他们就和楚言针锋相对,明里暗里冷嘲热讽。
此时,一身穿锦袍的富家公子骂道:“张璁枉为圣人弟子,竟敢大逆不道修改圣号。”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越发蛮横:“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边摇头,一边向下走去,指桑骂槐地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学生酷似老师,丢了我等文人的风骨!”
对面的郭岩将手中双拳攥紧,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前去给他两巴掌
楚言神情冷漠,眼神似乎在看傻子一般。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写写文章就叫文人,那喝喝茶喝喝酒就叫茶人酒人么。”
郭岩没忍住,立刻大笑不止。
“你……”锦衣公子窘迫得不行,只能尴尬道:“有辱斯文!”
楚言却仿佛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对着一旁的敦岩笑着。
“郭岩,你们家的大黄还好,我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郭言眨巴着眼睛,语气古怪地说道:“我家大黄好得很,这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它。”
围观的众人憋红了脸,郭岩的话就像巴掌无声地拍在他们的脸上。
一个读了三四十年书的中年人,冷哼一声。
他是国子监中的教习叫宁中,平日最重规矩,走个路都向古人学习。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衫,背着手鹅行鸭步走了过来。
他的头微微向上扬起,“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孔圣威名不在,千古文脉何存!”
“唉,也罢,也罢,我愿做那擎起炬火独行的人。”
他面容异常和善,笑道:“楚言,你可愿随我等同行?”
楚言依旧面无表情,他转过身去侧向了郭岩的方向。
宁中见状脸色一下难看了下去。
“为什么人总是这么自信?”楚言故作感慨。
“为什么?”郭岩忍不住凑了过去问道。
“只是因为愚蠢!”
“竖子!”宁中气昏了头,一下子口不择言。
“竖子骂谁呢?”
宁中粗声喝道:“竖子骂你!”
楚言迅速起身,规规矩矩朝着宁中行了一个拱手礼。
“没错,正是竖子骂我。”
宁中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手脚抖个不停。
他眼神一厉,放下狠话。
“年轻人,不要太意气用事!”
郭岩挺起胸膛,梗了他一句,“先生,不意气用事还是年轻人吗?”
宁中更气了刚想喝骂,就被楚言的一句话,激到差点昏了过去。
“先生还年轻吗?不要紧,过两年就更老了。”
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起初还很小,但接下来随着屋外一声大笑。
大家不自觉地,也都放开了声。
张璁甩袖大步踏入。
众人见状皆肃然,赶忙长生一揖。
“先生好!”
张璁行了一个标准的“新礼”,笑着拱手道:“诸君好!”
学子们纷纷落座,只留下宁中还沉浸在思绪中,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张璁快步上前搀住他的手,“老先生!”,张璁故意咬重了口音。
楚言忍不住第一个笑出了声,据他目测可能自己的老师还比这中年人要大一些。
张璁却好像反应迟钝,过了半响恍然大悟般笑道:“我糊涂了,糊涂了,这人老不老和身体有什么关系呢?”
宁中凑出一张笑脸,语气还有些发虚。
“张尚书说的是,我身体偶感风寒,如今就先回去了。”
“好,病了就该吃药,多吃点。”
一只脚刚踏出去的宁中,差点摔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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