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接盘刘备,再造大汉王朝 第130节
杨任此时看任何一个人的眼神,都觉得不怀好意,在偷瞄自己的脖子,躲在府中不敢出门,晚饭也不许人送,独自坐到天黑。
府衙内外安静下来,杨任才将心腹叫齐,众人来到西门,打开城门向西而走。
守军见杨任逃走,也都纷纷出逃,消息传开,城内一片哗然,守军四散奔逃,有些趁机抢劫烧杀,惨叫连天。
张飞在东门外驻军等候,果然很快便有人打开城门,主动归顺,立刻领兵进城,派人维持秩序,将作乱者尽数斩杀。
杨任逃出西门,刚到南江边,正寻找船只渡河,忽然一支伏兵杀出,乱箭齐发,十几人全被射死。
原来法正得到庞统消息,命李异带兵在此埋伏,果然堵了个正着,众人大喜,正想割取首级带回。
李异带领的正是賨人部众,庞羲不敢过于约束这些亡命之徒,向来军纪涣散,在巴西境内臭名昭著,论功行赏也以人头多少来计,在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毫无忠心可言。
众人喜滋滋回营复命,却见大营已被移走,方知张飞已取汉昌,法正已领兵进城议事。
李异兴冲冲来到汉昌,大家正商议着能分多少赏金,今夜一醉方休,到了城下却吃了个闭门羹,被守军拒之门外。
众人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火冒三丈,老子不远千里领兵来助战,杀敌立功,结果你们等也不等,将我等晾在城外喝西北风?
守军前去禀告,近半个时辰不见回信,那些賨人士兵骄横惯了,失去耐心,十几人暴怒之下强行冲向城门。
守军也不敢放箭,只能大声呵斥,賨人冲到城下,那城门一推便开,直接冲了进去。
李异见城门轻易打开,不由一怔,虽觉蹊跷,但賨人已经一拥而入,他也在暴怒之中,又自恃有功,也随后进城。
就算不敢找张飞理论,至少也要向法正讨个说法,我带兵去杀敌,你先拔营进城,更不派人接应,这是何道理?
此时已将近三更,愤怒的賨人进入城中,趁乱到处抢掠,但城内刚被乱军抢过一番,一片凌乱,賨人气急败坏,放火打砸,将房屋毁坏。
这也是他们的习惯,打了胜仗,洗劫一遍便走,庞羲对此从不约束,反正抢的都是张鲁的地盘,毁得越彻底,张鲁越没有资源出兵。
府衙之中,虽已摆好酒宴,却没人动筷子,张飞正与法正、孟达等等候消息,果然守军很快来报,李异强闯城门,纵兵抢掠。
张飞拍案而起,大怒道:“好个李异,竟敢抢俺城池,出兵!”
甘宁、王平、孟达皆甲胄在身,马上随张飞走出府衙,各领一军杀奔西门而去。
庞统笑道:“正如孝直所料,这李异果然沉不住气。”
法正淡笑道:“当年赵韪叛乱,反被部将庞乐、李异所杀,二人斩韪立功,因此骄功自傲,刘璋得知庞羲有自立之心,便将这两人派到巴西,命其助庞羲对张鲁,实则欲令其交斗期间,好坐收渔利。只可惜庞羲老辣,自有手段笼络此二人,反倒狼狈为奸,这些年与张鲁交手,获利颇丰,实则已自成一方。”
庞统道:“此等人留之必为大患,既然刘璋有意除之,便成全其一片苦心。”
法正笑道:“刘季玉不善治理州郡,益州士民苦盼明主,也一并成全了他!”
当年关中大乱,法正与好友孟达逃至益州避乱,虽依附刘璋,但不受重用,既非益州士族,也不属东州兵,夹在中间处境艰难,若不是张松相助,恐怕难以在益州立足。
二人时常私下议论天下英雄,此番张松请刘琦入蜀,法正自然求之不得,暗中推波助澜,期待早遇明主。
李异也是益州大族,当年弑主立功,在成都时不可一世,一次在酒席上骂他们这些外来客素餐尸位,扰乱益州,扬言要将所有人赶出蜀地!
虽未指名道姓,但法正一直记在心中,此次定计,既助张飞兵进巴西,也为报私仇。
关中有句谚语说得好:人狂么好事,狗狂挨砖头。
李异骄狂辱人,岂能不叫他付出代价?
此时李异正走在大街上,忽然眼皮跳得厉害,与他当初杀赵韪时相似,竟觉得心惊肉跳。
正不安之时,忽然前方铠甲声响,火把齐鸣,一将领兵而来,炸雷般的声音爆喝道:“何人大胆,敢冲俺城池?”
李异被吼得浑身一震,抬头看来人凛然如天神一般,手持蛇矛,料到便是张飞,赶忙抱拳道:“张将军,在下庞太守麾下将军李异……”
张飞怒喝道:“原来是庞義命尔等攻城,岂有此理,杀!”
李异大惊,忙摆手道:“张将军,我并非攻城,我要见法——”
还在极力争辩,张飞已飞马到近前,挺蛇矛将李异挑落马下,身后士兵大惊失色,一哄而散。
张飞大喝道:“军中有令,胆敢私闯民宅、扰民抢劫者,杀无赦!”
荆州军立即分作数队,往南门赶去,将街上乱窜的巴西兵马尽数杀死,只有少数人逃出城去。
彻底安定城内治安后,张飞才传令全军摆宴庆功,直到天明时方休。
人马休整三日,天气放晴,张飞以李异攻打汉昌为由,迁怒于庞羲,前往阆中算账,法正、王平则留守汉昌,等候与刘琦会合。
……
垫江城中,自张飞领兵去后,严颜便知蜀中危急,每日加强巡逻,派人严密监视荆州兵动静,以防其反戈一击,偷袭城池。
句扶也为这个固执的师傅叹息不已,如今益州人心不稳,本土文武又被打压疏远,都在观望之中,何必为一个昏弱之主如此费心?
这一日傍晚喝了几杯酒,正壮胆准备去劝严颜,才到府上,忽然斥候来报,自江州方向来了一队人马,从城外经过。
严颜不敢大意,亲自到城上观察,夕阳将落,只见车马绵延三四里,旌旗飘动,迤逦而行。
句扶看了一阵,言道:“这支人马车辆极多,又间杂牛、骡,还有民夫运载,必是运粮队伍。”
严颜抚须冷笑道:“自巴水西进,道路崎岖难行,加之阴晴不定,这批粮草未到阆中,恐怕已消耗殆尽,或者发霉腐烂,张飞此去必败!”
句扶一声叹息,巴郡原本地广人稀,为了方便治理,才分出三巴之地,自江州向北进入大巴山,确实道路曲折,巴人正是仗着山险地利,才敢与刘璋抗衡。
车马一直到巴水岸边扎营休息,夕阳也将落山,天色渐晚,严颜正准备回城,忽然守军大叫道:“将军快看!”
严颜回头看去,只见河岸方向,火光冲天而起,被夜风一吹,沿着河岸蔓延开来,瞬间数辆大车着火,士兵们叫喊奔走,忙着救火。
“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严颜抚须大笑道:“这批粮草烧了,老夫倒要看看,他张飞如何偷取阆中。”
“不好!”一旁的句扶却脸色微变,提醒道:“师傅,这恐怕是张飞之计。”
“嗯?”严颜一怔,蹙眉道:“张飞用计,何必烧自家粮草?”
句扶急道:“先前师傅便与张飞冲突,此时粮草在垫江城外被烧,若是张飞赖到我们身上,兴兵而来,二刘反目,必会借势杀进益州。”
“这……”严颜猛然醒悟,顿足道:“好个张黑子,竟用如此诡计,这该如何是好?”
句扶言道:“为今之计,只好派兵出城,去帮他们救火,就算张飞来了,我们也有对答。”
严颜虽死守垫江,但并不想因他引发战端,见城外火势冲天,急忙领兵出城,与句扶往河边来救火。
人马刚到岸边,便被一将拦住,大喝道:“何人大胆,敢来抢我粮草?”
句扶忙上前见礼道:“我等乃是垫江守军,见粮车起火,特来帮忙救火。”
那人怒笑道:“好个严颜老贼,先派人放火,又假惺惺来救火,这笔账我们迟早要算。”
严颜大怒道:“你是何人,胆敢污蔑老夫,可有证据?”
“河北张郃是也!”那人冷笑道:“若非你老贼心虚,怕张将军追究,又何必来救火?”
严颜怒大笑,索性也不去救火,抚须嘲讽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屡次背主的反复小人,似你这等厚颜无耻的无赖之徒,说出这等颠倒黑白之词,老夫懒得与你争辩。”
张郃仰天大笑道:“张某自黄巾贼以来,便起兵讨贼,为国家除暴,为朝廷效命,吾乃大汉臣子,从未变节,何来背主之谈?”
严颜厉声骂道:“汝先事韩馥,后投袁绍,又降曹操,今又甘为刘琦爪牙,四移其主,亘古未有,竟还有脸活在世上,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张郃双目微凛,却不动怒,沉声问道:“老匹夫,这大汉江山,它姓韩,还是姓袁,或者姓曹?”
严颜冷笑道:“高祖斩蛇开业,天命自当归于刘氏,这与你何干?”
张郃遥向北方拱手,朗声道:“韩刺史乃袁氏门吏,让贤于袁公,吾奉命追随,有何不妥?奈何袁公虽为讨董盟主,却用人不明,为小人离间,只好另投明主;昔曹公奉迎天子,奉诏讨逆,众望所归,谁料野心膨胀,虽名托汉相,已为汉贼矣!某闻刘将军欲兴汉室,伸张大义,又弃暗投明,某自问从来只忠于汉室,而非某个诸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某愿为匡扶朝廷肝脑涂地,不忘初心,仅此而已!”
“好个不忘初心,好一派冠冕堂皇之词!”严颜听得直摇头,冷嗤道:“看来河北之人,都擅长摇唇鼓舌,颠倒黑白。”
“老匹夫!”张郃大怒,指着严颜骂道:“汝主刘璋,身为皇室贵胄,上不能救驾除暴振兴汉室,下不能保土安民守护一方,就该让贤于有德者居之,早日重整朝纲,铲除篡逆!老贼不明大势,屡阻我等匡扶汉室,西川之人莫非都是井底之蛙?”
严颜仰天大笑道:“张郃小儿,老夫今日便叫你知道,西川只有断头将军,绝无投降将军,我等忠义,岂是你投机趋利之徒所能明白?”
张郃摇头叹道:“冢中枯骨,果然冥顽不化,死不足惜!”
严颜正要回话,一旁低头沉思的句扶忽然上前道:“师傅,张郃先前去攻宕渠,怎会突然来运粮?听他言语,似乎有意拖延时间,莫非另有诡计?”
“不好!”严颜心下一沉,这张郃不急着救火,反而在这里大放厥词,顿时心中起疑。
才要商议,忽然垫江城中鼓声大作,城门方向失火,火光冲天而起。
张郃仰天大笑道:“老匹夫,尔敢烧我粮草,就休怪我取你城池!”
“哈麻皮,又中诡计!”严颜大怒,骂了一声张郃,急忙领兵回援。
“老匹夫休走!”张郃拍马挺枪来追。
句扶急忙上前拦住,但张郃乃河北名将,又久经沙场,岂是他一个还未出师的年轻人可比,勉强撑过五合,便知不敌,狼狈逃走。
张郃领兵追到城下,见于禁已经抢了城池,将严颜逼在东门外,举枪大喝道:“老贼还不投降?”
严颜大怒,催马来战张郃,垫江失守,又被其诬陷烧粮,此时唯有拼死一战,方可证明清白。
张郃挺枪交锋,双方交战二十余合,严颜便招式散乱,招架不住,句扶见状赶忙上前相助。
师徒二人齐战张郃,此时垫江守军已被四面包围,火把齐明,城上鼓声大作,于禁站在城楼上观战,并不急于救援。
严颜又勉强厮杀十余合,见张郃枪势沉稳老辣,竟是越战越勇,自知气力不济,趁着句扶接招,退马一丈,取出弓箭便射。
抬头才发现周围都是敌军,若杀了张郃,自己一死不打紧,恐怕连累句扶和所有将士。
心念转动,一箭射向张郃坐骑,想等他落马,趁乱救走句扶,这个年轻人大有可为,不能让他做了俘虏!
张郃正举枪刺向句扶,忽然胯下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猝急不防,被掀落马下。
“孝兴,快走……”严颜急忙招呼。
话音未落,却见张郃落地时,竟用长枪撑住地面,身躯微蹲,大枪便横扫过来,正打中句扶坐骑前腿,那马翻滚在地,将句扶也摔了出去。
句扶正滚向城门方向,摔得眼冒金星,不等爬起来,便被荆州兵捉拿。
张郃拄枪缓缓起身,虚空转了半圈,指着严颜冷笑道:“老匹夫竟暗箭伤人,今日叫你知道河北名将并非浪得虚名!”
河北四亭柱,他的名望不如颜良、文丑,正因为马战稍逊,但论步战,四人之中以张郃为最。
当年在河北时,他的大戟士与麹义的先登军才是真正的精锐,界桥之战,正是大戟士顶住正面,先登军左右放箭,才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逼退。
严颜急着救句扶,想擒住张郃换人,打马便冲过来,张郃灵巧往一旁闪避,长枪便扫向马蹄。
作为步兵,对战骑兵的首要目标便是坐骑,只要战马倒下,骑兵的战力远不如步兵。
严颜急忙拨马避开,大刀反撩,往张郃脑门砍来。
张郃低头闪过,他虽没有马快,但身形敏捷,在地面上闪转腾挪,游刃有余。
严颜催马转了两圈,依然找不到破绽,只好再次取弓箭瞄准张郃:“再不放了句扶,休怪老夫箭矢无眼!”
张郃微哼一声:“老贼不讲武德,就休怪我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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