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崇祯成了合伙人 第300节
“没错,在我们大明朝,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情了?纯粹就是借口!”
“这次的事儿,我们必须拿出个主意,要不然,马士英这个狗腿子进了南京,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有什么主意,那你就说啊,人家马士英那是领着精锐之师过来的,怎么搞?”
“这不就是在商量么?我要有主意,我早就说了!”
“说这么大声,我还以为有主意了呢!”
“你什么意思?我早就知道了,因为城东那块地,不服气是不是,想找茬就直说!”
“他娘的,你以为老子怕你啊,你是侯爵,老子难道不是么?来来来……”
“……”
徐宏基听着大堂内的人,吵得像菜市场一样,那还有半点大明勋贵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听不出这些大嗓门的人有什么建设性的提议,最终变不耐烦了,当即用力拍了桌子。
“啪啪啪……”
声音很响,哪怕大堂内吵得很大声,这拍桌子的声音也非常地清晰。
因此,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闻声看向他,大堂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见此情况,徐宏基才表情严峻,带着严肃之色说道:“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事情,不是来吵架的。谁要吵的,出了徐府,自个去大街上吵去!”
魏国公是所有勋贵中最为显赫的,有当年开国时候徐达的荣耀,更有历代皇帝对魏国公的厚爱,因此在南京的勋贵,大都是以魏国公为首。
此时,他含怒这么说话,其他人便都不敢互相揭伤疤骂街,等着魏国公继续说话了。
勋贵之间,自然不可能是团结一致的。南京如此,京师那边也一样。
比如被崇祯皇帝抄家问斩的成国公,在嘉靖年间前后,就一直和其他勋贵斗得厉害。
此时,徐宏基见自己控制场面了,又觉得有点头疼,便问道:“马士英在凤阳府那边,主要是清查隐户,还有丈量土地,包括军屯在内。你们各家在这几个方面如何,想必不用说了。”
说到这里时,他感觉有点累,便先休息喘口气再说。
大堂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些在座的勋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严峻。
这中间大部分勋贵,都是从开国就传下来的。一代又一代的,不管是吞并粮田方面,还是接受投献,私藏隐户方面,都是南京这边之最。
要是以往的时候,这都不是事儿!
毕竟南京这边,掌握军权的南京守备,都是他们这些勋贵担任。并且作为勋贵集团来说,又深得历代皇帝信任,因此,哪怕是最不开眼的文官,或者说那些御史言官,都会绕着他们走,极少有弹劾他们的。
可在这崇祯朝,之前还没什么,一直都是正常的。不过从崇祯十五年开始,情况就一下变了。
虽然说南京这边还没什么影响,可京师那边的勋贵,又是被逼捐,又是被抄家的。当今天子对付勋贵集团,竟然一点都不手软!
北方清查隐户、重新丈量土地的事情,也都波及到京师勋贵。
天子脚下,那些勋贵最终都是乖乖地配合,没有一个人闹事。
对此,可能是成国公的例子在前,也有厂卫横行的原因,总之,京师的勋贵,就很废!
他们南京这边的勋贵,却是不甘心的了!
相对京师那边来说,他们南京这边的勋贵更富,天高皇帝远的,也让他们对突然变化的崇祯皇帝少了一份敬畏。
马士英要来南京侵犯他们的利益,那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就范的。就算彼此之间有勋贵是有仇的,都暂时放下而聚集到了这魏国公府,共商对策。
此时,他们一个个都期待着,等魏国公拿主意。
443 菜市场(为五百月票加更)
徐宏基似乎是缓过气来了,扫视着在场的这些大明勋贵,低着声音问道:“谁家有人在江西前线剿贼的?”
如今张献忠所部流贼窜入江西,活动在江西的西部地区,有东进也有南下的可能。
听到魏国公这话,在场的不少勋贵都举手起来,纷纷回答他的话,说有门生故旧在江西那边。
对于这些勋贵来说,从开国开始将近三百年,他们的势力可谓遍布军中。说起来,大明世袭军官中很大一部分都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特别是南方这边,因为长年没有战争,自然就不会有淘汰,至少当地驻军中,都和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有不少人举手,自然也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徐宏基见了,便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你们看看,能不能合力起来,把流贼赶出江西,这是底线,是不是可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便解释道:“那马士英要领兵过来,借口就是流贼威胁南京。如果这个危机解决了,我们可以找那些御史言官出面,让马士英来不成,如此这场危机便能缓解!”
他倒没说解决,因为在座的人都知道,马士英进南京,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来图他们的财富。
没有了流贼的借口,马士英就不可能像如今这样直接领着北方军队进南京,双方是有嘴皮子可以打的。等到那时候,再见招拆招,或者一直拖下去都可以。
刚才举手的这些勋贵,听到他的这个话,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竟然都没有人说话。
边上坐着的魏国公世子见了,就有点恼了,当即大声喝道:“我爹问你们话呢!”
这谁不知道!只是不好回答,又不是真没听到!
徐宏基见了,不用他们再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他有点不死心,便又开口说道:“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各府之中,那些人能厮杀的,就都派过去,我们其他各家,也都出一部分人,凑出一支精锐,这样是否可以击退流贼了?”
言外之意,就是把各府中的精锐家丁集中起来,派往前线去打仗。
听到这话,刚被崇祯皇帝从南京守备这个职位上撸下来的忻城伯赵之龙哭笑一声说道:“魏公,如今已经不是前几年了,流贼已经坐大,非是出一些家丁就能打赢了。至少要集中起来训练,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才可以了!就我们凑起来的这些家丁,如果听从号令的话,最多也就是守城而已!”
毕竟是当过南京守备的人,对于局势还是有点了解的。
但是,其他勋贵,只要战火不烧到他们府上,压根就没关心这些事情。此时一听流贼竟然这么强大了,一个个都是惊讶地不行。
“什么时候流贼这么厉害了?他们不就是一群穷鬼饿死鬼么,还能打得过我们养着的精锐家丁?”
“之前不是听说,所谓那些能打的军队,其实不也是将领带着自己的家丁,追着流贼打的么?”
“我们这么多家,凑个三五千的人数出来,该是没问题吧?这也打不过流贼?”
“……”
当然,也有一些勋贵,观点是和他们截然相反的。
“湖广都一直被流贼占据,由此可见流贼的战力多强了!”
“没错,听说流贼中的精锐,可都是九边重镇的边军,那都是长年累月打仗出来的。”
“可不是,听说以前的时候他们的护甲军械差,所以才打不过官军,但打了这么多年仗,光是缴获都不知道多少了,攻城陷地的,现在不要太厉害!”
“可不是,现在的流贼已经非常厉害了!”
“……”
这些勋贵,不管观点的正反,其实都是一个德行,不关心朝局,不关心天下大事,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至于他们平日里干什么?文恬武嬉,安享富贵尔!
此时,一开始说起来,顿时,大堂内又热闹了起来,彼此争辩,一下又成了菜市场。
徐宏基看到这个情况,真得有点伤脑筋,头疼!
如果这个事情,能自己悄悄就解决的,哪怕只是解决自己这边,他也不会联合这么多人一起议事的。
但是没办法,只是所有南京勋贵都要面对的问题,利害关系之下,就只能一起出主意,一起去面对才好。
不得已,徐宏基再一次拍了桌子,让大堂内重新安静下来。
而后,喘气了一会之后,他才继续说道:“既然驱逐流贼已无可能,那马士英领兵入城就不可能阻挡了!”
最终,他还是相信忻城伯的说法,有了这个判断。
说完之后,顿了顿,徐宏基才又问道:“既然无法驱赶流贼,那有没有可能,把流贼放到南京一带来?如此一来,那马士英必然要解决流贼之事,无法顾及我们了!”
言外之意,就是打胜仗不行的话,打败仗总可以吧?
这一点,和后世的足球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听到这话,大堂内的这些勋贵,互相看了看之后,便又纷纷开始发言起来。
“这个不好吧,如果弃城而逃,朝廷是会砍头的。刚刚那什么总兵,叫什么黄色的,不是因为弃城而逃就被砍头了么!”
“那是面对建虏,在关外。对付流贼,应该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敢情你家是没有在前线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顾忌你那门生么?你是顾忌在那边的产业吧!”
“就算引流贼来南京,也未必是办法啊!这个马士英,可是带着朝廷的精锐之师来的,那黄得功能打吧?还有刘良佐他们,对了,听说连那个刚参与宁远大捷,封了什么爵位的流贼,也都来了!”
“是啊是啊,流贼要是来了,说不定又成全那马士英,给他立大功的机会了!”
“这可不一定,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只要我们暗中用些手脚,给他一场大败都是可能的!”
“听说随军的还有厂卫,有不少人的,这个手脚可不好做吧?一旦被他们发现,那是直接拿人的!”
“你就那么笨么?要自己动手?还有,不会隐蔽一点么?”
“你他娘的才笨呢,我这叫谨慎,懂么?”
“……”
大堂内,又吵成了菜市场!
徐宏基听得头都大了,真是一群猪,不可与之为伍也!
这个时候,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么说下去,基本上说他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的。
想想当年在座这些人的祖宗,那是何等的威风,厉害,可如今……
想着这些,他便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他自己没想想,也亏他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他还给徐达涨脸了?
此时的徐宏基,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会在明年,其实也没几个月了,就会病死。
可以说,此时的他,身体已经很差了。
因为涉及到家族利益,他不得不强撑着病体来主持这次的会。可商议不出一个结果,反而有点气到了,就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任凭大堂内的这群人前威风凛凛的公爷,侯爷,伯爷之类的,像泼妇一样吵了好长一会之后,徐宏基才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之所以不拍桌子,是他连拍桌子都觉得有点有心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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