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请匡扶汉室吧 第37节
胡人显然是动了杀心,但却没敢动。
因为上面下达的命令便是辱之,而不杀之。
但这家伙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啊!
区区一个孩子,他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你,过来吧。”
包围圈散开,一名低级军官骑马而来,表示无需再辱了。
“我乃大汉宗亲,幽州牧刘虞使者张赟,要见你们乌桓大人。”
“臭小子你就会这一句吗?!”
“我乃堂堂大汉使者,你们必须要以与我同等地位之人迎接,不然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一步也不走了。”张赟坚持道。
正好,还能拖延时间。
“这家伙…”
比想象中的麻烦太多了,那名胡人军官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但对方僵在这里不愿意走,能怎么办?
几人商量一番之后,便无奈的回营摇人。
一刻过后,一名身披银白色铠甲,手持银枪,额头绑布带,披头散发的粗壮将军走了过来:“我乃乌延王麾下的将军,张……张先生,请吧。”
刚才那次拔剑杀人已经争到了面子,张赟自然是见好就收,跟随着那名将军,昂着头,手持旌节的走到了胡人这次联军的主帅,乌延的大帐之中。
“见过乌桓大人。”
张赟对乌延充满风度的拜了拜。
“刘虞有什么话,快说。”乌延头也不抬,没什么好气道。
既然已经开战,那便做好了完全得罪刘虞的打算,所以他自然不像是其他胡人首领那样,把刘虞看做神一样的存在。
呸,跟这个臭小子一样,刘虞也是个臭小子。
“我听闻有使者拜访时,大国会以宴席款待。”
张赟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一个残忍野蛮之人便产生任何的畏惧心理,依旧非常的沉稳。
“哼。”
乌延不爽的哼了一声,然后示意手下给这家伙搬来一张小桌子,一个小胡床,排场极其寒酸。
看此人仪表堂堂,衣着素净,一看便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少爷,被如此侮辱必定忍不了吧?
正当乌延准备看他无能狂怒的腐儒姿态时,这个少爷居然直接坐在了小胡床上,用手抓着牛肉吃了起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国姿态吗?
乌延被他有些给逗到了,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赟吃肉。
虽说并不像草原男儿那样大口吃肉,但吃相还是蛮随意的,看来真的是饿了。
连使者都饿成这样,不正说明援军虽到而粮草还未跟上吗?
哈哈哈,丢人了啊,大国使者。
乌延决定让这个可怜的家伙吃上一顿饱的,但他没想到……
这家伙吃了半个时辰(一小时)?!
“我说张赟,你到底要吃多……”
“酒来!”
连续吃了半个时辰的张赟,就像是饿死鬼一样,继续埋头进食,并且还要来酒来咽肉。
乌延只好给他上酒,然后又看他吃了一刻的酒肉,终于无法忍受:“够了!我草原的肉不给饭桶,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对,是刘虞到底有什么事情!”
被问到这个,张赟相当优雅的拿起布,擦了擦嘴,而后又浅饮一口谷酒。
最后,淡定道:“请和。”
“和?”乌延冷冷一笑,随意的问道,“代价呢。”
张赟伸出一只手指,悠然道:“马万匹。”
“……”
脸上嘲讽的冷笑突然僵住,乌延愣了一下。
什么?刘虞这次居然出手如此之阔,直接送一万匹马乞和?
看来,诚意是有的。
太有了。
太有了太有了。
这可是相当三亿钱啊!
“还有酒吗?这劣酒卡喉,想喝别的。”张赟问道。
刚才是唐突冒犯的小鬼,而现在是主动送马的财神,所以乌延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粗犷的叫道:“给张大人上酒,上最好的酒!”
“谢乌延大人。”
张赟对乌延尊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开始四下打量,做出寻找的样子。
“张大人在找什么?”
“哦,我听闻塞外女子多能歌善舞,初来草原,想见识见识。”
“那是自然,我草原女子的舞是最美丽的!”
乌延不知道这个乞和的家伙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这些事情,但管他呢,不打就能赚马。
用汉人的话来说,何乐而不为?
心情一下子就舒缓起来,乌延给张赟安排起了盛大的宴会。
就在这时,一个胡人突然进入帐中禀报道:“王,阵型已摆好,何时进攻?”
“嗯?”张赟不解的看向了乌延。
“谁说要进攻的?下去!”
乌延愤怒的对着账下之人一呵,直接把他赶了下去。
“……是!”
小兵连忙退出。
而乌延,则继续的跟张赟开始说笑起来。
当然,聊得不是那些‘生意’,那样太过于不讲待客礼数了。
两个人只是一边说着聊起草原,聊起大汉,聊起刘虞,以及这一个个塞北姑娘纤细柔软的腰。
完全演绎了游牧民族的热情好客。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胡人今日再无攻城的可能。
“张大人,一万匹马的确丰厚,但我还是觉得……”
今日的宴会到这里便差不多结束,乌延也应该回到正题之上了,所以一边让部下准备签订的文书,一边跟张赟商量道:“还是换成二十万石粮食吧,如何?”
“好。”
“豪气!”乌延大手一挥,爽快的问道,“那何时交粮?”
张赟稍作思索后,相当随意的说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到时候乌延大人直接派人把粮送到居庸关就行。”
第42章 战书
“好,送到关……”
乌延说着说着,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看着那位风轻云淡的少年,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张赟,你说错了吧。”
“大人,赟怎么说错了?”张赟不解道。
“你们请和,那自然是要奉上粮草赔偿,难道不应该是这样?”乌延语气虽恶,但并未翻脸,“我十万大军开拔,难道让我们白来一趟?”
“哦,大人是这个意思啊。”
张赟故意装傻的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接着又反问道:“可我幽州三万精锐出征,也花费巨大,那该找何人报销?”
两个人都在这里吹牛,一方说是十万大军,一方是三万精锐,但彼此也都心知肚明对方不可能调得出这么多兵力,所以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为什么来请和的反倒反客为主,索要起了战争赔款。
这小子,在戏弄自己。
砰!
将面前的木案一拳砸烂,乌延站起身,指着这个汉使,怒目圆睁的吼道:“给我拖下去,用火烧死!用文火!”
“大人为何杀我?”而张赟也是愤而站起,面色震愤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赟何罪之有?!”
“你还有脸说?”乌延瞪着这个可耻的家伙,语气暴躁道,“先是斩我兵士,后又几番无理取闹,最后还敢戏弄于我,你凭什么不该死?!”
面对这三问,张赟以他那满腹的经纶,以及勇敢的气势,对答如流道:“两国外交,定是以对等为原则,岂有以一小卒接待大使之礼?持旌节使者代表遣使之人,所以我来即是我家主公前来,草原的朋友难道不懂得朋友远道,以酒贺之,以宴请之的道理?怎么算是无理取闹?再有言,谈判最初,我便说的是如若大人退兵,且奉上马万匹,我主便可既往不咎,何谈欺骗?”
“烧死他!!!”
乌延的嗓子都快吼破,五官也都扭曲得狰狞可怖起来。
“烧死张赟可以,但这不是张赟之过。”
张赟扭开身体,完全无视的说道:“我已经尽到了使者的责任,传达了请和的愿望,没有使我的主人受辱,没有使大汉的名誉受损。你们大可因为自己的私愤,破坏外交之礼,违背道德,残害我这无辜使节。毕竟,草原的勇士一向都是如此,不敢与我军作战,只能在这种方面逞逞威风了。”
乌延此人性格极其刚烈,非常容易受到情绪左右。
倘若张赟现在求饶,必定会死于文火。
如此激将,反倒留有一条生路。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夜晚不可能发动大规模攻城,自己已经为远征到此的幽州军团争取到了半天一夜的休整时间。
我已经不辜负主公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