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第1346节

大家跟着秦风坐电梯下楼，就近找了家饭馆坐进去，点了几个菜和一瓶酒，看着秦风一口一口吃着饭菜，喝着酒，心里却开始着急起来。这小子这回可真是找到存在感了，看他那副不慌不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叶辉都想揍他。臭小子，真会端架子，在自己这位省委常委，省委大管家面前都能端得起来。混账东西，可算是求到你了，等这件事结束，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吃饱喝足，秦风喊来服务员买单，被辛焕镇给拦住自己买了单。付了钱，辛焕镇恨得牙根都痒痒，盯着秦风问道：“秦大局长，你现在吃饱喝足了，我们可以去忙正事了吧。”

“嗯，可以了。”秦风用牙签剔着牙，吐出一根肉丝，有恃无恐地说道：“走吧，我现在浑身又充满力量了。看着你们又爱又恨，弄不死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真是爽啊，哈哈哈……”

几个人肺都要气炸了，可是秦风说的却是事实，牛人之所以牛，就在于不可替代性，你心里有火，脸上还得赔着笑，真是要多怄火有多怄火，只能发出无奈的苦笑。

走出饭店的门，秦风发现霍天启也不声不响跟在身后，一脸不离不弃的样子，纳闷地扭头看着他问道：“我们去医院治病救人，你跟着干什么？你回去吧，跟姥爷姥姥说我安然无恙，现在正受重用哩，他们奈何不了我，哈哈哈……”

“我不走，你到哪我跟到哪，忙完我必须带你回去见爷爷奶奶，我要是一个人回去，他们能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可不去受这份罪！”霍天启也是一脸气鼓鼓地说道，满腹的牢骚委屈。

看着霍天启这幅嘴脸，大家都有点哭笑不得，秦风如今可真是内焦外困，里外不是人。想走走不了，想留又不受待见，处处被排挤打压，感觉都没法活人了。

“你不走是吧，那就跟着吧。哎，活人难啊。”秦风摇头苦笑，一脸的无奈。

各自开车来到省人民医院，几个人几乎是押着秦风到了住院部，身体贴得紧紧的，好像都怕他跑了似的。都到这份上了，秦风如果溜掉了，前功尽弃不说，省市领导和病患家属都能把自己吃了。这么多人眼巴巴等着这小子来治病救人呢，他如果跑了，被追着骂的人可就是自己这几个了。

“你们不用盯着我，既然来了，我肯定不会跑。”秦风厌倦地瞪了几个人一眼，心里真是怄火。

叶辉等人只是傻笑，仍然寸步不离，态度还很友善，搞得秦风有火都没地方发。

进入住院部大楼，迎面就碰上了刚刚应付完病患家属的万泉梁和段天涯，两个人看到秦风大摇大摆走进来，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一股怒火摁都摁不住了。

“秦风，你怎么回事？电话不接，躲着不见人，志顾着自己睡觉休息。这么多人躺在病床上，还都是你的部下，你难道就一点都揪心吗？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干部，真应该拉出去枪毙了。”段天涯气得浑身都发抖，这一天被家属折腾得，他的心理窝着一股邪火，这回可算是找到了苦主和发泄目标。

第2427章 色厉内荏

看着都有些失态的段天涯，秦风一言不发，心里都暗自有些同情眼前这位眼睛里血丝密布的一号首长。人之所以暴躁，无非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作为手握大权的封疆大吏，段天涯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急得都火上墙，肝火过旺，从气色看都有些内分泌絮乱。

真是个可怜的人，他不喜欢秦风，更不想重用这个刺头，可是遇到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棘手，到最后都需要秦风出面解决，他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让人抓狂，让人丧失理智，越是无法掌控秦风，段天涯对秦风的成见就越大。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刺头，可是自己居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想起来段天涯就有种恼羞成怒的愤懑。

“说话，哑巴了吗？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今天怎么一言不发了。”段天涯怒视着秦风，被他这种沉默再次激怒了。他掌控大权，是江南省的最高首长，所有人都必须俯首听令，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持才自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恨可恶。

秦风叹了口气，摊开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段书记，你让我说什么呢？我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你们到处找我，都打上门了。现在我人来了，你又嫌我来的晚了，指责我没有责任感，那你说，我该怎么为自己解释？让我怎么做，您才能满意！”

“你……你……你混蛋！”段天涯咆哮起来，这小子伶牙俐齿，有恃无恐，实在是应该拉出去枪毙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一辈子没这么窝囊憋屈过。

秦风心里何尝不是窝着一股邪火，什么屁事都找他，干了事还不落好，到处都是找茬挑刺的。做好了没功劳不说，还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做得不好也不行，到处有人找，非得逼着自己出面。这他妈的，真是欲哭无泪，一身的晦气，天底下好像没有讲理的地方。

看到秦风和段天涯对峙起来，万泉梁知道是该自己出面了。以前他也不喜欢秦风，感觉他持才傲物，背后又有霍家撑腰，是个难管的刺头。可是随着接触越来越深入，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初步印象，意识到这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能够收为己用，对自己大有裨益。

秦风的确有几分持才傲物，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有才华的人哪个不是桀骜不驯呢。但是这个人有一颗赤子之心，做事比较公正，关键时刻能够顶上去。这样的人再难管，也是要用的，毕竟能做事的人屈指可数。那些听话好管的，一到危难之际就不行了，左右推诿，嘴上说得好听，就是不干活，还不如眼前这位。

“段书记，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都火烧眉毛了，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些小节了，还是救人要紧。这些问题摆平了，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追责讨论，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说呢？”万泉梁息事宁人道。

段天气只是气不过，他怎么会不不明白眼前的处境。再耽搁下去，只要有一名伤员不久而亡，家属们真能冲进他办公室闹腾。现在还要依靠秦风救人，用威逼强压的手段只能适得其反。

“好吧，现在先搁置争议，别的事以后再说。秦风，我现在给你下个死命令，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救治这些伤员，他们一个都不能出事。如果救不了人，我拿你是问。”段天涯色利内燃道。

秦风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我凭什么保证，这么多专家大夫都搞不定的事，你让我一个半吊子赤脚大夫搞定，你也太高抬我了吧。在你们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你！你敢抗命！”段天涯再次被气得鬼跳强，这王八蛋真是跟自己杠上了。

秦风不慌不忙道：“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答应试一试，尽量挽救同志们。可是你让我保证万无一失，我做不到。我的职责不是治病救人，这点你必须明确。”

第2428章 心底波澜

试一试？费了这么大劲，派人去把他从家里拖出来，居然只是试一试。段天涯感觉自己要抓狂了，他可是亲口给伤员家属们保证过，绝对万无一失，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如果秦风和木心大师联手都无法根除蛊毒，那让他到哪里去找人医治呢。

蛊虫这玩意太邪门了，现在医学科技都解决不了，只能依靠江湖上的旁门左道，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自己已经放低身价做了妥协，竟然只得到这个答案，真是岂有此理！

“你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必须把所有中毒的人一个不落救治下来，不要跟我谈条件，你没有选择。如果你做不到，马上就换人。我还不信了，离了你地球就不运转了。”段天涯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对这个要求，秦风求之不得，大喜过望，马上兴奋地表态：“好，那我就先回霍家了，我外公外婆还等着见我呢。既然段书记有人手，我就不给您添乱了。”

说完秦风扭头就走，万泉梁和叶辉等人都快疯了，好不容易把人叫来，让段天涯就这么给赶走了，那么多病患还等着救治呢。说说气话很容易，可是麻烦没有解决，只会越闹越大，越来越糟，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段天涯怒吼一声，如果他身上有枪，真想拔出枪一枪崩了秦风这个兔崽子。

万泉梁和叶辉、辛焕镇等人赶紧拦住秦风，拉胳膊的拉胳膊，拉腿的拉腿，左拥右抱着把秦风又给弄了回来，一个个都累得够呛，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这位小祖宗。

“秦局，秦大人，我的小祖宗，麻烦你不要再闹情绪，跟段书记怄气你也犯不着丢下这么多下属不管啊。你的几个堂兄弟还在这里住院呢，你如果这么闹下去，他们都会看不起你。”万泉梁苦口婆心地劝道。他现在是明白了，秦风就是跟段天涯叫板，要求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身份。段天涯可以不给他，可是丢下这么大的烂摊子谁来收拾呢。

秦风不说话，转过头正眼看也不看段天涯一眼。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人一旦有了执念，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段天涯就是不想认可他的价值，还想让他免费当苦力，而且还要担责。如果他妥协退让，出了事还是自己承担责任，跟大权在握的段书记没有一毛钱关系。

段天涯看着秦风，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个兔崽子，可真是难缠，正好抓住了自己的痛处，一口咬下去就是不松口。他想等着秋后算账，等到事情都平稳结束了，再把秦风打压下去。可是被这小子给看穿了，死活不配合，眼前的坎都过不去，秋后算账又从何说起呢。

“秦风，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出手相助？亮出你的底牌吧。”段天涯冷静下来，死死盯着秦风问道。

秦风深吸一口气，黑着脸说道：“我没别的要求，等我把人都救下来，请南华市市委和江南省省委准许我辞职。我受够了，想回家疗伤，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辞职？你要挟我！”段天涯差点跳起来，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拿辞职来威胁自己。

秦风正色说道：“是的，江南省太欺生，我一个外乡人在这里不被认可也就罢了，还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什么正事不都干不成。南华市人才济济，又不缺我一个，我只想回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段书记，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原本我应该在家里跟家人团聚，喝酒吃肉，可是硬被拖到医院来救人，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没意思，我要滚蛋，滚回我的秦家庄去。”

“你……你……你放肆，我不许你辞职。”这回轮到万泉梁崩溃了，这家伙真是混不吝，他如果辞职走了，南华市委市政府要背负什么样的名声，霍家人真能饶了他们这些人吗？

而对秦风来说，他就是要趁着自己有用的时候谈条件，进一步加大自己的筹码。他们是无人可用才非要用自己，纯粹的交易而已，自己如果自贬身价，人家也不会觉得很值钱。人这个东西，说穿了就是贱，能伸手的时候不伸手，过期不候，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反而落下一身不是。

秦风继续逼问道：“那你们要我怎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究竟该怎么做你们才满意？我也明确告诉各位领导，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免费的，想要得到好东西，你就得付出代价。我没那么高的觉悟，就是一个庸俗不堪的俗人，你们排挤打压我，看我不顺眼都可以，那我滚回自己老家，不碍你们的眼，这难道也不可以吗？”

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都纷纷沉默了，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对。秦风这句话说的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得到就需要付出代价，不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一般人也不会珍惜。

“除了辞职，你还有什么要求？”段天涯脑子清醒了一些，人有一技傍身还真是牛逼，离了他别人都玩不转，那你只能低三下四去求人了。

秦风冷哼一声，撇撇嘴说道：“没有要求。我秦风多才多艺，在哪里不能混口饭吃，不要以为你们让我做个公安局副局长时抬举我，是你们需要我，我本身也不稀罕这些。哼，人要识时务，别以为自己大权在握就可以为所欲为。”

段天涯的老脸通红，自己一个封疆大吏，居然被一名厅级干部这么训斥还无言以对，实在是丢人现眼。可是他妈的，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啊，大权在握又如何，还不是急得团团转一点办法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