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十三月 第11节
李道生心里想着楔子,楔子主要提到的人,是一个叫渡难的老和尚。
可这万寿村,似乎是道士的地盘,而且升仙会也是齐云山的手笔。
楔子往下走,这故事的尽头到底是佛还是道?
李道生暂不知晓。
但,危险重重。
这一晚,李道生并没有睡死。
后半夜响起一声闷雷,接着便是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已是立了冬的时节,这一场深夜雷雨来得实在太过离奇。
小道士被惊醒,起身去看了一眼外面密不透风的雨帘,嘟囔道:“前半夜还有月,后半夜就是雨,怪哉……”
正当这时,小道士面色一变,转身挥袖一扇,灭了篝火,低声对李道生说:“李公子,快随我来,有人过来了!”
要说江湖经验,李道生铁定是没有陈知安丰富的,闻言也不多问。
两人一个纵越,上了梁。
重重雨帘之下,一行黑衣黑甲的人马闯了进来。
来人不少,两只手数不过来。
李道生虽然不是此界中人,但看这些人的做派和打扮,心下已有猜测。
果然,陈知安无声地对他说话,那嘴型就一个字。
“官”。
“指挥使大人,这里有人。”
身穿黑甲的兵士低声对最高大那人说。
这位被称为指挥使的壮汉,突然一个抬头:“梁上的朋友,下来吧。”
话落,一道火折扇出火星,飞进了篝火堆。
陈知安有些尴尬地对李道生笑了笑:“小道也是才下山……”
两人见状,也知道没有再掩饰行踪的必要,翻身下了房梁,
“鹤鸣山小道陈知安,见过大人。”
陈知安似乎没有道号,报的是自家真名,说话间把度牒也掏了出来,递给了这大汉。
“行脚客,李道生。”李道生入乡随俗地抱剑一礼。
“雨夜荒山,又是破庙,难免警惕,还请指挥使勿怪。”陈知安笑着解释了一句。
大汉仔细看了一眼度牒,又看了两人几眼,目光尤其在李道生这身来自现代的“奇装异服”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某家乃黑鳞卫指挥使王典州,荒山急雨,叨扰了。”
这名叫王典州的大汉倒是没摆什么官架子,将度牒还给陈知安后,就招呼身后兵士安顿下来。
篝火重燃,小道士和李道生在左,黑鳞卫的人马在右。
这一番折腾下来,小道士也睡不着了,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小道士的碎嘴闲不下来,便低声道:“朝廷的黑鳞卫怎么来了这荒郊野岭?难道也是去升仙会求神仙髓的?”
“齐云山不是每年都会孝敬朝廷一份吗……”
“黑鳞卫指挥使,大官?”李道生问。
小道士猛猛点头:“很大,能指使他的只有皇帝。”
说罢,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对李道生佩服的一拱手。
“李兄聪慧,原来是皇帝的旨意。”
黑鳞卫指挥使都是顶尖高手,让他带着这么一小只队伍来,只怕所谋之物不太好到手,也不太好见光。
小道士忽然瞪大眼睛:“李兄,他们行动这么鬼鬼祟祟,被咱们撞见,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灭口啊?”
李道生摇摇头:“衣服都没换,不算鬼鬼祟祟,行了,再睡会儿吧,夜还长。”
不再去管他,李道生闭上了眼睛。
小道士陈知安左瞧瞧右瞧瞧,往李道生旁边靠了靠,终于消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齐云山。
大雨倾盆,山雾弥漫。
守一道人面色红润,却身若筛糠地把玉瓶交给了自己师父常清道人。
“师尊……”
常清道人接过玉瓶,打开瞧了一眼。
“嗯。”
“弟子先行告退。”守一道人刚要走。
“等等。”常清道人叫住了他。
“没有异状吧?”
“没有,弟子什么都没看见……”守一道人低眉顺眼地说。
“你没做多余的事吧?”常清道人又问。
“绝对没有!”守一道人立刻抬头,瞪大了眼,“弟子发誓!”
“行了,下去吧。”常清道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闭上了眼睛。
自己这弟子,是所有门人里最贪小便宜,也是最喜欢耍小聪明的。
待守一道人走后,常清道人缓步来到窗边。
他望向雨雾朦胧,漆黑一片的群山。
师尊,弟子不想对不起你,也不能对不起师兄……
“因果如何,交给他来吧……”
“弟子……乏了……”
常清道人的声音掩埋在雨声中,竟透着求死之意。
第12章 锁骨观音
破败山神庙内,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天际泛白,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
可就在这半明半暗之间,庙内的众人,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
“谁?”
黑鳞卫非常机警,立刻拔出长刀,紧盯着庙门外。
李道生和陈知安本就没有深睡,一听动静,也是看向了门外。
门外却是半天不见回应,只听到一声惊呼。
“啊!”
那指挥使大人王典州皱眉喝道:“出来!”
门口人影一晃,篝火摇曳,照亮了她的面目,来者,竟是一个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的女人。
李道生看了一眼陈知安,陈知安皱着鼻子吸了吸:“没有妖气。”
他这话没有压低嗓门儿,整个庙里的人都听到了。
身为道门一脉,鹤鸣山的名头还是非常大的,王典州也比较相信这个有度牒的道士,他是武人,闻得出血气杀气,却闻不出妖气鬼气,这道士既然这么说了,那这女子至少是个人。
“姑娘是何人?来自何处?要去何处?”
挥手示意,让女子进来后,王典州问了一句。
走得近了,这女子的姿容相貌才真正展现在众人眼前。
她二八年华,婀娜多姿,容貌不说绝美,也是柔柔弱弱,惹人怜惜。
许是冒雨而来,这女子一身衣服已被完全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显窈窕。
“小女子妙真,自梵林山而来,要往……万寿村而去。”
她的声音娇娇弱弱,却不带丝毫媚态。
然而她说了自己的来历后,却让小道士和指挥使,两人都如临大敌。
“梵……梵林山?”陈知安又是惊奇又有几分害怕:“你是那锁骨观音?”
王典州更是直接起身,手已按在了刀上。
“梵林山锁骨观音,妖邪之物!”
话落,一道血线已经砍在了刚才妙真站立的位置。
而听王典州这般说,妙真却捂嘴一笑:“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斯乃非欲之欲,以欲止欲,如以楔出楔,将声止声。”
声还未落,人已退走。
王典州的刀,未能砍中她分毫。
“官爷好大的火气~”
妙真说罢,瞧了小道士一眼:“都是修行之人,道友就这么看着奴家受欺负吗?”
话音刚落,王典州又是一声不吭,拔刀冲来。
他身高体大,但动作却如疾风迅雨,大刀舞动间,刀芒飞掠,本就破败不堪的山神庙到处传来炸裂声,已是摇摇欲坠。
李道生拉了陈知安一把,这小道士被那锁骨观音一番话扰了神智,有些恍惚。
被李道生这么一拉才回过神来,赶紧和李道生跳窗离开了山神庙,不远不近地看着。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赶忙念了几遍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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