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48节
钟息睫毛轻颤,心中升起无法言说的情绪。
霍司承抓住钟息的手,举到半空,“BR2786到底是什么?是哪颗星星?指给我看。”
钟息狠狠抽回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就把沈彬白抓过来,”霍司承侧躺着,凑到钟息脸侧,坏笑道:“把他捆起来,然后踢下山。”
许久没想起这个名字,钟息一时还有些恍然,他说:“你就会欺负弱小。”
霍司承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钟息惊讶于霍司承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沈彬白选择放弃的真相,于是主动说:“我知道他现在在气象局上班。”
霍司承很快反应过来,“盛煊告诉你的?”
“嗯,”钟息顿了顿,“你为什么不说?”
霍司承重新躺了回去,“说了也不会改变你对我的印象,我不喜欢推卸责任,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抱着夺人所爱的目的去找他的。”
离这件事发生已经过去很久,钟息还是时常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里见到霍司承的场景。
霍司承永远坦然、自信。
连横刀夺爱都能做得理直气壮。
钟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认真道:“霍司承,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息息。”
霍司承今晚第三次握住钟息的手,他用指腹慢慢揉搓钟息的掌心,他的手指上有多年拿枪磨成的硬茧,将钟息的皮肤揉得微微发热。
山上风声阵阵,掩饰住钟息的心慌。
钟息从小到大都安稳地走在父母帮他设定好的人生道路上,他在不喜欢的军校读着不喜欢的专业,每天三点一线当好学生,偶尔去山上看星星放空自己,即使小小网恋也没有过分逾矩,一切都是平静且简单的。
霍司承带来所有不稳定因素。
爱他像爱上一场暴风雨。
第33章
霍司承说,那间别墅是他特意给钟息买的,钟息想看星星的时候就过来。
有过前几次的经验锤炼,钟息这次竟然没有太意外,只是平静地说:“我不要。”
霍司承抱住他,耳语道:“不要也没关系,反正是买给息息的,息息想让这间房子荒废,让那些望远镜生锈积灰,也没关系。”
钟息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忽然用两只手狠狠掐住霍司承的脖子,虎口贴紧霍司承颈侧的动脉,刚要用力又忍住。
真想掐死他。
霍司承执意让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相交,他只需要花些钱,说几句情话,钟息的生活却被搅得天翻地覆。
霍司承永远不懂钟息这些日子承受的压力,比如他好端端走在路上,会有几个八卦的同学在他身后窃窃私语,下一秒猛冲到他前面,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一眼,最后嬉皮笑脸地发出“啊?就这样啊?”的感慨。
钟息从没觉得自己貌若潘安,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评价长相平庸。
一切都是因为霍司承。
拿霍司承做标尺,钟息的所有条件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真想掐死霍司承。
在他犹豫愣怔的几秒里,霍司承握住钟息的手腕,往两边轻轻一扯,然后再放在自己的肩头上搭着,危险动作瞬间转变为暧昧的搂脖拥抱。钟息还没来得及挣扎,霍司承的吻就落了下来。alpha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着钟息的感官,他不顾钟息的躲闪,肆意入侵,释放压抑许久的欲求。
一吻结束,钟息还是蒙的。
他怔怔地望着霍司承,霍司承意犹未尽,又抿了抿钟息的唇。
微微痛感传来,钟息倏然回过神,猛地推开霍司承。
他冲出房间,冲出别墅,一路小跑冲进黑漆漆的山林。
山顶冷风飒飒,每一阵风都吹动整片森林的枝叶,在黑暗中哗哗作响,让人辨不清方向,月光在树叶间隙里洒下,如同鬼魅的眼,路上碎石遍布,危险丛生。
钟息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个跟头。
抽噎声未停,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抓起手边的石头,用尽全力扔了出去,情绪如同决堤的湖水倾泻而出。
他既恨霍司承得寸进尺,又恨自己半推半就给了霍司承机会。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但霍司承不会让时间倒流的。
五分钟后,他就找到了钟息。
手电筒的强光照在钟息身上,霍司承踩着落叶和碎石走过来,蹲在钟息身边。
“息息,我错了。”霍司承说。
钟息扭过头。
“这里不能乱跑,有蛇的。”
钟息吓得屏住呼吸,又不愿露出胆怯,还是梗着脖子,一句话不说。
“我知道错了,息息,以后我再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做这种事了。”
“你的承诺一点都不值钱。”
霍司承轻笑出声,“是吗?”
僵持片刻后,霍司承朝钟息伸出手,“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学校。”
钟息没有理会霍司承,执拗地用手撑地,腰背用力,起身时却发现脚腕酸痛。
刚刚崴到了。
霍司承发现了钟息的异样,立即拿着手电筒检查了钟息的伤处,他有很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应急救治也很拿手,他捏住钟息的脚踝按了按,确认道:“应该不严重,没有扭伤。”
钟息把腿从霍司承手中挪出,霍司承却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霍司承背着钟息走到宽敞的小路上,钟息看到远处的别墅亮着光,就关了手电筒。
他闷声说:“放我下来。”
“不放。”
钟息气恼地捶了霍司承一拳,“你烦死了,霍司承,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
霍司承陡然停下脚步。
钟息噤了声,他潜意识里还是害怕霍司承的,毕竟霍司承身高将近一米九,单手就可以把钟息扔出五米远,而且他还有一个让人不敢违逆的尊贵身份,钟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他只敢嘴上叫嚣,实则霍司承脸色一冷,他就立马怂了。
霍司承停在原地,钟息心里邦邦打鼓,直到听见霍司承喉咙里发出的憋笑,他才反应过来霍司承是在捉弄他。
他深知自己不是霍司承的对手,只能蔫巴巴地伏在霍司承的后背上。
霍司承颠了颠他。
钟息一声不吭,用沉默抵抗。
.
第二天俞可钰来找钟息,他在家里做了奶酪面包,特意带给钟息吃。
钟息眼圈乌黑,趴在自习室的桌上发呆。
俞可钰看着他的黑眼圈,脑海中闪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猜测,他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司承昨晚那个——”
“没有!”钟息吓得惊起。
自习室里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俞可钰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把钟息拽出自习室,两个人坐在草坪上,俞可钰把面包拿给他吃,钟息尝了尝,夸赞道:“好好吃。”
“你嘴巴挑,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尝到美味的面包,钟息的心情终于由阴转晴,他感慨道:“小鱼你真好,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连面包都会做。”
钟息有多讨厌霍司承,就有多喜欢俞可钰,虽然俞可钰是alpha,但他很难把俞可钰当成alpha看待,因为俞可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alpha才没有这些美好品质。
“霍司承说你训练课成绩是政治班里最好的,还说你要报名年底的海军突击队初选。”
俞可钰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嗯,我想报名。”
“可是很危险。”
联盟海军突击队是危险系数最高和伤亡率最高的维和军队之一,面对的是嗜血如命的恐怖分子,每次出任务都是穿越枪林弹雨,直面鲜血淋漓。
“成为一名海军突击队队员,是联盟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俞可钰说。
钟息一脸崇拜地望着俞可钰。
俞可钰笑了笑,凑到钟息耳边,小声说:“好吧,我还有一点私心,我想在突击队里立功,这样就可以更有底气地站在阿煊身边。”
钟息眨了眨眼。
“阿煊和司承不太一样,他对当军人没有兴趣,他毕业之后会继承他父母的衣钵,进入财政部工作,他在经济金融方面很有天赋,但我对此一窍不通,估计是没法通过考试之类的方法进入联盟机关工作了,只能另辟蹊径。”
俞可钰拿出湿纸巾,放到钟息手上,让他擦一擦,继续讲道:“去年就有一个拿了二等功的突击队队员退役之后进了海防总局,我也想走这条路,拿个二等功,将来工作之后也有底气,不会被人说沾了盛家的光。”
“要服役几年?”
“三年。”
“好久啊,”钟息很是舍不得,“小鱼,你不要对自己太严格了,盛煊也很在意你。”
俞可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阿煊……阿煊可能只把我当弟弟吧,毕竟我们都是alpha。”
钟息认真道:“我不觉得。”
俞可钰轻笑,“你很懂哦,和司承发展到哪一步了?”
钟息猛地噎住,面包卡在嗓子眼,他接连捂着脖子咳了几声,俞可钰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眼前突然出现一瓶矿泉水。
钟息涨红了脸抬起头,看到霍司承和盛煊,他立即把堵在嗓子口的面包生咽下去,宁死不为一口水折腰。
霍司承微眯起眼,无奈地笑。
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放到钟息手里,“才买的,我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