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渔猎东北 第6节
给徐宁造一愣,他眨巴着眼睛望着亲爹,就回想起了徐春林瘫痪后的种种事迹。
徐春林被猪拱瘫痪的事情,声名远播至整个庆安地区。
老蔫儿的外号被收回,徐春林被冠以新名号,唤作徐老瘫!
这徐老瘫从医院回到家后,就开启了作妖。
有好几次徐老瘫都闹着要吃耗子药,说啥都要把自己毒死。
老妈刘丽珍和大哥徐龙、大嫂王淑娟咋拦都拦不住。
幸好徐宁赶饭点回来,遇见这事当即就释放了‘牲口’脾气。
他指着徐春林说:“你要敢吃,我就敢把你寿材卖了!”
徐春林听到这话,瞪着眼珠子就把耗子药扔到了他身上,并破口大骂:“牲口!”
人在时预备的棺材木料称寿材,而徐春林早在81年就给他和刘丽珍准备了寿材。
最顶级的寿材是金丝楠木,次点的是香楠木,而老百姓能用到最好的就是柏木。
这柏木有很强的耐腐蚀性,质地也很硬,还带有一股芳香味,可以起到防虫的作用。
徐春林准备的就是直径60公分的柏木,这等柏木成材就需要300年左右。
哪怕在1984年,这样的柏木也值老鼻子钱了。
所以徐春林一听就打消念头借坡下驴了。
但好景不长,他趁着徐宁不在家,又开始作妖了。
这次手持羊角锤说啥都要把自己脑袋削开花,吓的徐龙都没敢去林场上班。
而徐龙没去上班,也就错过了人生中一次翻身的好机会。
这事闻之可惜,气的刘丽珍拿鸡毛掸子连抽徐春林十来下,可是也不解气啊。
有半拉来月都没搭理他,徐春林自知理亏也甘愿认罚,奈何他没记性。
后来徐宁要结婚,他还拼命阻挠呢。
那次徐宁啥话没说,倒是王二利硬生生开导他三天,才算是开导明白。
其实徐春林啥都明白,他就是嘴硬。
自瘫痪沦为废人,帮不了家里一点忙,反倒成为拖累。
平时再受不到家人的关心和重视,而且刘丽珍时不时就拿话点哒他。
搞得徐春林心里不太舒服,难道他就想在炕上瘫着吗?
他也不想啊,可这不都是命么!
所以,徐春林为了得到家人的关心和重视,才出此下策。
奈何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耽误了徐龙提升工作的机会,还差点害得徐宁娶不上媳妇。
就老徐家这点事,不止在庆安屯是人们的话头,也是附近几个林场家属屯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提起庆安老徐家,那人们都竖大拇指,称赞道:一家出双神,一个妖神一个赌神!过年都不用贴门联,直接把两人照片贴门上,那小鬼瞅了都得含泪走。
还有人提议让老徐家实在不行就去看看‘外科’,兴许有啥说道。
别提了,上辈子老徐家可丢血人了!
但是,这辈子徐宁重回1983悬崖勒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话说回来,且说徐春林站在老牛沟背阴坡一颗树下。
突然嚎出的一嗓子,不仅给徐宁早一愣,还让刘大明和李福强听之一懵。
只见徐宁呆呆的望着他,回道:“我妈说伱们没拿干粮,让我给你们送上来。”
徐春林闻言更来劲了,皱眉道:“送什么送,用你送!我问你,昨晚你特么嘎哈去了?”
徐宁听到这话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每次徐春林有难以启齿的话或事发生时,他就愿意翻旧账找个话题掀过去。
这次被他最看不上的儿子救了,本身就是挺难受的事,他肯定不愿承认。
所以,就想着找个话题,直接把这事打住!
但徐宁根本不担心他救父的事翻篇,只因现场有个刘大明白在呢。
徐宁脸上泛着笑容,道:“昨晚搁我二叔家睡觉来着,咋地了?”
徐春林一愣,要是往常徐宁必定喊出经典口号‘我乐意嘎哈嘎哈’。
但这次却极为配合,搞得他把已经准备好的话硬憋了回去。
重新组织语言,道:“咋地?你特么差点被冻死,你说咋地了?”
接着,徐春林就用行动表达了父亲的慈爱。
他把没上弹药的猎枪转过来,单手抓着枪管,使枪把子指着徐宁。
“来,我让你知道知道啥叫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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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6章 戏精与老舅
徐春林没好气的说完,就朝着徐宁奔去,作势就要削他。
刘大明见状紧忙扑过来拦住徐春林。
“姐夫姐夫,消消气。”
徐春林被拦更来劲了,推着刘大明喊道:“且这嘎达!”
“姐夫,你瞅瞅二宁都这么大了,还削啥削啊。再说要不是二宁及时赶到,你肯定得被大刨卵子拱到天上……”
徐春林一听这话,当即眼睛就红了。
他本来就不想承认自己被儿子救了的事实,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老了,不如儿子了!
这事放到哪个当爹的身上能好受?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得劲。
再说,刚才徐宁抡起大锤,给大刨卵子一击致命的画面,到现在还在徐春林脑海里盘旋。
他时刻幻想着,如果那是他该有多好啊。
毕生梦想毁之一旦,这特么咋忍吧?
“你特么被拱到天上,伱懂个卵子,且这嘎达,赶紧滚犊子!”
眼瞅着刘大明拉不住徐春林,一旁李福强也上前抱住他的腰。
“老叔,都怨我!”
徐春林上来牛脾气谁都不顾,喊道:“谁特么你老叔!”
“那你看,我和二宁是兄弟,那你不就是我老叔么。”
李福强比徐春林小十岁,大徐宁十二岁,这声老叔喊出来得多大勇气?
可人家李福强不仅喊了,而且喊的很亲热。
“老叔,这事真不怪我兄弟。原本我都把他送回家门口了,没成想他惦记着我,怕我在半道出点啥事,就偷摸跟着我回去了,完了才……”
徐春林听到这话,哪能分辨不出是非啊?
其实就是俩兄弟相互担心,但酒喝的太多,才差点导致被冻死。
徐春林四十多岁,怎么可能不清楚啊,可他就是没松口,一门劲的往前窜。
“跟你没关系,你躲喽!看我咋削这个小兔崽子!”
刘大明喊道:“姐夫!你想想我二外甥刚才多勇猛,要不是我二外甥,你现在能站起来呜呜轩轩的要削他吗?”
徐春林闻言一愣。
心想:玛德,我咋忘了有这么个揣着糊涂装明白的二愣子呢!
随即,他抬脚朝着刘大明腿上就是一脚。
刘大明一下就坐在了雪壳子里,睁着两眼喊道:“要不我二外甥,那大刨卵子就把你拱飞了,你还有劲踹我?”
徐春林眼睛一横,当即:“唉呀,你特么还来劲……”
李福强非常无奈,他两手抱着徐春林的腰,说道:“老叔,我兄弟真不是近引儿地(故意的)!要打先打我,谁让我非拽着二宁喝酒呢!”
徐春林听到这话,直接把他逗笑了。
眼瞅着无法转移的话题,被李福强生拉硬拽回来,当即瞅这小子也顺眼多了。
另外,他也明白,徐宁迟迟不言语,就是等着看他笑话呢。
这要是再不往回圆,有个刘大明在场,恐怕真就没机会了。
所以,他立即就借坡下驴了。
“我打你干啥啊。”
徐春林不往前窜,也不拿枪把子照量徐宁了,只顿在原地问道。
李福强瞧见他不挣扎,就抬头笑说:“我跟二宁是兄弟,那你不就是我老叔么,打一顿能咋地?”
徐春林沉默下来,刚才他看的很清晰。
当时李福强瞅见大刨卵子冲着徐宁飞奔,他二话没说就抄起祖传的老洋炮,朝着大刨卵子挥去,那老洋炮的枪把子都打碎了,他也是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处处关心徐宁。
就这情义,到啥时候都得记着。
徐宁杵着大锤的木柄,站在原地没动,就静静的看着徐老蔫演戏。
上辈子这种戏演的太多,以至于这辈子他都免疫了。
而且他也不吃徐老蔫那套,俩人是亲父子。
俗话说子随父,随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