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们的密教准则 第214节
有意思的是,同样评价女人,这些人对‘左侧’那些穿着廉价长裙、裹着厚外套的女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一个人说:‘我猜她必定没雇佣清洁仆人。您看她那胳膊,如果是场拳击比赛,我肯定压她获胜——看吧,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自知之明了。倘若她一家过来,说不定还会问您,为什么喝茶会被刺瞎眼睛了。’
听者莞尔,笑着接话:‘哦,那我得告诉她:把汤匙先拿出来。’
两人大笑。
在他们聊汤匙的时候,罗兰和仙德尔恰巧路过。
这笑话也让少女听了个清。
“你瞧,这些人总有办法找乐子。”她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堆’:那群花了‘不菲代价’全家齐齐来‘长见识’的穷人,以及,慢慢人多起来的‘分界线’——
左右两侧的旌旗线处,不知不觉多了些男女。
这些人不属于穷人,但又不敢冒然踏入右侧,只好不尴不尬地留在中界限处交谈,表面上淡然自若,可眼珠却一直朝罗兰这边望着。
“我倒是不知道,人们如此善于调节自己的看法。”
罗兰觉得还挺新鲜。
同样由血肉组成的生命,只衣着不同,看法就天差地别。
“他们在夸你漂亮,仙德尔。”罗兰踱步到一个摊位前,买了份用报纸包的果酱软糖。
几个便士。
比城里贵了点。
卖糖的中年男人带着她的女儿——在他用木铲给罗兰盛糖果时,她女儿拿了另外一把,偷偷给纸包里多添了好几铲。
女孩父亲发现后,连连给她使眼色。
“他们是夸我衣服漂亮,恰巧支撑衣服的东西还算顺眼。”仙德尔笑吟吟看了眼那女孩,施施然接过锥形纸包,捏了颗红色的放进嘴里,眯起眼睛。“我看,他们更该夸伱才对…”
罗兰若有所觉,转身朝小女孩笑了笑,彬彬有礼地欠了下身。
结果就是:换来一张涨红激动的小脸。
“她比我更漂亮,是不是?”罗兰笑容温和地问她。
女孩看了眼不远处竖起耳朵的灰发少女,捂着笑脸,偷偷摸摸的:“您…您和这位小姐都同样美丽!”
“嘘。”罗兰也左右看了看,弯下腰,一样偷偷摸摸的,更忧心忡忡:“…嘘,别告诉别人。我们俩可是当下最出名的歌舞剧演员…是偷跑出来的。我们准备到另一个城市,再也不回去了。”
仙德尔看见那姑娘先是疑惑,旋即又变得惊讶,捂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她在罗兰恳求地视线中,万分坚定的重重点了下头。
‘我绝不告诉别人!’眼神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仙德尔:……
她也忍不住想笑了。
这男人总能在粗鲁和优雅两条线之间盘旋踱步,同时恰到好处地踩在招人喜欢的区域里。
直到两个人在那姑娘祝福的眼神中走远些,罗兰才放松了表情,开玩笑道:“…希望没毁了他父亲的事业。”
仙德尔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灰发,笑的比糖还要甜。
“我们什么时候回歌舞团?”她咬着糖,喀嚓喀嚓,脚步轻快。“我们这一次出来,再也不回去了,对吗?”
她向前快了几步,又忽然转过来,定定看着罗兰。
冬日的阳光为她脸儿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隐约可见细小柔软的绒毛。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离开那肮脏痛苦的地方。”
罗兰快步追了上去,表情变了几遭,眼眸沉沉,从腹内呵出一股愁气:“…可我们没有钱,仙德尔。没有钱,我们该如何生活——我要怎么像往日一样,给你买玫瑰呢?”
“我不需要玫瑰!”灰发少女略显焦躁,扯了扯自己那恼人啰嗦的袖口,低声急切:“我只有你就够了!”
罗兰深情款款,轻声:“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仙德尔认真:“那我们离开伦敦。”
“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仙德尔退而求其次:“那我们再工作两年,攒够钱,就离开伦敦。”
“除了这两件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少女愣了一下:“那,我们尽快成婚…”
“除了这三件事…”
仙德尔嗔了他一眼,用手捏了捏罗兰的小臂:“我找了个骗子呀。”
“是个又瞎又没实话的骗子。”罗兰眨眨眼,理直气壮:“但我给你买玫瑰了。”
“是,当然。虽然你又瞎又满口谎言,或许还骗了我的人,但你给我买玫瑰,我绝不会生气了。”仙德尔白了罗兰一眼,没忍住,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围的绅士们纷纷带着善意的目光,边谈笑边注视这对拥有爱情的年轻人。
眯着湖蓝色双眼的灰发少女就站在阳光中,掩嘴弯眉。
松石色的长裙衬得她格外温婉美丽。
(本章完)
第175章 Ch174 孝顺
第175章 Ch.174 孝顺
“你看过马戏吗?玫瑰先生?”
“看来这是我的新外号。”
相较外面,帐篷里暖和不少。
这座巨大的、几乎可以称之宏伟的演出帐篷,可是由泥球马戏团的成员亲手搭起来的。
角落有人盯着炭火,在入门处,还有穿着花花绿绿服侍的青年男女为每张票引导方向。
仙德尔和罗兰买到了中间区域,不高不低,绕过环形半场,木质的椅子上还有两张劣质坐垫。
这对于门票价格来说,可以说算良心了。
“我在之前连世界都看不见,又怎么看过马戏。”
两人坐下后,仙德尔将软呢帽摘了下来,放在腿上。她坐姿优雅,和周围的淑女一样,目视前方,时不时微微偏斜脑袋,小声交谈——高等席里没有令人不堪的情况出现,不像他们脚下或对面的:
已经有人为了座位开始争吵了。
“我爷爷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仙德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兰聊起来。
不过提到加里·克拉托弗,罗兰可没什么好心情。
那主教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
就像济贫院的理事。
“爷爷最近很忙,每个冬日都是如此——死亡季到来,一些仪式失了效用,黑翁的人就趁机出来作乱。”
她边说边留意罗兰的脸色,直到她在罗兰脸上找到她想要的。
于是,女孩高兴了。
“伱看,你发现了,是不是?”
罗兰故作茫然:“我?发现?发现什么?”
仙德尔竖起细长手指,指甲轻轻划过罗兰的手背。
“就是这个。”她扇着睫毛,笑容淡淡:“我爷爷的小爱好。”
罗兰:……
他还挺不想在这样场合同仙德尔谈论她爷爷的‘小爱好’的。
“我爷爷是个英雄,曾阻止过无数次灾难。但同时,他也是个下流无耻的老东西。他侮辱了许多孩子,威胁他们张开嘴,结束后再紧紧闭上——而代价就是…”
“他们能作为圣童,被圣十字选中。”
仙德尔那双冰湖色的眼里没有笑意,在罗兰面前摇那几根手指:“每周一两个先令。得喜爱的,三个——不过很快,这些孩子就会因为年龄增长而被谴离圣十字。”
“通常来说,这个时间会在六个月到两年不等。”
罗兰不知道仙德尔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场合不对,关系也不对。
这不是队友和朋友之间该谈的。
“…他的把戏太无聊了。我听一个‘圣童’说,他用异教徒的经书盖着腿,哄骗圣童说那儿有天国之路,凡人救赎…”
少女手指卷着一束灰发,谈及这下流晦涩的难言之事,却仿佛花街上精于此道的女人般。
“天国可不是泽国,绝不泥泞潮湿。”
她面露讽色,又慢吞吞向罗兰方向斜斜靠拢,声音很低:“…罗兰,他对你不敬,侮辱你。该…杀了他。”
不出所料。
罗兰在她纯粹的眼里,看见了纯粹的疯狂和恶意。
罗兰不知道仙德尔和她爷爷到底怎么回事,但他肯定不能在这地方给自己队友一个不体面的嘴巴。
“克拉托弗。”
罗兰嘴角渐渐失了弧度,凝视眼前那张略显扭曲的脸。
他反手握住在自己手背、腿上到处捣乱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攥紧。
越来越紧。
当他表情变得愈发危险不耐时,却好像一捧热油浇进火焰里。
仙德尔燃烧得更旺了。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两枚冰蓝色的眸子霎时解了冻,变得柔软水润,涌动的情绪扩散出一纹纹浓烈盛放的波澜。
她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眨眨眼。
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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