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武仙:从下海采珠开始 第359节
当第一缕还泛着几分朦胧的晨光穿透窗棂,在房屋地面上拉出一道狭长的光带时。
躺在床上安眠的陈浊便是刹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
经过昨晚一夜休整,昨日连战数场所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非但没有半分酸痛,反而全身上下还有种说不出的通透与舒泰。
他甚至能清晰无比的察觉到,经过昨日那场和魏源高强度的搏杀之后,自己对体内那股经过五次换血后日益增长的力量,掌控得愈发圆融如意。
“看来,这实战果然才是武道精进的不二法门。”
陈浊心头暗道一声,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便听得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般的脆响自身体各处传来,分外清脆。
穿好衣物推门而出,正准备去略作洗漱一番,再找个地方混上一顿早食。
可方一推开门,入眼所见,顿时就是让陈浊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前面的院落当中,欧平子正背着手,如同监工一般来回踱步。
而他的那三个徒弟,林山、江河、石磊,此刻正手脚麻利地将一个个早已打包好的沉重木箱,往院外一辆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好的马车上搬运。
看那副架势,颇是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要连夜跑路的感觉。
“欧师傅,您这是......”
陈浊走上前,神色里带着几分疑惑不解。
不是说好了还要再等上两日?
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一大早就摆出了这般阵仗?
看欧平子之间所流露出来的那般架势,陈浊本来都做好了在这里等上个十天半月的光景。
毕竟匠作营家大业大,哪能说搬家就搬。
上上下下的,不得全部都打点安顿好了,才能安心离开。
更何况,这里的几大窑都是过往耗费无数钱粮、精力建造起来的,是匠作营的赖以生存的宝贝,又哪里是那般简单的说丢就丢?
异火再好,那也是在海巡司的地盘上,天然就少一层自主性。
更何况,入了海巡司那一切都得以军中要务为先,想要再像以前一样捞外快,短时间内怕是想也别想。
这些弯弯绕绕陈浊都能想得到,欧平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眼下这么短的时间,这些事就全都安排好了?
陈浊这边心里犯嘀咕,有点不大相信。
而另一边的欧平子听到他的动静,回头瞥了一眼。
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神情复杂,既有几分催促,又有几分看怪胎似的惊奇。
“还愣着干什么?
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你小子了!
还不赶紧动身,难道你想因为耽搁了军务,被你家的大统领处罚不成?”
陈浊听他这般话语,脸色异色更重。
探了探头,朝天边望了望。
“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这老头前两天不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古怪!”
“快走、快走,老夫这把老骨头打铁还行,可是经受不住别人打。”
欧平子见他一脸疑惑不明样子,便也只好简单解释几句。
“你小子昨天是威风了,可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要是武行里那两个老东西请你上门喝茶,老夫可是拦不住。”
话说到这里,陈浊才算是看出来几分端倪。
这位执掌匠作营的大匠分明就是被自己昨日闹出的动静给吓住了,生怕被卷入这趟浑水之中,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
“我有这么可怕?”
陈浊挠了挠头,有些莫名。
不过,人家都这般积极了,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不过就是......”
陈浊目光投向了匠作营外一片狼藉的擂台,脸上流转出几分莫名。
“欧师傅,不是小子我不想提前走。
即使我昨日放出话,说这擂台要摆上两日,眼下这般离去,岂不是叫人以为我怕了?”
“怕了?”
欧平子吹胡子瞪眼,只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小子昨天把人家清河城里年轻一辈的脸面都按在地上踩了,现在知道了怕?晚了!
赶紧走!再不走,老夫可就自己先走了!”
陈浊想了想,心道也是这个理。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说走了。
叫不明所以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他陈浊是怕了。
他略一思忖,转身回屋。
一把扯下昨夜睡过的白色床单,随后又寻来笔墨,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大字。
喊来石磊搭了把手,将其挂在擂台最显眼的地方。
陈浊退后几步,看着自己一番忙碌的成果点了点头。
虽然字有点潦草,但意思到了就成,他一个武夫,也不讲究那么多。
“昨日一观,清河年轻一辈,不过尔尔。
本人陈浊因有军务在身,故不久留。
若是有不服者,尽可备足彩头,前往陈家码头排队。
待我得闲,自会一一奉陪!”
“我的乖乖......”
刚被外面动静吵醒,睡眼惺忪走出来的方烈本以为是一大早又有哪个不开眼的冤大头来给陈浊送菜。
可瞪大眼睛仔细一瞧,只觉得眼皮狂跳,心头冒汗。
他本以为陈浊昨天的举动就已经是足够惊世骇俗,却不曾想,这小子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走就走吧,居然在临走前再添上一把火!
“陈兄,你这是生怕清河的人恨你恨的不够深是吧......”
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的方烈双眼视线落在正拍着手向他这边走来的陈浊,说的话也有几分无奈。
“不然呢?”
陈浊摊了摊手,浑不在意的反问道:
“方兄以为,我便是不做这些,他们就会轻易放过我?放过我师傅当年同他们结下的仇怨?”
方烈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话糙理不糙,当年余师傅的事情做得太绝,几乎打断了清河武行一代人的脊梁骨。
老人们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而似余师傅这般断了人家传承的,那就不是杀人父母了,那就相当于刨人祖坟,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轻易了结的。
与其被动等着麻烦上门,倒不如像眼下陈浊这般,将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搓一搓对面锋芒的同时,还能赚取些武道修行的资粮,何乐而不为。
当然了,能做这一切的前提,得是有足够的实力。
若是让他方烈上去,别说魏源了。
就是被陈浊一拳打趴下的潘云天,怕也是没有丝毫的胜算。
只不过这横幅上面的说法,却是让他也有些绷不住。
去陈家码头排队?亏陈浊能想的出来。
若是这些武行中人有那个胆气去珠池捋一捋余百川的胡须,这些年里武行也不会日益示微,被一个靠着码头水运讨生活的江湖漕帮压上一头。
陈浊的这点小算计,怕是要落空了哟......
“行了,别愣着了,欧师傅他们把东西都收拾好装船了,就等咱俩了。”
陈浊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众人不再耽搁,纷纷登上了早已备好的船只。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船只缓缓离岸,朝着来时的水道破浪而去。
船行于水,陈浊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飞速倒退的景致,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向身旁的方烈:
“对了,方兄,昨日在台下,我好像还看到了秦师姐和厉师姐的身影,怎么今日不见她们人?”
方烈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当谁都跟你我一样是糙汉子不成?
人家两大家闺秀、金枝玉叶的,昨日看完了热闹,自然是早就回了自家在郡城的宅院歇息。
难不成你还想让她们跟着咱们,来挤这臭烘烘的匠作营?”
陈浊嘿嘿一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而就在他们一行人乘船离去的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