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武仙 第157节

　　裴琴赋笑道：“此话怎讲？他修炼的可是《金刚不坏神功》。”

　　裴棋筠摇了摇头：“只出不进，金刚不坏又如何？若要转修《合欢白骨禅》，又何谈金刚不坏？先挺过三天再说吧！”

　　裴墨轩冷冷看着陆沉渊远去，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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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庄园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隐于苍翠之间，远远望去如一幅泼墨山水。

　　然而裴灵素却不住在这锦绣堆中。

　　穿过重重院落，后山悬崖边竟悬着一座琉璃阁。

　　整座楼阁以南海琉璃为瓦，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檐角挂着的青铜铃铛刻满符咒，夜风拂过却寂然无声。

　　陆沉渊被偃甲押着穿过琉璃阁，在裴灵素按动屏风后的机关时，他注意到那幅《洛神赋图》的帛画下，竟露出一条向下的密道。

　　两人一甲进入密道。

　　密道尽头豁然开朗。

　　谁也没想到，裴家庄园的地下，竟连通着百花谷深处。

　　穿过最后一道石门，冰寒的水汽扑面而来。

　　眼前出现陆沉渊在“走马灯”中看过的景象——

　　这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穹顶垂落着无数水晶般的钟乳石，折射出七彩光晕。

　　洞中央一泓寒潭碧如翡翠，水面飘着淡紫色的睡莲，每朵花蕊都闪着萤火虫似的微光，潭边生满奇花异草：有叶如翡翠的“滴血兰”，花瓣透明如冰的“寒髓芙蓉”，最惊人的是岩缝里那丛血红色藤蔓——正是传说中能肉白骨的“血龙筋”！

　　寒潭北侧立着一张通体莹白的玉冰床。

　　千年寒玉雕成的床身上天然形成鸾凤纹路，半透明的鲛绡纱帐无风自动，帐上缀着的夜明珠照得满室生辉。

　　陆沉渊鼻尖微动，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是床头那尊青铜香炉里燃着的“千年醉”，据说闻久了连神仙都会动凡心。

　　还真是准备齐全……

　　陆沉渊心中冷笑，双修邪功本就催欲，居然还来助兴的药，玩得挺开啊！

　　“退下吧。”

　　裴灵素素手轻挥，偃甲眼中红光一闪，无声退至密室入口。

　　如一尊铁铸的雕像般伫立不动。

　　石门关闭的刹那，洞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裴灵素手掐印诀，眉心蓝芒闪过，【净心神咒】的符文一闪而逝，原本清冷如霜的气质开始寸寸瓦解，眼中寒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妖异的炽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味着什么，红唇轻启：“好一个至刚至阳的气息……”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冷若冰霜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慵懒的、沙哑的诱惑：“我已有三十年……没见过这般纯粹的金刚之气了。”

　　玉指轻抬，一缕粉红色的雾气从她指尖渗出，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咒印。

　　那咒印形如交颈鸳鸯，却又透着森森白骨之意。

　　——合欢咒印！

　　红粉即骷髅，交颈渡亡魂。

　　一夜吸尽千人髓，明朝镜里不老身。

　　陆沉渊瞳孔微缩，认出了这门邪功的来历。

　　吐蕃合欢宗的秘传心法，采他人三宝用以修炼，每夜需换一人，连采四十九日，则驻颜不老。小成时眼带桃花，一颦一笑摄人心魄；大成时触碰即可令人精血逆流，暴毙而亡。

　　裴灵素显然已至大成之境！

　　她缓步逼近，纱衣不知何时已滑落肩头，露出如玉的肌肤。

　　“别怕……”

　　她轻笑，指尖轻点自己心口，柔声说道：“我会让你……欲仙欲死。”

第125章 可别银样镴枪头！

　　“且慢！”

　　就在那粉红咒印即将印上心口的刹那，陆沉渊突然沉声一喝，他声音里暗含佛门狮子吼的余韵，震得洞顶钟乳石簌簌作响。

　　裴灵素指尖一顿，眼中桃花纹路微微闪烁：“怎么？”

　　“我功法被破，气血逆行。”

　　陆沉渊虚弱地道：“先给我一点时间恢复……你也不想过程中不尽兴吧。”

　　裴灵素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指尖的粉红咒印渐渐变化，最终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断脉咒】，一掌拍在陆沉渊丹田处。

　　“给你两刻钟。”

　　她冷笑道：“别想耍花样，这断脉咒一旦发作，任你金刚不坏也要经脉尽碎！”接着话锋一转，似笑非笑：“你不是说比他强，可别银样镴枪头！”

　　“……”

　　陆沉渊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双目微阖，摆出一副调息疗伤的模样。

　　他呼吸渐渐绵长，胸膛起伏间，似有金光在经脉中流转——表面上，他是在恢复被破功的内伤，实则暗中运转《吞金宝箓》，以鎏金之气悄然化解丹田处的断脉咒。

　　这断脉咒极为阴毒，却也有其局限。

　　它如同附骨之疽，专寻武者重伤虚弱时，趁气血凝滞、经脉不畅之际，才能扎根侵蚀，最终与伤者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剥离。

　　可陆沉渊的“破功”本就是伪装，体内鎏金之气未损，经脉畅通无阻，这咒力便如无根浮萍，无处依附，然而，即便如此，它依然盘踞在丹田周围，稍有不慎便会发作，陆沉渊不敢大意，真气如细流般渗入经脉，将咒力一丝丝包裹、蚕食。

　　“这气息当真纯正……”

　　裴灵素赞道：“只可惜长的丑了些……不过没关系，《合欢白骨禅》有驻颜修容之效，待你练成之后，自会脱胎换骨……”

　　陆沉渊双目紧闭，体内鎏金之气流转不息，声音却异常沉稳，继续套话：“难怪补天阁在河东之地屡禁不止，原来是有裴家在暗中推波助澜。”

　　裴灵素的手指突然一顿。

　　“假扮邪派强抢民女，供你那四个‘义子’采补……”

　　陆沉渊嗤笑道：“他们再与你双修，将精纯阳气尽数献上，外人只道是补天阁作恶，骂那四人荒淫无度，谁会想到，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世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明珠夫人’？”

　　“呵呵……”

　　裴灵素闻言不怒反笑。

　　她慵懒地斜倚在玉冰床上，纱衣滑落，露出如玉般的香肩，眼中满是讥诮：“弱肉强食，天经地义，那些蝼蚁能被本座采补，是他们的福分！”

　　她指尖轻挑，一缕粉红雾气在空中化作骷髅模样：“你以为那些民女很可怜？她们大多自愿献身，就为换得一夜恩宠，从此锦衣玉食，至于那些义子……”

　　裴灵素突然欺身上前，红唇几乎贴上陆沉渊的耳垂：“能成就我的绝世容颜，是他们的荣幸。你也一样……”

　　她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狂热：“来做我的儿子吧。”

　　“……”

　　我特么做你祖宗！

　　陆沉渊懒得搭理。

　　忽然，裴灵素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一丝异样——

　　他耳下有生根面的贴合痕迹！

　　“咦？”

　　裴灵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玉指如电，趁陆沉渊疗伤之际，猛地揭下他脸上的伪装，而后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剑眉星目、俊美非凡的脸庞。

　　裴灵素先是一怔，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竟是块璞玉！”

　　她绕着陆沉渊缓缓踱步，目光如刀般在他脸上逡巡：

　　“如此遮掩行迹……”

　　“如此处心积虑……”

　　“莫非……”

　　她突然凑近，吐气如兰：“你是鸢卫？为查案而来？”

　　陆沉渊瞳孔微缩，这个细微的反应让裴灵素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她轻笑一声，指尖轻抚过他的下颌线：“传闻太平公主豢养面首，多从鸢卫中挑选……看来公主的眼光，当真不错！”

　　陆沉渊脸上闪过一丝“紧张”，这更让裴灵素得意非常。

　　她上前两步，眼中欲望更盛：“既然如此，本座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陆沉渊突然开口：“你眉心的【净心神咒】，从何而来？”

　　裴灵素笑容一滞。

　　“《合欢白骨禅》虽能驻颜，却也会不断吞噬修炼者的七情六欲！”

　　陆沉渊字字如刀，直指要害：“练到深处，人会变成只知采补的禽兽！除非能以高深佛法化解……这才是‘白骨禅’的本相。你肯定是不修佛法的，能遮掩这一身妖气，靠的是眉心那道神咒……应该是高人所赠，专门用来压制功法的吧。”

　　洞内突然陷入死寂。

　　裴灵素脸色冷了几分：“废话少说！”

　　她突然变卦，不再给时间，双手掐印，粉红雾气再度化作骷髅形状。

　　那粉色真气还未近身，陆沉渊就感觉一股异样的燥热自丹田升起，浑身气血开始不受控制地逆流。

　　更可怕的是，他竟对眼前这个妖妇产生了难以抑制的渴望。

　　还好他早有准备，随手一扬，一道湛蓝光芒洒向裴灵素。

　　【净心神咒】！

　　——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

　　《净心神咒》作为道教八大神咒之首，主要功能是帮助修道者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通过运使此咒，能使凡心进入冥寂状态，从而达至清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