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82节
有的是人所化,有得是兽所化。李长笑本不在意,因洪荒猛兽,奇行怪状者太多太多。
但搭救轻春华时,他忽是想到,学人蛇同化异类的能力,着实不凡。便猜想此类人脸异兽,可能来历更大。又想起丹塔从,烘炼十枚大凶之丹,好似十头狰狞凶兽。其中一枚凶丹,气息诡异,与那学人蛇等一干人脸异兽,隐约有几分相似。
便尝试引出其气息,看看群兽反应。果不然,群兽臣服。李长笑由此猜想,那“人首”莫不是潜入扶摇天下,已暗中行恶了,但深入一想,又觉可能性不大,十凶潜入扶摇天下,李寻道等大乘强者,不至毫无觉察,但想来,此地人首异兽,定然多多少少藏有联系。
生出此念,李长笑放开神识,里里外外尽数扫过。范围覆盖之广,几乎笼罩整片西北密林。然并未发现任何奇怪踪迹。
倒不出意料,他此前扫过数次,均无异常。
……
既是遇上,李长笑自要查探一二,修士承天地恩泽,李长笑修为高了,自也需承起部分天地大任,不说舍身而取义,为大义而死,但总不能漠视异兽猖獗,而不做任何应对。
他跳入林中,皱眉沉思,忽见一条学人蛇,它探出脑袋,道:“小郎君,可是迷路啦?”
李长笑侧头望去,那学人蛇藏自树后,只露一半侧脸。匆匆一瞥,样貌生得不差,五官端正,且是一名女子。
学人蛇林间出没,总爱藏在树后,只露出面孔,与路过行人搭话。目的有二,一是同化,二是吃了。一但应话,便会渐被同化,这能力颇为特殊,寻常凡人实难预防。
李长笑眼中蓝光一闪,那学人蛇忽然一愕,被梦境笼罩,浑然无了知觉,只被李长笑以梦境操控着。
它扭动蛇躯,朝林间深处爬去。李长笑紧随其后跟着。
从前李长笑入林荡清邪魔,一言不发,一剑杀之,心中只想尽快杀尽手工。但这次李长笑改变策略,决定操控梦境,深入调查。
看着那学人蛇背影,李长笑实也知道,对方真是一苦命人。他操控对方梦境时,洞悉她化蛇过程。其本身乃是一名动十里的花魁,样貌生得俏媚,与情郎私奔,误入这片密林深处,遇见学人蛇。
她情郎被众蛇分而食之,她自己则是化了蛇,不得已为虎作伥,蛰伏林间,不见天日,用不错的容貌,与路过行人搭话勾引。
一但化蛇,任你先前有天大能耐,也身不由己了。
行约莫数十里,来到一处破庙前。
李长笑长剑轻轻穿过学人蛇身躯。那学人蛇瘫倒在地,生命快速流逝,彻底死去前,只见那白衣一步踏入庙中。
庙内充斥恶臭,深处立一邪象,整座庙看似残破,实则格局不凡。与山水地势相合,可弹开神识。
如今时世,神识当真受制颇多,李长笑先前曾以神识扫过,但不曾发现此处庙宇。他再一观察,便见那邪象乃是人首兽身。
李长笑一入邪庙,密密麻麻,足有数千颗头颅,探出头来,十分瘆人。地上残留骸骨,有人类骸骨,也有学人蛇骸骨。
显然,学人蛇常会将人引来庙中,分而食之,但这片密林因异兽肆虐,有时行人极少,在食物匮乏时,它们亦会同类相食。李长笑轻轻一挥手,数千只人首异兽,顷刻暴毙而亡。李长笑来到人首兽身象前,凝神细看。
他见那人首部分,甚是诡异,他与那人脸上的双瞳对视。竟感觉有股神秘力量,想要将他同化。
李长笑毫不畏惧,更不做反抗,任由那股神秘力量,将他全身笼罩。可无论如何,均难撼动李长笑一分一毫。那股异力再如何强大,也总难侵李长笑肉体。
李长笑心道:“这片密林人首异兽的源头,怕便在此处了。我先前杀得异兽虽多,但一直不曾发现此地。若有凡人路过,与这邪象对视,便会化蛇,再之后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后人首异兽,便又多了起来。”
他心一松,虽不知这邪象是何人放置,但总归尚在他能力范围。若真是十凶亲临扶摇天下,李长笑便要去请大乘老祖了。
他取出长剑,将人首兽身象绞成粉末,又觉不大放心,于是手捏雷诀,直接将此地彻底荡成平地。
李长笑仍不离去,他亲自深入林间,一举将邪象庙宇,通通连根拔起,一座也不残留。
足足三天三夜,共计荡清十三座异庙。
……
西北一脉恢复安平。自铲除邪象庙宇后,果真学人蛇异象,大有平息之势。李长笑经营客栈,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在西北一向,开辟出一条山路来,路好走了,行人定会多了,届时来去客栈的生意,兴许能再好上一些。
于是在客栈没有客人的时候,李长笑便一人一剑,去山里凿山开路,犁出一条稍算平直的大路。这本算一件大工程,但李长笑术法道行已十分精湛,只用十余日便彻底开通,并且不似人为开凿,反似天然形成。
路径开通后,来去客栈虽地处偏僻,但与外界相连的道路再多一条,门前来来往往的客人,自也渐多了起来。
五湖四海,皆是有之。
第701章 折一梅花,出门去
因为天气炎热,暑意正浓,李长笑在来去客栈门前,凿了一片冷泉。约莫一丈长,一丈宽,半丈深,用三两块木板盖着。
后院被轻春华清理干净,李长笑便想着,不用白不用,于是购置了些西瓜籽,全种在后院中。
十余日左右,开花飘香引蝶,本距离结果还有些时日,但李长笑等不及了,一天夜里,也不睡觉,就守着西瓜藤一整夜,看着那西瓜开花结果,渐渐成熟,等第二日清晨,便饱满香甜,可以采摘了。
此事有违常理,但李长笑掌乾坤,通造化,发生在他身上,便又一切正常了。他将西瓜摘下,丢入冷泉中,再用木板盖实,不让冷气外散。浸泡一天一夜,再取出时,西瓜表面结出一层冰霜,用手轻拍,传出“砰砰”的脆响。
从中破开,果肉鲜红,再大尝一口,瓜香四溢,冰冰凉凉,顷刻间便将暑气荡尽,由内而外觉得清凉。此后,但凡有瓜果成熟,李长笑便丢入冷泉浸泡。
有时开瓜时,来去客栈正有客入住,稍有礼貌之人,便和那掌柜交涉,想用几枚铜板,买一颗果子尝尝咸淡。稍没礼貌的,便直接出言讨要。李长笑总会同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有时店内客人极多,约莫有七八人入住,有文人骚客,武者修士。正午时分,纷纷下了大堂乘凉。
李长笑见人多热闹,也觉开心,便会从冷泉中,捞出一箩筐的水果,一股脑散在饭桌上,任由众人瓜分解暑。
来去客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同身份,不同地位,均在此地短暂交汇。实也是客栈的地理位置,着实特殊,在北四域、南四域交界之地。如此一来,什么人来此,都不用感到意外。
来去客栈有名随和掌柜的事,也渐渐传了出去。有时周围镇上的小年轻,嘴巴馋了,偷跑来来去客栈,偷西瓜,偷冰果子,也是常有的事。
那掌柜总睁一眼,闭一眼,但有时心情不好,也会杀鸡儆猴,抓住其中几个比较顽皮的,脱下裤子,用竹签子暴打一顿,随后叫家中长辈认领。
李长笑在地窖中,发现了几坛遗留的春冬梅香酒。李长笑放进冷泉中,一直冻着。实在口馋了,再拿出来小尝一口。
说来也是奇怪。
在一些客人看来,这掌柜大方洒脱,便是住霸王店,吃霸王餐,他也总会一笑置之,不去过多追究。但偏偏那一口美酒,怎么也不愿分享。
日子便这般一天天过着。到了秋季,落叶枯黄,来去客栈门前,便又是另一番美景。夏季的暑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凉。
夏季常来偷果子的几名小屁孩,在这丰收佳节,被他们父母逼着,送来了一些大米、粗粮,李长笑见他们淳朴善良,不愿意坏他们美意,就收了下来。
择日,再带上一些果子,登门拜访,有来有往。这一来二去,竟和几家人混得熟了。
因冬季严寒,一但入秋,百姓需提前筹备干柴,用作冬季取暖。砍柴山上人渐多了起来。
就这般,日子一晃,便又到了冬季。
这一整年里,青霄不曾回过,李长笑子然一人,虽自得自在,但有时望着客栈大门,未免没期盼,忽然出现几道熟悉身影。
李长笑足不出户,但也从那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来客口中,听尽了天下事。
轻春华劫了法场,大出风头,又去了武道盛宴,刚入世便闯出响亮名堂。
鲛人族四座神像发威,发动千万丈洪水,欲海吞玄域,四位合体强者合力抗击海啸,平息一场生灵涂染。
昆仑天下十名合体,支援扶摇,正在鼎域落脚。
无尽森频频地震,异病散得更远,红域死伤无数。
……
天下之大势,尽在你一言,我一言当中。客栈中往来的众人,只是某些大事件,某些大场面的旁观者,他们忙忙碌碌,却不留姓名。只是在某一时间,某一时刻,恰巧路过某一座客栈,又与那客栈掌柜,花了一柱香、一个时辰的功夫闲聊。
冬渐深了,与李长笑交好的几个人家,邀请李长笑去家里吃饭。李长笑同意了,还带了好多重礼,有精心雕刻的木雕,有香甜的果子,自己晒的茶叶。
因快过年了。
李长笑还备了压岁钱,一进家门,讨喜的孩童双手作揖,讨要压岁钱。李长笑出手大方,将那沉甸甸的压岁钱,放在孩童的手上。
有不识趣的小子,觉得那压岁钱太沉,提出质疑,问李长笑是不是朝里面塞石子了。李长笑浑不在意,哈哈一笑。但那小子的爹娘,却是一巴掌扇来,随后抄起扁担,狠狠教育了一顿。
几家人喊李长笑吃饭,本是客气客气,却不料李长笑真来了。一时受宠若惊,将桌子搬到院子里,杀鸡杀鸭,做了一顿丰盛饭菜。
吃饱喝足,李长笑将礼品留下,又自个赶回了客栈。几家人看着他的背影,目送良久。忽想起什么,从小孩手中,抢过压岁钱,打开一看。
见里面满当当的铜币,再粗略一数,暗暗心惊,想道:“那里有人封这么大的压岁钱?怕是一年利润,全封了去,他来年不想干了不成?”
心中虽奇怪,但却没有多问。
李长笑离开小镇,一个人走在山间小路。忽听一道锐音,随后天地一亮,是一束烟火在半空绽放,银花刹那盛开。
李长笑停下脚步,静静望着银花绽放。良久,才低头赶路,回到来去客栈,他并未进去,而是将客栈大门锁好后,转身离去。
路过后山,他顺手折一枝梅花,塞入口袋中当中,朝某处行去。
口中喃喃低语:“你总是不归,梅花却又开了,我该送去给你瞧瞧。”
第702章 来去客栈关门
年味正浓,一夜烟花散尽,翌日百姓皆穿新衣,走街窜巷,互相嬉闹,彼此祝愿来年顺风顺水,口中尽是“发财”“长寿”“安平喜乐”等吉利话语。气氛十分融洽,但祝愿时,心中总又不免添上一丝忧愁,能否真正“安平喜乐”,可全不由他们,得看那老天爷降不降灾,得看那官老爷好不好,故彼此祝愿时,各自心中总有几分底气不足,大人们口头祝愿,心中却难免叹气。
小镇上有名富家翁,是当地大善人,昨夜的满城烟火,便是他出资筹办。在邻里八乡,名声很好。他有一家年货铺子,里面尽是些米粮、糖豆、糯米糕点…等等,不说应有尽有,但小孩喜爱的甜口小吃,在这儿店铺里,总还是能够买着的。
这日天大亮,好些百姓便带着家中孩子,来小铺购置吃食,生意红火。一来,是人家名声不错,昨夜那绚烂烟花,大家可都瞧见了。手头有余钱,自要帮衬帮衬一二。二来,新年讨喜,出门在外,讲究“满载而归”“玩得尽兴”,小镇上除却看戏看曲,便无多少娱乐,路过这种米粮杂食小铺,自也应该买一二东西,才有过年样子。
有孩童出手阔绰,跑到铺子里,要了好些吃食。他用布袋子装紧,揽在怀中,看得直流口水。实是他经常路过此地,每每忍不住探瞧,好奇那些糕点、酥饼是个什么味道,馋了大半年,也就今天能尝上一口。
“呦,张家那小子,出手阔绰啊。”铺子东家笑侃道,满脸喜意,逢人便拱手道喜,侃上几句。见这小子买了好些吃食,自也顺口说道。
张家那小子道:“那是,我领了个大大压岁钱。”说罢,便跑出了铺子,与同街同巷的玩伴们汇合。好几个半大小子,一但碰头,那便是天不怕,地不怕,说浑也浑,说仗义也仗义,让人哭笑不得,讨厌不起来,又真觉有点烦人。
几人曾跑去偷冰瓜冰果,便是不知因何而起,又因何而敢。前几次大获全胜,偷出了冰冰的橘子、桃子…等果子,含在口中,那甜滋滋,冰爽爽的感觉,宛若均匀浸透全身,从未这般爽快过。
但后面啊,胆子越来越大,又总见那掌柜,在大堂上呼呼大睡,实没什么好怕的,下手便更贪了,见那西瓜硕大,便想要拿,专挑那又大又甜的果子偷。不过这一次,教训着实惨痛,那自诩灵活的几大小伙子,偏偏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掌柜只手擒拿,毫不费力,还当众打了屁股,大哥威严扫地。
这过年当口,几人一合计,觉得先前之事,也怪过意不去。又想起那掌柜一副穷酸做派,封的压岁钱倒挺大方,便想去看看他。
他们说走便走,沿着山路,很快便到了客栈。却见那客栈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楼空。
他们还很年轻,不曾经历离别之苦,但见那紧锁房门,却不住心头惆怅,泛起一丝别的感受。几人在门前待了一二时辰,见无人归,无人回,俨然已经关门大吉,便也不再等待。
索性天性活泼,很快又抛之脑后。怕再不出几年,那客栈之事,便彻底从他们脑海淡忘。
连那掌柜的样貌,怕都再难记起了。
……
三两孩童走后。又有走商客路过客栈,虽说正是过年,但总有远商客,为讨生计,或离家乡正远,赶不回去,仍在风尘仆仆,奔波不停。
他熟练来到客栈,想要入住,但见大门紧闭,忽是一愕,旋即又摇头失笑,沿着山道离去。
多少年来,这客栈冷冷清清,热热闹闹,但总有人经营。那走商客自祖爷爷辈起,便开始走商讨生,常走路线,客栈名字、价位、规格、年限,记得清清楚楚。
这客栈经营数百年,但却终有彻底关门一天。走商客一步三回头,尤是记得,上一年的这个时候,他敲响客栈大门。过来开门的掌柜,是一名白衣男子,嘴角浅笑,身上酒气似有似无。
当时他还曾想着:“又换掌柜了。”
……
李长笑折一枝梅花,向北而行,他不知媚三娘在哪,也不知媚三娘赌约是何。但只…他只需沿着路径,一路沿北而上,便定然能够寻到。
李长笑裹着棉衣,双手枕在脑后,口中叼着梅花,随他步子轻轻他,腰侧长剑一晃一晃,甚是惹人耳目。
他边是走着,边在沉思,是否走得早了,如今正是深冬,后山梅花开得正旺,说不得还可酿上几坛美酒,再是一边饮酒,一边上路。那才是妙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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