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死而我不死,灵气枯竭我长青 第441节
虽并无其他用意,仅是怕四处混淆空间,又将二人分隔,届时若李长笑遭遇不测,她定会追悔万分,才做出如此动作。心思虽单纯,但面上不免有抹粉红桃晕闪过。李长笑被拉着跑,心中思量着,这种空间混淆之地,大多秘境与现世融入之地,都会不同程度的出现。
可惜,大天境并未融入到如此程度,等慕棋布设手笔,再难以维持,此地又会恢复原样。大天境的入口,仍旧需花时间找寻。
二人行至湖边。这次果真见到湖泊,初时未曾刻意探查,如今再临近此地,果真发觉不寻常之处。
慕琴瞳孔骤缩,显然震撼不小,李长笑却不明所以,暂不知何处有异。
“看来传闻为真。”慕琴冷不丁道。
“什么传闻?”李长笑问道。
“传闻慕老祖,曾与道宗魁首李寻道,立下几场赌约。”慕琴指着湖泊,道:“此处便是第一场赌约施行之地。”
“是何赌约。”李长笑来了兴致,竟还有这等秘事。
第579章 灾祸报复
慕棋以风水为引,使得此地空间混淆,好似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因某种原因流经同一地,河水浑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唯有切身行走其中,才能体会一二。
李长笑二人汇合后,行十余里路,来到湖泊岸边。放眼望去此湖不大不小,看似平平无奇与寻常湖泊无异,却自有几分特别气韵蓄在其中,若不细看细察,定会无意间忽略。
若非此地空间混淆,纵使再临湖泊观察数日,慕琴未必能确定此湖异处。
修行界素来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说,凡大能者用过之物,皆会随使用者修为日渐高深,而渐显不凡,甚至演化成生灵。
纵使后遇绝灵之世,那神异之处被点点消磨,却也终归不是凡物。此处湖泊曾作为两尊大能赌斗场所,更是如此。
慕棋慕书早二人一步,抵达周围附近早早布设好风水棋局。这对在策演宗任职长老之位的慕棋而言并非难事。他将此地视作棋盘,一草一木皆是棋子,亲力布设棋局,只等二人入局。
二人入局后,只需一分离,慕棋便下那可称“绝杀”的关键一棋,风水彻底布置好。
慕书、慕棋有意将二人分处不同空间,好让慕书对李长笑下手,却不料李长笑不似预料般脆弱,更被慕琴及时发现,也入了同一片空间。
慕琴与李长笑在湖边交流,将前后因果,慕书慕棋等人的目的打算,一一推演出来,事情轮廓渐渐清晰。再在此基础上推演一二,心中已有某种结论。
她告诉李长笑,这片湖泊,因曾是大能赌斗之地,因此沾上不凡之处,或是滋生灵性又或是其他。
“此地空间混淆,却有千丝万缕联系,环境景物互相折射,故无论身处那片空间,所见场景均无太大变化。此湖若是平常湖泊,也该是如此,但外界看不见此湖,此处又能看见此湖,说明此湖是如同你我一般,乃是‘活物’。”慕琴言道。
说着,她拾起一枚石子,屈指弹射向湖面,这一弹,却见水花高高溅起,早有准备的二人,三两步间后退数米,躲过了湿身下场。
“此湖定有灵性,或以湖为形体,实乃生灵也。”李长笑认同说道。
李长笑问道:“你先前所说赌斗,是从何而起?关乎什么?”
慕琴行至湖边,慕棋布设风水之效,已逐渐减弱,一切隐有回复平常之势,这片空间又慢慢归入现实。好似两条短暂交汇的河流,外力消失,又重新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分明大天境就附着在此地,却如何也进不去,让为其而来者,又是懊恼又是无奈。慕琴回道:“仅是听过传闻。”
“传闻中,李寻道与慕老祖,有过对赌之约,但二者谁输谁赢,比过几场,便不得而知。其中第一场,乃是关于湖的。”
“传闻当时李寻道,尚未成为一等一强者,修为甚至不及老祖,便敢只身寻来立下赌约。二人选一小湖,以湖为场地,各自投下三条凡鱼,悉心照料。”
说到此,慕琴一顿。李长笑问道:“后来呢?”
慕琴摇头,“后来我也不知。但此湖应该是二人比斗之处无疑。”
话音落下,又听湖中大波涌起,一头大金鱼浮上水面,那鱼色泽奇艳,光彩夺目,眼中有神。
李长笑凝神看去,觉此鱼寿元无多,一举一动,似牵扯整片湖泊,虽是湖中鱼,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为一体。
如此一来,便难怪朝湖中投入石子,会激起大水花,定是扰了金鱼休息,心情不悦,湖水便随其心情而动,激起水花。
刚刚慕琴投下石子,也是将金鱼吵醒,又听二人讨论,便浮出水面。慕琴莲步轻移,行至岸边,与金鱼对视稍久,微微欠身道:“前辈。”
若论年龄,这金鱼确比慕琴大上许多,慕琴心中暗惊,若传闻为真,那这条金鱼出身凡物,能活至此世,实乃惊人之举。
金鱼口不能言,但却能让人听到心声,慕琴与他想来,也算有些渊源,此刻似在交流什么。李长笑自觉差不近,便退至一旁,数小草逗蚂蚁为乐趣。
又是一刻钟有余,慕棋布设风水之效,渐渐彻底散去,四周空间恢复平常,便是随意走动,也绝不会误入其他空间。李长笑便四处探寻,手脚并用,爬上一棵高大古树,在树冠上平躺吹灯,口中叼着狗尾巴草,时不时抿上一口小酒,好不快哉。
回头,能见湖岸旁,一女一鱼任在交流,李长笑想到:“这世间福祸当真相依,若非慕棋布设风水棋局,纵使我二人再访这片湖泊,也未必能察觉有异,更不知此湖有灵。”
“但对我二人,总归是不怀好意。”
李长笑双手负后,枕着后脑勺,思来想去,从怀中取出一根发簪,簪上沾有赤色蛇血,颇为腥臭。乃是慕棋布设风水棋局,所遗留之物。
这枚发簪,本钉在树干上。风水布设,便是这般玄而又玄,仅是搬动一块石头,移种一棵小草,便可起得天大作用,这枚发簪起何等作用,李长笑尚难悟透。论风水相关之处,李长笑定是远远不及慕棋的。
但却也非全无反击之法,只见李长笑手持法杖,眸中那象征灾祸、厄运、不祥的黑气涌动。与此同时,潜藏在某座城中,正独自下棋的白发男子,正抬起茶杯饮茶,动作却突然一顿,眉紧蹙起来。
“肆意布弄风水,难免遭受反噬。但这次似特别凶煞?”
白发男子悠悠道。
第580章 李寻道、慕老祖赌斗,金鱼前辈
霉运灾祸当头而来,慕棋印堂处隐约发黑,变动来得突然,使得他动容惊疑,目光闪动。持续数秒,那感受才停下来,虽身体并无不适,精神也算饱满,却不知为何隐约觉得不太舒服,整个人显得烦闷无比,有郁气积蓄胸中。
咔嚓……
一声脆响,他双指捏着的黑棋突现裂纹,分成两半掉落在棋盘上。不等慕棋反应,所坐的木凳散架,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结实。
接连意外让慕棋霎时间脸色惨白,喃喃想道:“霉运当头,霉运当头,自古精通策算者,皆难善终,神算宗上下所有算士,便死在神雷天降,难道我也要步入他等后尘吗?”
“决计不可,决计不可,日后若无必要,不得再策算天机、推演布局,这几日暂且躲躲,绝不能外出。若慕书再寻来,便叫她离去。”
慕棋从地上爬起,拍去身上尘土,又听撕拉一声,无意间将身上衣袍,扯出一道大口子来。霉运到家了。
且说另一边,慕琴与金鱼交谈结束,行至一棵大树下,用脚踹了几踹,树叶簌簌响动。她眉微蹙,又用力踹了几下,大树摇晃更甚,树冠上传来一道异响,噗通一声,掉下来一个白衣男子。
“摔死算了。”慕琴面无表情斜睨那道身影,不免心中来气。她将所获信息,一五一十告知李长笑。
慕老祖与李寻道曾有赌约,各在凡湖中投入三条凡鱼,相约三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各对比一次,见谁人的鱼儿活得更多,活得更好,活得更灵。
李寻道所养之鱼,分别为青鱼,草鱼,鲤鱼,皆为寻常鱼类。慕老祖所养之鱼,分别为锦鱼,龙鱼,纠鱼。锦鱼珍贵,聪慧,龙鱼生性残暴,鱼中强者,纠鱼极擅伪装,喜爱蛰伏泥潭,适应能力极强。
六条鱼落入湖泊,两人分别教化、培养,三年后一看。龙鱼体格健硕,牙齿锋利,成了湖中霸主,锦鱼、纠鱼同样如此,各有所长,尽显不凡。反观那李寻道的青鱼、草鱼、鲤鱼,处境难堪,三年过去,仍与寻常凡鱼无异。
慕琴道:“当时慕老祖自以为胜利,十年后再来,情况更加糟糕,青鱼、草鱼皆被食去,李寻道这边只余下一条鲤鱼。”
“二十年后再来,结果却翻天覆地,李寻道的鲤鱼完好无损,在湖中畅游,慕老祖的龙鱼虽依旧凶猛,然两鱼相比,反倒是鲤鱼更为灵动。”
“再后来,龙鱼、锦鱼、纠鱼相济老死,独独剩下那鲤鱼,越发活跃,隐约与湖泊融为一体。这场比斗,自然便算是李寻道胜利了。”
李长笑似有所悟,看似比鱼,其实二人是在论道,慕老祖性格强势,觉得与人相争,需要龙鱼之狠,纠鱼之蛰伏,锦鱼之智慧。而李寻道所见不同,青鱼、草鱼、鲤鱼皆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李长笑看不清李寻道,却能会悟慕老祖做法,从这点上看,慕老祖输得不冤。“刚刚那条金鱼,便是李寻道前辈种下的鲤鱼吧?”李长笑道。
慕琴点头,“是的,那鲤鱼身上,有入大天境之法。”
“哦?”李长笑道。
慕琴告诉李长笑,那条金鱼存活此地,岁月悠久,何止千年万年,本凡鱼之身,得如此寿元,实在是天公眷顾,受天地恩泽,无形中与天地感应,它对此地的了解,也远远甚之他人。
灵气枯竭后,大天境便彻底封闭,诸多慕府子弟被强送出去,如今陆续归来,金鱼亦是看在眼中,那慕府之事,它本不愿理会,但如今见到二人,突然有一个想法,想请二人帮个忙,事成之后进入大天境之法子,自然会告诉二人。
“金鱼老前辈是受够了湖泊的狭窄,想让我们送它入大海?”李长笑悠悠道。
“你怎么知道?”慕琴一愣。李长笑笑而不语,人皆有执念,金鱼存活无数年,若有执念,只会更深,从金鱼探出水面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捕捉到。
“哼。”见李长笑不答,慕琴娇哼一声,不再追问。二人商讨一二,便决定明日便想办法将金鱼运入海中,慕琴折返湖岸边,将二人决定告知金鱼。
只听那金鱼口吐人言,悠悠道来:“欲求大道,必有舍,才有得。”
两人闻言,皆若有所思,李长笑心中记下“舍得”二字,思衬着这是李寻道所悟,还是金鱼前辈所悟。
湖边休息一夜,李长笑赶去周边城镇,买了张周围地理舆图,看四下最近海域在何方位,规划好路线后,又去筹备些许必备之物,只等入夜时分,便开始行动。
金鱼约莫半人长,需稍大的水桶,才可勉强容纳,李长笑砍伐树木,青萍剑充当锯子,造出坚实水桶,在桶中灌入湖水,将金鱼放入桶中。又租赁来三匹健硕马匹,一辆马车。
将装着金鱼的水桶,放入马车内,就这般运向海边。这些活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慕琴,可帮不上半点忙了,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等一切就绪,便坐上马背,随行而去。
行数日,李长笑换水投食,将金鱼照料得周到,途中一人一鱼,时常闲聊,李长笑对李寻道、慕老祖之事十分感兴趣,想从金鱼口中了解一二。
金鱼并不知道养它之人名叫李寻道,更不知此人是道宗魁首,或者说,当时的李寻道,尚未成为名动天下的道宗魁首。它仅是以“恩人”称呼对方。湖中第三年,它灵智便已然不低,与常人无异,可开口说话口吐人言,但不可修行。
一路朝海边去,李长笑与金鱼显然混得相熟,有时金鱼会向李长笑讨酒喝,有一日月光正圆,李长笑把装着金鱼的水桶,放在地上,他自己也席地而坐。
这一人一鱼,竟赏起了月来,你一口酒我一口酒,亲密无间,慕琴啐了一嘴,不免心想,这厮倒也厉害,连鱼都相处融洽。
行约莫七八日。
约莫正午时分,却变化突起。马车正缓行路中,却见三位黑袍人,正正拦于前路。
(pS:白天太忙,又没存稿,半夜码的(?°ω°`))
第581章 顽童秉性
狭长小路,有三人剪径挡道,拦下一辆马车。却见那马车主人,一男一女,却也是怪人。男子身穿白衣,女子身披道袍,手持拂尘,女子打坐闭目,似在蕴养神韵,男子则是侧靠大睡。路上少有交流,直到三名黑衣人,自路边草丛蹦出,马儿受了惊吓,发出一声惊叫,才将二人吵醒,各自睁开眼睛。
金鱼体格硕大,但装在水桶内,此刻也探出头来,观察外面情形。说来却也有趣,论寿元,金鱼前辈只怕已算“年长老者”,无论李长笑亦是慕琴,在它面前皆与孩童无二。但论阅历,反倒金鱼浅薄,那一生的所知所见,不过就在那一湖之地罢了。
它又如何知晓,离了那宁静小湖,外界的纷纷扰扰,便会纷至沓来,应接不暇。在路上时,李长笑便与他提过,想劝那老金鱼,安安分分回老湖里,安享晚年,乐得清净。纵观天下,有多少人想舍了这一身因因果果,红尘琐事,享受那“一湖之地”的生活,金鱼倒好,非自个扑出去。
金鱼不肯,非要入海,说什么入海为龙,便可傲游天地,那时更逍遥,更自在,那一湖之地,它自记事起,便一直在其中,与它而言,并非安宁的栖身之所,而是狭窄逼仄的囚笼。
听此,李长笑便不再劝,这一路目前为止,倒还算太平,金鱼探出头来,看到三名黑衣人,拦自路中,似来者不善,便问李长笑:“他们要干嘛?”
李长笑撸起袖子,按住金鱼的头,一个使劲,便将金鱼按回了桶中,为老不尊,明知来者不善,还探头查看,唯恐天下不乱。
金鱼发出溺水一般“咕噜咕噜”的声响,大大小小的气泡接二连三浮上水面。就要破口大骂,猛然间才想起自己是鱼,不怕溺死,这才停止了挣扎。李长笑从水桶中抽出手,随意的在白衣上擦干水渍。
金鱼蓄意报复,从口中吐出一束水,李长笑早有预料,侧身轻巧一躲,水柱擦身而过,金鱼大感恼怒,连吐数口,李长笑宛若游龙,翻转腾闪,时不时发出嘲笑。
如此玩闹片刻,却觉背后一凉,一个秀拳裹着几分煞气挥来,结结实实捶在肩膀。慕琴浑身湿透,满心幽怨,车厢就这般大小,李长笑避去的水束,自然多数落在慕琴身上。
慕琴若想躲,自然不难,可碍于颜面,又或是自尊作祟,她宁愿悉数接下,也不愿似李长笑一般,左右闪避。见再不出手,大有没完没了之势,便有了刚才那幕,她心想:“大敌当前,还有心思胡闹。”又说道:“别胡闹。”
稍顿片刻,又转头看向金鱼,“还有你。”
处理完“内务”,慕琴走下马车,与三人对峙,这时又听车厢内,隐约传来打闹动静,一时冷漠面孔再难维持,变作咬牙切齿,又颇为无奈的神情。
只是转头看向三人,却又重新散发森森冷意,是彻骨冰冷,直冻人心脾。金鱼天性纯真,颇有“起床气”,似老顽童般性格。李长笑遇谁都能玩几分,故与金鱼相处时,也大多带上几分顽童秉性。
见金鱼不服气,他伸手入水桶,把金鱼揪了出来,欺负对方没手,左一拳,右一拳,问对方服气没。
“老匹夫!老匹夫!”金鱼口中骂道。之所以是“老匹夫”三字,是因为金鱼不擅骂人,早年听李寻道、慕老祖论道,李寻道对慕老祖毫无敬意,常以“老匹夫”相称。这般称呼,便被金鱼学去,此刻不合时宜的用了出来。
打了好半天,金鱼总算服软,其实李长笑下手很有分寸,金鱼也是见闹他不过,才坑服软,并非是怕了李长笑。将金鱼丢回水桶,李长笑跑出车厢帮忙助阵,他问道:“情况如何?是何来历?”
慕琴道:“刚刚交谈一二,情况不好,对方是修士,怀疑我们有入大天境方法,特来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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