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261节
仿佛几块被水浸湿的沉重巨木相撞。
尸怪们的缝隙里,炸出一圈圈带着湿气的白环。
最末端的尸怪,手臂咯噔一声松开,胸前抱着的黑齿巫师,被震飞出去。
楚天舒的手掌变推为抓,一拽之下,四只尸怪,通通被他拽走,甩向一侧。
猿猴身形一矮,灵巧无比的从那个窟窿里穿梭出去。
黑齿南仓被震飞出去,心灵反而在刚才一连串的惊悚变化中,得到了决断。
他已经知道这是灭顶之灾,不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保命是第一要务。
杂念全消的巫师,双手突然从袖中缩起,脑袋也缩进衣领之内。
金线黑袍拱了起来,仿若一个巨大的蚕茧,往地下一钻。
人明明钻到了地底下,地面却看不出一点窟窿,平坦无比。
他家里的这些土地,不知道撒过多少骨灰。
只要是在自家范围内,用自己的心血作为媒介,就可以沟通这些骨灰,在地下潜行。
楚天舒追到这里,蒲扇大的手掌,忽然深深的拍在了地上。
土地对他而言,像烂豆腐一样。
一巴掌拍下去,整条手臂都没入地下。
蚕茧状的黑袍刚潜入地下,如同在潜水一般,就突然觉得顶端一紧。
楚天舒的手掌杀进地下,拽住黑袍。
黑齿南仓拼死一搏,想要撕裂黑袍,继续下沉。
一股青气,却突然覆盖整件黑袍,已经被他手臂撕开的布料,陡然硬如铁板。
忽嘟!!
楚天舒硬生生把这只巫师,从地底下拔了出来。
黑袍带人飞上半空。
猿猴身形一扭,凌空一腿重重的踢在这团黑袍之上。
筋骨碎裂的声音里面,黑袍带血,砸在大厅的外墙上,涂了一片红。
楚天舒的指尖渗出一点鲜血,弹在血衣之中,身形一闪,横切到别的屋舍里面。
整个黑齿府邸上,处处都传出了惊慌的叫声。
周边的村户全被惊动,眺望着那边,敬畏又惶恐,不知巫师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仅仅在两刻钟之后,空中就飞来一顶轿子。
这顶轿子,仿佛是用花绿色的大纸叠成,还有硬纸折成的四个傀儡,作为轿夫。
因为够轻,四个轿夫奔跑一段距离以后,就会飘向半空,滑翔好一段路程,才重新落地。
轿帘掀开,露出里面一张威严的白色纸脸,实打实的棱角分明,眸子用黑漆点成。
“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急怒。
“你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竟然杀死同为巫者的人?!”
第208章 纸人,木剑
樊梁地,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十五之间,是祭河神的大日子。
先是各式面点果子,轮番的上,神前傩戏,日日叩拜烧香。
鼎中烧的药粉香泥,都是一年到头筛选出来的上品,是真正有灵效的香火。
选活人祭品的事情,也是要在这最有香火的十几天内进行,到最后一天,正式举行人祭,把选定的祭品送上神坛。
七名巫者,能够在这最后一天中,成功得到赐福,愈转年轻,精力饱满,修行、使用巫术的过程中,所有代价、错漏,也可以修补完好。
所以,自从七名巫者之间不再齐心。
这十几天光景,就成了他们争斗最剧烈的时候。
都争着要成为受赐福最多的人,也争着要把别人打压下去。
最近正处在这样的日子里。
纸人巫师一察觉黑齿南仓家出了大事,才会下意识觉得,是别的巫师痛下杀手。
不过,等纸帘自动卷收在轿门上沿,纸人巫师定睛细看,就察觉出异样。
现场的痕迹,并不像是任何一个巫师的手段。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鼻嗅四野,去!”
纸人白色的大袖扬起,袖中飞出一长排纸鹤,分散四方,大半在低空盘旋。
小部分纸鹤,贴着地面寸寸滑行,像是在仔细嗅着地下的气味。
确保凶手没有继续潜藏在现场。
也有纸鹤飞到大厅之中,看到那些尸怪,此刻都静立不动。
为求指挥时得心应手,黑齿南仓把这些尸怪的本能凶性,都消磨得差不多了,才能够做到心意相牵,一念即动。
但也是这个缘故,黑齿南仓一死,这些尸怪,就陷入蒙昧无知,僵硬如枯木的境地。
此时,百十号黑齿族人聚集到这大厅后面来,匍匐在地,对着轿子磕头不止。
“小人叩见高鸣巫师!”
这帮人平时在黑齿南仓的统治下,对巫师敬畏无比,一看见黑齿巫师居然被干掉,吓得心胆欲裂,根本没敢靠近这片地方。
直到凶手离去已久,又发现纸轿飞来,才敢靠近。
就在一片叩拜声中,又有几道身影,陆续赶到。
其中三名巫者,都是广耳族人,修成巫术之后,双耳能够变化,宽大如羽翼。
他们借着双耳扇动,在低空飞行,一旦落地,耳朵急速收缩,变得仅有猪耳般大小。
三人耳朵虽大,身形却是又瘦又高。
三人中的壮汉和女子,乃是父女关系,站位相隔仅有数尺,手持长条竹杖。
另有一个独眼汉子,与他们相隔数丈,手中捧着竹根短杖。
虽然同出一族,三人关系也并不特别和睦。
另有一个头戴荷叶帽子的老翁,五短身材,花白须发又密又长,慢吞吞从房屋阴影间走出来。
最后来的是一个金衣华服的黑齿男子,眉骨高,两腮瘦,一撮胡须如尖锥。
这五名巫师,都看到死在墙上,嵌得很紧的黑齿南仓,个个脸色耸动。
荷叶老翁沉声道:“高鸣,是你对黑齿南仓下的手?”
纸人巫师坐在轿子里不动,对那老翁,连个眼神都欠奉:“这像是我下的手吗?”
老翁怪声一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广耳女巫师直言道:“最有可能动手的,是黑齿三吧。”
“而且,他对这边最上心,刚才来得却是最晚,是不是杀人之后,赶紧回去换了身装束,这一来一往才耽搁了时间?很可疑呀。”
黑齿三眼睛一瞪。
高鸣忽然扬声道:“黑齿家的护卫,你们应该目睹了一些事情,还不说出来?!”
虽然是个纸人身体,他发出来的声音却浑厚有力。
另外几个巫师到场之后,不说询问情况,就抢着彼此攻诘,已然让他大为不耐。
那些护卫听出他震怒之意,吓得五体投地。
“是一只马面举父,杀死巫师之后,还拆了好几间屋子,抢走了最好的一批香丹丸散。”
众巫师脸色皆有变化。
荷叶老翁问道:“是不是一只白头发的马面举父?”
护卫说道:“不是,他的毛发,应该是黑的,黑里透点红。”
黑齿三冷笑道:“毛色算什么,随便一染就行了。”
“这片土地,混满黑齿族的骨灰,黑齿南仓本该可以遁地逃走。”
黑齿三一指地面的那个坑。
“他是在发动遁地之后,被抓出来杀死的,一定是马面举父操控土石的神通,妨碍了他的遁术。”
荷叶老翁迟疑道:“但是,马令白是来寻我们合谋大事的,有什么理由,要对黑齿南仓下手呢?”
广耳女巫师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说道:“不是马令白,他从傍晚就在我家中饮酒,没有离开过。”
此言一出,另外几个巫师都看向了她。
马令白也是一只马面举父。
半个多月前,他在深山里寻到樊梁河的上游,顺流而下,来到这片地界上,寻七位巫者谈事。
他展现了自己的强悍手段,筋骨蛮横,轻易摧毁好几种巫术法器,获得七位巫者的重视。
“马令白是代表雪仇之神而来。”
高鸣说道,“他肩负使命,要与我们供奉的流波之神合作,打开通往人间的秘密通道。”
“此事一旦成功,那些大补的阳世之人,价值要比黑齿家收藏的香丹丸散,不知高出几倍。”
“在正月十五,促成两位上神的沟通之前,他不可能冒着得罪流波之神的风险,对我们的巫师下手。”
高鸣说的有理有据,几人略微一想,也能明白过来。
广耳女巫笑道:“但既然凶手也是一只马面,马令白或许会知道对方的一些情况。”
“我看,就先把黑齿家圈起来,让马令白来仔细的查验几遍,我们都先退出去吧,不要把这里的气息弄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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