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恶演武,诸天除魔 第159节
“我当时抓你那一下,只是下意识用了点掌心雷的劲,事后却被你感觉出好处了。”
楚天舒也觉得很微妙。
《蟾功掌心雷》的练法,虽然说是能够自净气血,蜕旧换新,但主要是对修炼者自己有这个功效。
如果拿掌心雷的劲,打在别人身上,就算不存伤人之意,也不会有多少好处。
白眉猫不但是一只开智的灵猫,更学成缩骨功夫,竟凑出了一个能让掌心雷对它产生助益的巧合。
楚天舒又振了几下猫尾。
白眉猫都张口露齿,抖擞精神。
不过再多抖了两下,它就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发出晕乎乎的叫声。
“看来这样搞,你每天的承受次数也有限。”
楚天舒思索道,“你跟掌心雷这么有缘,又能学成拳法,那不知道,能不能自己学成掌心雷呀?”
他想到这里,已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
冯建华捧了一大堆东西下来。
十几卷细布,一大堆蜡烛,还有一袋吸盘挂钩,他都用右手堆抱着,左手夹着一个大落地镜。
“落地镜放南面。”
冯建华嘴里念念有词,似乎用脚步丈量着。
蜡烛全都堆在落地镜前方,那些细布,也暂且放在地上,只拿了吸盘挂钩,往四面墙壁高处按去。
“离地两米,间隔半米。”
偌大一个房间,他走了一整圈,让那些挂钩牢牢的吸在瓷砖上。
然后他才拿起那些细布。
那种白得发黄的布料,卷成了一捆一捆的样子,中心都横着一根木棒。
等冯建华把木棒两端挂在钩上,往下一拉,整块布料展开,旁人才看到上面绘满了各种图像。
这些布匹,原都是画。
楚天舒起身看去,只见每一张画布都很宽大,画中人物很多。
第一张画,是天上残阳如血,下面遍地荒草。
山坡高处,一群斜戴帽子、手端步枪,背着子弹带的匪兵,正向着下方一个村庄冲刺。
村子里已经燃起了大火,房屋被烧毁,门板倒塌下去,许多老少在逃命。
也有人拿着大刀长矛猎弓,向匪兵反击。
楚天舒看得出来,这画是用各色墨汁描绘的。
墨汁难免会顺着布料上的纤维,有些横生斜岔的渲染,让景物轮廓显得有点毛刺。
这种布料,并不适合作画。
但是,村民中枪的鲜血、逃亡时的泪水,匪兵中箭的场景、惊愕愤怒的神情,一眼看去,都太真了。
楚天舒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民国世界,正在某个山顶上,眺望那样一场惨烈的战斗。
他看到有个大汉,最是威猛,舞着一把长刀,杀入匪兵丛中。
周围匪兵的人头,被那人大刀砍断,那汉子身上却也溅出几朵血花。
还有一个土匪头目,躲在匪兵后方,就在不远处抬枪瞄准。
楚天舒手指动了一下,眉头微皱。
明知是画,他刚才也产生一个想要一巴掌先把那土匪头子轰死的念头。
但,这只是画。
楚天舒定下心神,再去看其他画面。
月黑风高,一大群战士正做着手势,在山林间穿行潜伏,靠近山顶上灯火通明的寨子。
渡口的几艘小船上站着仓皇的人影,有人已经被扣在岸边,整箱的古董铜器翻倒在地,枪口喷出了火舌。
招牌模糊的药厂里,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悠闲地看着楼下成群结队的干瘦工人,伸手指着工人中领头的那个。
被推倒的民房废墟里面,有残破的肢体暴露在外,哭喊的人跪在旁边,却还有一把刀,劈断了挖掘机后方的那辆汽车。
看到这里的时候,楚天舒在恍然中回顾之前的几幅画。
果然,那个持刀劈断汽车的中年人,在之前的画面中都有出现过,只是更年轻。
藏在药厂边角处的青年,端着枪背着刀的年轻战士,村庄里抱着小孩逃跑的泥脚少年。
那似乎正是冯建华年轻的样子。
中年人之后,还有好多幅画。
在快艇爆炸的背景中,江边的战场被照亮,他在掷出长刀。
在拥挤的绿皮火车里面,他掐死了一个手上拿着匕首,抱着小孩的女人……
最后的几幅画,描绘的却好像是同一个事件。
那是在一座大商城里面,到处都是被打碎的橱窗玻璃,从半空崩断的彩带。
天空中飞舞着成群的蝙蝠,僵尸般的身影,在扑向训练有素的战士们。
战士们三五成群,奋不顾身,旁边各有一些不穿制服,拿着冷兵器,甚至捧着念珠,拿着木剑的人们。
他们面对的敌人,火力不比战士们弱,而且到处都有妖异的阴气。
商城的各个角落里面,幼小的骸骨搭成祭坛,祭坛上盘坐着戴墨镜的瞎子。
怀孕的尸体被埋在水泥桩中,右爪如同青色猿掌的怪人,伸手插进了水泥桩。
“这都是我当年的一些经历,人老了之后,不是睡觉,就是胡思乱想。”
“想到某些印象特别深的事情,身边却找不到可以纪念的东西,就动了自己画下来的想法。”
冯建华挂完了最后一幅画,倒退了几步,拍了拍手,环顾四周。
“画很多,但我画的时候,动用杀气最浓,心思最专的,也就是面前这些了。”
楚天舒没有答话。
冯建华笑道:“咱们刚认识,想必你也没有心思听老头子讲古,但至少,你要把这些画都仔细看看,稍后我激发杀气……”
楚天舒忽而指向一幅画,问道:“那是谁?”
冯建华目光投去,伸出手指按在画上。
“你说这个?”
那是商城的外侧,一群伤兵正在做紧急处理。
楚天舒指的是担架旁边的一人。
冯建华回忆了一会儿:“这个是我们当时的队医,叫楚国栋,很有干劲的一个小伙子。咦?”
校长想到什么,看向楚天舒,“都姓楚,该不会是你亲戚吧?”
楚天舒盯着那个场景,笑了笑。
“连名字也一样,那多半是我爷爷。”
冯建华有点意外:“原来你家传的通灵人,传的是鬼门巫医。”
“也对,当初捣毁这些鬼市的大战里面,江淮大区但凡是有点胆气,有点名气的,基本都参与进去了。”
冯建华看向画布,声音低沉。
“可惜,有很多人是以该被砍死的身份掺和进去的。”
楚天舒好奇道:“我爷爷讲这些事情,都是简略带过,校长能给我多讲讲吗?”
冯建华迟疑道:“啊,我虽然对你爷爷挺有印象的,但也不是特别熟。”
“未必要围绕我爷爷身上发生的,我也想知道,他当年见证的那些人和事。”
楚天舒诚恳道,“就说说鬼市的大战吧。”
冯建华与他对视几秒,笑了起来。
“行,虽说是做生意,但你乐意听,我就讲一讲。”
冯建华看着那些画布,以楚爷爷的位置为起点,向外讲述。
“要说你爷爷当时见证了什么,他肯定对这个拿酒葫芦的家伙,印象很深。”
“明明比我们很多人更随便,但他是当时的官方代表,后来还成了特捕司的元老。”
“京华一醉别知己,这家伙后来去了京城坐镇,好些年不联络了,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变得稳重起来。”
“这是莫家三兄弟,三人默契无比,功力精湛,当时冲得最猛,很多人都对他们印象深刻。”
“还有这些主持鬼市的邪道头子……”
冯建华每说出一段,手指所在的地方,就换一块场景。
随着老校长的脚步缓缓移动,画布上的场景,被他一块一块的讲述过去。
楚天舒静静的听着,仿佛画纸上的一个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冯建华的这些画上,虽然都有他自己。
但并不是只有他自己和敌人。
乃至于在好些画面中,他都不是主要人物。
但是那些由不同的人物汇集起来的杀气,就以冯建华的成长为一条脉络,贯穿了一幅又一幅画面。
楚天舒听着听着,又从第一幅画依次的看过来。
老校长在落笔的时候,画出不同的人物,心中的情绪肯定也不一样。
但最后形成的杀气,竟会是如此的纯粹。
那种杀气,不能说是越来越强盛,越来越浓烈。
而应该说是越来越……光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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