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肝熟练度开始长生不死 第286节

　　相比之下，眼前这些困守九境数百年的老朽，不过是都没摸到仙道门槛的蝼蚁罢了。

　　“倒是我想多了。”

　　他指尖轻弹，真武剑气在殿内划出一道清光，十二道锁定他的气息顿时如雪遇骄阳，纷纷退避。

　　这群老怪物再古怪，终究要被太华界的规矩磨平棱角。

　　而真武峰需要的，正是他们这份将武道走到极致的纯粹。

　　这些，是他的助力。

　　“三日之后，我会用破界符破界，诸位可不要迟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徐云帆深吸一口气，周身荡起一缕真武气机，刹那间，十二张苍老的面容在气机映照下显出惊容。

　　那位浑身缠绕锁链的紫袍老者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体内沉寂多年的血丹竟在这股气息下微微震颤，几欲溃散，仿佛遇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让他不得不紧守心神，才堪堪稳住。

　　青冥老妪无目的眼眶中剑火剧烈跳动，她以剑意感知世界的“心眼”第一次感到刺痛。

　　剑心通明虽强，可也得看对方是什么人。

　　那悬于徐云帆身后的玄武虚影，竟让她苦修三甲子的剑道根基产生动摇。

　　最震撼的莫过于泥壳老者，他干裂的面皮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惊骇，自己与地脉相连的戊土真气，此刻竟如臣子见君般自发伏低。

　　除毕渊之外，十二道贪婪、震撼、犹疑的念头刚刚泛起，便在徐云帆周身荡出的一缕气机下。

　　“铮……”

　　清越剑鸣声中，所有杂念如雪遇烈阳般消散。

　　这些活了到头的老怪物们瞬间清醒，眼前这位已不是需要他们指点的小辈，而是真正踏上仙途的筑基真人！

　　紫袍老者，或者说学真第一个垂下头颅，锁链哗啦作响：“老朽谨遵法旨。”

　　十二位老怪物齐齐俯首，枯瘦的身躯在真武威压下微微发颤。

　　徐云帆神色淡然，目光如水般扫过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武道巨擘。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紫袍老者道号觉真，百年前曾一剑压服天下五宗，青冥老妪年轻时杀得江湖血流成河，就连那浑身泥土的老怪物，当年也是能徒手撕裂九境妖魔的狠角色。

　　可如今……

　　徐云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等到了太华灵墟界，这些桀骜不驯的老家伙自然会明白。

　　筑基修士吐纳间引动的天地灵气，就足以让他们苦修百年的武道真意黯然失色；

　　随手布下的禁制，便能将所谓“无上大宗师”镇压得动弹不得；

　　若是见了真君级存在，对方的一个眼神，怕是就能让这些老怪物道心崩溃。

　　不过这样也好。

　　徐云帆负手而立，真武剑在鞘中轻鸣。

　　真武峰需要的，正是这些将武道走到极致的天才。

　　等他们被现实磨平棱角后，自然会成为他最锋利的剑。

第434章 再别离

　　——

　　天工洞内，地火在玄铁炉中吞吐不定，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忽明忽暗。

　　徐云帆踏进炼器室的刹那，地火池里赤红的炎髓突然翻涌，涌入铸兵炉中，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在锻铁的詹岩头也不回，手中重锤裹挟着风雷之势砸向铁砧，四溅的火星却在距离徐云帆三尺处骤然凝滞，如同被无形之手定格在空中，细碎的火光如点点火花消弭在半空。

　　“师父！”

　　徐云帆的声音轻轻响起。

　　此乃他真正入武道之师，他心中自然十分敬重。

　　徐云帆凝视着天工洞斑驳的石壁，心中满是感慨。

　　当年若是错过天工洞，没被詹岩看到，自己或许仍在江湖漂泊。

　　虽以他的资质，踏足武道巅峰不过是早晚之事，但这条路上要多流多少血、多折几把剑，他都算不清。

　　兴许，甚至会错过元始宗弟子降临，彻底失去前往外界的机会，最终只能在神武界内蹉跎一生。

　　一饮一啄，谁又说得清楚。

　　詹岩独眼中的火光跳动了一下，锤头悬在半空微微发颤，他回过头，看着熟悉的面庞，放下手中铁锤，粗粝的双手抹了抹挂在身上的皮布，想要冲上前，却又下意识顿住脚步。

　　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按捺住心中激动。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老铁匠声音粗粝得像砂纸磨铁，却掩不住尾音那丝颤抖，“上界的仙露琼浆没把你骨头泡软？”

　　“仙露琼浆我到现在可都还没喝上。”

　　徐云帆笑答了一声。

　　之前前往太华灵墟界，根本不知何时能再回来，兴许回来时，已是百十年之后，届时时移世易，故人皆去，又有什么可以怀念的。

　　看着师父握锤的指节，那些曾经能空手捏碎玄铁的骨节如今肿得像树瘤，青紫的血管在皱皮下蚯蚓般凸起。

　　詹岩一生打铁，如今身子骨也在铁与火中，浸润了金铁气息。

　　他忽然单膝触地。

　　“弟子前来接您，师父久等了。”

　　詹岩一把将徐云帆拉起来。

　　“行了，做这些小女儿忸怩姿态作甚，我还未死。”

　　詹岩拍了拍徐云帆的肩膀：“在那什么劳什子界，承受了太多压力了吧？”

　　徐云帆心中一暖，饶是以他心性，堪称杀人不眨眼的，足称为魔头的家伙，也忍不住鼻子微酸。

　　“师父，我.”

　　“打住！”

　　詹岩抄起铁钳，夹住炉中烧红的剑胚，很是满意，烧得火候正好。

　　“休要说什么肉麻话，过来帮我把这柄剑打完。”

　　他独眼斜睨过来，火光在皱纹间流淌，“放了这么久，不会连铁锤怎么握的都不知道了吧？”

　　徐云帆闻言失笑，他随手扯下云纹锦袍，露出如精铁浇铸的上身，太华界三年筑基，早将凡胎淬成玉骨。

　　身上因法力流动，玄武道纹随呼吸明灭，每一寸肌理都流转着星辉般的灵光。

　　“叮！”

　　铁锤入手瞬间，锤柄陈年包浆与掌心记忆完美契合。

　　徐云帆抡锤的弧度分毫不差，只是落锤时剑胚迸发的已非凡铁火星，而是裹挟着真武煞气的青芒。

　　地火池突然沸腾，炎髓凝成的玄武虚影竟主动缠绕锤头，在剑胚上烙下龟甲纹路。

　　“臭小子”

　　詹岩独眼瞪得滚圆，炭灰簌簌从眉梢震落。

　　他看见每簇火星都在空中凝成微型星斗，锤击声里暗合真武七宿律动。

　　更骇人的是那柄凡铁剑胚，此刻正贪婪吞噬着徐云帆外溢的法力，表面裂纹中渗出玄武精血般的赤金液滴。

　　以筑基真人锻打兵器，虽然徐云帆目前还不通什么炼器之术，但因为自身修为境界筑基，天工锻造术自然水涨船高。

　　锤影翻飞间，徐云帆每一击都精准落在剑胚三寸七分处。

　　真武煞气顺着锤头渗入铁胚，他甚至还摘了些北极荡魔气和伏魔地煞气的几率气息灌注其中，竟在凡铁表面蚀刻出北斗七宿的星纹。

　　当地火池中第九簇炎髓缠上锤头时，整柄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

　　“铛！”

　　最后一锤砸下，剑胚通体绽放刺目青光。

　　洞内所有铁器同时震颤，挂在墙上的七柄古剑竟自行出鞘三寸，剑尖齐齐指向锻台，如同臣子朝拜君王。

　　詹岩手中铁钳“当啷”落地。

　　那柄刚刚成型的八面汉剑悬浮半空，剑身流转的已非金属光泽，而是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星辉。

　　剑脊处七枚星窍依次亮起，每亮起一窍，剑锋就多出分斩断天地的锐意，长剑就多一分灵性。

　　“八八阶的神兵？”

　　铁匠声音发颤。

　　他独眼里倒映的剑影越来越亮，最后竟刺得他不得不抬手遮挡，这柄剑在自行吞吐天地灵气！

　　若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传说中可灵性自生，化为神兵之灵的九阶极致神兵。

　　徐云帆并指抹过剑锋，真武煞气与星纹完美交融：“弟子只是用了几缕天罡地煞散出来的气息所铸。”

　　剑尖轻挑，三丈外的试剑石无声裂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更骇人的是，裂缝中残留的青光竟在持续侵蚀石块，转眼将整块试剑石消解成齑粉。

　　詹岩布满老茧的手指悬在剑锋上方三寸，始终不敢真正触碰。

　　他锻造一甲子，经手的兵刃不下万件，最得意的作品也不过堪堪摸到七阶门槛。

　　此刻这柄吞吐星辉的八阶神兵，竟被徒弟随手三锤两锤锻打成型，剑成时引动的异象，比他当年见证神武佩剑出世还要惊人。

　　老铁匠独眼中的火光渐渐黯淡，嘴角却扯出释然的笑纹。

　　他终于确信，当年那个在锻台前挥洒汗水，抡锤如火的少年，早已挣脱这方天地的桎梏。

　　就像困龙入海，再不是浅滩能容得下的了。

　　“师父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