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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肝熟练度开始长生不死 第206节

  书生双臂衣袖炸成蝶舞,露出的皮下密布血痕的剑阁护身气劲,引得窗外窥探的江湖客倒吸凉气。

  “剑阁的‘金玉剑体’竟挡不住一锤?!”

  余波横扫,隔壁雅间四壁青砖尽数浮现蛛网裂痕,檐角铜铃“叮当”乱响中崩碎成粉。

  锤势未尽,锤风卷着木屑在书生头顶凝成三丈旋涡,整座长风酒肆的三楼轰然塌陷大半。

  梁柱断裂的闷响声中,瓦砾如雨砸落,惊得楼下食客抱头鼠窜。

  二楼雅间的屏风被气浪掀飞,露出内里一桌珍馐,鲈鱼脍尚在盘中颤动,酒壶却已滚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渗进裂缝里,混着木屑泛起浑浊的泡沫。

  徐云帆单手持锤而立,锤面嗡鸣未止,地脉余波震得他脚下木板寸炸裂龟裂。

  他垂眸扫过手中双锤,锤面暗纹如潮汐涌动,隐隐传来地脉嗡鸣。

  方才那一式“五岳倾”虽未尽全力,却因撼岳镇海锤自带的山魄之力,将三楼雅间震得梁柱倾斜、青砖迸裂。

  木屑混着瓷片簌簌坠落,下面还隐隐传来掌柜撕心裂肺的哀嚎:“我的百年紫檀屏风啊……”

  “……”

  他指尖轻抚锤柄上未散的涟漪,暗忖道:“起势该如鸿羽掠水,落锤方显霹雳天威…如今这动静,倒像莽夫抡柴斧。”

  楼下突然传来圆脸弟子结结巴巴的惊呼:“徐、徐师兄!剑阁的剑鞘还插在地砖里…”

  话音未落,那截剑鞘“咔”地碎成齑粉。

  徐云帆不由摇头,这对神兵终究还未彻底认主,方才交锋时自发引动地脉,倒让三分力使出了十二分威势。

  苍天可鉴,来玉京城第一天,他并不想生事,所以力道下得很轻。

  烟尘中,那书生跌坐在废墟里,束发玉冠早已粉碎,散乱的长发沾满木屑,佩剑残片深深扎进身旁的榆木柱中,剑穗上挂的护身玉坠早已炸成齑粉。

  窗外窥探的江湖客们鸦雀无声,很多有心人目光扫过来,看到徐云帆一行人腰悬的道宗腰牌,坐地上的。

  徐云帆未趁势追击。

  徐云帆轻叹一声,五指松开锤柄的瞬间,那对撼岳镇海锤便顺着腰间的玄钢机括“咔嗒“滑入卡槽。

  锤头朝后斜指地面,暗青色的锤身在暮色中凝成两道冷芒,宛如蛰伏的凶兽獠牙。

  束腰的玄钢鞓带微微下坠,却不见半分晃动,这对三百斤重的凶器,竟似长在了他腰间一般。

  这个腰带机匣,是他以天工锻造术制造而成,里面的每个零件在天工洞完全可以交给天工部的弟子来制造,可惜在道宗只能一个个儿手搓,足花了他半天时间方才完成。

  “谁给你的勇气说这些话的?”

  书生咧嘴一笑,唇角溢出一道殷红血线,脸上却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畅快笑意,眼中全无惧色。

  “我乃剑阁真传弟子蒋经国,你敢杀我?”

  徐云帆见状神色如常,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此番出行本就是他临时起意,行踪毫无规律可循。

  选择长风酒家,也不过是因这家在大周各州皆有分号的连锁酒楼最为显眼,想起了当初在青州北邺城之事所以才会上来。

  一旁圆脸弟子听得蒋经国如此嚣张言语,顿时怒发冲冠,眼中寒光迸射。

  他右手猛地按上剑柄,青锋出鞘三寸,剑身映着楼内灯火泛起森冷寒芒,脚下木板已被暗劲踏出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他箭步前冲的刹那,徐云帆的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其肩颈,强大的力量下,硬生生截住暴起的身形。

  “不用急。”

  徐云帆声音不重,却震得圆脸弟子耳中嗡鸣。

  他五指间流转的劲力在对方躯体中结成锁链。

  圆脸弟子只觉整条右臂如浸熔岩,剑鞘中铮鸣的长剑顿时沉寂,额角冷汗顺着太阳穴滚落,这位首席真传看似随意的压制,竟让他这个洗髓境武者连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别看到他徐云帆左右一副狗腿模样,须知道,玉京城内,道宗驻地中,他也算是三把手。

  三楼霎时静得能听见木梁承重发出的吱呀声。

  徐云帆指尖在圆脸弟子肩膀轻叩两下,暗劲将其推回原位,青砖上残留的脚印却已深陷半寸。

  这番举重若轻的压制,比直接出手更显震慑。

  徐云帆眼帘微垂,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圆脸弟子那张堆笑的脸庞。

  这个名叫陈宏的道宗弟子自他踏入驻地起便鞍前马后,殷勤得近乎刻意递汗巾时指尖会不经意地打探着他的躯魄强度,引路时总在拐角处放慢半步观察他落脚方位。

  此刻那道看似随意的目光,却让陈宏后颈寒毛陡然竖起。

  他脸上堆砌的笑容顿时僵住,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连忙低头掩饰眼中闪过的慌乱。

  “徐、徐师兄……”

  陈宏喉结滚动着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第316章 局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这位从三十六峰擂台胜出的次席真传,那双看似温润的眸子竟能洞穿他三层内衫下浸透冷汗的脊背。

  “陈师弟看起来似乎有些急了,待我问清楚再拿他如何?”

  陈宏脸上忍不住挤出一抹笑容。

  “徐,徐师兄教育得是,师弟我确实有些过于心切了……”

  徐云帆眼帘微垂,不再理会陈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而将目光投向蒋经国。

  这位作书生打扮的剑阁真传此刻面目狰狞,原本清俊的五官扭曲成怨毒的模样,眼中迸射的恨意竟让三楼温度骤降三分。

  他齿缝间渗出的森冷气息,配合着微微颤抖的指尖,活像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们见过?”

  徐云帆手指轻轻拿捏住撼岳镇海锤的青黑吞口,锤身暗纹随着气劲起伏的流转忽明忽暗。

  蒋经国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

  “徐云帆,你太嚣张了,会有人收拾你的,离了道宗,你什么都不是,玉京城,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说罢,蒋经国面色一白,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死了?!

  徐云帆眉峰骤然一紧,指节在撼岳镇海锤吞口上叩出清越铮鸣,这名剑阁真传竟以“断玉诀”自绝心脉,这般玉石俱焚的刚烈做派,饶是他身经百战也始料未及。

  陈宏神情微变,快步上前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脸色沉重的回头。

  “徐师兄……他死了。”

  “我儿!!”

  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啸自楼下炸响,声浪裹挟着凌厉气罡将三楼栏杆尽数斩断。

  只见一道灰影如鬼魅般踏空而上,所过之处木阶寸寸爆裂。

  来人鹤发戟张,手中长剑迸发出刺目青芒,

  身侧道宗弟子脸色微变:“是剑阁三长老蒋天阳,练脏境大宗师的高手。”

  老者枯瘦的手指触到蒋经国尚带余温的眉心时,整座酒楼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他颤抖着从儿子脖颈间缓缓移开,看着蒋经国手中捏着的一块碎剑,轻轻捡起后,蒋天阳嘴唇颤抖。

  当碎剑在他掌心化作飞灰的刹那,周围亮起的灯笼骤然熄灭,唯有老者手中长剑剑身上十二道血槽次第亮起猩红光芒。

  “好一个……道宗真传!”

  蒋天阳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碾出,布满老年斑的面容此刻狰狞如恶鬼。

  他佝偻的身躯突然挺直,背后浮现出七柄气罡凝成的长剑虚影。

  “七杀剑?!”

  剑阁秘武杀剑之一,江湖中极盛。

  这些时日,他也算是恶补了一番各派知识。

  徐云帆神色如古井无波,目光仅分出三分落在状若疯魔的蒋天阳身上,余下七分视线如鹰隼般扫过长风酒家周围建筑每个角落。

  “好个连环局,好大的手笔。”

  他舌尖抵着上颚无声冷笑,方才蒋经国自绝时,与此刻蒋天阳恰到好处的现身,衔接得未免太过精妙。

  ——

  三百丈外,一座飞檐翘角的三层水榭静静矗立在玉河支流畔,其青瓦朱栏的制式与城中千百余座官造水榭毫无二致。

  从这个恰好能窥见长风酒楼三楼的刁钻角度望去,雕花窗棂半掩着湘妃竹帘,檐角铜铃在暮色中纹丝不动。

  任谁都看不出这处与周围建筑浑然一体的观景台,此刻正有几道收敛到极致的气息端坐其中。

  水榭内沉香缭绕,几道身影隐在竹帘投下的斑驳光影中。

  其中一名阴柔男子指尖轻叩青玉茶盏,盏中映出长风酒楼方向隐隐震荡的劲气波纹。

  “陈兄觉得那徐云帆可否能敌得过蒋天阳?”

  阴柔男子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

  陈羽摩挲着手中玉珠,珠玉相击声里混进一声冷笑。

  “从道宗内线传来的看,此人以洗髓境连破几名练脏境道子……连楚沧溟都被此人击败。”

  他话语一转:“不过擂台算不得生死,蒋天阳在练脏境浸淫一个甲子,生死之战,不知道那徐云帆接不接得住。”

  “砰!”

  东北角黑袍人颔首道:“擂台终究不是生死场!蒋天阳六十年前就摸到练脏化劲成罡门槛,这些年借着蒋府资源,怕是已将《剑阁秘典》练至'化虹'的境界!”

  “有意思。”

  窗边传来沙哑女声,银质面具下露出半张烧伤的脸:“我赌三枚龙虎金丹,徐云帆撑不过三十息。”

  她指尖弹了弹手中的烟枪,“当年这老狗用七杀剑这招,可是把悬空州三个练脏大成格杀,声势浩大,引得江湖瞩目。”

  始终沉默的驼背老者突然开口。

  “徐云帆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两年入髓。”

  最暗处的锦袍少年突然轻笑,他把玩着蒋府奴仆特有的青铜腰牌,牌面“丙戌七六“的编号,正是徐云帆当年在蒋府的身份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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