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当愚者碰上假面愚者 第476节

　　他无法否认眼前这份真实的温暖，但一想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就让克莱恩心中有些难受。

　　赛尔瑞斯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解释：“的确，现在的世界的确是‘梦境’，但这跟字面意义上的梦并不一样。”

　　“寻常的梦境是虚假的，无论你在梦中多么快乐、多么富有、多么强大，醒来后，一切都如泡沫般消散，不留痕迹。梦中的美好，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幻影。在梦中发生的一切再好都是不切实际的。”他身体向后一靠，舒适地陷进教堂长椅坚硬的靠背里，仰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教堂高高的穹顶，望向星界的方向。

　　“但是现在不一样，你现在所处的梦境虽然是梦，但这场梦却与现实完全重叠。”他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回克莱恩身上。

　　克莱恩想到自己第一次召唤星期日被拉入梦境后，星期日告诉他的一些事情。

　　当时，星期日在梦中将特伦索斯特黄铜书蕴含的“秩序”力量消耗掉后，现实中的屏障也确实是得到了填补，黄铜书也确确实实是像个“无能的丈夫”一样，被榨干了所有的积累，现在还被送给了罗塞尔。

　　“所以你的意思是，梦境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会脱离现实？”克莱恩反问，“那么这场梦境的意义是什么？”

　　“你猜？”赛尔瑞斯不答反问。

　　克莱恩摇头：“我猜不到。”

　　停顿一两秒，克莱恩补充：“我猜你自己都没想好，就单纯想做。”

　　“不错的答案。”赛尔瑞斯“啪”的打了一个响指，“你很有成为假面愚者的天赋，恭喜你。”

　　看着克莱恩一脸的嫌弃，赛尔瑞斯感受到了莫大的成就感。

　　果然，再多的赞美，对他来说都不如一句“你有病吧”。

　　“猜不到就慢慢猜，思考本身就是一种乐趣。”赛尔瑞斯笑了一声，那笑声如同羽毛般轻盈，“你哥哥今天结婚，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猜到了再来找我好了。”

　　他朝克莱恩眨了眨眼，带着一贯的促狭。他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襟褶皱，目光再次扫过热闹的圣坛。

　　说着，赛尔瑞斯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后当着克莱恩的面消失不见。

　　克莱恩看着赛尔瑞斯原本坐着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长椅的木纹在光影下清晰可见。过了几秒后收回视线，重新看着圣坛上属于哥哥的婚礼。

　　班森的演讲恰好结束，他正有些笨拙却无比真诚地向宾客们鞠躬致谢。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克莱恩知道有什么事情今天说都是不合适的。

　　克莱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温和的微笑。

　　他率先站起身，用力地鼓起掌来。掌声在教堂里响起，迅速带动了其他人，汇成一片祝福的海洋。

　　阳光透过高大的彩绘玻璃窗，将七彩的光斑洒在圣坛前的新人身上，也照亮了宾客们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蜡烛燃烧的淡淡气息和纯粹的喜悦。

　　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完美无瑕。

　　…………

　　晚上，班森没有回家，梅丽莎跟朋友出门吃饭。

　　家中只有只剩下几位轮值的男佣和女仆在轻声走动、收拾，只留空巢老诡克莱恩独自回家，没有点灯，而是径直走上阳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赛尔瑞斯的坦诚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地球现在的确已经进入了“模拟宇宙”、进入了梦境，这是他早就想到的事情。

　　但是克莱恩不理解的是，为什么？

　　如果真的跟赛尔瑞斯说的那样，现在的地球虽然在梦中，但却不会脱离现实，而是与现实完全一致。

　　那么这件事情的意义是什么？

　　一场完全与现实一模一样的梦？

　　这让克莱恩实在不能理解赛尔瑞斯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藤椅的扶手。

　　他还是觉得赛尔瑞斯只是单纯在玩，但是这就没办法解释星期日和黑夜女神的配合。

　　他不认为这两位会陪着赛尔瑞斯瞎胡闹。

　　还有远古太阳神，远古太阳神也应该不会纵容这种类似“无限月读”的事情发生。

　　罗塞尔倒是有可能参与，搞一个COS版的“月之眼计划”。

　　夜风吹过阳台，带着初秋的凉意。克莱恩靠在躺椅里，望着贝克兰德现在高度现代化的朦胧的灯火，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一段时间后，几条半透明的蠕虫从克莱恩的皮肤表面钻出，在空气中打开了一扇又一扇层层叠叠的门。

　　这些门同时开启又同时关闭，蠕虫有的跃入门中有的进入了历史的迷雾中，消失不见。

　　…………

　　PS：

　　无奖竞猜，有没有人愿意猜一猜赛尔瑞斯在搞什么事情的？

第585章 反绝望方程与星核融合

　　虚幻而不真实的地球之外，月球上。

　　绯红的月光如同潮水般在真空中无声地翻涌、沸腾，违背着物理的常理。

　　这绯红粘稠而深邃，仿佛凝固的血液，又似沸腾的熔岩，将整个月球浸泡在一片不祥的猩红之中。

　　几个抽象的、无法用具体语言描述的“象征”在月光中不断沉浮。

　　虽然不知道祂在做什么，但祂的所作所为却悄然分别引来了三位星神的关注。

　　浮黎自无穷远处投下视线，注视着堕落母神的所作所为。

　　本来密切关注着“第四支柱”的纳努克也也短暂地分出了一缕思绪，抽空投来了目光。

　　月球与“地球”之间，似乎有什么，将两颗星球放在了天平的两侧。

　　一边是“地球”与其中的所有源质，另一边是正在不知道做什么的绯红潮水。

　　潮水中，那些不知名的象征在其中翻涌，被【同谐】的力量串联。

　　潮水之上，一颗美丽的头颅缓缓浮现。它拥有着超越凡俗想象的完美轮廓，褐色的长发流淌着月光，猩红的眼眸是宇宙间“美”这一概念的具现化，带着令人窒息的母性光辉。

　　这颗头颅的出现让整颗月亮与那些绯红的潮水融合，连带那些象征一起容纳。

　　错误、愚弄、时空、空想、堕落、全知、天灾、神圣、诡秘、造物……

　　这些染上了绯红光芒的象征在潮水的裹挟下被融入了月球内部，让整颗月球变得扭曲怪异，任何生灵只要看一眼就会陷入无与伦比的疯狂，哪怕是旧日，也难以直视现在的月球。

　　月球不再是冰冷的星体，它被强行活化，扭曲成一个难以名状的怪异存在。【丰饶】降下，新芽与血肉滋生，掺杂着植物的各种血肉器官出现，整颗星球活化，表面长出了一颗颗绯红的眼睛。

　　这些眼珠像是新生的孩童，四处乱看。但是其中又蕴含无法言喻的疯狂。

　　既纯真又疯狂，显得无比混乱。

　　有名为【巡猎】的光矢在同一时刻瞄准了这颗刚刚活化的星球，但是似乎在某种“绝对平均、绝对均衡、绝对对称”的力量的劝阻下选择了暂时的观望。

　　无法穿声的真空环境诡异的传来了虚幻的、海水拍打的哗啦声。

　　半透明的、仿佛由纯粹灵性构成的潮水凭空涌现，带起浪花，拍打在那扭曲蠕动的活化月球之上，带着无限包容的特性，如同母亲温柔的怀抱，将整颗活化月球温柔而不可抗拒地裹挟、淹没，拖入那灵性构成的“海底”。

　　来自灵之胎海的潮水翻涌，将整颗月亮淹没。

　　【繁育】的力量发出嗡鸣的回响。

　　伟大的母亲将其吞入体内，并期待它的重新降生。

　　…………

　　头顶红月高悬，克莱恩看着头顶的月亮，思索着这到底是堕落母神还是普通的月亮投影。

　　“你觉得，赛尔瑞斯这是在做什么呢？”克莱恩扭头看向旁边桌子上趴着的帕朵喵。

　　“咱猜赛尔瑞斯老大是想在梦中把你培养成超级触手男娘大姐姐，从而满足自己的XP。”

　　帕朵喵掰着爪子一个个数：“你知道的赛尔瑞斯老大喜欢触手、男娘、大姐姐、TS……”

　　“克大哥要是变了就完全符合了。”

　　“你这一天天都在琢磨什么啊。”克莱恩拍了一下帕朵喵的脑袋。

　　“嘛，也可能是让克大哥在梦中轮回33550336次，看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同谐令使来。”帕朵喵捂住脑袋。

　　克莱恩晃了晃脑袋，没有回答帕朵喵的耍宝。而是闭上眼，靠在躺椅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之前在模拟宇宙中[反绝望方程]的变化。

　　它尝试过沟通命运，尝试过接触过去与未来，尝试过将所有的“不幸”都从根源上抹除。

　　这是克莱恩也想过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但是，没有了“不幸”作为对比，“幸福”就没有了意义。

　　人们只会越来越不能满足，[反绝望方程]只能选择不断拔高幸福的阈值。

　　用食物来作比喻，那就是从“吃饱饭”到“吃得好”再到“顿顿吃得好”……

　　要求一点点变化高，一点点变成希望“每一餐都是几百位大厨耗费心血烹饪七七四十九天自造的超级精华……”

　　人类的欲望只会无穷无尽，永远达不到真正的“永恒的幸福”。

　　这让[反绝望方程]卡顿了、死机了，这让它的逻辑陷入了死循环。

　　让[反绝望方程]本身陷入了绝望。

　　于是最后它选择了自我毁灭。

　　克莱恩的思绪飞速扩散，一边思考着心中想的事情，一边分出精神连接上了那些离开的半透明蠕虫，顺着灵界、星界和历史迷雾延伸到了世界各地。

　　他想要看看现在世界各地的人在[反绝望方程]的方程式作用下到底生活的怎么样。

　　如他所料，所有人都过得很好、非常好、几乎完美。

　　几乎人人都是心想事成，想要什么，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得到。想完成某种成就，一段时间后就会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而成功。

　　看着这些事情的灵之虫们有些疑惑。

　　虽然[反绝望方程]确实具备“幸福”的象征，但是这未免太离谱了些吧？

　　而且，它们可不知道[反绝望方程]什么时候多了“许愿”的能力。

　　灵之虫们跟随着灵性的指引和方程式之间的联系，在灵界和星界中探寻。

　　很快，它们在星界找到了一个特殊的象征。

　　那个象征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那是克莱恩在最后一次模拟宇宙中带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