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当愚者碰上假面愚者 第469节

　　当然了，同样受限于灵性、神性的储备量。

　　三，是无用学者最为核心的能力。

　　是随心所欲的创造，根据自己的知识创造出自己想象中的一切。

　　他能做出能讲故事的铅笔，几支凑到一起，就能上演出英雄打败末日兽的好戏。他能铸造会跳舞的打扫机器，让它们的舞步刚扬起，就将刚刚打扫完的地面又铺满灰尘。

　　这是【童趣】这一权柄的具现化。

　　在无用学者手中，知识没必要带来繁荣和未来。

　　对于无用学者来说，知识不过是稚子手里的污泥，无论孩子们把它捏造成丑陋或美丽的样貌，只要能带来笑容，所有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

　　这就是“无用学者”，是当初被克莱恩评价为“无敌学者”的能力。

　　“呵。”克莱恩笑了笑。

　　他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这能力被称为“无用”了。

　　这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无用，而是孩童般的，在大众看来“没前途”的无用。

　　轻笑一声，放下手，克莱恩迈步走入面前的雾气。

　　穿过迷雾，克莱恩的眼中映照出了一座只有神话传说里才能出现的恢弘城市。

　　这城市与正常不同，没有向高处发而是一圈又一圈往地底深坑的尽头延展伸，整体给人一种“这是一座倒立的陵寝”的感觉。

　　“嗯……有点像……大一点的鸟窝。”克莱恩评价，“果然，不死鸟始祖即便成神了，一些习惯还是没能改掉。”

　　它里面的建筑有各种各样的风格，但都一样的奇异。

　　它们有的是高耸的苍白石柱，顶端打磨出了巨大的单体房屋，有长长方方，房门开在屋顶，窗户一扇没有，有的建在地底，入口处立了一个墓碑，有的用白骨搭建，凌乱支离。

　　在这座安静到仿佛整座城市都已经死去了的城市内，克莱恩的脚步不急不缓，闲庭兴步，看上去像是个刚吃饱在公园里散步的老大爷。

　　克莱恩只是看了一眼，就让身周浮现出了淡淡的灰白雾气，直接凭借“源堡”的位格，抵御住了卡尔德隆将所有生灵转化为亡者的规则。

　　变为亡者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太负面的影响，只是他本人不喜欢那种冰冷淡漠的感觉。

　　因为“奇迹师”拥有复活的能力，所以拥有“无用学者”的能力后就可以无视前置条件直接复活。

　　因此，变成亡者对他来说的确没有影响。

　　随后，他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就迈入了肉眼可以看见的卡尔德隆深处。

　　这同样是“无用学者”的能力。

　　因为战地魔术师可以进行空间的跳跃，所以克莱恩只需要迈出一步，就能在不使用任何非凡能力的情况下进行空间转移。

　　无视过程，直接到达结果。

　　这似乎是【荒诞】权柄的部分体现。

　　克莱恩感觉自己似乎是喜欢上“无用学者”的能力了。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拿到新能力的新鲜感，明明用什么能力都行，但就是想试试新能力。”克莱恩给自己的行为定了个性质。

　　一“步”一“步”的深入，隐藏在这座奇异城市中的各种怪物，没有一个敢于出现，“源堡”的气息让它们求存的本能战胜了疯狂的倾向和捕食的习惯。

　　越往地底深处走，克莱恩的周围越是安静，那些稀奇古怪的建筑明明保持着完好，却仿佛已死去很多年，就连气息都变得阴冷，晦暗，腐朽。

　　他直觉地相信，一旦自己适应了这种环境，身心都变得沉寂，那就会真正意义上地、不可逆转地一点点死去。

　　越是靠近地底，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于是克莱恩拿出手机，又从空气中取出了一台扩音器。

　　“嗯，那就听……知更鸟的歌吧。”克莱恩点头，随手点开赛尔瑞斯分享给他的歌单，然后用扩音器将声音放大，在本身非凡能力的加成下，声音大到让整座卡尔德隆城都能够听见歌声。

第576章 自灭者

　　不断跨越距离中，克莱恩前行了许终于看见了深坑的底部。

　　那是一座巨大的、深黑的宫殿，堵住了往下的道路。

　　这宫殿由一根根巨柱撑起，镶嵌满了各种各样的骨头和不同部位的尸体，某些地方甚至还蒙着血淋淋的，属于不同种族的皮。

　　“啊，也是来到王城下水道了。”克莱恩手中出现一盏提灯，“也希望不会遇到宫崎英高的化身们。”

　　“要是在这里遇到一窝宫崎英高那确实是有点麻烦。“

　　克莱恩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玩《艾尔登法环》时的场景。

　　“诶？，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之前打游戏时都看到过什么了。”克莱恩晃了晃脑袋，“看来是激发大脑的自动保护机制了。”

　　他一点也没有想把记忆从大脑深处扯出来看看的想法，迈步向前走去。

　　通过敞开的大门，进入了宫殿内部。

　　大厅的两侧摆着一具又一具不同形制颜色各异的棺椁，它们静静地安放于那里，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已经被死亡风化。

　　随着克莱恩入内，这些棺椁内部，突然发出了些许声音，如同生锈关节在依次打开。

　　克莱恩原本微低的眼睛抬起，一眼扫过去，所有的棺椁骤然安静了下来。

　　没去理睬这些事物，克莱恩一步来到了大厅的深处，这里有一座向下的灰白石制阶梯，入口处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顶端立着一个体态修长，仿佛由青铜打造而成的巨鸟雕像，它的羽翼上有各种各样的苍白符号。

　　鸟型青铜雕像下，石碑的表面，一个个源于“亡者之语”的文字仿佛一只只不同形状的，非常简化的鸟或一条条盘成不同模样的蛇，组成了两句含义模糊的话语：

　　“哪怕神灵，也无法摆脱。”

　　“哪怕死亡，也会被拘禁。”

　　这一次，克莱恩停下了脚步，站在那两句话语前驻足良久。

　　他的直觉告诉他，永暗之河就在下方。

　　而又有莫名的直觉提醒他，这里面似乎是有比永暗之河跟难缠的东西在其中。

　　“看来是到boss房间了。”

　　下意识的将手探入历史迷雾，克莱恩想把自己在模拟宇宙见到过的“阿哈”给拉出来。

　　可惜失败了。

　　犹豫了一下，克莱恩还是重新迈开脚步，绕过顶着青铜雕像的石碑，沿灰白的阶梯，一步一步下行。

　　不知下行了多久后，他身周的“源堡”气息条件反射般膨胀，变得极为浓郁，仿佛一个灰白色的蚕茧。

　　与此同时，克莱恩微侧脑袋，听见了轻微的，虚幻的哗啦声。

　　这似乎在表明，地底深处，距离当前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暗河在缓缓流淌。

　　越往前，那种死亡笼罩在头顶的感觉就越强烈，让克莱恩的瞳孔开始缩小。

　　克莱恩低头，看向了脚下。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涌来了一片深暗的，没有实感的水流。

　　它的表面，连光都无法存在。

　　克莱恩尝试直接瞬移过去，但发现空间本身一片死寂。

　　没办法，克莱恩只能选择飞过去。

　　克莱恩背上出现一对翅膀，拍打两下，腾空而起。

　　这不是普通的翅膀，是克莱恩根据末日兽的翅膀为原型创造的机械翅膀。

　　前方，尽头之外是一片虚无，虚无之中流淌着一条笔直的，宽阔的，虚幻的，没有颜色的幽暗河流。

　　这条河流是那样的模糊，难以看清，因为它的周围笼罩着一片灰白色的，如同屏障的淡薄雾气。

　　拍打翅膀，下降到靠近河水的距离。

　　克莱恩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胸前。

　　层层叠叠的门在克莱恩手中成型，一环套着一环、一层套着一层。

　　克莱恩打算利用部分门的权柄创造出一个类似封印的装置，将永暗之河的河水带走。

　　但就在这时，克莱恩心中一动，皱着眉头，身体拔高了一些。

　　他莫名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但那威胁来自哪里，克莱恩又说不清楚。

　　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觉得危险。

　　察觉到危险，克莱恩开始在河水上方徘徊。

　　但下方的水面依旧平静无波。

　　很快，克莱恩找到了威胁感的源头。

　　那是一段支流，那里竖立着一根又一根巨大而苍白的石柱，它们仿佛在支撑着什么，不让对方垮塌下来。

　　此时，这些石柱间，支流的边缘，数不清的略显模糊的半透明身影来回走动着，徘徊着，缓慢但不停息。他们时而走入支流深处，时而转身回来，却怎么都无法脱离河水的茫然身影。

　　其中有一一片区域尤为特殊。

　　它的中心坐着一个人影，和周围的石柱差不多巨大。

　　它上身披着深沉的袍子，侧面已经苍老。

　　它的脸庞有着明显的南大陆特征，但已腐烂出了一块又一块痕迹，长出了一根又一根沾染着无色的羽毛。

　　克莱恩认识他，他是阿兹克先生的父亲，第四纪那位“死神”，“冥皇”萨林格尔。

　　此时，这位冥皇正耷拉着脑袋，坐在河水中，跟周围的人影们显得格格不入，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意义”地漩涡。

　　而它与更远处一些的其他人影最大的区别是，它的身上没有半点颜色。

　　其他的人影还保留最基本的、与影子本身区分的黑白，但是萨林格尔连最基本的黑与白都没有。

　　就像是被剥夺了全部的颜色。

　　不只是它，它身下的河水连带着周围的一片区域都没有颜色，一直延伸出去很大一部分区域。

　　没有颜色、没有意义。

　　只有“无”。

　　源质……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