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当愚者碰上假面愚者 第411节

　　得到了这个光团，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他都可以直接投放这名为“幸福”的代码，在一定的区域内演算出无数种可能，而这些可能在没有其他更高层次力量干预的情况下，将全部导向“幸福”这一结局。

　　虽然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相同，但是这最根本的本质内容却是一样的。

　　打个比方，就是让流浪汉走在路边，可以碰见因为过期而被扔掉的面包。

　　当然，这段方程并不是万能的。

　　算力有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人的欲望没有尽头。

　　而若是碰到计算量大的个体，要演算速度就会变慢。如果有令使在场，那么基本就什么也算不出来。

　　可着依旧是毋庸置疑的“好东西”。

　　克莱恩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他这个“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终于可以给信徒带来幸福了吗？

　　他打算给这段方程式起一个名字。

　　幸福方程式？名字倒是简单粗暴，也符合其效果。

　　但是克莱恩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土，感觉像是回到了21世纪，满世界都是“幸福小区”、满大街都是“幸福居委会”、然后回到家里打开手机会看到“幸福单元群”。

　　想想就感觉要吐了。

　　这时，他想起了“反物质军团”，想起了赛尔瑞斯跟他介绍过“反有机方程”。

　　他脑中灵光一现，一个不那么土，却又的的确确符合实际的名字出现在克莱恩脑中。

　　[反悲剧方程]。

　　这虽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反义词，一个幸福的人也未必不会生活在“悲剧”里。

　　但幸福总是能够冲淡悲剧的。

　　想了想，克莱恩又否决了刚刚的想法。

　　这个方程做不到“反悲剧”。

　　流浪汉捡到了食物，依旧还是流浪汉，他的处境没有改变。

　　他只是多了一个能够过得更好的“机会”，从绝望的深渊中获得了一点小小的推力。

　　能不能抓住机会，能做到什么地步都只看他自己。

　　所以……

　　就叫[反绝望方程]好了。

　　一点点小小的幸福、一点点小小的希望。

　　这就是克莱恩亲手创造的[反绝望方程]。

　　他克莱恩捏着手中的光团，调转朝下，当即就要尝试一下这段“反悲剧方程”。

　　但是，克莱恩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用不了。

　　虽然他现在的位格相当于序列二的“谏语医师”，但是他直接跳过的序列三的“以太幽灵”。手上空有一段方程式，但他唤不出键盘，没有以太编辑的能力。

　　如果是直接使用谏语医师的非凡能力那就完全是暴殄天物了。

　　那将完美的结合谏语医师“只能使用一次且成长性不高”的特点和以太幽灵“前期效率低、见效慢、效果弱”的特点。

　　集百家之所短为一身。

　　纯怨种。

　　克莱恩拿着这份方程，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满眼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这跟埃德蒙·唐泰斯在得到了基督山的宝藏后被告知无法兑现有什么区别？

　　“唉……”

　　克莱恩叹了一口气。

　　手腕一翻，光团被他收入体内，暂且封存，免得忘记了。

　　周围的颜色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克莱恩？”身前不远处的班森和梅丽莎都回头看着克莱恩，眼神中满是担忧。

　　在他们看来，克莱恩刚才走着走着突然就不动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先是嘴角上扬，又忽的耷拉了下来。

　　像是一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

　　又因为天使分析事情的速度相当快，刚才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在两个“莫雷蒂”的眼中就是克莱恩的嘴角在迅速上下蹦迪。

　　像抽筋了一样。

　　非凡者也会抽筋吗？

　　两人不知道，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人。

　　“克莱恩，你还好吗？”梅丽莎开口询问。

　　“我没事。”克莱恩调整表情，重新露出微笑。

　　三人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脚步不快，就像是在散步。

　　克莱恩分出一部分灵之虫，利用奇谈怪医的能力在体内汇聚成一个新的器官，一个新的“大脑”。

　　两个大脑同时运转，一个陪哥哥妹妹闲聊，同时另一个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

　　要是“以太幽灵”的仪式是单独开发一个关于命运的方程式就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仪式就完成了。

　　可惜不是。

　　他还没办法提前扮演，因为命途魔药在半神后完全没有“扮演”的说法，纯看觉悟。

　　可恶啊，他都有这样的觉悟了为什么还没能原地晋升？他就该成为欢愉令使才对。

　　抛弃驳杂、烦乱的思绪，克莱恩继续回到[反绝望方程式]本身的思考上来。

　　如果代码在投放后遭遇了修改，那么影响很可能从“幸福”变成“不幸”。

　　虽然说代码被修改可能性不大，但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隐秘贤者、罗塞尔、蒸汽与机械之神、智慧之神都能够做到，亚当、阿蒙、查拉图、黑夜女神这些大概也有各自的方法。

　　篡改、编辑、扭曲、错误、又或者是直接隐匿代码的某一部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造成类似影响的存在还是太多了。

　　如果有人修改了方程的代码的某一部分，那么将是一场灾难，就像三体的思想钢印一样，将正号改成负号，整条代码的定义就被改变了。

　　克莱恩的衣服底下悄咪咪的伸出了第三只手，在空气中回想出源堡内青铜长桌的一角，轻轻的敲打着。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所谓的[反绝望方程]其实大概也属于一种“病毒”，对于世界本身，任何强加的修改都跟病毒没有区别。

　　都只是强者凭着自己的喜好任意修改世界而已。

　　只是这个病毒的出发点是好的而已，但对于世界来说都一样。

　　克莱恩继续轻敲随身携带的青铜长桌。

　　而且，这不像奇迹师一样，单纯改变一件事情、创造一个奇迹。

　　这是给世界投入一个变量，修改一片区域内的“底层代码”。虽然最开始影响有限，但随着时间和信息的积累、与方程本身的不断演算，影响会越来越大。

　　而如果演算没有尽头，那么普通人所得到的幸福将永无止境，就像人的贪欲无穷无尽。

　　一样物品，刚刚得到的时候会感到幸福，但在那之后的就是厌倦。

　　那么结论，如果方程继续演算，普通人遇到的幸福满足后就是新的厌倦、是更进一步的放大，以此类推。

　　直到欲望无休止的上升、蔓延、直至吞没这个世界。

　　那么这个方程到了最后，变成灾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就像刚才想到的那样，这是一个病毒。

　　因此，就算真的造成了灾难也是在意料之中。

　　是病毒不断扩散、蔓延的下场。

　　“呼……”

　　克莱恩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果然这种东西还是得谨慎使用。

　　幸好他目前用不了，要不然刚才可能就出问题了。

　　这个时候，克莱恩又有了新的明悟。

　　是药三分毒。

　　无论是谏语医师的医治还是以太幽灵的编辑，无论出发点到底是什么，过量的欢愉必将带来悲剧。

　　所以其实欢愉星神是宇宙中最讲分寸的星神？

　　克莱恩脑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一句话。

　　晚间的散步很快结束。

　　克莱恩、班森和梅丽莎回到了班森租下的房子。

　　“我们有一年的租房合约，现在这才过去六个月。”班森摸了摸自己退后的黑色发际线，一边看着妹妹开门，一边对克莱恩说，“如果我们明天就搬走，可能得交一笔罚款。这不会比我们完全交完剩下半年的房租少太多。”

　　虽然房租是一周一交，但租期长达一年，现在搬家，等于违约，要是被告上法庭，得赔一大笔钱。除非他们即便不住在这里也愿意每周上交房租。

　　但这是无论班森还是梅丽莎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哪怕是目前有了一笔钱的克莱恩，在面对这种花冤枉钱的事情也不会妥协。

　　“对于没多少钱的阶层而言，房东们就随时会担心有人出现意外，交不起租金，只希望是短期合同。但是对于稍微有钱一点的阶层来说，房东们是直接租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以求稳定。”

　　“当初我们为了生活的安定，同样是签了整整一年的合同，这还是我当时讨价还价了好一段时间才定下来的。”班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