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图谱 第810节
那是当然的,抛却自身,只持灵相。这本就是加速自己被异化的过程,你身为人之相,连人都不做了,那最后注定就是这个结果。
不过这里面他也颇有收获,看完这个人留下的精神,等于跟随着这个人走完一生了。
他也知道为什么这东西放在联邦纯净派没什么用了。这位由于信念过于纯粹,不到一定的层次,他受其精神感染,极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狂信徒。
而旧教的信仰早已衰落,你去信仰这个,反而更有可能勾连对面的存在,这就与和纯净派理念相违背了。所以最多就是能从留下的文字中获取一些东西。
只是文字的承载量是有限的,估计不知道翻录过多少了,这东西送给他倒是正合适。他层次也够,也不怕受精神侵染,就算无法从里面汲取有用的东西,这东西也是一件六百年前的古物,本身就是很有研究价值的东西。
在看完之后,他将这本册子合上,默默思忖起来。
在渡过“释藏”,异化组织蜕变加深后,下一步就是“解相”了。此阶段主要是进一步壮大灵相,使得灵相能从对面吸收更多的能量,以满足自身所需。
那位圣战骑士的最终点就是达到了这一阶段,并为此进行了大量的突破和尝试,还走了很多前人不敢走的路。
由于其信念极其坚定,每当你以为他快异化或者完全沉沦了,可他就是能挺在那里,还坚持着将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法写下来,并还记录了各种影响和后果。
这让陈传对此阶段一些情况有了清晰的认知,接下来的修行定然是会因此加快不少的。
并且他现在正在琢磨灵相的一些变化,这位着实给了他不少启发。
其中有一些利用灵相的方法其实与他原来的思路有些相似,比如在战斗时只聚集出部分灵相,这样出招更隐蔽也更快。
这位圣战骑士其实面临的问题比他更多,灵相聚集出来少部分,也意味着威能的减弱,所以还需要设法增进威能下功夫,比如融入进来更多的外部物质。
只是这么一来,力量是增加了,可是速度却又减慢,从而陷入了一个怪圈,这也难怪其最终目的是抛却身体,不然始终无从解决这个根本性矛盾。
陈传倒是没这个顾虑,以他的根底,哪怕只是少部分灵相的汇聚,也都具备强大的威能,他暂时是不用需要去考虑这些,而且可以预计,随即更多的修行资源投入,这里面的力量还会持续提升。
这位到最后阶段的确获得了一些东西的,是能帮助自身神倒逆,并且也将这些记录下来了,可这些东西就不是给人练的,他要的是人能练出来的东西。
所以他直接将这些有用的东西吸收进来,无用的给剔除了,最后将这些整合消化为自己的东西。
有了想法,还需要实际尝试一下,现在就缺少一个足够有力的对手来验证和修改了。
嗯,要是维加多夫那边动作足够快的话,那么这几天应该就能有结果了。
转眼数天过去,时间来到了三月三日,早已筹备的邀请赛正式开幕。
这次邀请赛持续有一个月时间,穹剑学院的这个安排也是得到了政务厅的授意的,他们足以吸引公众的注意力,将最近不利影响减少到最低。
而陈传的行动许可果然批了下来,这里面原因既有他所去的杜瓦恩洲是中南部最为地广人稀的几个州之一,不会与政府和公司产生多大的矛盾,还有就是有人希望他离开这里。
陈传临行之前和谢团长沟通了一下,便就这天坐上专车离开这里。
谢团长也带着归子瀚、卞知节等两名格斗家去参加开幕典礼,此后数天他们都会来这里关注比赛。
汪童山则留守在赤岩山庄,山庄里有不少机密文件和紧要物品,终究是需要有人来保护的,所以接下来汪童山、卞知节二人会轮流交替。
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场域屏幕上的节目,旁侧摆着专门提供给格斗家的零食,其实陈传和归子瀚两个人不在,他倒是轻松了许多。
因为这两位只要一有时间就在那里修行,弄得他和卞知节也没法去外面,只能跟着一起闷头修行,现在总算能喘一口气了。
正看节目的时候,这个时候界凭里收到了一个消息,让他送一份紧要文件去往赛场。
他不禁有些疑惑,怎么这个时候让他送文件?
他与对面确认了一下情况,发现确实是谢团长的交代,这是联邦方面查出有不少抵抗组织成员混入了赛事之中,为了保证赛事的约束力和安全性,临时提出需要一份国家担保的格斗者资格文件。
于是他和安保队长交代了一声,去谢团长的办公室拿了这份文件后,便驱车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在警卫人员例行往陈传练功室中巡视检查的时候,一个与空气近乎相同的人影悄悄跟着走入进来。
场域监控设备却没有任何显示,来人明显是披着一种有强抗干扰用途的膜体。
在警卫人员离开后,这个人却没有离开,此时他盯上了摆在练功场中间的外植入体。
他慢慢走过去,将一件干扰设备贴在了箱体上,随后将门板掀开,登时露出了里面持刀而立、看着威武异常的外植入体,面具上的双目此刻似在那盯着他。
他知道这东西是一件活物,任何贸然接触都可能导致这东西做出反应。
好在他是有准备的,他伸手进入怀中,拿出了一根黑色的仪式棒,上面用围绕着繁复异常的银色仪式纹路,这东西只要插在外植入的外接鞘孔上,就能够为他提供至少两分钟的时间。
他慢慢靠近,将一根仪式棒举起,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后面传出一个声音:“贺副团长,你准备找什么?”
贺益山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看到陈传坐在练功室一角的椅子上,此刻正平静的看着他。
他睁大了眼睛,手中的仪式棒掉落在了地上,倒退了几步,“陈,陈处长?你没离开?不可能,明明已经……”
陈传说:“明明我已经上车离开了是吗?”
那个离开的仅只是他的拟象而已,他本人实际上一直留在这里,这只是他们为了引出潜伏者而故意做出的一个假象。
他说:“汪队长,通知谢团长吧。”
“好的。”
贺益山一回头,他惊恐的发现,本来应该离开的汪童山居然也没有离开,而是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汪童山带着玩味和警告的语气说:“贺副团长,先待在这里吧,也别想着做什么,有陈处长在这里,你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到。”说着,他点了下界凭,对着对面说:“团长,惊林鸟已捕获。”
……
……
第1208章 内平剥外患
贺益山对格斗家的能耐是清楚的,知道在陈传的眼皮底下,自己根本别想做出任何事。
他脸孔扭曲了一会儿,随后颓然靠在身后的箱板上,并慢慢滑倒了下来。
陈传也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半小时后,谢团长走入了练功室内,他对着陈传点了下头,随后径直来到了贺益山的面前,后者此刻正垂着头坐倒在那里,他看了看,问了一句:“为什么?”
贺益山这时回过一点神,他听到声音后身体抖了一下,随后慢慢抬起头,漠然说:“没有为什么。”
稍稍一顿,他叹了一声:“我开始只是想要一点钱而已,只是后来有了一次就被拿捏住把柄了,想不做都不成了。”
谢团长看他片刻,说:“没那么简单。”又说:“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
他走到了一边,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他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经查证,贺益山,河东道关河县人,祖父为旧帝室内府大臣蔡钟粟。”
听到这个名字,贺益山猛地一抬头,露出惊惶和难以置信之色。
“旧帝室倾覆之后,蔡钟粟献上内库账目及诸般财物,念其投诚有功,受国府特赦。而在建治三十八年的一次查验中,发现其隐瞒了大笔财物,上缴国库的部分仅占剩余内库财物数目三分之一,因此申判庭定罪罚没家产,流放海西道。
其病亡于流放途中,其子蔡子规,亦于次年染病而亡,蔡子规之妻袁氏此前与之合离,期间接触了联邦派来的代号‘远目’的潜伏人员,并在此人安排之下改嫁了当地政务官员贺怀栋,后来国家宣管处一科的贺科长。”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贺益山。
“袁氏改嫁之前已然怀有身孕,八月之后生下一子,取名贺益山。
在远目等潜伏人员的有意煽动,和袁氏的教育之下贺益山从小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并对大顺充满了仇恨及报复心理。
在长达三十五年的任职中,总共向外传递出了二十七次情报,并在远目的安排下,加入了这一次的访问团……”
贺益山听到这里,已然脸色数变,他没想到谢团长这边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具体情况。
如此详实的背景资料,绝对是国内负责和他接触的上级被抓捕了,不然早年的事情,当事人大多已经不在了,资料也都是销毁了,绝无可能弄的这么清楚的。
这个时候,他反而一扫之前的颓色,冷声说:“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助理这时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谢团长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具体说一下你的接头方法,还有你所认识的联邦谍报人员,你所知道的消息。老贺,希望你如实交代,更希望你配合些,这样我可以出面担保你的家人。
贺益山沉默了下去。
谢团长倒没有过分催逼,只是在那里等着开口。
好一会儿后,贺益山抬起头,看了看谢团长,“我信不过你。”他看向陈传,“我需要陈处长做担保。”
陈传语气平淡的说:“我不会为你担保,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谢团长则是对着说:“老贺,你在宣管处待了那么多年,许多东西用不着我来告诉你。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要从你脑袋里挖东西,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让你配合是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也少花一些力气,你的手上,没有你所认为的筹码。”
贺益山神情之中出现了些许挣扎,最后吸了口气,才沉声说:“他们就算能活下来,也是一辈子遭人唾弃。”
汪童山这时插了一句,“不会的,流放了谁还认识他们?”
贺益山面上抽搐了一下。
谢团长则说:“最起码有一个念想不是吗?”
“好……”在经过了一番心理挣扎后,贺益山最终还是同意了,的确如谢团长所说,就算他不愿意也没用,还不如相信后者,他说:“我愿意配合。”
陈传听到这里,站了起来,说:“谢团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谢团长说:“陈处长,这回麻烦你了。”
陈传一点头,从这里走了出来,不过无论是山庄内部的警卫人员,还是外面的战略事务部的监视人员,却没有一个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是他精神力量遮蔽了其他人的感知。他知道这种举动能骗过一般的人员,但却是瞒不过联邦的上层力量的,
不过既然在这段时间内允许他行动,那现在无论他往哪里去只要不是接近明令禁止的地带,那都是合乎规矩的,
他离开了这里之后,在短短时间之内来到了火车站这边,而之前行驶出来的专车此刻才刚刚抵达。
到了这里后,他用遗落物重新化出了一个新的拟象,令其当着路上监视的战略事务部成员的面从车走了下来。而他从这些人面前走过,直接与那拟像合二为一。
周围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陈传带着护卫人员走入候车大厅,以维加多夫为首的一群年轻男女已经站在这边了,后方则是大队统一服饰的安保人员。
维加多夫一身深色礼装,手拿绅士棍,带着高筒礼帽,在人群中非常醒目,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的身边年轻人也全都穿着精致的礼服。
见到陈传后,他眼前一亮,露出笑容,快步走了上来,脱帽致意说:“陈先生,日安。”
陈传点头致意。
维加多夫这时示意了下自己身后的一人,说:“我来给陈先生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派内的仪式专家乔安姆先生,他是东陆裔。”
这是这群人中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看着大概七十多岁,人很精瘦,留着整齐浓密的花白胡须,看着表情严肃,但是说话却和气有礼。
他摘了下礼帽,“陈先生,你好。”
维加多夫又向陈传介绍了下余下的年轻男女,这些人全都是纯净派的正式成员。他们每一个与陈传见面,眼神里无不是透着崇拜与激动。
这可是能和王座战斗的格斗家啊,就连经常与他们对抗的新光教和原始教派的裂隙,都在他的压迫之下被迫消除了,而年纪又和他们差不多,形象和气质又正好符合他们的想象,并且陈传对每一个人都很客气,这让他们兴奋的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维加多夫这时还特意解释了一下,说:“陈先生他们虽然年轻,但每一个人都是格斗者,并且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擅长和专业的技术,是能帮助到我们的。”
陈传点头,他认可这些,分工合作才更有效率,他可以负责主要武力,但是通讯,密教仪式,设备维护,机械修等等事情都不可能他一个人来完成。
特别是这些人一看就是有出身有背景的,在联邦这里行动,有这些人陪同能减少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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