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就变强:从斗破开始 第433节
……
神城内,一众修士的目光落在那强行加入战场的强大骑士身上,面露错愕。他们纷纷施展神通,远远观望,想要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如何发展。
“北域大寇,难道你们是要与我中州各大势力为敌吗?”一名大能强者脸色变得凝重,冷冷地看着姜义,一声冷哼。他的声音中带着威胁,试图震慑对方。
“神王老祖宗有难,我姜义若是不回来,愧为子孙!”姜义一招手,三杆血色大旗回到手中,大旗释放着刺骨寒意,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多谢。”姜家家主有些感激地看了眼姜义。在这艰难的时刻,姜义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我与你再无瓜葛,救助神王老祖乃是我份内之事,与你无关!”姜义瞥了眼姜家家主后,喝声震天,继而持着三杆血气大旗杀向了十三名大能。他的身影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瞬间冲入敌阵,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厮杀。
姜云、姜家家主也不再迟疑,立即投身加入战场。他们与姜义等人相互配合,一时间,战场再次变得混乱不堪,各种光华闪烁,喊杀声震天。
隆隆隆——
有了姜义一行大寇的加入,姜家虽依旧处于劣势,但明显可以大幅拖延时间。战场上,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强大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颤抖。
再看化龙池边,九条小龙已经被炼化八条,没入了姜太虚的身体中,只剩下了最后一条。
第495章
“为什么…为什么神王老祖他还没有活过来……”当最后一条小龙也被炼入姜太虚体中时,九个太上长老脸色惨白,口中不断呢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绝望,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果。
此刻,姜太虚干枯的肌体已经大抵恢复了正常人形态,皮肤变得红润,肌肉也逐渐丰满起来,却依旧没有醒转。他静静地躺在化龙池中,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沉睡。
“难道说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吗?”一众太上长老瘫坐在化龙池旁,失落至极。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仿佛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
与此同时,神城城墙上方,一道晴天霹雳响起,雷光闪过。江寒、叶凡、姬紫月、段德、姜逸飞、姜婷婷等一行人以及一条大黑狗从中缓缓走出。雷光渐渐消散,他们的身影逐渐清晰,仿佛带着新的希望,降临在这片血腥的战场之上……
青铜巨门在轰鸣声中缓缓开启,姜逸飞的衣摆被地底涌出的阴寒之气掀得猎猎作响。地宫深处的化龙池泛着幽蓝波光,池中央悬浮的身影宛如被岁月啃噬的朽木——姜家神王姜太虚,那个曾在东荒大地留下赫赫威名的绝代强者,此刻正像具风干的尸骸般蜷缩在池水中,轮海处的九道龙形光痕黯淡如烛。
“这是已经打起来了吗?”姜逸飞手按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头顶的岩层传来闷雷般的炸响,碎石簌簌掉落,透过地宫顶端的裂隙,他看见漫天法宝流光交织成璀璨星河,十三道身影如魔神般悬浮云端,每一道气机都牵扯着天地法则。
段德的破布鞋碾过满地符文,手中酒葫芦“咕嘟”灌了口:“小友,你家老祖当年在中州可是拆了三座仙帝宫阙,如今这些主儿全是当年被砸了场子的霸主。”他眯起眼,望着空中那道驾御青铜古船的身影,“瞧见那船头立着的白骨幡没?北域血河教的老疯子,当年被神王抽了三百年血祭炼宝,如今怕是来讨利息的。”
姜逸飞青筋暴起:“臭道士!休要胡言!”他腰间玉佩突然泛起微光,那是姜家子弟专属的警示符,“我家老祖当年行的是替天行道之事,这些贼子不过是心怀怨恨——”话音未落,裂隙中突然砸下半截燃烧着的玄铁剑,擦着他发梢钉入地面,剑身上“斩尽世间不平”的刻痕仍在流淌星火。
黑皇蹲在化龙池边,毛茸茸的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喵的,恒宇神炉快撑不住了!”它金色竖瞳映着高空,姜家太上长老催动的神火正被一柄黑白双色的神剑压制,“阴阳神剑!阴阳大帝的佩剑怎会在那老匹夫手里?”忽然,它耳朵猛地竖起,“等等……还有一道隐匿的气机,在神剑后方的阴影里——”
叶凡不知何时站到池边,指尖轻抚过石壁上斑驳的神王印:“是北域姜义。”他望着战场东侧,那道浑身浴血却仍死死缠住三名大能的身影,正是当年在蛮族王庭独战百兽的大寇,“当年他被仇家追杀至绝境,是神王老祖劈开雪山救了他全家。”此刻姜义的狼首刀已卷刃,却仍如疯魔般斩出,每一道刀光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
战场中央,姜家家主姜正明的眉心红点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双手结印,十二道姜家祖纹在身后浮现,与空中的恒宇神炉遥相呼应:“二弟!老三!守住东南两翼!”他嘶吼着,视线却忍不住扫向地宫方向——化龙池的气息太弱了,弱得让他这个家主心惊胆战。
姜云的赤霄剑劈开一道冰棱,剑锋上的赤龙虚影却在对方的玄冰盾上崩出裂纹:“大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神炉!”他眼角余光瞥见西南角的三道身影正不断下压,目标赫然是地宫入口,“他们想冲进地宫斩草除根!”
姜义的狼首刀突然爆发出刺目银芒,刀身上浮现出当年神王亲手刻下的“义”字:“狗贼们!”他吐掉口中碎牙,望着正朝地宫逼近的血河教教主,“当年神王饶你狗命,今日便拿你狗头祭旗!”话音未落,他突然腾空而起,浑身气血燃烧成赤色巨狼,硬生生撞向对方的白骨幡。
“不自量力!”血河教教主冷笑,幡面无风自动,万千血魂呼啸而出。可下一刻他脸色剧变——那些血魂在触碰到姜义身上的神王印时,竟如冰雪般融化,“你……你修炼了神王经?!”
高空之上,十三道身影突然结成战阵。最中央的白发老者取出半面残破玉碟,碟面上“太虚”二字泛着妖异红光:“动手!趁他神元未复!”随着玉碟转动,虚空中浮现出十二道巨大锁链,每一道都刻满诛神符文,朝着地宫方向轰然砸落。
化龙池边,七位太上长老已是伤痕累累。最年长的姜老用拐杖撑着摇摇欲坠的护池结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家主的传讯……神炉快撑不住了。”他望着池中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姜家纹章,“四千年了……难道真要让神王大人在归乡时……”
“太虚哥……太虚哥……”
缥缈的呼唤声如清泉漫过心间,从地宫深处的甬道传来。声音忽远忽近,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与温柔,仿佛穿越了四千年的光阴,带着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姜逸飞猛然转身,只见甬道尽头的阴影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淡淡光痕。
老妪拄着的青铜拐杖刻满岁月痕迹,五色羽衣虽已褪色却依旧鲜亮,与她苍老的面容形成诡异反差。她满头白发稀疏可数,却在走动时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承载着千年风霜。当她抬起头时,众人看见她浑浊的眼中映着化龙池的波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苦涩与欣喜。
“是……彩云仙子?”姜老手中拐杖“当啷”落地,眼中泛起泪光。他记得四千年前进京赶考时,曾在万初圣地山脚下见过那位惊才绝艳的圣女,那时她身着白衣站在云端,宛如谪仙临世,“您……竟还活着……”
老妪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池中身影上,泪水顺着满脸皱纹滑落:“四千年了……”她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颤抖,“当年你在万初圣地外站了三天三夜,剑斩十八位长老,只为带我走。”她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池面,水面顿时泛起七彩涟漪,“可我终究没敢跟你走……怕连累圣地,怕辜负师恩……”
段德突然低咒一声:“喵的,是神王秩序!”他看见老妪周身浮现出淡淡金纹,那些看似普通的纹路竟与姜太虚轮海处的龙形光痕隐隐呼应,“她当年偷学了神王的道?不对……这是……”
“是相思成道。”叶凡轻声道,他望着老妪头顶若隐若现的道纹,那是由纯粹的思念与执念凝聚而成的法则,“万初圣地的圣女不能动情,她却将对神王的思念化作道基,在青灯古佛旁修了四千年……”
“你们这些后辈……”老妪突然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神光,手中拐杖重重顿地,“当年被太虚哥打怕了,如今趁他虚弱便来斩草除根?”她周身金纹骤然扩散,化作成百上千道秩序神链,每一道都缠绕着岁月的力量,“想取他性命?先踏过我的尸体!”
血河教教主的锁链刚触及地宫结界,便被神链缠住崩碎。他脸色剧变:“神王秩序!你怎么会……”他忽然想起万初圣地的秘闻,传说当年神王大闹圣地时,曾在禁地留下三道神纹,“你……你一直在禁地修炼神王留下的道?!”
老妪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化龙池。她每走一步,身上的羽衣便亮起一道色彩,仿佛在找回逝去的青春。当她站在池边时,五色羽衣已光华璀璨,而她的面容却更加苍老,仿佛所有生机都在转化为道纹的力量。
“太虚哥……”她轻轻跨入池中,池水自动分开,露出姜太虚胸前狰狞的伤疤,“当年你替我挡下圣地长老的必杀一击,这道疤……我还记得血流在我掌心的温度。”她颤抖着抱住姜太虚,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现在换我来护你了……”
高空之上,持阴阳神剑的老者突然瞳孔收缩。他感受到下方传来的道纹波动,那是连阴阳大帝留下的剑意都要忌惮的力量:“暗夜君王,动手!”他嘶吼着,神剑突然爆发出黑白双色剑芒,“不能让她唤醒姜太虚!”
虚空中,一道黑影如墨汁般凝聚。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缓缓现身,手中阴阳神剑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的阴阳鱼图案疯狂转动:“彩云,你这又是何苦?”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四千年了,姜太虚早已是冢中枯骨,你又何必为他赔上性命?”
老妪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是你……当年在万初圣地外偷袭太虚的鼠辈。”她轻抚姜太虚的后背,将自身神元化作七彩流光注入他体内,“当年你用禁术偷学阴阳剑意,如今竟成了一方霸主?”她忽然冷笑,“可惜,你的道……终究是偷来的。”
化龙池的水开始沸腾。姜太虚的身体渐渐泛起光泽,轮海处的九条小龙虚影重新变得清晰,龙目中甚至泛起了微光。老妪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五色羽衣上的光彩也在逐一熄灭,唯有胸前的玉佩始终亮着,那是当年姜太虚送她的定情信物。
“彩云前辈!”姜逸飞想要上前,却被段德一把拉住。老道士摇头叹息:“她这是在以命换命……用神元点燃神王的生机。”他望着老妪越来越佝偻的身躯,忽然想起自己在荒古禁地见过的场景,“当年狠人大帝为兄铸剑,也是这般以自身道基为引……”
黑皇突然炸毛:“喵的!那老匹夫的剑过来了!”它纵身跃起,口中喷出一道金色光焰,却被阴阳神剑的剑芒轻易劈开。叶凡同时出手,荒古圣体的拳印与剑芒相撞,却被震得倒退三步,虎口溢血。
“拦住他们!”姜家家主的声音从高空传来。他浑身浴血,恒宇神炉的炉盖已被劈出裂痕,却仍死死挡住三道攻击,“不能让他们伤到彩云仙子!”
老妪忽然抬头,望向空中的暗夜君王:“你以为……凭你的剑,能斩断四千年的思念?”她胸前玉佩突然碎裂,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姜太虚体内,“太虚哥,当年你说要带我看遍东荒雪景,闯遍中州仙域……”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现在……该换你带我走了……”
姜太虚的睫毛忽然颤动。轮海处的九条小龙同时昂首,发出震天长吟。龙吟声中,地宫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神纹,那是姜家历代先祖留下的传承,此刻全部被激活,化作金色光雨汇入化龙池。
“醒了!神王醒了!”姜老跪地痛哭,其他长老也纷纷跪拜。姜逸飞望着池中渐渐挺直身躯的身影,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神王姜太虚,当年可是能徒手撕裂星空的人物。
暗夜君王的脸色第一次出现慌乱:“不可能!他的神元明明已经枯竭——”他疯狂催动神剑,却发现剑势越来越慢,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你竟敢燃烧命轮?!”
老妪的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得无比灿烂:“命轮?”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有一个透明的光轮在缓缓破碎,“我早就没有命轮了……四十年前,我便将命轮分成了十份,每份都藏着对你太虚哥的思念。”她望向姜太虚渐渐睁开的眼睛,“现在……最后一份,也该给你了。”
金色瞳孔刺破混沌。姜太虚缓缓抬头,望向头顶的战场。他的目光扫过十三位大能,扫过恒宇神炉上的裂痕,最后落在怀中的老妪身上。四千年的时光在眼中流转,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万初圣地的白雪,她白衣胜雪的模样,还有那柄为她而断的长生剑。
第496章
“彩云……”他的声音沙哑如旧,却带着让天地震颤的威严。指尖轻轻划过老妪的面容,那些皱纹在他掌心化作光点消散,“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傻。”
老妪笑了,笑得像四千年前进京路上那个偷摘他野果的少女:“太虚哥,你终于醒了。”她的身体渐渐透明,却在消散前将一样东西塞进他手中,“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发簪……一直没敢戴……怕被师傅发现……”
姜太虚望着手中的玉簪,突然想起那年在桃林,他用灵气凝出这枚簪子,她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他知道她在燃烧最后的本源,却无法阻止——因为当年在圣地外,他也做过同样的事,为了护她周全,燃烧了半条命。
“吼!”
九条小龙突然腾空而起,在姜太虚身后凝聚成巨大龙形虚影。他站起身,池水从身上滑落,露出布满伤疤却依旧挺拔的身躯。轮海处的龙纹光芒万丈,每一道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四千年……”他望向空中的十三位大能,声音平静却让所有人心脏骤停,“你们倒是长进了,敢联手来堵我的地宫。”他抬手轻挥,恒宇神炉突然爆发出万丈神火,将正在坠落的青铜古船直接熔穿,“当年没打死的老鼠,现在都成气候了?”
血河教教主疯狂催动白骨幡:“大家联手!他刚复苏,神元不稳——”话未说完,便看见姜太虚抬手一握,他手中的玉碟直接碎成齑粉,“啊!我的本命法器——”
暗夜君王的阴阳神剑突然发出哀鸣。剑身上的阴阳鱼图案正在崩解,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与神剑的联系正在被斩断:“你……你突破了?!”
姜太虚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当年在万初圣地外,你用禁术偷了阴阳大帝三成功力。”他踏空而起,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金色脚印,“现在……该还了。”
战斗结束得比开始更突然。当姜太虚的手掌按在暗夜君王的面具上时,整个天地仿佛静止。阴阳神剑悲鸣着坠向大地,而那位不可一世的强者,此刻正像个凡人般颤抖着跪下。
“滚。”姜太虚松开手,转身走向地宫。十三位大能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裂隙中,才有人敢发出第一声喘息。
化龙池边,姜太虚轻轻放下老妪的身体。她的面容此刻平静如睡,仿佛四千年的风霜从未侵蚀过她。他握着那枚玉簪,突然笑了,笑容里有苦涩,有思念,还有四千年的遗憾。
“家主。”姜逸飞跪地叩首,眼中是难掩的激动,“老祖,彩云仙子她……”
“我知道。”姜太虚伸手抚过老妪的发丝,将玉簪轻轻插入她鬓间,“她去了该去的地方。”他抬头望向地宫顶端的裂隙,阳光正透过云层洒落,“通知姜家子弟,三日后开祠堂。”他的声音忽然低沉,“我要亲自给彩云……上一炷香。”
高空之上,叶凡望着渐渐散去的云层,忽然看见一道七彩流光从地宫方向升起,朝着万初圣地的方向飘去。段德凑过来,酒葫芦在手中打转:“那是……彩云仙子的元神?”
“不。”叶凡摇头,“那是她四千年的思念,终于可以回到万初圣地的雪山,去看看当年没敢看完的风景。”
黑皇突然跳上叶凡肩头:“喵的,累死本皇了!”它甩了甩尾巴,忽然瞥见姜太虚手中的玉簪,“喂,老东西,那簪子借本皇看看——”话未说完便被一道金光扫飞。
姜太虚转身走进化龙池,池水再次沸腾。当他的身影完全没入水中时,池底忽然浮现出一行小字,是用鲜血刻下的:“太虚哥,下辈子……换我来寻你。”
风从地宫裂隙吹入,带着远处雪山的寒意。姜家子弟们跪在池边,听着头顶渐渐平息的战斗声,知道属于神王的时代,又要重新开启了。而关于那位老妪的故事,将和神王的传说一起,永远留在东荒大地的歌谣里。
化龙池的水面上,乳白色的神泉突然泛起血色涟漪。彩云仙子的躯体如雕零的花瓣般缓缓下沉,枯槁的手掌还停留在姜太虚的脸颊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发丝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像风化的棉絮般飘散,唯有眉心那点朱砂痣,还残留着四千年前的艳丽。
“太虚哥,昔年你为我寻来地元果,补我寿元,要我与你同活四千年,共朽人世间。”老妪的声音像散落在水面的花瓣,破碎而轻柔,“我等到了你…可惜…却不能亲眼看你复生了。”
姜家太上长老们围成一圈,用身体挡住阴阳神剑劈来的剑芒。恒宇神炉的光芒在他们背后闪烁,却照不亮老妪逐渐暗淡的双眸。当最后一丝灵力注入姜太虚体内,彩云仙子的躯体骤然萎缩,像被抽干水分的枯枝,唯有唇角那抹微笑,还凝固着未说完的眷恋。
“若是时光能够回到四千五百年前,太虚哥…我会跟你走…而不是留在圣地……”她的手指划过姜太虚紧闭的眼角,浑浊的瞳孔突然泛起微光,“我死后……以白布遮尸,告诉太虚哥……不要揭开看我……我不想让他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要让他的记忆中……永远是四千年前的我。”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神泉的波纹里,老妪的头颅无力地垂落,白发散落在姜太虚胸前,像一片凋零的雪。一名太上长老颤抖着合上她的眼皮,却发现她掌心还紧握着半块破碎的玉佩——那是四千年前姜太虚亲手为她雕琢的定情信物。
“彩云前辈!”姜家年轻子弟的哭喊被战戈交鸣的巨响淹没。江寒一行人的雷光在化龙池上方炸开时,十三道大能的攻击正将地宫上方的虚空撕成碎片。姜义的血色大旗被砍出缺口,姜家家主的战戈上,恒宇大帝的阵纹只剩最后一道微光。
“逸飞!这位是?”姜家太上长老们看着雷光中走出的身影,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望。当他们认出江寒时,干枯的手掌在胸前合十,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鸿钧前辈,恳请您救救彩云仙子与神王老祖!”
战场中央,姜义的血色大旗突然凝滞。他曾在北域听过那个传说——能硬接六大极道帝兵攻击的神秘强者,此刻正站在化龙池畔,衣袍上的雷纹与恒宇神炉遥相呼应。十三位大能强者的攻击在距离江寒三丈外自动消散,仿佛触碰到了无形的屏障。
“老祖,她还能救活吗?”姬紫月拽着江寒的袖口,看着池中萎缩的躯体。少女的紫裙上还沾着荒古禁地的尘土,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干净——因为她知道,有些离别,连雷劫也无法逆转。
江寒沉默地摇头。他的识海深处,混沌青莲的残片微微发烫,却无法凝聚出哪怕一丝生命之力。当他的目光落在姜太虚胸前的玉佩碎片时,突然想起四千年前景秀峰的桃花——那时的姜太虚白衣胜雪,怀中抱着刚摘下的地元果,眼中倒映着彩云仙子的笑靥。
“他已经醒来了。”江寒的声音被一声悲吼打断。
化龙池底,姜太虚的睫毛突然颤动。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干瘪的眼角滚落,砸在神泉表面,激起丈高的水柱。他的眼皮缓缓睁开,眸中倒映着彩云仙子枯槁的面容,却仿佛看见四千年前景秀峰的晨雾——那时的她,正举着刚采的桃花,笑着向他跑来。
“彩云……”
神王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在神城上空回荡。他的手掌抚过老妪的白发,指尖触到她藏在发间的桃花瓣——那是四千年的岁月里,她每年春天都会收集的花瓣,如今早已风干,却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下一刹,姜太虚突然起身。他的躯体还未完全恢复,皮肤下的骨骼清晰可见,却像有千万道金光在体内游走。神泉中的九条小龙残魂突然腾空,围绕着他盘成九龙抬棺的虚影,龙眸中倒映着彩云仙子临终的微笑。
“啊——!”
悲吼声响彻九霄,神城的青铜城墙应声崩裂。正在与姜家众人激战的十三位大能强者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手中的法器纷纷震颤。阴阳神剑的操控者骇然发现,他的帝兵竟然在悲鸣——那是面对真正大帝时的臣服。
“他这是真的活过来了吗?”一名大能强者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看见姜太虚悬浮在化龙池上方,背后浮现出恒宇大帝的虚影,双手托着彩云仙子的躯体,仿佛托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姜太虚的目光扫过天空,落在阴阳神剑的操控者身上。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凉,却让所有大能强者感到刺骨的寒意——那是经历过千年孤寂的眼神,比任何法宝都要锋利。
“来迟了。”江寒的叹息被神泉的轰鸣淹没。他看见姜太虚低头吻了吻老妪的额头,指尖轻轻合上她的眼皮,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然后,神王的躯体开始膨胀,干枯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银发逐渐转黑,化作披肩的墨色长发。
天地精气如百川归海般涌入神城。远处的荒古禁地传来轰鸣,九道龙息从禁地深处升起,汇入姜太虚体内。他胸前的玉佩碎片突然发光,与恒宇神炉、阴阳神剑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拼出“永恒”二字。
“神王老祖,节哀。”姜家太上长老们匍匐在地,不敢直视那逐渐恢复威严的身影。他们看见姜太虚将彩云仙子的躯体放入化龙池,用神泉凝结成冰棺,发丝间别着那半块玉佩,仿佛她只是睡着了。
“彩云……”姜太虚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整个神城的修士都听见了。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十三位大能强者,悲恸终于化作滔天杀意:“你们,谁带的头?”
操控阴阳神剑的强者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大手掐住。姜太虚的指尖轻轻一弹,阴阳神剑发出哀鸣,剑身出现一道裂痕——那是帝兵第一次受伤。
“四千年了,”姜太虚踏空而行,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恒宇大帝的脚印,“我以为时间能让有些人学会敬畏,却原来,贪婪永远比岁月更长久。”
十三位大能强者互相对视,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不是油尽灯枯的老者,而是真正的神王——那个曾让整个北斗颤抖的荒古姜家奇才,此刻正带着四千年的孤寂与愤怒,重返人间。
“一起上!”有人大喊,却连自己都听不清声音。他们的法器在颤抖,轮海在沸腾,却无法抵挡姜太虚眼中那道金光——那是恒宇大帝传承的斗战圣法,此刻正与他的荒古圣体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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