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重生一气仙，稳健修行 第49节
弥勒看着马元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心中愈发欣赏。
他并未因为未能取胜而有半分恼怒。
反而像是棋逢对手一般，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真诚笑容。
他竟是就那样，在骷髅山的山门之外，寻了一块青石，大咧咧地盘膝坐了下来。
“道友道法高深，贫道十分佩服！”他对着马元遥遥一拜，朗声道，
“今日斗法，已让贫道受益匪浅。只是贫道心中，尚有诸多疑惑，不知可否有幸，与道友坐而论道一番？”
马元见状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这弥勒倒也是个妙人。
身为未来圣人弟子，又是太乙金仙，与自己这金仙散修斗法未占上风。
却无半分懊恼之色，反倒诚心求教。
如此心境，不愧是未来能执掌一方大教的人物。
“道友既有此雅兴，贫道自当奉陪。”
说罢他亦是来到弥勒对方，与其相对而坐。
弥勒见马元应下，脸上笑意更甚，他不再迟疑，率先开口。
“道友方才神通，以三才演化五行，五行归一，万法不侵，着实令贫道大开眼界。
贫道观道友之法，不假外求，自给自足。道友此法，追求的可是那传说中的混元一体的至高境界？”
“然天地万物，皆由天道化生。
修士修行，亦是窃取天地之灵机，感悟天地之法则。
道友此法，虽能圆融于内，却似乎是斩断了与外界天地的联系。
树木无根，何以参天？江河无源，何以浩瀚？
贫道愚钝，敢问道友，您这内求之道的根，究竟在何处？”
第48章 渡己渡人
山门之外，清风徐来。
那足以撼动金仙道心的宏大佛音与轮转不休的五行道韵，皆已消散于无形。
然二人论法所留下的余波，却让这方天地的法则都变得活跃了几分。
石矶、敖玄等人立于远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是满怀敬畏地望着那两道盘坐于青石之上的身影。
他们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对坐。
其凶险与玄奥，远胜方才那惊天动地的神通斗法。
那是真正的大道之争。
面对弥勒那直指道心，关乎道法根源的询问。
马元并未直接回答。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望向弥勒反问一句：
“敢问道友，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前，天地何在？天道何存？”
弥勒思忖片刻，随即沉声答道：
“混沌之中，大道隐晦，天道未显，天地未分，万物归于一。”
“善。”
马元微微一笑，这才缓缓说道：“正是如此。天地由盘古开辟，大道由盘古演化。然盘古之心从何而来？”
他看向弥勒，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道友之道，在于顺应这已然开辟的天地大势，于这早已成型的天地法则之中，寻找一条普度众生，光大西方门楣的道路。
此法，可称之为顺道而行。”
话音落下，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神情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与坚定。
“而贫道之道，在于求真溯源！”
“贫道不求顺应这已成之天地，而是向内求索，于自身这方寸之地，重演地水火风，再造阴阳五行！
贫道所追求的是让我这具肉身宝筏，化作一方真正的小混沌！”
此言一出，弥勒眼中的笑意彻底敛去。
向内求索！重演混沌！
这是何等逆天而行的宏愿！
只听马元的声音变得愈发铿锵有力。
“道友问我根在何处？”
“我心便是我道之根！我身便是我道之源！”
“待到我这方小世界真正圆满无暇，五行归一，阴阳合济，地水火风重归混沌之时，便能与外界这洪荒大世界分庭抗礼，彼此印证！”
“届时量劫倾覆，天地反复，与我何干？我自成一界，永恒自在！”
一番话说完，马元便不再言语。
只是平静地看着弥勒，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弥勒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洪荒之中，万千修士，求的都是如何更好地适应天道，顺应天道，从天道之中窃取一线生机。
可眼前之人，竟是反其道而行之，要于自身衍化一方洪荒天地！
参悟良久，弥勒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对着马元发自内心地再次行了一个郑重的佛礼。
“道友之心，已近于道，贫道佩服。”弥勒的声音真诚无比。
随即他话锋一转，再度开口道。
“然道友可曾想过，你这小世界纵使修得再圆满，终究只有一人。而这洪荒大世界之中，却有无量量众生。”
弥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天悯人之色。
“贫道自西方而来，于红尘中游历，见到众生在杀伐生灭之中苦苦挣扎，求出无门。
道友自成一界，隔岸观火，虽得了大自在，大逍遥，却也失了大慈悲。这岂非也是一种执？”
面对弥勒这蕴含着佛法至理的诘问。
马元却只缓缓地摇了摇头。
“道友差矣。”
“贫道之道，非是无情，而是‘先渡己，后渡人’。”
“试问，若我自身尚是一叶随时可能在风浪中倾覆的扁舟，又如何敢夸下海口，去承载那无量众生，渡他们脱离苦海？”
“唯有先将我自身这艘船，修得坚不可摧，万劫不磨。
届时若贫道心有所感，亦未尝不可伸出援手，于这苦海之中，为那些有缘之人，留下一方可以暂避风雨的净土。”
“渡己，方能渡人。己身不立，何以立人？”
“此非无情，乃是大情。此非自私，乃是大公。”
马元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弥勒再次陷入了沉思。
“先渡己……后渡人……”他反复参悟这六个字。
眼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明。
二人就在这骷髅山外，青石之上再无神通斗法，唯有大道之言。
你一言，我一语。
时而引经据典，时而阐述自身感悟。
从五行阴阳，论到因果业力。
从红尘万象，谈到大道本源。
这一场论道，竟是持续了整整八百余年。
山门之内，石矶、敖玄等人早已是听得如痴如醉。
虽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玄奥，却也感觉自身道行在潜移默化之中，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直到第八百年的某一日。
弥勒忽然抚掌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豁然。
他长身而起，对着马元行了一个佛礼。
“听君一席话，胜修千万年。道友之大道，让贫道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然道友想要于自身重开小混沌，无异于逆反天道而行，其间所需之毅力、机缘、心力，皆是常人难以想象。”
他顿了顿，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深意。
“道友之心志，贫道万分敬佩，但大道万千，条条皆可通往彼岸。
日后，道友若于此道之上，感到独木难支，或遇上了无法逾越之瓶颈，不妨来我西方看一看。”
“我西方教法，虽不求于自身重开混沌，却有普度众生之大宏愿，亦有无上妙法，明心见性，证得大自在、大清净。
届时，你我或可再论大道，共参玄妙。”
马元闻言，只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弥勒见状，也不再多劝，他知道今日这番话的种子已经埋下，便已足够。
他从自己的宝物布袋之中，取出了三枚晶莹剔透，散发着功德金光的莲子。
“此乃我西方八宝功德池中所孕育的功德金莲之莲子，内蕴一丝先天功德与造化之气，能洗涤道体，稳固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