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207节
“几位大老爷哟,俺只是附近的樵夫而已,俺无意冒犯,千万不要杀俺,千万不要杀俺啊!”
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林江是看错了?
不过这樵夫被吓成这样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管是谁大半夜瞧见远处山林树木层层倒开,恐怕都会被吓得腿根发软。
江浸月蹙眉打量眼前樵夫:
“这个时辰还来砍柴?”
“老爷明鉴,村里刘大户日日催缴钱粮。家中老母病重,实在没法子才摸黑砍柴,只希望能够一天多干一点,给我老母买足看病的钱。”
他言辞恳切,面色悲伤。
方脸女子面露不忍,上前扶起樵夫正色道:
“你且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定会处理。”
话音未落却似觉失言,急转头看向同伴。
李方与韩忘之颔首附和,其余人却紧盯樵夫蹙眉不语。
樵夫被盯得发怵,瑟缩道:
“老爷们这般瞧俺作甚?”
林江伸出手,指了一下地面:
“你看到这些米了吗?”
樵夫低头惊见衣襟散落数粒白米,而这些白米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正在绕着樵夫跳舞。
“这些是米婆问米术,问的是我们找的脏器。”林江道:“现在这些米粒正在你的身边跳呢。”
听到这话的男人明显愣了片刻,随后他突然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怪叫。
这尖锐的叫声似是夹杂着某些术法,竟是震得周围地面卵石都随之震颤。
紧接着,这股尖啸声竟是直接从樵夫的嗓子向下转移,来到了樵夫的腹部位置。
樵夫整个人上半身向后仰,马甲和衬衫下的两侧张开,露出了一条自胸膛延伸一路到丹田位置的血红色伤口。
他的胸骨也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伤口直接炸开,一坨血肉模糊的脏器破膛而出,裹着腥风直窜树梢。
而原本剩下的那具躯体,则是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肚腔当中敞开,里面空空荡荡,已是完全看不见任何血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直接把方脸女子吓了一跳,但旁边的林江他们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觥玄翻腕抖出黄符,脏器喷出血箭阻截,符纸却似活物般凌空折转,精准贴上脏器心脉。
然而整个脏器却没受影响,落到地面上之后,用自己那如同蛇样的肠子化作腿,撒腿就想要跑。
“嗯?”
觥玄眼神微滞,指诀暗掐间,那道飞出的符箓骤然发出稚童嬉笑。
霎时化作绳索将脏器牢牢缚住。
又是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莫大力道,直接拽着脏器朝着旁边石壁上猛拉。
脏器在绳子当中想要挣扎,可力道却完全比不过术法,最终被整个贴到了岩石上,炸出几滴飞溅的鲜血。
直至此刻,那尖叫着的脏器发出的声音才变成了哀嚎,听起来颇为惨烈。
待到这脏器被彻底制衡住,方脸女子他们仨人才终于把目光投到地面上的米粒上。
这些米粒正围绕着脏器来回跳舞,小山参其实没搞懂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想也跟着在旁边一起跳。
方脸女子耳尖泛红,局促地挠着鬓角:
“是我眼拙,没看出来这个情况。”
“无妨,只是这团脏器法门着实古怪罢了。”林江道,“寻常情况下一般人也确实猜不到他会躲在躯壳内。”
但他当时也并非是因为这些米粒才瞧出来了这樵夫不对劲。
先前观气时察觉其思辨之气竟凝于丹田之上,全然悖逆常理,这才暗生警惕,又见觥玄的米粒悄然随行,这才分辨出来不对劲。
“这便是柳尚书的脏器?”
“那应该就是柳尚书的脏器了。”觥玄道:“人言可伪,术法难欺。”
言罢却莫名缄默片刻,似自语又似诘问:
“术法应该不会骗人。”
“究竟何等邪术能使脏器离体自遁?”
周遭几人听闻此言也都是陷入了沉默。
虽然大兴当中邪门的东西法门不少,但是邪门成这个样子的,他们也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脏器离体之后竟然还会自己跑走,听起来就不像是正儿八经的法门能够做到的。
觥玄皱眉凝视脏器左心位置的符箓:
“我刚才使用的这符箓有乱炁的效果,正常情况下是足以让这种邪祟之物停下,不过我本以为他炁息调用会在心脏位置,却不想不是,只好用粗暴一点的手段强行给他捆住了。”
林江扫视石台上被缚的内脏团,暗红肌理异于常人的柔韧,粗麻绳勒陷处仅渗出血珠。
想这些无用,林江干脆直接走到这团脏器旁边,居高临下紧盯着对方:
“可是柳尚书?”
“别抓我……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们……”
脏器震颤发出沙哑男声,粘稠声波激得人后颈发麻。
“我等乃是京城六扇门中人,今日过来便是查脏器一事。”江浸月接过了林江的话,她讲起这些话来明显就正式许多:“你是否为柳书文脏器?为何在此?那边那户樵夫是怎么回事?将事情老实交代。”
“我……我是谁……”
这团脏器在听到了江浸月问话之后,却也是显得有些迷茫,它在绳子旁边稍微扭了扭身体,好像是在用力思考一样:
“我之前好像叫柳书文……应该是叫柳书文,我记得我好像被关起来,然后发生什么来着……我记不太清楚了。”
江浸月皱起眉头,觥玄则是又从自己怀中掏了掏,拿出来了几根针。
“道长?你这又是什么?”方脸女子惊问。
“这是祖师爷的手段,扎下去两根之后,祖师爷就会下来帮忙,把这人的实话从嘴里翘出来。”
觥玄又祭奠出来了自己全能的祖师爷。
但觥玄也是又补充了一句:
“只不过这手段也并非全能,如果说被施法者真的已经疯疯癫癫,没办法构建起来自己的思绪,那么祖师爷也没办法将真正的内容从对方的支离破碎的意识当中带出来,而且……”
觥玄有点犹豫的盯着眼前这一大团脏器:
“我不太确定这东西还是不是人。”
“先试,不成便缚了直送京城。”
其他人给觥玄让开了位置,觥玄也揉搓了两下手中的钢针,瞅准脏器几处关窍,银芒连闪没入血肉。
紧接着他口中喃喃的一番,听起来似乎是在请祖师爷。
几根针上闪烁出了微微光辉,林江忽然听到耳畔旁边吹起风声,隐约之间感觉好像什么东西的视线扫过。
下一刻,这几根针便是绽放光芒,如同夜空当中的莹莹星火。
原本还在不断扭曲着的脏器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最后已经彻底不动了。
眼见这功法作效,觥玄才拿腔作调的开问:
“你是谁?”
“我……我记得我好像叫柳书文……”
“那边那个樵夫是怎么回事?”
“白天时候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樵夫,脏器一直离开肉体不怎么舒服,我便把他的脏器取了出来,自己钻了进去。”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一沉,江浸月自怀中掏出本簿册,捏着炭条草草记下几笔。
这应当是罪状录。
失去靠山的柳书文犯下这等事,自然无人再护他。
“你如何从京城逃到此地?又是施了何种邪术,竟能脏器离体苟活?”
“我……”
问到这里的时候,这脏器明显扭动了一下。
好像是回忆了好久才终于从不知何处的发声器官里面说出了犹犹豫豫的话:
“我记得……监狱里面有人给了我一颗金色的丹药,他让我吃下之后回忆家乡,我就来这里了……”
第184章 遗迹
众人对此话无甚反应,林江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
他听说过这种丹药的效用。
根据孙忠的说法,自己爷爷当年炼制出来了一种特殊的丹药,叫做“归家乡”。
那丹药的效果便是吃下之后回忆家乡,再一睁开眼睛就回到了京城。
难不成是这种丹药?
原以为脏器是借棺而来,如今看来因果更显曲折。
他并不清楚这种丹药是否只有自己爷爷会炼制,如果不是的话,那另一个炼丹的人是谁?
如果是的话,自己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炼制了些丹药,流散了出去?
现存多少?皆为此丹?或另有他药?
“他老家是青泥洼吗?”林江问江浸月。
江浸月听到这问话之后,立刻便翻了翻册子,片刻之后,她便找到了关于柳书文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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