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不成尸仙? 第162节
京都食肆分三流:一重声色犬马量大管饱,二重铜钱落袋菜品贵气,三重厨艺上等唇齿留香,天芳楼正是那舌尖上的魁首。
往日时有宫娥拎着食盒碎步出入,倒是给宫中贵人带去过许多次好吃食。
主要是因为宫中御厨做的御膳象征意义其实要大过实用意义,不少菜系上桌之时往往都是凉的,只为了图个吉祥,弄得好看,味道也只能说是一般。
肯定要比寻常百姓家吃的好,又确实没这酒楼当中来的美味。
天芳楼三层木楼如叠蒸笼,底楼沸鼎般翻腾,牙牌官银桌上流,千百佳肴碗里送,不管是谁,只要是口馋,皆是可以入这层吃喝。
至二层,暖阁里商贾与纨绔各掩门扉,或是谈生意,又或单纯寻欢,谁又可得知?
独有三楼云台凌空挑出,八面朱阑尽收帝京烟雨。
梁画山租的就是第三层。
一层热闹,有不少人瞧见了梁画山,纷纷窃窃私语,却又没人敢上前,唯独有几个相熟的朝着这位点星大家微笑,梁画山也笑呵呵的回应。
正要顺楼而上,林江却也是感觉到了几缕目光朝着自己投来。
他下意识的侧头朝那边看,却发现有一桌普普通通的酒桌。
这酒桌上坐着一个书生和一个坤道,这组合非常少见。
而那个书生手中酒盏悬在半空,目光如钩锁住林江衣角。
林江有点疑惑。
这人是谁啊。
第148章 该怎么对付?
“他是谁啊?总感觉瞧着眼熟。”坤道咬着筷子尖上的牛肉片,瞥见书生眼底的异色,便是忍不住问道。
书生只是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什么都没说。
这里不能说话,会被梁画山听到。
方才锦衣公子跨入门槛时,他分明瞧见那身华服上粘着丝青炁。
这炁息是他书童门修行出来的道行,若是与之接触,或是沾染过其鲜血的,皆会被这缕气息黏上。
此炁无害,反能滤浊清心,助益修行,时至一年过后,这团炁息自然会烟消云散。
如此一来,哪怕是有人发现了这炁息,一般也不会去管。
但书生很清楚,自打自己那位书童折在了苍松,如今还能沾着这炁的,必是凶手。
按照之前的消息推论,书生原以为该是王爷爪牙,不料竟是个生面孔。
生不生倒不打紧,要命的是……
此人竟与梁画山并肩而来!
梁画山是什么人?
点星啊!
瞧起来梁画山似乎还对这公子颇为友好!
这不就麻烦了吗?
自己如若是想报仇,那说不准就要和梁画山对上!
书生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那几手本事,又想了想梁画山持笔绘出千里画卷的架势,两颗泪珠子啪嗒砸进油汪汪的酱肉。
急的坤道连忙就是一伸手,把书生面前的菜盘子给拿过来:
“哭丧往别处哭去!这不糟蹋食物吗?”
“这有什么糟蹋的?孤陋寡闻,圣贤泪能提鲜增味。”
“你踏马是不是去了二里桥听人瞎讲了?”
坤道骂了两句,又是在那里吃吃喝喝起来,眼见着书生完全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皱起眉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难得进京,该是好吃好喝好享受,倒看你演起闺怨戏了。”
“那你快点吃,这地方不宜久留。”
虽狐疑,坤道还是风卷残云扫光桌上菜肴。
待吃完之后,她在桌子上放下了一整块银子,摆手表示不用找了,两人便是离开此处。
小二笑吟吟的将银子收好,放入了前台里面。
只是小二并未注意到,这块被放入了货台里面的银锭冒出了细胳膊细腿,其竟是左搂右抱起来两大块银子,趁着伙计们不注意,直接顺着货台当中向下一跳,一溜烟的就顺着青石板跑出去。
银子在街道的暗处左跑右绕,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这京城当中一户大宅内。
七拐八绕钻进朱漆大门,蹦进花厅时,坤道正跷脚嗑瓜子。
眼见着银子跑了过来,坤道嘿嘿一笑,伸出手向下一摊,抱着两块小银子的大银子就扑进她掌心。
她伸出手,就像是摸宠物一样的摸了摸银子的脑袋瓜,脸上露出了些许陶醉的笑容:
“小银儿,小银儿,多带崽子来,多带崽子来。”
几声如同唱歌般的轻唤下,银子的四肢便是这般消失了。
坤道把银子放在了口袋里,很是高兴。
“道长这手段倒是独特。”
坐在坤道对面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穿一身常服,然而其不管从那板直的坐立姿态,还是藏在桌下生满老茧的掌心,都可表明出这人是个练家子。
他是兵部的郎中,复姓公羊,名伟,也是大将军在京城当中的几个手下之一。
属江南军一脉,在京中官位不算太高,但也却足够说得上话。
“雕虫小技罢了。”坤道却是满不在乎,“羊伟郎中不会查我这小案子吧。”
“我姓公羊。”公羊伟脸黑了。
“哦。”
公羊伟多瞧了两眼坤道。
这坤道虽生的不错,长得漂亮,可终究不上是个良善人,其修行坑蒙拐骗,最擅长编一口胡话以及那口说之术。
都说京中二里桥上打快板的那几位乃是口说之术中的行家,但公羊伟却是很清楚,那几位都是稳妥的生意人,靠的是自己本事挣来钱财。
这人却是能靠一张嘴把命骗没。
公羊伟不喜欢这样的人,他是武夫出身,全身上下都是没多少花里胡哨的东西,对于这种光靠一张嘴的修士,他一贯都是当那群文臣对待。
他不喜欢文臣,也不喜欢下九流,眼前这女人把这两项都占了,他便更不喜欢了。
便是转而看向书生:
“你是说,你瞧见了一个俊朗的公子,他是当时杀了你书童的那人,结果他现在和梁画山混在了一起?”
“是。”
书生点头。
“你看看他长得是不是这样。”
公羊伟他从怀中抖开卷轴,递到了这书生面前。
书生将画轴接过来,仔细一看,随后连连点头:
“正是此人。”
“麻烦大了。”
“什么意思?”
“这人道行……恐怕在点星伯仲。”
“?”
书生的表情慢慢僵住了。
点星?
“将军原要敲打刑部,却没想到大理寺找了外遣。”公羊伟目光扫过二人:“外遣两人,一人是这位坤道的师兄,奇门杯酒觥玄,另一人便是这位公子,唤作朱大。”
坤道皱着眉头盯着画像。
“我师兄也在京城?”
“是,前些日子他和朱大一并来到了京城之内,现在和朱大住在一起,应当是朱大的门客。”
“朱大……朱大……”坤道念了两句名字,脸色生了些变化,“我就说眼熟!你还记得这人吗?”
书生蹙眉凝思。
有点想不起来了。
“白山,白山!你什么记性啊!”坤道又是骂道。
在记忆深处翻检半晌,忽而眸光微亮:
“我想起来了!白山县,林家林江!”
他想起了白山县,想起了那遭失败的调虎离山。
当初坤道在白山县诱战觥玄,好让朱明远暗中潜入林家。
谁料朱明远意外殒命。
后来将军把此事转交他人后,书生和坤道便未再深究。
现在回头看,朱明远大概就是被林江给杀了的。
“林江?林家?”
公羊伟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微微一愣,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倒吸凉气:
“林生风的林家?”
“是。”
“怪不得……怪不得……”公羊伟忍不住喃喃自语。
坤道眉峰陡立:“当日你们说林江未入道途,如今却道有点星修为,其间悬殊岂止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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