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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中状元了,你告诉我这是西游? 第85节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金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被时光浸染的沉重。

  六百年,终究不是弹指一挥间。

  陈光蕊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石投深潭,

  “若我说,我能放你出去呢?”

  山谷里那激昂的骂声骤然一停。

  猴子猛地转过头,那双熔金般的眸子死死钉在陈光蕊脸上。先是一瞬短暂的、难以置信的停顿,随即便是汹涌而出的轻蔑和嘲讽:

  “哈!放俺老孙出去,就凭你?你这小毛神,莫非是被俺老孙的唾沫星子给溅傻了?”

  他讥笑出声,猴爪子在旁边山石上拍得砰砰响,

  “你以为这破石头堆成的就是普通的山?这要是普通山,凭俺老孙一根猴毛都能给你掀了顶了!压俺老孙六百年的是这破山吗?是山上贴的那张黄纸!是如来老儿那见不得人的六个字,揭不掉那玩意儿,俺老孙被压到天荒地老也是白搭。”

  他像是想起了无数次徒劳的挣扎,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被反复消磨后的、混合着愤怒的无力:“那几个破字,俺老孙几百年前就试过无数回揭开它啦,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咬也咬不脱,舌头舔也舔不动,风吹雨打,日晒雪埋,那鬼画符就像印在山根子里头一样,纹丝不动,俺老孙的力气都使干了,不也还在这儿蹲着?”

  发泄完憋屈,他更是不信陈光蕊有这本事,

  “就你这点道行,毛还没长齐的小神仙,手段还能胜过那西天的如来老贼?做梦去吧你!俺老孙撒泡尿都能淹了你,还想揭那符?再等你修道修个十万八千年,连俺老孙身上的虱子都懒得理你!滚滚滚!少拿话来消遣你孙外公!”

  又是一连串的鄙夷和驱赶。

  陈光蕊并未被他的唾沫星子吓退,反而在猴子密集的骂声间隙抛出了那句话:

  “若是……我能破除那六字真言呢?”

  猴子连珠炮似的谩骂骤然刹停。

  那双一直燃烧着愤怒、桀骜的金睛,此刻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陈光蕊那张普通的脸上,锐利得像要穿透他的皮囊,看穿他灵魂的真伪。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即,猴子夸张地仰天打了一个极响亮的哈哈,满是讥诮,

  “啊哈!破除六字真言?哈哈哈!这笑话比俺老孙当年闹蟠桃园还好笑,你这屁大点的小神仙,口气倒是比玉帝老儿的凌霄宝殿还大!俺老孙倒要问问你,你是哪位仙家投的胎转的世,还是你自己活腻歪了找死?”

  尽管骂得更难听,但那双眼底深处,除了深深的怀疑和看疯子一样的讥诮外,似乎还多了一点极其细微的、连猴子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陈光蕊没有回答猴子的讥嘲,只是追问道,

  “这符若真揭了,孙大圣,你愿不愿意出去?想不想堂堂正正再与他斗一场?”

  说完,他没再看猴子变幻莫测的复杂脸色,自顾自从背后的竹筐里拿出一个用干净叶子包好的桃子,朝猴子递去:“骂渴了吧?新鲜的桃子。”

  那桃子饱满诱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猴子骂声一滞,目光下意识地被那桃子吸引过去。喉结极其细微地滚动了一下。他似乎还想骂几句撑撑场面,但终究没抵过靠铜汁铁丸过日子的本能馋虫。

  那支在石头上的猴爪子不耐烦地一挥,一道看不见的劲风卷过,桃子便稳稳落入了毛茸茸的猴掌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啃咬声打破了山谷里略显凝滞的气氛。猴子撇了撇嘴,眼睛却没再看陈光蕊,只是盯着自己掌中的桃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不经意地嘀咕:

  “哼,有屁就快放。俺老孙倒要看看,你这小毛神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陈光蕊却不再多言语,将桃子放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然后起身离开,一边走的时候还一边说,

  “你自己想一想吧,若是真从这里出去了,你还是不是那个齐天大圣了。”

第114章 得道高僧金池长老

  天色擦黑,陈光蕊离开五行山,特意在外围又多绕了几圈。如同他所料,五方揭谛似乎仍以为山神土地在尽职巡山,并无人出面阻拦。

  他一路疾行,终于在入夜时分,在通往黑风山方向的僻静处,找到了正在一块大石旁唉声叹气的金炉与银炉两位童子。

  两人背靠着冰冷的石头,金炉抱着膝盖,小小的脸上满是困惑,眉头皱得紧紧的。

  银炉则把羊脂玉净瓶随手搁在脚边,用一根小树枝无聊地戳着地上的土,显然也在发愁。

  老道袁守诚已经找到了他们哥俩,不过看到这俩童子愁眉苦脸,也不多说什么,就在附近找了一处大石头躺着,心里还琢磨着,陈光蕊怎么才能把龙太子给忽悠出来。

  看到陈光蕊的身影从暮色中走近,两个童子都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低下头去,气氛更加低沉。

  袁老道冲着两个孩子努了努嘴,啥也没说。

  “如何?”陈光蕊走到近前,直接问道。

  银炉童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抬起头,脸一下子红了,

  “都怪你那个方法,根本不管用!”

  他把手里的小树枝用力一扔,“我们去了,就是按照你那个熬鹰……不对,熬人的法子问的!”

  他越想越委屈,强调道,“我们轮流问的,不让他睡,法子都跟你学的一模一样。可那金池老和尚他没问题啊,他都晕死过去了也没问题,他好得很!”

  他看向金炉童子,寻求认同,“师兄,你说是不是?”

  金炉童子闷闷地点了点头,

  “嗯,金池长老很配合。他让我们随意搜,查遍了禅院内外,账本也翻了。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找到,什么都没有,他这观音禅院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说呢,他……他看起来很坦荡。”金炉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挫败感。第一次独自执行“大事”,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陈光蕊沉默地听完几人的话,语气不容置疑:“谁说金池就没问题?高老庄账房先生的信你们找到了么?”

  “我们把能查的都查了,禅房、库房、账册……连地砖缝都抠了,根本没有账房先生写的什么信!”

  银炉童子用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头,发泄着不满,“姓袁的老道肯定算错了,白白让我们折腾那么久,累死人了都!”

  一直靠在旁边石头上的袁守诚一听要背锅,立刻不干了。他慢悠悠坐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胖脸上露出一丝委屈,

  “嘿!这话说的可不对头。老道我这铁口直断的名声难道是假的?账房和观音禅院金池这边有勾连,那卦象可是敲锣打鼓地显示着呢,怎么可能没找到信?”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撇清的意味,“许是你们找得还不够细吧,这锅老道可背不动。”

  他语调不高,却透着老油条的精明,坚决不肯认下算卦出错的名头,这不是欺负人么。

  金炉童子看着争执的两人,又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的陈光蕊,深深叹了口气,“陈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他看了看黑风山的方向,“金池长老这边也查了,没找到丝毫线索。要不……”

  他顿了顿,提出了最直接的想法,“我们还是回高老庄去吧?把猪刚鬣直接抓起来带回去交差好了。我们直接把他绑到天庭上,他总不能不干这个天蓬元帅吧?”

  他的声音低沉克制,带着点想结束这麻烦任务的倾向。

  银炉童子却有些惆怅,“那咱们要是那么回去,差事是不是就没做好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不想这么就回去了,他见金炉童子沉默,又问陈光蕊,“陈先生,现在还有办法了么?”

  陈光蕊看着他们,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谁说金池长老就没问题?”

  银炉童子明显对陈光蕊说的话有些困惑,“我们可是把你教的那套法子,熬人的、搜查的,挨个用遍了,就差把那禅院拆了,根本没什么问题啊。”

  金炉童子没说话,但那双困惑的小眼睛看向陈光蕊时,也充满了深深的怀疑,我们已竭尽全力,甚至用了你的方法都失败了,你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陈光蕊平静地接受了两人质疑的目光,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他没有直接反驳,也没有解释自己有什么办法,只是淡淡地开口,提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要求:

  “你们给我准备一件袈裟来。”

  “袈……袈裟?”银炉童子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找那和尚穿的破布片干嘛?你要出家啊?”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要求跟解决眼前的困境有什么关系。

  陈光蕊的目光转向观音禅院的方向,声音清晰地补充道,“样式要华丽,珠宝镶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银炉童子小声嘀咕,“咱们刚把人家的禅院翻了个底朝天,啥也没查出来,估计金池长老正气着呢,现在再拿件金闪闪的袈裟过去?这不找不自在嘛……”

  他心里觉得金池长老那样子,清癯矍铄,一看就是位有道行、有佛性的老僧,哪里会看上这种俗物。

  那老猫妖的话能信?陈光蕊这招怕是昏了头。

  旁边的金炉童子沉默着,脑子里却飞快地转动。他记得在黑风山审讯那老猫时,那妖怪确实说过,黑熊精最爱收集那种缀着金线、绣着佛宝的华丽袈裟。

  陈光蕊现在索要这种袈裟……难道是冲着金池长老去的?

  他瞄了一眼陈光蕊看不出表情的侧脸,又想起金池长老面对他们搜查时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那金池长老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看重这些身外之物呢?

  不过既然陈光蕊这么说了,他和银炉又没有什么号的办法,只能照做。

  “金光闪闪现成的袈裟,”金炉童子皱着眉,小手摸着下巴思索,“咱们随身可没有。就算有,也是道门的法衣。”

  银炉童子一听师兄这话风,眼珠转了转,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小胖手一拍大腿:“现成的袈裟没有,但咱们可以弄件普通的袈裟。”

  他兴奋地看向金炉,“袈裟好找,关键是珠宝。”

  金炉童子立刻明白了弟弟的意思。普通的僧袍袈裟材料并不稀罕,难的是上面价值连城的宝珠美玉。这东西从哪里来?两个小家伙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

  银炉童子小脸上露出点小得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只有咱有门路”的炫耀劲儿,“至于镶在上面的宝贝嘛……我们去找干娘,干娘那儿的好东西可多了,什么夜明珠、金丝玛瑙,弄点来不就行了?”

第115章 压龙仙人

  山路蜿蜒,金炉与银炉两个小小的身影堵在半道上,面红耳赤。

  “往东!”金炉童子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小脸板着,语气斩钉截铁。

  “胡说八道,分明往西!”银炉童子抱着他的羊脂玉净瓶,梗着脖子,情绪上全是不服气,“太阳落山的方向才该是压龙山!”

  “东!”

  “西!”

  两人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谁也不让谁。争执不下,索性抛开了道理,开始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

  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掌。金炉揪住了银炉的衣襟,银炉则试图去掐金炉的胳膊,两个亮闪闪的道袍扭成一团,滚得尘土飞扬。

  袁守诚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童子你来我往,又看看旁边袖手旁观的陈光蕊,凑近了低声道,

  “陈状元,你真要陪着这两个小祖宗去找他们那个什么干娘?这山高路远的……”

  陈光蕊目光落在袁守诚那张带着精明的脸上,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袁道长,听你这语气……是不是早就看出点什么来了?”

  “我?”袁守诚浑身一紧,头摇得像拨浪鼓,“没,绝对没有!贫道这点微末道行,能看出什么呀?什么干娘,什么压龙山,老道一概不知,更不敢妄加揣测。”

  他摆着手,一副“你千万别问我”的架势,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陈光蕊没再追问,视线转回那两个依旧打得难分难解的小身影,轻轻摇头,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到扭打中的两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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