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头：从炼制飞僵开始 第72节

百劫道人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矮矮小小的高度，眼中竟然也没有寻常那般桀骜和邪异，反而带着些许怅然和寂寥。

地面之上，梁萧带着潘多拉赶到附近，最后停在了一处茂密森林之中。

他的资质体魄蜕变过后，灵觉强的不可思议，哪怕是高空之上的对话，也被他耳朵轻轻颤动，听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这老魔头曾经也有过不少往事，好似不像演戏，是真情流露了，有趣！”

梁萧饶有兴趣地露出一丝笑意，对于林中偷听这种事，他只能说赶巧了，秉持着乃是探听情报的严谨态度，绝没有嘲笑的想法。

于是他听得更认真了。

“百劫伯伯，我没有忘记，宗门当初派人去找过伱，我也找过，只是没有找到……”

赫连绯俏脸之上，五味杂陈，心中的愧疚之感，更浓了。

伴随着百劫道人的寒暄，赫连绯忆起了更多。

生性狡诈邪异的百劫，在她幼年时，的确是对她甚好，似乎在其身上寄托了某种深厚的感情。

因为百劫总能掏出些有趣的玩具，陪伴玩耍，教导她入门级的炼器术，赠送她稀有法器……

而她却在长大过程之中，逐渐将那些记忆忘却了，甚至听到当初有某个外门弟子，带回来了百劫的消息。

赫连绯虽然有过一丝欣喜，却也因为忙于突破境界，未曾主动过问。

如今更是在百劫大劫过后，遭佟厉袭击的危急关头，变相保下了他的仇敌。

虽说她是为了心中的大局考虑，不愿意万魔窟损失力量，可却是愈发对不起百劫道人了。

在魔宗之内，被极少数的亲近之人隐约背叛，这对百劫道人而言，实在是种莫大的讽刺和不公。

“百劫伯伯，你放心，我一定让宗门，让掌教师尊给你一个交代！”

赫连绯深吸了一口气，眼波流转，隐现水光，似乎心底深处也极为不平静，不住地向着百劫许诺着。

似乎要对其补偿一些。

这一刻，她甚至极为后悔不该来得这么快，若是换一个人调停处理，断然不至于如此。

甚至就算没人赶得上，让百劫斩了佟厉的飞僵也是合情合理。

“罢了，你是未来掌教的人选，自然有你的考虑，小绯，代我向赫连阎师兄问好，我太累了，就不多做客气了。”

百劫道人声音淡淡地说完，扭头化作一团绿焰，一头钻进了乾坤镯里。

乾坤镯循着法力气息，飞快地没入下方丛林，回到了梁萧的手腕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顿时让在场的不少明里暗里的宗门大佬，注意到了这丛林之中，脸色颇为尴尬的梁萧。

梁萧望着高空之中，凝视着自己的红裙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些什么。

毕竟对方胸口的八卦镜竟然能直接引发宗门大阵的全部威力，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那代表着仅凭她手中的八卦镜，她就能无伤镇压一群金丹期修真者，可以说在万魔窟大阵范围内，这就是个陆地神仙。

“既然是百劫伯伯的弟子，不妨就称呼我为师姐吧！”

赫连绯沉默片刻，挥手散去宗门大阵，片刻后天朗气清，其他人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她踩着一团血红云雾，缓缓降落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竟然还颇为艰涩地伸出手，在梁萧肩膀上拍了拍。

“那个……呃，师姐你好。”

梁萧微微一怔，鼻端微动，只觉得从眼前这高挑女子的身上，传来一股极为特别的气味，像是带着果酒气息的血腥味。

不过那血腥味并不腥甜恶心，反而令人呼吸一畅，身体一轻。

有种四肢百骸都变通透了的感觉，颇为神奇。

梁萧来不及多想，就见到赫连绯捏了个法诀，让身下的血红云雾翻涌得更大了，由一人座变成了两人座。

“上来吧，既然百劫伯伯暂时要修养，那便由你代表他好了，等下要去个地方，你注意不要失礼就好。”

“而且此事反正与你也有关系，早点知道，也不是坏事。”

赫连绯抬手示意了一下，竟然是邀请梁萧与她同乘法器。

梁萧保持着谨言慎行的态度，转身收好潘多拉，闪身上了血红云雾，只感觉脚下极为凝实，团团云雾将其柔和又牢固地包裹住，根本不会有跌落的风险。

“好了，我们走吧！”

赫连绯催动云雾，化作一道血色长虹，向着万魔山更高处，一路攀升，速度极快。

但梁萧发现有淡到几不可见的血雾，在他的体表凝成保护罩，竟然连飞行时的罡风都挡在了外面。

他和师姐待在里面，倒是温暖如春。

第104章 魔道永昌

这万魔山形如巨神的骷髅头，上接层层云雾，与山脚的郁郁葱葱不同，这里的岩壁灰白，地质特殊，有着大片大片的空白地带。

除了森白如骨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梁萧坐在赫连绯的法器之上，已经向上直飞了一刻钟，但后者仍旧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

现在这个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以前梁萧好奇之下攀登万魔山的高度了。

乃是万魔窟真正的核心地带，宗门禁区。

这让梁萧不住低头往下看去，只见周围动辄一处崖壁都是数千丈，且不生一根杂草。

偶然出现的植物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宝药，如通灵石斛、龙蛇枝、血菩提等，很多都上了年份，能主动汲取灵气。

以堪比金丹期修真者的遁速，又飞行了约莫一刻钟时间，梁萧终于感觉前方地势开始平缓起来了，想来是开始接近山顶了。

而在这里梁萧遥遥望见了不少锦绣阁楼，雄奇殿宇等，连成一大片。

有手持长戈的侍卫列队巡视，都有不浅修为在身，却没有穿着寻常弟子袍服。

也有容貌秀美的宫裙侍女提灯漫步，娴静穿梭，捧着珍果佳肴，赏玩奇物，井然有序地向着各个宫殿散去，想来是伺候那些真正的贵人。

这里没有外人想象中魔道宗门的张狂凌乱，更没有魔道气焰冲天，仿佛就是一处让人目不暇接的仙家宫廷之地一般。

原以为到了这里，应有禁飞之类的规矩，但赫连绯看也没低头看一眼下方景象，径直以直线穿梭，飞过高高宫墙，向着里面飞去。

沿途巡逻的侍卫，以及侍女等，尽皆拜倒一片，施着繁复而考究的礼节。

直到两人驾驭着血色长虹飞远，方才缓缓起身。

梁萧神色略微古怪地收回目光，此地的确与他所想的核心地带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万魔山山顶，会是那种一人凿个洞府，什么长老、殿主和掌教都闷头在洞府里修炼的情况呢。

了不起修个风格奇诡的议事大厅啥的。

没想到这群魔头还真知道享受，倒是梁萧自己，出身太低，显得眼界还不够开阔。

“此处是云顶魔宫，以后若是想来，我送你一块令牌，随时都可以来，无论是修行享乐，还是炼丹炼器，或者找人桩练习法术等，都不会收你一块灵石。”

“就是享乐之所太多，容易沉迷，你想得到想不到的玩法，这里面都有，若是心智不坚，有些妨碍修行，我却是不喜。”

赫连绯见到梁萧对下方宫廷景象有些好奇，手掌一翻，出现一块鎏金玉牌，递给梁萧。

梁萧好奇地接过来上下抛动了两下，听赫连绯这么说，感觉这云顶魔宫就像是个娱乐会所一般，格调大减。

不过他也明白，这明显是赫连绯身份太高，以至于对于常人而言，足以穷尽视听之乐的极乐之境。

也许在她的眼里，这一切也比不上修行分毫，反倒是显得俗不可耐。

“请师姐放心，师弟对享乐并不太感兴趣，在我看来，修行一步一登天，成仙成魔，问道之乐，胜却人间种种。”

“一晌贪欢固然欢喜，但任凭浮华遮眼，也终会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消失无影，徒留冢中枯骨，遗恨长存。”

梁萧低声呢喃，声音很浅，似在回答，又似在自问。

但赫连绯修为已达筑基后期大圆满，灵觉已然超凡脱俗，百丈之外，蚊虫之音，尚且逃不过，更何况梁萧就站在他身边呢。

“看来伱的志向不小。”赫连绯目露奇异之芒，忽然开口，倒是让梁萧略微一惊。

“我万魔窟的传承，大多急功近利，以求其实。”

“与僵尸鬼怪混在一起，更容易被邪祟所侵，所以弟子在心性上参差不齐，往往用纵情享乐的方式麻醉自己，避免陷入疯狂。”

“你这番话，倒似我以前历练碰到的几个正道修真者，他们断情绝性，清心寡欲，只在乎修行，视享乐为大罪过，大忌讳。”

“虽然如此压抑本性，扭曲性灵，有违天地自然之理，但所修出来的法力却着实菁纯，根基扎实，等闲的迷魂幻觉手段，都对其无效。”

“不得不承认，平均来看，同阶之中，正道修真者，斗法手段往往要比魔道修真者，强上一筹。”

赫连绯感叹，对于她这种被当宗门传承者的天骄修士来说，仅仅是如普通修士那样按部就班地提升法力境界，是远远不够的。

心性智慧，与斗法手段一样重要，并且越到高阶，越显得重要。

否则长生之途漫长，稍不留神，被外魔入侵，就会落得个灵觉减退，气运衰败的下场。

更不用提继承宗门大统了。

对于赫连绯而言，她的前路早已被长辈替她照亮。

她要做的非但不是乖乖躺好，反而是勇猛精进，同阶无敌。

是要在已经照尽的漫漫长路上，蓄势待发，积攒智慧力量。

直至淌过那宗门长辈也未曾触及的黑暗深渊，以绝世之资撞破仙门。

魔道与正道之争，既是凡人国度，资源地盘之争，更是修行理念，正魔道统之争。

这些道理，不是底层弟子所能明白的，他们只是棋子和薪柴，才情与格局都不够，就算机缘尚可，了不起，走到金丹期也就到头了。

虽同样享寿五百载，但比起同阶那些真正的正魔两道强者，也不过只是翻手可灭的大号蝼蚁。

梁萧听完赫连绯有感而发的一段话，摇头说道：“师姐万不可妄自菲薄，正魔两道的战力对比，并非一对一那么简单。”

“正道修真者成材一人，消耗同等资源寿命，我魔道便可成材两人，若是修行末世，人才凋敝，自然正涨魔消。”

“但而今乃修行盛世，有灵根者，虽万里挑一，但凡人之数，更是如星河恒沙，何足为贵？”

“正所谓大浪淘沙始见真金，真正的大气运、大智慧、大力量者，无论出现在正魔两道哪一方，都能脱颖而出。”

“而我魔道见效更快，威力更猛，对潜力的压榨更大，真正的强者会以更快的速度脱颖而出，而消耗掉的新血却源源不绝。”

“所以我魔道比正道，在这个时代，要有优势得多，假以时日，魔道必然镇压正道。”

“此乃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梁萧侃侃而谈，既是讲出自己的修行见解，也是为了拉拢这个身份地位极高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