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史上最称职的面壁者 第300节

　　“本来我们以为自己提前得到了相关的情报，准备得很充分，就可以勉强应对这次黑暗森林打击，哪知道我们在二向箔面前，我们就像小学生一样无知。”

第461章 封闭实验

　　肯特详细得解释道：“当我们发现敌人的飞船，向太阳系发射出二向箔之后，我们立即做出了反应，派出了上百艘舰船迎上去，对二向箔进行了初步地考察。

　　“二向箔，哦，这是面壁者对它的命名，很贴切，所以成为了它的官方名称。

　　“二向箔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跟我们之前的设想有部分相似的地方。

　　“比如我们之前就猜测到，除了引力场，没有任何其它的力场和材料可以作为二向箔的‘容器’。”

　　肯特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让我们震惊的地方也有很多，太阳系国在引力方面的研究，我敢说要领先太阳系联邦一个世纪！

　　“目前整个太阳系国对引力场应用已经非常普遍，可是对敌人制作包裹二维碎片引力场的手法，依旧让我们叹为观止。

　　“也让我们感受到了太阳系国制造的引力场有多么粗糙。

　　“这一点你们应该体验过，虽然它是一个巨大的引力源，但你们离二向箔再近，也感受不到它发出的引力。

　　“除了它本身就几乎没有质量之外，还是因为敌人在引力方面的精准利用。

　　“他们制造的引力场竟然只针对二维碎片，而对其它的任何物质，都几乎不产生任何作用。”

　　白Ice知道要做到这一点有多困难，他抱着膀子一言不发，对人类与制造二向箔的文明之间的差距，又有了更准确的理解。

　　瓦西里则有些感叹：“你们竟然称他们为‘敌人’？”

　　“不然叫什么？”肯特微笑道：“面壁者在总动员的会议上，就称向我们发射二向箔的文明为敌人。

　　“面壁者还说，如果我们的实验没有成功，他们就有毁灭太阳系的重罪，每个人类都有义务拿起武器消灭他们。

　　“这番讲话我们向星舰地球，以及几个隶属于太阳系国的其它世界都公布过，他们也都赞成面壁者的观点。”

　　瓦西里苦笑道：“我们，我们跟他们有几个甚至是几十个时代的差距啊！”

　　接着他又问：“隶属于太阳系国的其它世界是什么意思？”

　　“这个以后再说。”肯特微笑道：“你们还没有发现么？太阳系国最大的不同，是面壁者带领着我们以积极的心态面对黑暗森林。

　　“我们虽然也害怕，但是面壁者不止一次的用实际行动教导我们，惧怕是没用的，我们只有用尽全身力气前进，才可以应对这个黑暗森林里发生的一切。

　　“一直以来，我们虽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是这样让我们，有了把三体星人和向我们发射二向箔的文明，称之为敌人的雄心和底气。

　　“反观你们太阳系联邦，只会窝在太阳系瑟瑟发抖，等着敌人找上门来。”

　　这番话把瓦西里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想反驳，却无从驳起。

　　肯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现在的联邦政府高层，完全是财团们的代言，别说走出太阳系跟黑暗森林里的文明一较长短的雄心了，没有内卷得太难看已经是谢天谢地。

　　肯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解说道：“你们应该多少听说过，我们在一个多世纪以前，在引力场技术方面遇到的技术难题。

　　“当时我们希望用引力场让每个太空城都拥有类似地球的引力，但是我们在实际应用中发现这非常难。

　　“如果实现这一目标，就等于要在木星轨道出现几十个跟地球差不多大小的引力场，那样的话整个木星的引力会变得一团乱。

　　“这就是对引力场掌握不精准的表现，那时候我们对引力场的利用，很像是古代对氢弹的使用。

　　“只能让核聚变产生无序的爆炸反应，而距离可控核聚变系统，还有核动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敌人在二向箔上对引力场的运用，就像是在核聚变的过程中，规定了每个原子的碰撞轨迹一样精确。”

　　白Ice长叹了一口气：“太阳系国现在有类似的技术么？”

　　肯特摇了摇头：“如果把敌人的技术比作我们改良了数次，几乎发挥出核动机所有潜力这个程度的核动机的话。

　　“我们对引力场的掌握，刚刚到你的导师丁仪教授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的水平。”

　　白Ice长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难怪你一直说我们成功的几率不大。”

　　面对巨大的技术差距，好歹太阳系国还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他们的提醒，太阳系联邦到现在还不明白二向箔到底是什么。

　　肯特抬了抬手，示意白Ice稍安勿躁：“我们原本计划，用自己制造的引力场控制二向箔，再把它发射出去。

　　“可是对二向箔完成了初步的研究后，这项计划泡汤了，这层包裹的引力场太精致，我们在之前也没办法抓取二向箔。

　　“而现在我们的科研飞船经过紧锣密鼓的改装后，虽然能抓取二向箔，但是它本身的引力场蒸发得速度太快，时间上却已经来不及。

　　“估计刚离开海王星的轨道，二维碎片就会暴露在三维空间里面。

　　“所以我们只能做二次封闭，希望用我们自己制造的引力场，代替二向箔周围的引力场。

　　“虽说成功的几率不大，不过拖延几天还是可以的。

　　“另外我们的第二舰队完成改装后，也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在我们失败后，它们还会组成第二道防线，再拖延几天时间。”

　　白Ice却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没有做准确的计算，但是人类目前核动机的速度，远没有达到逃逸速度。

　　“你们争取几天时间，只是让大家多紧张几天而已。”

　　肯特却笑道：“没有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接着他又问：“你们是看完了我们的封闭实验之后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放心，即便是你们现在就走，我也会跟你们保持联系，让你们目睹实验的全过程。”

　　白Ice想也没想：“看完了实验再走。”

　　“我也是。”瓦西里道：“不过我要先跟联邦政府汇报一下。”

　　肯特做出了请的手势，瓦西里拿出通讯器，立即联系自己的上级。

　　白Ice则趁机跟肯特讨论起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肯特一改之间严密的口风，几乎是有问必答。

　　越是深入地了解，白Ice越是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一只理论和科技巨兽。

　　他现在很后悔之前没有想尽办法偷渡到太阳系国，在那里才有可能看到物理学的结局。

第462章 艾AA口中的太阳系国

　　联邦政府得到瓦西里的报告后，立即恐慌起来。

　　之前他们看到二向箔的图片之后，已经不太关注这个事件，但是谁曾想，新消息就像给联邦政府的高层丢了个炸弹！

　　总统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会场里乱糟糟的。

　　有议员道：“我早就说过吧！掩体世界并不一定能保护我们，我们早就该投入更多的精力研究曲率引擎！

　　“现在好了，只有那么几艘光速飞船，你们说怎么办吧！”

　　也有议员道：“消息的来源是太阳系国，谁知道这不是不他们的什么阴谋诡计？我建议在事态明朗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哈！”有个议员大笑道：“事态明朗之前？你这蠢货还不明白么？

　　“一旦三维空间开始向二维跌落，整个太阳系联邦，除了那几艘曲率飞船，不会有任何飞行器能够逃脱降维打击！”

　　刚才主张“先不要轻举妄动”的议员皱着眉头道：“别觉着你能蒙我！三维跌落到二维，会让宇宙的面积变大，这是向外扩张的力。

　　“怎么就不能逃脱了？”

　　一名议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名天真的议员道：“这个跌落过程更像是从绝壁上向下流的瀑布！

　　“而我们飞船只能算是一叶小舟，一旦跌落的过程开始，我们就会立即处在激流的瀑布当中，请问用小舟能划到瀑布上面么？

　　“想想关于四维碎片的情报吧！”

　　总统烦躁道：“好啦！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你们就不想一想，一个高级文明没事儿给我们发一个没有什么作用的引力源做什么？

　　“好玩儿么？”

　　会议室安静下来。

　　几秒钟以后，有个议员才问：“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统道：“向太阳系国求援，恳求他们能尽量带走一部分联邦居民！”

　　接着她严肃道：“在座的诸位谁都别想乘坐那几艘曲率飞船离开，既然你们是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就做好工作到最后一刻的准备吧。”

　　议员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但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警报声突然响起。

　　军方的紧急报告接进了会议室里：“总统，诸位议员，太阳系国突然有了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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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放号”里，程心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自由。

　　之前肯特跟白Ice的谈话她也听到了，她现在清楚地知道了二向箔的威力，以及太阳系国做出的努力。

　　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小的纸片，仿佛它一离开自己的视线，二维碎片就能挣脱束缚一样。

　　安静的飞船里，突然响起了银河三号的提示：“编号MX-18867的飞船，向本飞船发出了登陆请求。”

　　程心一愣：“这是艘什么飞船，登陆有什么事么？”

　　她不是囚犯么？怎么还有人来拜访？

　　银河三号回答道：“MX开头的飞船，是民用小型飞船的意思，后的数字是该飞船的编号。

　　“对方获得了相关批准，可以登陆本舰船，预计二十二分钟之后完成对接。”

　　程心苦笑了一下，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囚犯身份，人工智能就能决定是否放别人进入她的监狱，而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权限。

　　程心在忐忑中度过了二十多分钟，当双方的气闭门打开后，她看到了另一艘飞船上的艾AA。

　　艾AA剪了个短发，看上去比以前更干练了，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好想沉稳了许多。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双眼都湿润了，默默地拥抱了一下，艾AA便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五年前她就在太阳系联邦苏醒过来，得知程心被太阳系国囚禁后，她便想方设法地向太阳系国移民。

　　可是那个时候，正在准备实施方舟计划的太阳系国，已经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移民。

　　艾AA只好用暂住证的形式，在太阳系国唯一还对外开放的一座太空城居住。

　　虽然她始终没能进入太阳系国的核心城市，不过她却通过自己的交际能力得知了程心的动向。

　　在得知程心被唤醒，并要被流放后，她立即申请去见程心，没想到太阳系国当局竟然批准了她的申请。

　　“可能他们也认为你一个人被流放太孤单了吧。”艾AA道。

　　程心苦笑：“你不该来的，你应该待在太阳系国的城市，跟他们一起离开太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