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求死,怎么功成名就了 第350节
乐业皇帝阴沉着脸:“让你去你就去!!”
禁军统领一咬牙:“是!臣领命!陛下,微臣还有一言,求陛下明谕!”
“七皇子殿下定然是有备而来,臣不敢留手,若有闪失,臣…不敢担保七殿下的周全!”
乐业皇帝双眼似要喷出怒火:“数典忘祖的孽子,他若真的要死,那就是他的命数!!”
牧青白很有素质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有些欣慰,没想到齐烨承这家伙真能抵达京城啊!
倒是小看他了!
禁军统领离开了大殿,牧青白便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到我了吧,到我了吧!?
牧青白笑吟吟的抬手作揖:“陛下,是不是该杀我了?”
乐业皇帝冷哼道:“朕的第七子也是你挑唆的?”
牧青白摆摆手:“那不是!是七殿下先来找的臣!”
乐业皇帝挫败的闭上了眼睛:“朕不得不承认,确实小瞧你了!”
“若是诸位皇子没有野心,若是陛下您没有容许如此惨烈的党争,我还不一定能如此顺利!”
乐业皇帝突然怒吼:“齐国完不了!!齐国伫立世间二百年,历经数代先祖励精图治,积累下来的国力,是你这等宵小顷刻能毁的吗?痴心妄想!!”
牧青白静静的看着乐业皇帝破大防,嗤笑道:
“只是我等宵小吗?陛下,西线梁国屯兵在境外,完颜王庭已经找到越过山嶂国境的路,齐国如今还没有危在旦夕吗?”
“为什么我在京城搞这么多的小动作,都能瞒得过陛下您啊?是您眼瞎耳聋了,还是说,这京城里的人们都在瞒着你,做他们的小动作?”
乐业皇帝瞪大了眼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咳出一口鲜血。
“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朕平了今日,一定要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杀了!杀干净!”
“陛下先杀我吧!”
乐业皇帝猛然盯着牧青白:“这一切,都是殷国女帝指使的吗?”
“陛下您疑心病太严重了,我皇虽然聪明,但还不至于聪明到这种地步。不过微臣还有一件事,想要与陛下坦白。”
乐业皇帝狠毒的盯着牧青白。
“我殷国献地,呵呵,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是我瞎编的,太子殿下带了三万军前往显州接受献地,这么久没有派人将消息传回,其实是因为被我殷国十几万大军围困在显州,一个都没有放出来。”
乐业皇帝怒吼道:“你谋害朕的太子!!”
“对,陛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太子已经死了。”
乐业皇帝疯了似的提着剑朝着牧青白步步紧逼:“不可能!你在撒谎!你想乱朕的心境!这是你的攻心之计!对不对!太子有信还朝,礼部收到过!”
牧青白丝毫不慌,抿着唇点了点头:“确实,礼部确实收到过,我看了,那是太子身边的幕僚被我显州十万大军诛灭,我们收缴了太子印信,模仿了太子亲笔,唉,你们齐国的礼部真是蠢货,谁家太子写信需要自己写的啊?”
乐业皇帝瞪大了眼睛,怒吼道:“我齐国与殷国,不共戴天!!”
牧青白大笑,掰着手指,细数着自己的罪状:
“确实,从我入齐境的那一刻,殷国就与齐国不共戴天了,所以,陛下,我来灭你们了!”
“太子离京,七殿下外出筹谋叛军,三皇子蛊惑众皇子祸乱京城,他们的野心都是我点起来的,甚至,城外,隗家军,那也是我的手笔。”
“隗家军还得感谢我呢,闻家构陷他们,致使隗家被满门抄斩,是我的谋划,他们被救走,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
“而后我为了让隗家这父子几人成长为一把可以刺入京城的尖刀,做了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
乐业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牧青白,他一个人,竟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罄竹难书的谋划。
似乎是因为这一条条一桩桩的过往‘功绩’实在太骇人,以至于牧青白停顿了一下,带着乐业皇帝的呼吸也为之一滞。
“我使黄河决口了。至此,齐国天倾,百姓落难,隗家军因此崛起,直指京城!”
大殿一片死寂。
隗婉怡难以置信的看着牧青白。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眼底有恨,更多的是恐惧。
牧青白一个止步京城的文人,个人境况宛若困兽,却仍然能将她隗家摆布于棋局之中。
这样一个人,怎能不让人心生寒意。
乐业皇帝表情痛苦不堪,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来人!!来人!!将此獠速速拖下去,给朕乱棍打死!!!”
牧青白哈哈大笑:“陛下,您老迈昏聩啦!您忘啦!?您的禁军,被您全部派出去了,现在宫中,只有宫女太监!你想把我乱棍打死以此泄愤,只能等你的禁军大统领凯旋而归了!”
这时候,大殿门外的雨声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牧青白的脸色骤然一变。
乐业皇帝哈哈大笑道:“哈哈!朕的大统领回来了!牧青白,你再笑啊!!朕要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下一刻,大殿的殿门打开。
殿外恰好有一道雷电闪过。
大地此刻白了一霎。
乐业皇帝和牧青白都愣了一下。
皇帝的话倒也没错,他的大统领确实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方式,不对。
因为此刻三皇子就站在门外。
他着甲胄,浑身湿透,披头散发,形同厉鬼。
但厉鬼齐云舟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厉鬼齐云舟的手上提着的,是大统领的头。
齐云舟笑道:“父皇,大统领确实回来了,儿臣让大统领给父皇磕头。”
齐云舟将大统领的人头砸在了地上。
第441章 覆巢之下
贾梁道好似没了魂。
他扶着城墙,从牧青白炸开的缺口走出了皇城。
眼前的皇城不复往日宁静。
能听得到哀嚎。
能看得到烟尘。
还有火光星点。
贾梁道知道,他在这里看得到的火光,其实已然蔓延升腾上了天空。
皇城有官兵奔袭,但他们都无视了贾梁道,也许是因为贾梁道始终穿着官服,当他是个无足轻重,又不可随意欺辱的文官。
仿似贾梁道真是个无主的鬼。
一道惊雷炸开。
大雨毫无征兆就下了。
大雨浇灭了民宅里的大火。
不过却浇不透京城里百姓的嚎啕。
那哀嚎穿透了雨幕,刺入贾梁道的耳中。
贾梁道的身形又佝偻了几分。
此刻,尊贵的礼部左侍郎贾大人深深感到一阵无力。
他明明不在牧青白的棋局,不作牧青白摆布的棋,可以游离在棋局之外,但他的人却在苦难之中,目睹一切。
他扭头回看被炸出一个缺口的皇城。
那洞口幽深可怖。
贾梁道无声的自嘲了一下,往京城出走。
贾梁道麻木的走在雨里。
累月经年的疲惫在此刻爆发,作用在年近花甲的老侍郎身上。
他也算是第一次触摸到了牧青白的境界。
似乎局面如此,也没什么可惧的了。
走过熟悉的街面上,随处可见的凌乱,这是被兵祸所过之后的市井。
一只手抓住了贾梁道的胳膊。
“贾大人!是您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中年人生得一副老实相,是贾梁道这段时日在京经营生意时认识的一个商贩。
踏实肯干,但凡是见了便生不出讨厌的老实汉子。
在京勉强扎根,得有一个贤惠的妻,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只是现在,他多年积蓄购置的房子塌了。
女儿在背上嚎啕大哭,哭着要娘。
儿子被他单手抱在怀里,已经没了气息,手里紧攥着饴糖,胳膊却已无力的耷拉下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抱着。
官兵来了,不知是朝廷的兵马,还是叛军的兵祸,还是被爆炸掀飞的巨石。
总之房子就是塌了。
昨日仍太平年日,今日怎么就变天了?
昨日太平,如今看仿似杳杳渺渺,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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