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74节
郭英猛地从被子里弹坐起来,也顾不上装病了,赤着脚就冲到窗边。
只见墙头上,孙贵正颤颤巍巍地举着那盏阴魂不散的夜壶灯照明,张飙正利索地往上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抬着什么东西的底层京官。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郭英气得胡子直抖:“弓箭呢?!给我拿弓箭来!老子要射死这群泼才!”
家将一脸为难:“侯爷,这射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啊……”
更何况下面还有那么多百姓看着。
就在这时,张飙已经爬上了墙头,骑在墙檐上,对着郭英的窗户方向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热心邻居的笑容:
“哟!老侯爷!您能下床啦?看来病是好多了!不过别担心,咱们来都来了,给您做个全面体检,巩固一下疗效!”
说完,他也不等郭英回话,就对下面喊道:“兄弟们!把医疗器械给我吊上来!”
下面的人应了一声,开始用绳子往上吊东西。
只见几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草药味的麻袋被吊了上来,还有一个小火炉,一套针灸用的长针?
甚至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用来劈柴的短柄斧头?!
郭英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运上墙头,眼皮狂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张飙!你到底想干什么?!”郭英的声音带着惊恐。
“看病啊!”
张飙理直气壮,拿起那包‘银针’,抽出一根最长的,对着阳光比划了一下,寒光闪闪:
“老侯爷这病,我看是气血淤堵,邪风入体,需要放点血,再扎几针通通经络!”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几麻袋草药:“这些都是大补之药!当归、黄芪、人参……给您炖个十全大补汤!保证药到病除!”
最后,他掂了掂那把斧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当然,如果扎针喝药都不管用,咱们还有最后一招。破釜沉舟疗法!俗称以毒攻毒,哪儿疼砍哪儿,刺激一下穴位就好了!”
郭英看着那根长长的、拇指粗的‘银针’,想象着它扎进自己身上的感觉。
再闻着那古怪的草药味,想象着那不知是什么玩意熬出来的汤药,最后目光定格在那把寒光闪闪的斧头上……
“嗷——!”
老侯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装的,是真被吓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张飙按着扎成刺猬,灌一肚子怪汤,最后还要被斧头砍两下的恐怖场景。
这哪是看病?
这分明是刑讯逼供!是谋杀!
“不要!我不要扎针!我不喝药!更不要斧头!”
郭英抱着脑袋,彻底崩溃了:
“我没病!我装的我装的!我什么病都没有!我好了!全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病,他甚至在原地蹦跳了两下,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老人。
“哟,老侯爷,您这病……好得挺快啊?看来我们的审计疗法比太医的药方管用!”
“既然病好了,那就聊聊正事吧?您拖欠的俸禄、逾制的贡纸、漏税的药材,还有,咱们是不是该算算鄱阳湖的老账了?”
郭英看着张飙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又看看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和远处若隐若现的锦衣卫,知道今天这跟头是栽定了。
他眼前一黑,喉头一甜,硬生生把一口老血咽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那……”
张飙晃了晃手里的铁杵银针:“您这府门……”
“开!马上就开!”
郭英对着下面声嘶力竭地吼道:
“快!把门打开!请张御史进来!快啊!”
他是真怕了。
比起被抄家,他更怕被这个疯子治病!
沉重的府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张飙满意地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带着他的医疗团队和那些恐怖的医疗器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武定侯府。
看着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只是吓得有点腿软的郭英,张飙叹了口气:
“唉,白瞎我准备这么多器材了。老侯爷,您看,这出诊费、器材损耗费、精神损失费……”
郭英现在只求送走瘟神,忙不迭地道:“我赔!我都赔!您说个数!”
沈浪立刻上前,算盘一响:“侯爷装病,浪费顶级医疗资源,惊吓我等,综合评估,赔偿金额三千两!”
郭英嘴角一抽,但看着那包银针和那把斧头,还是咬牙认了:“给!我给!”
“现银还是……”
张飙挑眉。
“现银!马上给!”
郭英几乎是吼着让管家去取钱。
很快,三千两白银被抬了出来。
张飙看都没看,对沈浪道:“记上,武定侯郭英,主动捐赠白银三千两,用于填补朝廷财政亏空及补偿欠薪,觉悟很高,提出表扬!”
郭英:“……”
我他妈还能说什么?!
这个就叫专业!
目的达到,张飙也懒得再多待,招呼一声,带着人和银子,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着送‘瘟神’一样送他的郭英咧嘴一笑:
“老侯爷,以后身体再有不适,随时招呼!我这《针灸斧疗》套餐,随时为您服务!下次给您打八折!”
郭英浑身一激灵,差点当场跪下,连连摆手:“不敢劳烦!不敢劳烦!老夫身体好得很!好得很!”
目送张飙等人拉着银子离开,郭英如同虚脱般瘫坐在门槛上,老泪纵横。
“造孽啊!!!”
第87章 钟声响了?老朱醒了?
武定侯府门口,郭英瘫坐在门槛上,望着张飙等人拉着三千两白银和那堆吓人的‘医疗器械’叮叮当当远去的背影,老泪纵横,仿佛刚被一群土匪蹂躏过的小媳妇。
而张飙则意气风发,走在队伍最前头,对着夕阳伸了个懒腰。
“兄弟们!今天的战果如何?”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劫富济贫的豪迈。
“大获全胜!”
众人齐声欢呼。
虽然也有些疲惫,但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跟着飙哥混,三天吃九顿’的幸福和亢奋。
毕竟他们又是搬空国公府,又是吓瘫老侯爷,这经历够吹一辈子了。
只见沈浪扒拉着算盘,眼睛放光地道:
“飙哥!户部、兵部、吏部、曹国公府,还有武定侯府,咱们今天这‘移动审计’,刨去给老兵和家眷们分掉的,现银加上物资折价,粗略算下来,都快抵得上小半年的国库收入了!”
“好!真是太好了!”
孙贵高举着那盏仿佛永不言败的夜壶灯,虽然灯油快见底了,但气势不减:“都是飙哥领导有方!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李墨则在一块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木板上,用炭笔奋笔疾书,记录着今天的《审计纲要》和《成果摘要》。
如果这次还能侥幸活下来,他准备日后著书立说,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洪武审计风暴:从户部到侯府,一个御史的维权之路》。
张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
“兄弟们辛苦了!等剩下的三部审计完!咱们找个地方,把李景隆家顺来的那只金华火腿炖了,再搞点小酒,庆祝庆祝!”
众人一听还有宵夜,更是欢呼雀跃,拉着沉重的战车,准备前往剩下的三部。
然而,就在这时。
一名身着正二品文官绯袍,补子上绣着獬豸,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下颌微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前方。
正是都察院最高长官,左都御史,詹徽。
他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都察院的御史,都是他的亲信。
只见他们看着张飙等人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有惊恐,有不解,也有一丝隐秘的敬佩,但更多的是畏惧。
“张飙!”
詹徽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看你干的好事!!”
这一声怒吼,让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沈浪、孙贵等人瞬间噤若寒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毕竟左都御史领导都察院和吏部,积威已久,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京官来说,威慑力甚至不亚于皇帝。
而张飙则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脸上那混不吝的笑容稍稍收敛,但眼神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点玩味:
“哟,总宪大人?您老怎么在这儿?是来迎接我们审计凯旋的?”
“凯旋?!”
詹徽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张飙道:
“你还有脸说凯旋?!”
“你看看你干的事!冲击衙署!胁迫上官!搬空库房!羞辱勋贵!还把皇上生生气得晕厥过去!”
“你这哪是御史?你简直是土匪!是瘟神!是亡国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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