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58节
马道婆与那风月宝鉴曾言,官员品级愈高,其府邸对僧道的压制越厉害。
故而,赵驹便是催促了秦业,先是将原先的子爵府精心修缮,继而拆除毗邻的住宅,筑起围墙,将空地一并圈入伯爵府,而后从赵府那边搬了进来,剩下的只待后面自己慢慢修建。
会客厅内,烛火于铜制烛台上摇曳生姿,微光拂过屋内一应陈设。
赵驹端坐在雕花椅上,身旁的贾敬身着素袍,身形清癯。
赵驹目光投向贾敬,神色颇为奇异,眼眸中疑窦丛生,好奇之色亦隐现其中,唇瓣微启,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强自按捺。
贾敬则神色恬然,仿若丝毫未察觉赵驹的异样,目光平静地落向他处,手中轻轻抚弄着茶盏。
良久,到底是赵驹耐不住性子,他微微向前倾身,开口问道:“你偷偷来我这儿报信,就不怕你们四王八公一脉其他几家知晓此事?”
贾敬神色泰然,轻抿香茗,缓声而言:“那几家仍沉醉于往昔荣光,自恃有太上皇庇佑,行事肆意张狂,却浑然未觉陛下已然磨刀霍霍,利刃已近脖颈。
非但不知谨言慎行、收敛锋芒,反倒欲拖家带口赴死,这般行径,实乃不智之举。
此次更是嚣张至极,竟意图率众截杀朝廷兵马,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贾府断然不会与之同流合污。”
赵驹听了贾敬这番话,神色微变,眉头轻皱,目光中透着疑惑,缓缓说道:“为何独独找上我?我对贾珍……”
话到此处,他稍作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然而那未尽之意,贾敬已然心领神会。
贾敬闻言,唇角微微一动,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与侥幸,旋即摆了摆手,喟然长叹道:“我这段时日留于府中料理诸事,才知晓那逆子竟做下诸多糊涂事。
蓉哥儿亦被那孽畜调教得唯唯诺诺,全无国公后裔的风范!
如此说来,我倒该多谢你,否则我宁国府不知何时便会大祸临头。”
赵驹嘴角微撇,神色间尽是不屑,言辞之中满含对贾蓉怯懦的鄙夷,悠悠说道:“你家蓉哥儿,的确是有些懦弱了。”
想到原著书中的贾蓉,时不时被贾珍叫小厮下人吐一脸唾沫,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好歹也是宁国府的独苗苗,将来唯一的继承人,不能对贾珍动手,但收拾几个下人,贾珍还能把他给打死?
再不济跑去荣国府找贾母或者玄真观找贾敬做主,贾珍还敢这般嚣张?
第105章 荣国府母女起争执,伯爵府内室夜谈
午后,荣国府,荣庆堂,雕梁画栋间,暖香袅袅。
贾母半靠在那铺着锦缎的榻上,双眼微阖,神色舒缓,仿佛就要沉入梦乡。
一旁的鸳鸯,手持着美人锤,动作轻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节奏恰似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愈发觉得慵懒。
贾母正欲朦胧睡去,忽闻一阵“咚咚咚”的声音,骤然打破屋内的宁静。
她霍然睁眼,原本祥和的面容瞬间一凛,眼中闪过一抹愠色,愠怒道:“又来了!鸳鸯,你去瞧瞧,隔壁究竟是哪家在修宅子,这几日闹得人不得安宁,这还让不让人好生歇着了?”
鸳鸯闻言,赶忙止了手中动作,轻置美人锤于侧,旋即屈膝行礼,言辞恭谨道:“老祖宗且息怒,奴婢即刻便去打听个明白。”
待鸳鸯离去,屋内骤然静谧,唯有暖香依旧,丝丝缕缕,袅袅升腾。
贾母独留屋内,不禁重重一叹,身躯微仰,缓缓倚上榻间软枕。
她年事渐高,精力大不如前,每日午膳过后,都需小憩片刻,方能恢复精神。
然而接连好几天,隔壁那修缮宅子的声响却如鬼魅般萦绕,搅得她心神不宁,难以安歇。
未几,鸳鸯匆匆折返,莲步轻移却又略带踌躇之色,她神色复杂,立在榻前,欲语还休。
贾母本就因那聒噪之声而心烦意乱,见鸳鸯这般模样,不禁心生诧异,问道:“何事如此?莫不是打听到隔壁是哪家宅邸在修缮?”
鸳鸯轻咬下唇,迟疑片刻后,缓缓说道:“老祖宗,并非寻常人家的宅院,是有一家伯爵府,买下了咱们隔壁那些宅子,此刻正在大肆修缮呢。”
贾母听闻,原本微阖的双眸陡然睁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低声喃喃道:“伯爵府?这倒是稀奇了,可曾瞧见名号?”
鸳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硬着头皮道:“是……勇毅伯府。”
鸳鸯说出“勇毅伯府”后,贾母起初只觉这名号似曾相识。
须臾,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仿若被惊雷当空劈中,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松弛的面容瞬间扭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怒火,哆哆嗦嗦颤声道:“是那个叫赵驹的,黑了心的贼子?”
鸳鸯低着头,不敢直视贾母盛怒的面容,轻声应道:“想来应当是的,老祖宗。”
贾母双眼瞬间圆睁,脸上的怒容愈发明显,她气得猛地从榻上坐起,双手紧紧攥着榻上的锦被,怒道:“这贼子,简直是阴魂不散!难不成还盯上咱们家了不成?”
贾母于后院中如何怒骂自己,赵驹尚不得而知。
此刻,他正置身于贾环的庭院之内,与贾环、贾探春二人大眼瞪小眼。
自从侯孝安挂帅,带着朝廷大军前往辽东,已是过去了半月有余,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此时应当是到了山海关。
侯孝安这边一走,安朔帝便是催促赵驹着手开始训练新军之事。
这天恰逢休沐,想着许久没见到自家小老弟,赵驹便是翻过围墙,来到了贾环的院子,却是没想到两人闲聊间被忽然闯入的贾探春给看到了。
贾探春神色警惕,微蹙蛾眉问道:“你便是环哥儿口中的大哥?
我在府中诸多亲戚里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不知阁下是何人?接近环哥儿,又所为何事?”
赵驹瞪了眼旁边因贾探春的突然闯入而面露气愤之色的贾环。
都怪刚才这小子嘴里叭叭个不停,搞得他没听到贾探春进门的动静。
见贾环亦露出些许好奇之色,赵驹喟然长叹,道:“罢了罢了,左右早晚都得知晓,说起来,你们得唤我一声表哥。”
贾探春与贾环皆瞪大双眼,齐声惊呼:“表哥?”
赵驹神色平静,缓缓颔首,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姓赵,单名一个驹字。”
贾探春眼中满是惊疑,上下打量眼前之人——赵驹身着一袭名贵的玄狐皮大氅,领口袖口皆镶着厚实的白狐毛,周身打扮尽显华贵之气。
什么时候,她有了这么个看上去非富即贵的表哥?
赵驹见贾环、贾探春皆是不太相信,遂将上一辈之事娓娓道来。
刚讲完,贾环、贾探春二人正愣神间,赵驹却是神色一动。
没了贾环在耳边叭叭个不停,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院外传来的脚步声。
他正欲转身离去,却又骤然顿住。
那脚步声极快,行事颇为雷厉风行,贾环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那么来人很可能便是赵姨娘。
“两个混账东西,你们大表哥贵为伯爵,手底下管着几千号人,用得着糊弄你们?”
果不其然,贾环、贾探春惊疑间,外边传来赵姨娘那没好气的训斥声。
几人回头看去,便是见赵姨娘从外边走了进来。
平日里在荣国府一贯骄横的赵姨娘,见了赵驹,竟难得地敛去锋芒,神色柔和,笑意盈盈道:“你便是驹哥儿吧?
此前听环哥儿他舅舅说起你的事,起初我还有些不敢相信呢!”
先前赵国基被贾政放了良,倒也没有就此跟她这边断了联系。
赵驹面上带笑,唤了声“姑姑”,旋即解释道:“京中诸事纷扰,千头万绪,之前又不巧与贾珍起了些龃龉,是以耽搁至今,实在愧疚,直至今日才得以登门拜访,还望姑姑恕罪。”
赵姨娘听了,随意摆了摆手道:“害,这算得了什么!就那贾珍父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日只知寻欢作乐、惹是生非。
惹到驹哥儿头上,分明是他们自讨苦吃!”
贾环与贾探春听闻此言,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惊愕。
依赵姨娘和赵驹所言,隔壁宁国府珍大哥竟曾与他们表哥起过冲突,而且表哥还把珍大哥给收拾了?
赵驹摆了摆手,叹道:“罢了,不提那晦气的东西,此番前来,想瞧瞧环哥儿近来如何,倒是没料到,被探春妹妹给撞上了。”
赵姨娘闻言,没好气地瞪了贾探春一眼,撇嘴道:“平日里也没见你对环哥儿多上心,这会儿倒跑来凑什么热闹!”
贾探春听赵驹这般说,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担心贾环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故而这段时间时常留意贾环这边,却是没想到赶巧碰到赵驹。
可紧接着听到赵姨娘那尖酸言语,贾探春顿时面色一板,对着赵姨娘反驳道:“我要是不对环哥儿上心,这会子跑来作甚?方才我又不知这是表哥!”
赵姨娘见贾探春顶嘴,柳眉倒竖,怒斥道:“平日里你只顾着讨好那宝玉,何时将环哥儿放在心上?
前些日子见你绣了两副袜子,我还以为环哥儿也能有份,谁知你竟全给了那宝玉!”
贾探春见赵姨娘当着赵驹之面这般说她,顿觉羞愤交加,眼眶泛红:“那是四妹妹托我帮宝二哥绣的!
左右不过是一副袜子,我要是有多的,还会不给环哥儿?”
赵姨娘这会子也是来气,冷笑道:“环哥儿自有我这个亲娘看着,用不着捡那宝玉挑剩下不要的!你自顾去讨好太太和宝玉便是!”
一旁的贾环与赵驹目光交汇,皆面露赧然之色,尤其是赵驹,此时已经在犹豫是否应该先行告退了。
恰在此时,赵姨娘似是触及伤心之弦,言辞愈发悲切,对着赵驹道:“驹哥儿,你且评评理!
自这孽障出世以来,我便是含辛茹苦将其抚育长大,谁知她年岁渐长,竟与我渐生嫌隙,转而攀附她那嫡母。
如此倒也罢了,跟着太太,总好过跟着我这无权无势的姨娘。
可这孽障,对那宝玉竟比对环哥儿还要亲厚,真真是让我寒心呐!环哥儿可是她的亲弟弟!”
赵驹站在一旁,只觉头皮发麻。
他瞧着左边贾探春满脸委屈,右边赵姨娘则是满脸怒容,本想出声劝阻宽慰一二,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赵姨娘话音刚落,贾探春再也抑不住满心悲戚,眼眶泛红,泪如泉涌,声泪俱下地恸哭:“你也知道我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又不像环哥儿是男儿身,后半辈子的指望全在太太手中!
你在府中行事乖张,环哥儿先前又不成器,我若不去讨好太太,还能讨好谁去?
近日听闻老爷说环哥儿读书勤勉,我亦欢喜得很,我何时只将心思放在宝二哥身上了?”
赵姨娘望向哭得很是伤心的贾探春,只觉心底一阵酸涩,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里面打着转,终是簌簌滚落。
她嘴角嗫嚅几下,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愁绪紧紧哽住,话到嘴边,却是被憋了过去。
赵驹见此情景,心中也是无奈,悄然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神色温和,轻轻递至贾探春面前,目光中带着些许安抚之意,而后不着痕迹地向贾环使了个眼色。
贾环先是一脸懵懂,眨了眨眼睛,全然未领会赵驹的意图。
赵驹见状,不由得微微皱眉,轻瞪了他一眼,又往手上示意,贾环这才如梦初醒,抬手一拍脑门,急忙转身从桌上取过帕子,递给赵姨娘。
贾探春但见一方帕子忽然出现眼前,抬眸之际,恰与赵驹关切目光相触。
想到自己在初次见面的表兄面前,竟哭得这般失态,顿时觉得赧然不已,赶忙接过帕子,假装擦拭眼泪,以掩羞涩。
赵姨娘接过贾环递过来的帕子,刚想擦拭下,却陡然停下,不敢置信地拿起帕子闻了闻,当即便是面色一黑,将帕子一丢,反手一巴掌拍在贾环的脑门上,而后从自己衣袖里掏出块帕子擦拭起来。
赵驹见母女二人神色渐缓,遂轻咳一声,和声细语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待日后环哥儿功成名就,探春妹妹亦无需这般委曲求全,讨好嫡母。”
言罢,他目光转向赵姨娘,神情诚挚,“环哥儿与探春妹妹毕竟还是庶出,于这府中,嫡母管教乃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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