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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681节

  赵科长显然明白这个道理,眼见这个烫手山芋要砸在自己头上,脸比哭还难看,急忙说道:

  “副局长,是不是先回局里找局长再商量”

  “就这么定了,局长那里我去说。”余副局长打断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声色俱厉:

  “行了,去执行吧。没看到客人还在这里吗?丢人现眼,出去,都出去!”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敢再说什么,哭丧着脸,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唉,让宋公子见笑了,谁能想到政府工程竟然做成了豆腐渣,难以置信啊,肯定是那些奸商瞒着我们干的,这些败类,自己作孽也就罢了,现在搞得我也很被动啊!”余副局长痛心疾首,说得很无奈,好似他从来不知情一样。

  张义面露不悦,冷笑道:

  “确实难以置信,余副局长,你让我来就看这个?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呢?”

  “宋公子误会了。”余副局长一脸尴尬,“放心,我们抓紧整改,下次您再来”

  “还有下次?”张义冷哼一声,“真当我是凯子?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交通配套也是算了,商业、医疗、教育、金融、行政配套呢?这些没有可以慢慢建,但现在你信誓旦旦保证的千万大项目、大手笔成了豆腐渣工程,我买来做什么?今天你要不给我一个解释,就算我愿意放过你,军统的同仁也不会放过你。”

  “说了我们抓紧时间整改,宋公子又军统?”听到张义有些变相威胁的口吻,余副局长有些不耐烦,正说着,他忽然回过神来,想起军统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张义,不是宋公子嘛,怎么突然就和军统扯上关系了?

  张义的变化使他感到一丝诧异,又一头雾水。他知道宋家的规矩很严,假如宋公子真是那个宋家的人,是不大可能和特务扯上关系的。这个人真是宋家的人吗?他在心里反复地想着。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张义话音刚落,猴子就介绍道:“这位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司法处张处长。”

  说着,刷地掏出自己的证件:“司法处中校副官。”

  余副局长一个激灵,怎么把军统的人引来了?

  他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证件,匆匆看了一眼,连忙将证件还了回去,此刻惊恐交加,怔了一会,惊恐变成了谄媚:

  “张,张处长,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这一切都是误会.”

  张义还未开口,站在他一左一右的猴子和钱小三已经抢先拍案而起了。

  先是钱小三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枪,咔咔咔子弹上膛:“误会?我看你分明就是包藏祸心,居心不良,你知不知道我们租这里的房子是给军统局里的人住的?你就让我们住危楼?”

  接着右边的猴子也义愤填膺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蛇蝎心肠,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性质有多严重?”

  余副局长战战兢兢,迎着黑洞洞的枪口,都想给几人跪下来了,哭丧着脸说:

  “误会,真是误会,张处长,诸位长官,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们是军统的人,否则.打死我也不敢这么干啊。”

  “事实却是你干了。”

  余副局长陪着笑:“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为党国效力的,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余某愿意赎罪。”

  “一家人?”张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按你的说辞,你是副局长,戴老板也是副局长,意思是你们可以平起平坐喽?”

  可不敢说这话。

  余副局满头大汗,标配中山装里的白衬衫此时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后背上。他这个副局长说是副处,其实就是科级。但人家戴先生的副局长明着是副厅,实际比副部长的权利还大,岂可同日而语?

  悻悻地干咳两声:“不一样,自然不一样。”

  张义哼了一声:“有自知之明就好!说吧,你准备怎么赎罪?”

  “我,我一定下令整改房屋质量。”余副局长摸着头上的汗,察言观色,见张义不置可否,咬了咬嘴唇:

  “余某虽然两袖清风,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却有一副八大山人朱耷的花鸟图,张处长要是喜欢,属下,卑职愿意割爱。”生怕张义不知道朱耷是谁,他小声解释,“张处长,这位朱耷是明太祖朱元璋第.”

  张义截住他:“第十七子宁王朱权的九世孙嘛,先是削发为僧,后来又改信了道教,最终还俗,对吧?”

  “是是是,张处长真是博闻强识!”余副局长拍了个马屁,心说您知道他的含金量就好,“朱耷善书画,尤其是花鸟,他的画作如今在市场上千金难求,张处长,您看这样行吗?”

  张义矜持地点点头:“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蒙骗我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说说其他事。”

  还有什么事?没完没了了是吧?余副局长暗骂无耻,却不得不赔着笑脸:

  “您吩咐。”

  “你既然负责此处房屋的出租买卖,应该知道中统在这边的房子是谁经手的吧?”

  “中统?”余副局长恍惚了一下,连忙说道:“正是在下经手的,中统的徐副局长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政府,局长交待我配合他们,我,我就是个跑腿的。”

  “哦,中统的人还在吗?”

  “早就散了。他们那什么合作社倒闭了,大部分都撤走了,留了一地狼藉,还等着我们擦屁股呢。”

  张义点点头:“大部分都撤了,意思还有留守的?最近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过来吗?”

  “可疑的人?”余副局绞尽脑汁,想了想说:“属下去问问?”

  见张义点头,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他回来禀告:“我刚才问了包不同,他一直留守在这边,据他回忆,昨天晚上的时候,来过一个人,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几个簇拥在中间,神神秘秘的,因此他多留意了几眼。”

  “住在哪呢?”

  “就在边上018号楼房。”

  张义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走到余副局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副局长是吧?豆腐渣工程的事,你虽然将自己摘得很干净,但事实到底如何,我想大家应该心知肚明。呵呵,如果我想细查,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走不出牢房。像你这样微不足道的蝼蚁,我保证政府不会有人给你说半句话。几年暂且放你一马,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余副局长恨不得当场跪下:“谢谢张处长,卑职对天发誓,承诺的事情一定办到。”

  “还有,今天我们说过的话,我不希望有别的人知道,明白吧?”

  “我懂,天知地知,除了三位长官和我,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你错了,天不知地不知,你也不知,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去你家里拜访一趟。”

  “明白.”余副局长明白这话的意思,心里有些发毛,战战兢兢看着张义。好在张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和颜悦色着问:

  “你还有事?”

  “没有了,卑职告退。”余副局长憋着一口气,忙不迭地走了。

  张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挥手说道:“走吧,我们去拜访下这位神秘人。”

第578章 拍照

  局本部,党政情报处。

  刘科长一脸沮丧地向何商友汇报:“处座,我没有想到他突然掉头甩开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换车。等我们赶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别的组也没他的消息。他彻底消失了。”

  何商友冷着脸问:“调包计?”

  “是。”

  “车主和他是一伙的?”

  “不是,这个我敢肯定,这人我们审过了,就是个小白脸,应该是临时起意。”

  “你的人被他发现了?”

  “没有啊,我们没敢跟得太近,车又不在一个方向,不可能暴露。属下猜测,这可能是他惯用的常规手段。不管有没有发现跟踪,他都会这么干。”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找到林景伊的藏身之地了?”

  “应该是,您看,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去问谁?”听刘科长这么说,何商友更憋火了,看着一众垂头丧气的便衣,狠狠地说:

  “这么多猫,让几只耗子跑了?还用的是什么美国最新高科技,结果呢,被人家耍得团团转?一群饭桶。”

  “处座息怒,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商友起身,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有没有脑子?什么事情都要我掰开喂到你脑子里?派一部分人去找那辆车,其他人在局本部附近的路口守着,看到他的人出现,马上通知我。”

  “是。”刘科长忙敬了个礼,战战兢兢走了。

  另一边,唐家沱,018号小楼。

  屋内乌烟瘴气。一个房间敞着门,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一个人在打扫卫生,骂骂咧咧,烟雾缭绕。

  新来的赵德恺、柏商云也在桌上。

  柏商云点了一支烟,看着对面的男人问:“林主任难不成准备在这里呆一辈子?”

  “呆这里拘束是拘束,但总比睡大街的好吧?”对面这人正是从76号辗转回到山城的林景伊,他丝毫不介意这里的简陋环境,也不在意自己趿拉着拖鞋、蓬头垢面的形象,笑呵呵地搓着麻将,“什么主任,我现在就是徐老板手下一过河小卒,可有可无,要不是老板念旧,说不定我早就成了丧家之犬了。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呵呵,在这里了此残生,也不错。”

  此刻,林景伊的心情已经比在金陵和刚回到山城的时候舒畅了许多。原本以为即使过了丁默村那一关,回到山城,不死也要脱身皮,没想到抛出一个筹码,又加上有人帮自己求情,徐增嗯竟然原谅了他。

  “丁默村怎么会舍得放你回来?”

  “丁主任的日子过得也不顺心,或许是同病相怜吧,也可能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也说不定呢。”林景伊说得有几分得意。

  柏商云眉眼闪烁,打量着他,意味深长地问:“所以说,还是你好命啊。林主任,丁默村就没交给什么任务?”

  林景伊故作茫然:“任务?什么任务?他只是念及旧情放我一马,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如果有一天要是党国胜了,他要投奔我们活命,我就是可以证明他替党国做过事的敲门砖。

  柏商云将信将疑,和几人交换了下眼神,继续问:“那你就甘心一直蛰伏在这里?不让周专员再替你说些好话,他如今可是局座面前的红人。”

  所谓的周专员即是周亚光。此人是湖南人,和徐增嗯的老婆费霞同是留俄学生、红党叛徒,担任过中统局本部第二组第四个主管对红党情报的总干事,现在任中统局专员,负责研究室工作,并审查果党党政军高级人员出国时申请领取的外交护照。

  此人虽堕落为叛徒,但不得不说是个人才。他不仅精通俄文、英文,对哲学、政治学、经济学都有相当造诣,马列主义理论说起来更是一套一套,令人目眩神摇,经过收服叛变的红党起码有一个加强连,在中统有“大秀才”之誉。

  除此之外,此人还是个国学大家,诗词歌赋,样样来得,甚至还会占卜算卦,可谓门门在行。

  此人虽然是一位饱学之士,且工作积极、人缘甚好,但他头上戴了一顶叛徒的帽子,即便工作态度再怎么端正,在徐增嗯那里也不能受到彻底的信任和使用。

  但山不转水转,被徐增嗯冷落五年之久,却在抗战爆发后,突然受到重用。

  盖因为抗战以前,中统在红党内部布置了许多内线,对红党的动态,据说“了如指掌”,所以,那个时候,即使对周亚光这种号称“红党问题专家”的叛徒,徐增嗯懒得垂询下问。

  但红党到了宝塔山后,中统原先布置的线索全部中断,一下子就失去了掌控,这就把徐增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逼着第二组拿出能够让上面满意的情报,即便是编,也要将上面糊弄过去。

  在这种尴尬、惶恐的境地下,周亚光的才干开始显现。他利用红党公开在山城发现的“新华日报”,将报纸上有关八路军、新四军的消息,逐条逐日登记、分析、综合,整理出一条发展路线。在此基础上,再结合日军的攻势,寻找出其后方空隙之所在,从而分析、推测出八路军未来的方向。

  如此,一份神秘兮兮的情报就这样产生了。据说,其准确性通常在五成以上。

  有了这份情报,也就将上面糊弄过去了。

  从此以后,徐增嗯连参加常某人主持的特种会报,拿的都是周亚光负责撰写的汇报材料。

  一时间,周亚光这个不受重视的红党叛徒摇身一变成了“情报圣手”,成了“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的诸葛先生,被徐增嗯视为镇山之宝,每日垂询下问,器重的不行。

  当然,周亚光有这本事,全靠他的修养素质和深厚的情报业务功底,既熟悉红党运用战略战术的一些基本规律,也熟悉红党的政治路线和政策策略的主要特点,以及红党的战斗作风,又掌握红党和日军的战场态势,懂得如何运用统计学从事情报分析工作,才能有这样的成绩。

  “你说老周?这回可多亏了他。”林景伊砸吧了两下嘴,又摇头说,“他欠我的人情已经还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

  柏商云不以为然:“关系这东西,就得常走动。越常走动越牵扯不清。扯不清就烂在锅里。若总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要的就是经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办一次也是办,办十次也是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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