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231节
“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金马高松了口气,将手枪背在腰后,想了想将裤管处的匕首拔出来握着袖中,才向着大门走去。
然后他刚到门口,“砰”一声,大门已经被粗暴地踹开,几只手电筒同时照在了他的脸上。
金马高伸手遮掩着刺眼的光线,只见董永贵还站在原地,其他穿着巡警制服的汉子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他立刻意识到上当了,但没有丝毫的胆怯,残忍一笑,锋利的眼神就像看着猎物的毒蛇。
无需言语,金马高亮出匕首,在狭小的门口怒吼一声发起了冲锋。
首当其冲的一个便衣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戾气扑面而来,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然后便是利刃入肉刺到骨头的声音…
紧接着,是喷射而出的血液,洒满了整个门廊,猩红的花朵布满四面八方。
一击得手,金马高丝毫不停,再次扑向了另外一人。
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入另一人的胸口,这名伪装成巡警的便衣,刚想扣动扳机,又怕伤到自己人,略一犹豫,匕首已经到了胸前。
他试图闪躲,但还是被匕首刺到了手腕,血光顿起,手中的枪和血线一起落到了地上,在他的惨叫声中,又一刀划在的脖颈处,便衣不甘地倒了下去。
这时“砰”一声枪响,一名便衣直接冲上来对着金马高的肚子开了一枪,狠狠一脚将他踹出。
然后中枪的金马高似乎浑然不觉,他在地上翻滚的同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手枪,对着便衣接连射击。
“砰砰砰”子弹呼啸而过,两名便衣再次惨叫着倒下。
又中了几枪的金马高捂着血洞颤抖着站了起来,他举着手枪一边射击,一边后退,野兽一般嘶吼着:
“支那人,不怕死的就过来。”
话音刚落,只见屋檐上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扑在了地上。
正是猴子,他一把扣住金马高的手腕,将他的手枪卸掉丢出去,死死锁住他的脖颈。
金马高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手脚并用,双手撕扯猴子的同时,双脚向他的腰间踹去。
这时,旁边的便衣蜂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还有双眼赤红的便衣疯狂地用拳头砸向他的脑袋。
金马高挣扎了几下,意识就被黑暗吞噬。
“这狗东西没死吧?”
钱小三蹭了蹭拳头上的鲜血,残忍笑着试了试金马高的鼻息,见他虽然奄奄一息,但还喘着气,不由松了口气……
在他的衣领袖口一阵摸索,摸到胯部时,狐疑地停下来,猥琐一笑,直接将金马高的裤子拔了下来。
只见棉布内裤里面有个薄薄的小册子,钱小三意识到是密码本,惊喜一笑,连忙揣入怀中。
又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才最后掰开他的嘴巴。
用手电筒一照,他冷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个钳子,对准一颗大牙狠狠一拔,只听“咔嚓”一声,在金马高惨叫抽搐声中,将牙齿拔了出来,然后扒拉下自己的袜子往对方嘴巴里面一塞,道:
“铐上,带走。”
金马高此刻全身都没有了力气,眼见大势已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另外一边,从地窖钻出来的野贞再次跃下一个墙头,子弹穿透了他的大腿,鲜血直接,他却浑然不觉,满脸都是逃出生天的喜悦。
他穿过一道黑漆漆的巷子,正想着如何获取交通工具抵达自由的时候,两个黑影从巷口出现了,直接扑上来将他控制住。
“科长,我们死了三个兄弟,两人受伤,其中一人伤残.受伤的已经送医院了。”
为了抓捕两个潜伏的间谍,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未免大了些。
凝重的气氛中,刚才还缴获密码本电台的喜悦荡然无存。
张义紧紧握了握双拳,低骂了一声,问:
“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这时两名便衣用木板抬着一具尸体走了上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的手腕和脚上绑着绳子,呈现出一圈青紫色的淤血。
一个便衣指着尸体说道:“我们在野贞藏身过的废井中发现的,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口,应该是窒息而亡从尸体的温度判断,人应该刚死不久”
不用说,肯定是野贞眼见老太太失去了利用价值,逃走的时候还不忘杀人灭口,简直丧心病狂。
张义叹息一声,让人唤来董永贵,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说道:
“她的儿子为国战死,她是英雄的母亲,丧事不能草草了结,你给她买副好的棺材吧.”
不待董永贵答应,张义将钱往他手中一塞,说道:“收队。”
下面也该让这两个丧心病狂的日谍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225章 招供
“嗤”
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野贞从昏迷中渐渐苏醒,他稍微动了下身子,才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紧紧铐住。
野贞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短脸,两条眉毛有长又浓。
高高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嘴唇。
此刻,他努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很快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身处在一间简陋封闭的审讯室内。
明亮的灯泡刺激着他的双眼,也让他混沌的脑子开始慢慢将发生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他先是藏身在枯井中,金马高嘶吼发出信号的那刻他杀死了枯井中的老太太第一时间选择突围。
但在逃跑中被击中大腿,他拼命翻过墙想要突出重围,却中了特务处的埋伏,一个壮汉劈掌重重给他颈部一击,就昏死了过去。
低头瞥了一眼腿上粗糙包扎的伤口,野贞深深吸了口气,他在军部、松机关接受的培训告诉他,马上就会遭遇暴风骤雨般的审问和刑讯,此刻他需要绝对的清醒和冷静,只要他不乱,敌人就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情报。
“也不知道佐佐木怎么样了?”
野贞正在思索,“哐当”一声,审讯室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中校制服的军官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并不认识这张脸,但此人浑身散发出的凛然之气,让野贞意识到此人不可小觑。
年轻中校扯过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在野贞对面坐下,自顾自地点了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深邃的眼神凝视着他。
“我是特务处行动科副科长张义,野贞先生,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野贞神色波澜不惊,但逐渐扩大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震动。
他没有想到审讯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将帝国情报界搅的天翻地覆,让一众汉奸闻风丧胆,让赫赫有名的土肥圆亲自下达必杀令的张义。
望着这张不怒自威看不出喜怒的面孔,野贞深深吸了口气,压制着心底的恐惧,慢慢挺直腰身,故作平静的问:
“金马高怎么样了?”
“苟延残喘,子弹取出来了,但没有抗生素,不注射退烧药,他活不过三天。”
张义平静地看着他:“我希望你做个聪明人,和我们合作,为自己争取一条出路,不然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野贞的心颤抖了一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紧紧握住双拳,尖锐的指甲刺在掌心,疼痛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张张科长,我们日本人不像你们中国人那么怕死,能为天皇陛下献身是我的荣幸,作为一个死士,我不需要任何出路。”
“色厉内荏。”注意到他小动作的张义冷笑一声。
“你不怕死?你的家人呢?要是你的上级得知你被捕甚至是叛变的消息,她们会是什么下场,伱心里清楚。”
这话戳中了野贞的软肋,一旦特务处放出他被捕或者叛变的消息,那些曾经的同僚会毫不犹豫的瓜分家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财富。
野贞心中闪过一阵惶恐,但还是不想做叛徒,咬了咬牙,说道:
“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情报机关可不像你们军统,被捕和审讯只会更加证明我的忠诚。”
“呵呵,一旦被捕,你的忠诚就会受到质疑,这是人性,你不用狡辩。”张义懒得再和他纠缠,挥手道:
“开始用刑!”
话音刚落,两個膀大腰圆的便衣立刻冲上来将野贞拖到一个支起的木板上,控制住他的四肢,扯过一根水管塞到了他的嘴里。
水管连接着水龙头,冷冽的冰水在野贞的呜咽和挣扎中刺入他的口腔和鼻翼。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鼻孔和肺部就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呛出大股血水。
但张义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吊麻杆、炒排骨、老虎凳、焊烙铁、踩杠子,一套刑罚接着一套,野贞昏死醒来,昏死醒来,反复折磨。
“嗤”又是一盆冷水下去,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野贞再次醒来,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张义一指窗口,对便衣吩咐道:
“打开,带他过去冷静一下。”
“是。”便衣一把揪住他湿漉漉的头发,将他拖到了窗口。
“呼啦啦”迎着窗户吹来的刺骨的寒风,野贞禁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他在东北生活过,别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伤者,就是裹着大衣的正常人,在如此的环境下,不死也要落下一身伤残。
“再过十分钟,你的耳朵会被冻掉,一个小时,你就会被冻死,考虑清楚了.”
身后便衣的话如同重鼓敲在野贞的心上,让他的心颤了又颤。
混浊的大脑中回忆起温顺贤惠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儿女,脑中涌出一个念头,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痛苦地抓住因疼痛而扭曲的脸,颤声说道:
“我愿意合作。”
几分钟后,简单处理过伤口的野贞被带进另一间审讯室。
狭小的房间里面,一盏刺眼的白炽灯直射在他的脸上,任何微小的表情细节在这强光下都无所遁形。
张义让便衣递给他一杯热水,直接说道:
“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野贞抬起疲惫不堪的脸庞,苦涩道:
“说什么?东北你们鞭长莫及,武汉这里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从你来武汉的目的说起。”
“目的?
我来武汉说是协助金马高工作,其实也是监视,他是朝鲜人,一个人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上面对他有点不放心。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暗中摧毁武汉的机场和弹药库等设施,为军部后续进攻武汉扫除障碍。”
这点张义倒不惊奇,这是上位者的一贯手法,就像在特务处,戴老板也是故意使正副职务不和睦,互相猜忌,如此才能不至于他们铁板一块,相互勾结起来欺骗他。
“既然你负责监视,应该有向上汇报的情报渠道,是死信箱还是电台?亦或者你还有交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