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王牌飞行员 第794节

　　“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南安普敦吗？可‘圣路易斯’号说不定明天就开去安特卫普了！”

　　斯坦因声音发颤，他想起船上的母亲和妹妹，想起母亲昨晚塞给他的那片黑面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科恩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朗格手表，指针指向上午十点，表盘上的蓝宝石玻璃还沾着雾水——这表曾是他在佩内明德领的“优秀工程师”奖励，如今却成了他唯一能用来换生存的筹码。

　　“不能回船。”科恩深吸一口气，把资料袋塞进西装内袋，“舅舅在伦敦有个朋友，是做报纸印刷的，或许他能帮我们联系反纳粹的议员。”

　　他记得舅舅昨天在送他们上汽车前说过：“伦敦有群人早就看不惯张伯伦的绥靖政策，他们是议会中的反对者。”

　　两人沿着皮卡迪利大街往东区走，雾中偶尔有戴圆顶礼帽的行人匆匆走过，没人注意这两个衣衫褶皱的犹太难民。

　　路过一家咖啡馆时，斯坦因突然拽住科恩的胳膊：“叔叔，你看！”橱窗里的报纸头条印着“英德贸易谈判仍在推进”，配图是张伯伦与德国外交官握手的照片。

　　科恩的心脏猛地一沉——英国人根本就没有准备对付纳粹，现在竟是还在想着生意。

　　好不容易找到舅舅说的那家印刷店，门面窄小，门上贴着“承接传单、海报印刷”的字样。

　　科恩推开门，油墨味扑面而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案头排版，他就是舅舅的朋友，亚瑟怀特。

　　“我是埃里希科恩，是海因里希的外甥。”科恩报出舅舅的名字。

　　亚瑟放下手里的排字夹，愤愤道：“该死的犹太放贷者，现在还没到还款时间。”

　　原来科恩舅舅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一个欠着他债务的客户而已。

　　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交涉下去。

　　就在亚瑟要将两人赶出去时，科恩直接掏出资料袋里的一张图纸，摊在印刷台上：“这是 A-4火箭的燃料泵结构图，德军计划用它打伦敦。我们需要找能重视这些的人，来换取我家人的安全和生活保障。”

　　亚瑟盯着图纸上的标注，脸色渐渐凝重——他曾是一战时的皇家空军机械师，一眼就看出这图纸的价值。

　　“跟我来。”亚瑟锁上店门，领着两人穿过后院的小巷，钻进一辆破旧的奥斯汀轿车。

　　汽车在雾中穿行，最终停在一栋红砖建筑前，门口挂着“英国反纳粹委员会”的牌子。

　　“这里的负责人是克莱尔女士，她父亲是下议院的反绥靖议员，或许她能帮你们的忙。”

　　克莱尔霍华德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留着利落的短发，办公桌上堆着厚厚的难民求助信。她接过科恩递来的资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直到翻到那张佩内明德试验场的照片，才猛地抬起头：“这些都是真的？”

　　“我以我和家人的性命担保。”科恩的声音有些沙哑，“党卫军在佩内明德的仓库里有至少五十枚试验弹，如果研制成功，它们能飞过英吉利海峡直接打到伦敦。”

　　克莱尔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父亲，我这里有两个从德国逃出来的工程师，他们带了 V-2火箭的资料……对，很可能是真的……您能不能安排一次会面？哪怕只是和皇家航空研究院的人见一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让他们下午三点到下议院的侧门，我会带航空研究院的戴斯教授过去。”

　　下午三点，科恩和斯坦因站在下议院的侧门前，雾终于散了些。

　　克莱尔的父亲，托马斯霍华德议员，领着一位戴金丝眼镜的老人走了过来，老人就是皇家航空研究院的火箭专家戴斯教授。

　　“科恩先生，斯坦因先生，请跟我来。”戴斯教授的语气很急切，直接把两人领进一间小会议室，桌上摊着一张巨大的英国地图。

　　科恩打开资料袋，将燃料泵设计图一一铺开，戴维斯教授的手指在图纸上快速移动，嘴里不停念叨：“原来他们用的是涡轮泵，不是活塞泵……”

　　托马斯议员看着这一幕，脸色严肃：“戴维斯教授，这些资料能证明德国的威胁吗？”

　　戴斯教授托了下眼镜，摇头道：“并不能证明，德国人的火箭经过远程飞行后，偏差率极大，没法精确命中目标。”

　　“偏差有多大？”托马斯议员追问。

　　“偏差在数公里范围。”

　　“数公里？哈哈哈，这太可笑了。”

　　托马斯议员直接离开了房间，完全没有继续和科恩两人继续交流的兴趣。

　　戴维斯教授惋惜看着两人：“抱歉，我只是据实说明，虽然你们的火箭资料有一定价值，但确实距离实战应用还差很远。”

　　他也离开了。

　　只剩下带两人来的克莱尔女士和亚瑟。

　　“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建议你们以难民身份申请滞留。我会在这方面帮忙的，如果你们想的话，明天来我办公室。”克莱尔女士也走了。

　　“叔叔，我们该怎么办？”科恩的侄子不禁问道。

　　科恩迷茫，再也没法控制情绪：“我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偷出来的资料，却没有用，而且还会因此暴露身份，以后肯定会遭受盖世太保的海外追杀。我就不该这么做，还害死了那些邻居。”

　　看着两人茫然无措的样子，亚瑟出声安慰：“留在英国以后也不会安全的，甚至在欧洲都没有你们容身之地。不如去亚洲，那边至少德国人管不了。你们可以在巴黎坐泰山航空的飞机，他们出了一款新型客机，以前2天的航程，现在只需要1天半就能飞完。”

　　去亚洲吗？

　　科恩燃起希望，却在犹豫。

　　毕竟亚洲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亚瑟还没说完：“还有个事，泰山航空也在做军工，我在情报机构的朋友告诉我，他们也研发制造了一种火箭弹炮，并且在实战中有很好的效果。也许你们火箭资料可以在那边卖个好价钱。”

　　这话让科恩燃起了希望之火，只要手里的资料卖出去，就有钱在异域生活，总比现在强的多。

　　要做就要尽快。

　　随即，他和侄子坐车回到南安普敦港，将自己的手表卖给了舅舅，换取了路费，然后通过舅舅的渠道带着两家人乘坐渔船偷渡到法国。

　　抵达法国海岸线后，两家人搭乘偷渡者的汽车来到了巴黎，并前往巴黎机场外的公共售票厅，购买泰山航空的机票。

　　“您好，我要四张今天飞仰光的机票，泰山航空的欧亚航班。”科恩走到售票窗口前，尽量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售票员是个卷发女人，指尖夹着铅笔，低头翻了翻航班表，眉头微微一皱：“泰山航空的‘云雀号’今天下午四点起飞，不过只剩最后四张贵宾票了。”

　　贵宾舱是华山一型客机的特别设计，在驾驶室后面有6人的舱室，带睡床，环境更舒适，价格也贵2倍。

　　这种价格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为了来法国耗尽身家的科恩出不起这笔钱。

　　但为了能尽快离开欧洲，他想到了亚瑟说的话，随即前往机场附近的泰山航空巴黎分公司。

第584章 火箭工程师科恩，初级制导技术

　　巴黎机场外800米就是泰山航空分公司，现在随着业务的增加，已经从巴黎分公司升为了欧洲分公司，不光管理着亚欧航线欧洲段的业务，还要负责烟草分销和英法德3家专卖店的运营。

　　因此，分公司的员工越来越多，驻地也进行了扩建，一片繁忙景象。

　　科恩两家人过马路，来到分公司外，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他们只能前往航空业务服务部。

　　那是一个对外开放的部门，就在公司外侧的一排门面房中，玻璃墙上贴着“泰山欧亚航线，直达亚洲多地，出行亚洲最佳选择”的广告宣传图，室内的木质柜台后，是2名穿着泰山空乘制服的女性。

　　科恩两家人站在航空业务服务部的柜台前，有些拘束。

　　埃里希科恩的西装外套肘部磨出了毛边，裤子和衣摆还沾着泥点；妻子萨拉抱着女儿莉娜，孩子的连衣裙已经破旧，领口缝补的线头清晰可见。斯坦因的母亲也就是科恩的妹妹汉娜手里攥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家人仅剩的几件换洗衣物。唯一看起来有价值的就是斯坦因手里提着的那个手提箱——里面装着他们最后的希望，那叠 A-4火箭的燃料技术资料。

　　科恩按下压铃。

　　柜台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正在登记票务的两名服务人员抬起头，左边的姑娘叫陈玥，扎着利落的马尾，制服领口的丝巾叠得整整齐齐；右边的是法国人玛丽，留着波浪卷发。两人都是从空乘岗转岗到服务岗的，这是内部岗位转化机制，让空乘人员即便不飞行也有其他工作职务。

　　看到柜外的一行人，两人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没有因为这些人的穿着落魄而受影响，带着温和的笑意出声。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陈玥开口，声音轻柔，用的是法语。

　　“抱歉，我的法语不太好，你能听懂英语或者德语吗？”

　　“可以。请说。”

　　“我想要购买4张今天出发的云雀号机票，但只剩下4张贵宾票，我们的钱不够，因此想要找你们经理谈谈。”

　　“对不起，这种事经理是不会见你的，如果你们确实有困难，可以申请明天的打折机票，这是我们公司专门为有需要的乘客提供的，但需要你们填一张申请表。”

　　一番交流后，科恩有些犹豫。

　　填申请表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获得机票，但得明天才能走。

　　可这里是法国，与德国相邻，要是自己的行踪暴露，盖世太保会不会在巴黎动手呢？

　　那种绝望的恐惧感生出，他甚至不敢面对任何一名德国军官。

　　急切下，他脱口而出：“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必须要和你们经理谈，是关于。”

　　顿了下，科恩看了眼另一位服务人员玛丽，并没有说出，而是用柜台上的纸写了一行字，撕下交给陈玥。

　　“请务必将这张纸交给你们经理看。”

　　有些诧异的陈玥，接过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字。

　　【我有火箭弹技术的重要资料。】

　　陈玥虽然是空乘，但她的家人在仰光公司工作，对于公司的事情是有所耳闻的，顿时意识到其中的分量，立即让玛丽继续接待这些人，自己离开柜台从后门离开，前往办公楼去找分公司经理林保罗。

　　没过多久，林保罗跟着陈玥过来，在服务部的单间中与科恩见面。

　　“我叫埃里希科恩，是从德国逃出来的工程师。”科恩说出自己的身份，“我需要四张今天飞仰光的机票，但售票厅只剩贵宾票，我……我付不起那个价格。不过我有一样东西，或许对泰山航空的军工研发有价值。”

　　林保罗没有立刻接话。他一直管理着巴黎分公司，从去年开始，因为欧洲局势不稳，见过太多为了逃离欧洲乱局求助的难民，有拿珠宝抵押的，有靠亲友担保的，但找上门说“有军工价值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你有什么东西？”

　　科恩从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小心翼翼地展开在柜台上——那是 A-4火箭燃料泵的核心结构图，他从箱子里预先取出来放在身上。

　　“这是德国佩内明德试验场的最新技术资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另外，我还掌握了德国最新的火箭推进燃料配方，你们研发火箭弹炮，肯定需要这些，我不要别的，只要四张今天的机票，让我和家人能离开欧洲。”

　　林保罗俯身盯着图纸，眉头渐渐皱起。

　　他不是火箭专家，对图纸上的东西一无所知，分公司也没有相关人员可以看懂。

　　但这种事，肯定是不能找外人来鉴定的，于是，林保罗决定向总部汇报。正好今天也到了给总部发报汇报业务情况的时候。

　　随即，他让两家人在分公司招待所中休息，并派公司安保看护，自己去电报室发报了。

　　仰光产业园，方文正在视察军工自行车组装厂试运行。

　　缅北基地那边生产的零配件，还有从欧洲运来的配件，在组装生产线上，被工人们通过一个个组装环节组装起来。

　　车架，车轮，笼头，一个个环节都进展顺利。

　　当整车被组装出来后，会有质检员进行试车，质检员骑着自行车在试车场地各种地形中来回骑行，并装运重物进行测试，只有通过各种测试后，才能算是合格品。

　　一些问题，很快就被质检员发现，立即进行整改，并将这些问题记录下来。

　　这些问题，会在随后的技术讨论会上进行研究，厂里的技术人员会根据问题找出组装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据此进行解决，从而形成更好的工艺流程。

　　这就是方文要的工业化自我完善方式，也要在泰山整个军工体系中变成工业惯例，用在各个工厂中，那样泰山的军事工业体系才有自我进化的能力。

　　就这样，方文正看着自行车组装厂的技术讨论会进行，小助理赵君平却气喘吁吁跑进来。

　　“总经理，欧洲来电，电文中有重要情况，需要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