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康乾盛世 第126节
“军门,得罪了!”
眼看明亮还在发懵,副将心一横,指着两个亲兵,把明亮架上了就跑。
副将带着明亮跑了,其他众将也终于得到撤退的许可,前线正在交战的军队已经顾不上,直接拉上自己的亲兵和后方来不及参战,也来不及跟着崩溃的少许本部军马。
什么从容撤退?全都顾不上了,这时候就是谁跑的快,谁跑的路线对,谁就能撤的走,逃得掉。
上万清军都被舍弃,这些清军将领争先恐后四散溃逃,每人身边都只带了数百人,甚至百余人,保卫明亮这湖广提督逃走的清军倒是不少,达到了一千多人。
没有骑兵,清军的骑兵主力虽然提前逃散,但还是被死咬不放的汉军骑兵追上。
清军骑兵士气全无,不敢反抗交战,只能狼狈盲目逃窜,能真正跑掉的不会太多。
两万清军从襄阳南下杀来荆门,专门围点打援,最后却是惨败收场。
超过三分之二的清军都被留在了远安县城外,战场局势已经完全一边倒,那些被带过来的当阳义军,都被汉军的战力吓住。
作为当阳义军的临时指挥使朱光典,一看已经大胜了,反应也是快的很,匆忙拔刀大喊:“兄弟们,大汉赢了,清妖输了!跟咱一起杀清妖了!”
“杀!”
三千多当阳义军,穿的还是义军的衣服,用的也是义军的刀兵,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清军溃兵堆里。
跟清军硬碰硬他们可能不行,可跟在汉军这条大腿后头打顺风仗,那不是有手就行?
一连砍杀好几个溃兵,朱光典心里头难掩的畅快,正要继续追杀个痛快,忽有一骑小跑过来:“你们在干什么?立刻配合我军,给我包抄围住这些清军,不要让他们逃了!还有,跪地投降者一律免死!”
听到这骑兵喝令,朱光典才想起来自己这次只是汉军的辅助部队,连忙表示自己会听令行事,不会耽搁汉军的战略部署。
就是有点让他奇怪,遇到了清妖,不是应该全部杀光,还搞投降免死那一套?
全部杀光?
这要是给聂宇听到,都得指着朱光典的鼻子骂娘,都是这帮子白莲教,反清就好好反清,偏偏把地方也破坏的一塌糊涂。
兵过如篦,贼过如梳!
襄阳白莲教的持续糜烂,导致一头涌入他荆州的难民数都数不清,让汉军又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人口增加了,对一个政权来说,人口永远都是第一生产力。可人来的太多了,搞得汉军土地上压力山大,田完全不够分了,只能把多余人口往湖南少人的地方迁移。
一来一回,钱粮消耗又是笔财政开支。
而且,持续性的破坏,让地方人口锐减,给他带来土地人口压力的同时,襄阳、宜昌这些府县也弄得无比萧条。
等未来汉军拿下这些州府,空出来的土地是多了,可人没了,没人种地,怎么恢复生产又是大问题。
汉军和当阳的义军,很快完成了合围,部分清军溃兵,逃无可逃之下还想跳江凫水逃跑。
凡是凫水逃跑的,汉军就在案上放箭放铳自由打靶。
到最后,大半跳江的清兵,不是被射杀,就是身上穿的衣甲来不及脱掉,游着游着就沉下去了。就算及时脱掉了衣甲,也躲过了汉军的射杀,可如今已经快到了六月的天气,也过了夏季最热的时候。
汉军和清军打了一天,天色已经快要变黑。这些还在江里的清兵一时半会没法上岸,上岸就得被杀,只能在江里不停游。
打仗打了一天,早已筋疲力竭,还只穿了单衣,在江里这么泡着,就算能跑掉也要感冒重病。
跳江的清兵不用去管,汉军主力已经对清军溃兵大部完成了合围,算上当阳义军以及刚刚出城助战(蹭助攻)的远安县义军,清军溃兵的退路已经被彻底堵死。
没有什么决死反扑,因为连代表明亮这位湖广提督的大纛都倒了。
军门都跑了,谁还管什么大纛,当然是跟着一起逃命了。
作为通讯手段极度有限的古代,大纛就是军队的灵魂所在,大纛倒下,可比主将战死的影响还大,也更加直接。
士兵可没法实时关注到主将怎么了,但大纛那么显眼,一下子没了,傻子也晓得主将出问题了。
没了灵魂的大纛,清军已经提不起丝毫反抗的意志,再加上汉军还一边合围,一边高呼“跪地投降不杀”。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反贼还在外面劝降,只要投降了就能活命。
哪怕只是苟活着,这些清兵也实在不想打了!
没到傍晚,清军溃兵大部都选择了跪地投降,少数负隅顽抗,或者还想跑路的,都被当场击毙格杀。
此战,汉军大获全胜!
汉军自身伤亡不到一千,可杀伤清军却超过了四千多人,俘虏清军溃兵上万,成功逃出的清兵不超过三千,就是可惜没抓住湖广提督明亮这条大鱼。
另缴获可用战马一千余匹,清军的骑兵经过此役,已经基本算是报废了。
时至晚间,汉军进驻远安县,远安县令席云峰甘愿交出县城,服从汉军安排南下荆州“高升”。
远安、当阳二县,终于归入汉军控制。
远安县令暂时没人,还要荆州那边派遣一个过来。
白楠在远安县休整了两天,接着便亲率三千汉军,直接向东奔袭荆门州。
大军行到一半,收到消息,荆门州请降。
第180章 准备包饺子
明亮是被抬回的襄阳,清军从襄阳大举南下荆门容易,可现在却是要仓皇狼狈的逃窜回去。
而且,还是从远安县逃回襄阳,不能直接往北走,要先向东渡过漳江,绕过了西北的临漳山后,才能继续沿着汉江北逃。
如此长途跋涉,还是狼狈逃窜,船是没有的,马也是没有的,连勉强逃散的数百骑兵,为了活命也被迫弃马渡江。
汉军攻打荆门路上,就在漳江沿岸发现了数百匹被野兽啃食的马尸。
就这么一路跑下来,连休息都不敢休息,几百里的路程愣是走了两天两夜就走完了。
明亮一把老骨头,本来就因为大军战败受到刺激,现在又这么劳累折腾,终于是在回襄阳前病倒了。
明亮病倒的太过突然,再加上大军败的也实在太惨,两万人的大军,回来了不到三千人,骑兵更是近乎全军覆灭,反正战马是一匹都不剩了。
这样一场惨烈大败,就是想瞒都瞒不住,明亮被抬回襄阳第二天,城内便是流言四起。
流言说的还煞有介事,不光道出了当天的详情战报,就连清军具体伤亡了多少人,被俘虏了多少人,又被缴获了多少战马、火炮等,全都在流言里描述的清清楚楚。
与其说是流言,倒不如说是份清军惨败远安县的战报。
反正明亮得知消息后大为惊骇,连清军的具体伤亡和当天的作战详细都知道,这已经明显不是什么一般的流言了。
要么是参战逃回的将领故意泄密,要么就是汉贼在襄阳扎了内应。内应不好说,明亮更倾向于是将领在泄露军情。
因为消息的传递速度太快了,他们是昼夜奔逃才回来的这么快,汉贼还要先统计战果,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明亮还不知道,汉军可是有着电台的神器,自觉就是襄阳军将想要搞什么小动作。
明亮强拖着病体,以宁可错杀的前提,凡是当天参战逃回的军将,律全部解职,又重新任命了自己的亲信前往接替军务。
这么一波大动作搞出来,本来没啥大问题的襄阳将官,全都心生不满。他们好不容易活着逃回来,没有向反贼投降,也没有丢下明亮这位湖广提督。
现在反而被明亮用莫须有的罪名给解了兵权,这特么不是卸磨杀驴嘛!
明亮太老了,还病重缠身,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居然做出如此不顾后果的冲动决定。
几乎是明亮前脚刚“换防”这些军将,后脚已经在襄阳潜伏数月的陈兴业,通过姚煜、方振中几人的关系,把请帖挨个送到了这些军将手上。
武将、文官一起在襄阳最大的酒楼聚会宴饮,已经不能用显眼来说明了。
偏偏明亮这位湖广提督也是目前襄阳城中官扶品阶最高的满洲八旗大员,居然完全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消息。
襄阳已经被汉军渗透的如同筛子!
明亮此刻还在拖着病体,重新筹措钱粮准备募兵,同时也不断派出人员打探鄂辉的消息。
他已经大败逃回,军队丧失大半,连主力的三千骑兵,也是近乎全军覆没。
鄂辉手上的三千八旗护军骑兵,就是襄阳、也是湖北清军最后的底牌手段。
要是这三千骑兵也没了,湖北基本可以拱手让给反贼,而他跟鄂辉两人,保底也得有一个回京问罪。
“咳咳……鄂辉啊鄂辉,你可千万别再败在武昌,便是小败一场,主力未损……咳咳……咳咳咳!”
明亮捂着丝帕咳嗽不止,嘴角隐有擦过的血痕。
这位满洲老将已经命不久矣,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还要上阵打仗,又遭遇大败,连续逃跑几天几夜,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老年人。
……
汉川县。
明亮惦记的鄂辉,正在率军包围这东进第一战的县城。
鄂辉面无表情说道:“我以为我已经出兵很快,可没想到汉贼却是比我们更快,汉川县都被夺了,后面的汉阳、武昌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副将闻言连忙回道:“制台大人,汉贼虽然凶悍,但汉阳、武昌二府,也是我湖北的重镇。汉贼再是如何凶悍,要攻下汉阳、武昌二府之地,也绝不会这么快,更别提还要拿下汉川县,堵住我军东进的道路。”
“末将以为,应当是汉贼早便攻下了汉川县,主力应当是还在围攻汉阳、武昌二府。只要我军快速出兵,定能配合两府守兵,大破汉军贼众!”
这说的明显也有道理,鄂辉这次出兵合围汉阳、武昌的反贼,可是提前计划了很久,确保消息不会走漏,走漏了也不会走漏到汉阳这么远的地方。
所以,反贼绝对不可能是事先得到的消息,还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备,一切应该都只是巧合而已。
反贼可能第一战就拿下了汉川县,并把这里变成了防备自己的第座县城,重兵主力应该还是在包围汉阳、武昌两府。
甚至大概率反贼主力就在武昌,武昌守备力量充足,不出重兵很难快速攻下来,而且武昌还都是湖北的地方要员,官职没几个是真正小的,投降也不太可能投降。
汉军成了气候,但没完全成了气候,至少还不到”省布政使纳头就拜的地步。所以武昌、汉阳也不太可能降了,不降的话就只能拼死抵抗,两府的守军力量和存粮储备,起码也能守大半年了。
“传令下去,拆屋准备攻城!”鄂辉左思右想,决定先快速拔掉汉川这座县城再说。
鄂辉带过来的清兵,都是汉阳、武昌的本地兵,所以还算比较克制,说拆屋就只是拆屋搜刮,没有乱砍滥杀。
眼看清军拆屋了,汉川县代理县令刘之虞,连忙找到了驻县协防的汉军把总林虎:“林千总,清军果然到了,现在正在拆屋,准备攻城了。”
林虎点头:“那就按计划行事,你先召集城中青壮民兵准备守城,我带过来的兵也会帮忙,顺便看好城里的这些大户。大将军说了,这些大户惯会反复无常,可不要让他们趁乱生事。”
刘之虞一拱手:“在下明白。”
他本来就是当初带领县城起义,杀了县令投奔汉军的书生读书人,这些事情干起来自然没什么大问题。
这家伙先是回去征名民夫青壮,准备守城御敌。同时又张贴告示,搞了一套战时保甲制,让百姓大户们相互监督举报。
谁要是有什么异常,周围邻里知情不报,一律按通敌罪名连坐。
这么一搞,虽然还是不知道哪些大户心思不纯,但也没人敢再明显去搞什么小动作,不是潜藏找机会,就是准备再看看局势。
翌日,天刚放亮。
鄂辉对汉川县城发动猛攻,用于攻城的民夫很少。因为都提前得到了消息,不是进城了,就是进山了,粮草倒是没带多少,搞得鄂辉差点怀疑,自己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内鬼。
乡下百姓全不见了,这明显不太对劲,用汉军提前防备也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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