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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435节

  “……冲元先生,我请客没问题,你多注意身子啊,”赵孝骞语重心长地道:“你可是官家派来的副使,若在真定城得了马上风,不仅我无法对官家交代,先生你想必也没脸见人了吧?”

  许将怒道:“那是老夫的事,老夫今晚就想被吸成人干,怎样?”

  赵孝骞不理他,拍了拍旁边的李清臣,道:“要不说人家混成了枢密院副使呢,多跟人家学学,该豁出去的时候一定要舍得一身剐,老李啊,你能学得人家三成本事,将来至少也是一任封疆大吏。”

  李清臣连连点头:“学到了学到了,殿下……下官今晚也想被吸成人干。”

  “你自费,想吸煤气我都不管。”赵孝骞果断拒绝。

  酒宴进行到一半,许将趁着没喝醉,当即让下人取来了纸笔,写下了一道报捷奏疏,越写越兴奋,最后差点打算在奏疏上即兴赋诗一首,被赵孝骞眼疾手快拦住了。

  这货的仕途真是走得太顺了,没挨过打,更没挨过参劾,看样子他来边城后,有点放飞自我了。

  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报捷奏疏,确认没有纰漏笔误之处,赵孝骞才在奏疏落款,与许将联名。

  然后奏疏烙上火漆,让陈守派人送去汴京。

  许将最终还是没去成青楼,他醉了。

  文化人喝醉了都一个模样,都是放浪形骸,念诗,念一大串诗,今日为宋军大胜而贺,许将很应景地念的全是边塞诗。

  唐朝那几位边塞诗人九泉下不得安宁,莫名被许将一个个拎出来,狂放地念他们的各种边塞佳作,赵孝骞拦都拦不住。

  彻底醉倒以前,许将拽住了赵孝骞的衣角,盯着他的眼睛深深地道:“子安,大宋有了你,离天下太平不远了吧?”

  赵孝骞直视他的眼睛,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没法回答。”

  许将叹了口气,道:“但愿太平吧,大宋若得太平,谁说不可复现汉唐盛世?老夫希望见到那一天……”

  说着许将阖上眼,打了个酒嗝儿,嘴里喃喃念叨:“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言毕,许将沉沉睡着。

  旁边也已八分醉意的李清臣笑了笑,道:“冲元这是把殿下比作霍去病,愿你如他一般横扫匈奴,击破王庭,为天下争得太平,他对殿下厚望颇深啊。”

  赵孝骞没醉,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特别清醒,仿佛比没喝酒还清醒。

  仰头望向漫天星空,赵孝骞淡淡地道:“我不过是个想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而已,‘天下太平’的担子太重,我担不起。”

  …………

  夜里,赵孝骞搂着袅袅三女,却失眠了,脑子里的杂念太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袅袅仿佛感受到他纷乱的情绪,伏在他的胸膛上,默默地用女性的温柔化解他的心事。

  赵孝骞抚弄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心中有些歉意,低沉地道:“袅袅,明日我又要走了,回拒马河大营。”

  袅袅仿佛已预感到了他的离开,幽幽叹了口气道:“官人是做大事的人,妾身当然不敢耽误官人,只盼官人有空暇之时回来看看妾身和姐妹们。”

  “还有,官人身在大营,也要记得想我们。”

  赵孝骞认真地道:“袅袅放心,我对你们的想念就像胳肢窝的腋毛一样,不管怎么刮,都会源源不断地长出来。”

  “……官人,以后还是静下心做你的大事吧,儿女情长甜言蜜语这些东西,以后大可不必说。”

第574章 结算时刻

  真定城的威胁解除,赵孝骞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城里,正如袅袅所说,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他办。

  三路大军即将归营,赵孝骞作为主帅,当然不可能不露面。

  统计伤亡和战果,统计麾下将士的战功,召集部将总结成败经验,复盘战况等等。

  这些事情主帅是不能缺席的,赵孝骞治军的风格与这个时代不一样,该放权的一定放,该抓在手里的一定抓。

  临行前的一夜,赵孝骞在三女身上再次掏空了自己,第二天一早,双腿发软地走出房门,陈守等禁军在府门外等着,赵孝骞上了马,看着泪眼婆娑的三女,朝她们笑了笑。

  “都把眼泪收一收,别搞得跟送殡似的,不吉利。”

  见袅袅张嘴欲言,赵孝骞又制止了她:“更别说什么待我归来,咱们夫妻去做什么什么,但凡立这种FLAG的基本没好下场,你们就高高兴兴送我走,转身回去该吃吃,该喝喝。”

  袅袅白了他一眼:“官人的嘴儿跟抹了毒什么,妾身满腹的离愁别绪都冲散了。”

  说着袅袅果然朝他嫣然一笑,状似随意地挥手:“官人保重自己,有空了回家。”

  然后袅袅三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府,像贤惠的妻子送丈夫上班似的,表情很平静。

  那些被深深压抑下来的相思,只有在接下来漫长的时日里慢慢消磨。

  赵孝骞满意地一笑,鞭马便朝城门行去。

  男儿大丈夫的视线,是天下,是平辽,他还年轻,等天下太平后,多的是时间沉迷于温柔乡。

  出城后,跟在旁边的许将叹了口气,道:“子安,这次大约不必急行军了吧?体谅老夫这把老骨头,可好?实在受不得骑马颠簸了。”

  赵孝骞笑道:“冲元先生放心,战事已结束,没什么事急着办。这次咱们正常走,就当一路游山玩水,可惜荒郊野外没有青楼,你若不介意,我让陈守他们给你捉几只母鹿给你消消火儿?”

  许将一怔,指着他怒道:“你简直……这种疯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成何体统!”

  “好吧好吧,说正经的,冲元先生年岁渐老,常年住在大营里,身边没人侍候也不妥,回营后我让部将给你抢几个年轻貌美的辽女,给你当贴身丫鬟,侍候你的饮食起居如何?”

  许将板着脸道:“军中严禁容留女眷,你这是逼老夫犯错,我不要什么丫鬟。”

  赵孝骞啧了一声,道:“大营里我说了算,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为何要给老夫配丫鬟?你说实话。”许将不蠢,当即问道。

  赵孝骞摸了摸鼻子,道:“主要是……将来我若看中什么年轻貌美的辽女,想把她带进大营侍奉我,但这个坏头不能由我开吧,不如请冲元先生带这个头,那时想必你也不好意思上疏参我……”

  许将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竖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幸好老夫没上当。”

  “找几个丫鬟侍候先生,总不能说我藏了坏心思吧?先生冤枉我了……”

  “老夫不需要丫鬟,你也不准在军中容留女眷,否则老夫一定会上疏参你。”许将气道。

  赵孝骞咧了咧嘴,算了,谈判破裂,以后还是老实点吧。

  明明是件双赢的事,非要讲什么原则。

  陋习。

  …………

  一路走得很慢,为了照顾许将的身体,赵孝骞一行人果然以游山玩水的姿态行路,三天后才赶回拒马河大营。

  回到大营时,三路将士都已归营。

  大营内喜气洋洋,将士们忙完了这场大战,正在休整,一个个喜滋滋地盘算自己的战功,应该能分到多少赏赐。

  赵孝骞等人刚到辕门外,众将便闻讯而出,迎接赵孝骞的到来。

  见种建中等人满脸风尘,赵孝骞急忙下马,朝众将招呼。

  “恭喜诸位,又打了一场胜仗,升官发财可以期待一下了,回头落实了战果,我为你们请功。”

  众将纷纷大笑起来。

  种建中态度恭谨地道:“这一切全因殿下运筹帷幄,战策指挥得当,我等忠实执行,方有此胜,末将以为,此战最大的功臣是殿下……以及许副使。”

  赵孝骞噗嗤一声笑了:“老种啊,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和许副使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啥都没干,你把首功安在我们头上,你们好意思说,我也没脸往上报呀。”

  旁边的许将也含笑道:“种将军,军中不必讲究这些人情世故,你们浴血厮杀打下的功劳,谁也抢不走,老夫和殿下同样抢不走。”

  赵孝骞点头道:“没错,平白冒领袍泽们拿命换来的战功,我都怕背后挨兄弟们的黑枪,此战的功劳是你们的,我和许副使就不必了,一丝一毫都不要。”

  说着赵孝骞环视众将,见老丈人狄谘低调地站在众人身后,赵孝骞不由笑了:“老丈人,为何羞答答躲在后面?抗辽第一战,老丈人出了这么大的风头,有资格往前站站,别那么低调。”

  众将纷纷让出一条道,狄谘老脸一红,站在原地没动,只看着赵孝骞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就莫羞臊末将了,区区寸功跟诸位将军们比起来,有什么可说的。”

  赵孝骞摇摇头,道:“若无老丈人提出质疑,今日辽军已攻下了真定城,后果可就严重了,我在军中从来不徇私,但功劳就是功劳,也不能因为翁婿关系而故意避嫌避亲。”

  “三路大军之中,唯宗泽这一路最为凶险,差点就上了辽军的当,老丈人识破了辽军的意图,果断在黄河岸边设伏全歼辽军,活捉了辽将耶律斡特剌,这份功劳实打实的,任谁都无法质疑。”

  众将也纷纷附和,表情心悦诚服。

  赵孝骞治军向来严厉且公正,狄谘立的功有目共睹,众将毫无怨言。

  站在辕门前,与众将聊了一阵,赵孝骞这才迈步入营,回到帅帐。

  升帐聚将,帅帐内喜气洋洋,这场大胜前所未有,可以想象捷报送到汴京后,官家和朝廷将是何等的高兴,上面高兴了,赏赐自然少不了,升官也好,发财也好,都关乎在座每个将领的切身利益。

  赵孝骞坐在首位,看着帐内的将领们谈笑风生,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喜悦,赵孝骞仿佛也被众人的情绪感染,一时意气风发,有一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的豪迈之情。

  “好了,你们脸上带着笑,心里怕是已急得不行了吧?诸位先放宽心,捷报我已派人送去了汴京,接下来由诸位自行报上战功,我为你们向官家请功。……你们就等我这句话的是吧?”

  众将大喜,纷纷开怀大笑。

  赵孝骞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缓缓道:“诸位都是百战老将,想必清楚此战的轻重。”

  “此战最为凶险的一路,便是宗泽狄谘所部,辽军暗藏杀机,意图改道突袭真定城,幸好被狄谘识破,果断更改战术,于黄河岸边设伏,三万辽军被全歼,活捉了耶律斡特剌。”

  “所以,此战的首功,是宗泽和狄谘二位,诸位有没有异议?”

  众将立马摇头,表示无异议。

  三路大军,其中西路和中路打的都是顺风仗,唯有东路宗泽所部确实凶险,若是没能及时察觉辽军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首功给了宗泽和狄谘,众将皆表示服气。

  赵孝骞看了许将一眼,道:“冲元先生,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你我便据实上奏,将首功定为宗泽和狄谘二人,先生意下如何?”

  许将捋须微笑:“正当如此,老夫无异议。”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诸将各自将麾下将士的战功汇报上来,军中文吏负责记录在册。

  现在是胜利者MVP结算时刻,每一笔战功写进册子,便代表着一个人或一个家庭实现了阶级跨越。

  上层人物挥落的一粒尘埃,都是普通人无法扛起的大山。

  但是反过来说,上层人物手指缝里漏下的一丝恩泽,都是普通人的一场泼天富贵。

  回到大营之后,赵孝骞变得非常繁忙。

  统计麾下将士的战功绝对是既繁琐又辛苦的一件事,但赵孝骞不敢怠慢,以他原本没有耐心的性子,唯独对这件事却丝毫不曾怠惰。

  他很清楚,统计战功关乎着每个人的前程和利益,在这件事上如果不用心,绝对会寒了将士的心,所以对待每一笔战功,赵孝骞都不厌其烦地亲自落实。

  不仅是统计战功,赵孝骞还下令将被俘的辽将耶律斡特剌押入帅帐。

  除了曾经倒霉的皇太孙耶律延禧外,这是大宋首次活捉到辽国高级将领,必须开开眼见识一下。

  耶律斡特剌被禁军押进帅帐,进帐之后仍一脸桀骜不驯,倔强地站在帐内,头颅高高仰起。

  帅帐顿时一片安静,宋军将领们用好笑的眼神打量着他,不时窃窃议论耶律斡特剌的容貌特点。

  赵孝骞也在打量他,笑吟吟地点头道:“辽将也跟咱宋人一样,俩肩膀扛一脑袋,没什么区别嘛。”

  说着赵孝骞朝一脸桀骜的耶律斡特剌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锐色,语气渐冷:“你站着,我坐着,仰着头跟你说话,我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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