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贾琏 第461节
魏达这才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笑容道:“圣人已经猜到不器公会如此作答,适才不过是走个过场。接下来可以坐着说话了。”
贾琏点点头:“魏公公请坐!”魏达笑着落座后,贾琏心情稍稍平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朝廷没出现太大的波澜。
此去南洋之前,朝中也没有任何消息,有张庭恩、林如海、李清在内阁,朝局自然是安如泰山。
当然以上是猜测,没有真的的确定前,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大周的官绅胆子是很大的。
魏达坐下后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事情是这样的,两江出了一件事情。此事要从内阁的商税改制说起,年初首辅张公上奏,以前收商业税很不规范,由各地衙门代收的模式,看似降低成本,实则不然。并且列举了诸多商税舞弊案例。首辅主张专设一个税收衙门,不受地方节制专司收税。建议之后,两江孙阁老上奏表示,可以在江南一个省搞试点,看看结果再说。”
贾琏听着不由得变得严肃了起来,江南那个地方,或者说整个大周的基层的税收,那真是一本烂账。
这个事情一看就是几个老家伙私下商量之后,在陛下的默许下联合发动的。就是要在江南打开一个突破口。
“朝廷同意了孙阁老的建议,决定在江南省设税务司为试点,计划施行三年,之后总结利弊,再行决定是否在全国推广。眼看事情推进到这一步了,孙阁老突然病倒了,就是好好的人,突然就中风摔倒了。”
听到这里,贾琏瞬间毛骨悚然,惊的陡然站起,惊呼:“好大的胆子!”
魏达抬手示意他坐下,冷笑道:“咱家奉命护送御医南下,临行之前,圣人再三交代,御医多半是查不到任何问题。所以,无论御医诊断结果如何,咱家都别回去,直接来广州等不器公回来。事情果然如圣人所料,御医没查出任何不妥,倒是龙禁尉获悉,此前孙阁老身体小恙,看过一个老大夫。巧了不是,那个大夫给孙阁老看病之后不救,酒后落水溺亡了。事就是这么个事,没头没尾的,所以圣人让咱家问不器公,由您决定该怎么处置。您要去两江,那便去,不去也没问题。”
贾琏听明白了,承辉帝让他自己决定的意思。
这还真的一时很难做决断,但贾琏也不着急,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思索着!
从魏达的话里可以感受到,孙化贞的中风肯定有问题。可惜,一点证据都没有。是谁胆子这么大,还真不好说。孙化贞在两江得罪的人太多了。
岂止是两江呢,天下的官员和士绅,怕是都不巴不得孙化贞赶紧死,得知孙化贞中风,都在弹冠相庆呢。
第531章 先请示
什么人希望孙化贞就此一命呜呼?
答案是自上而下的算太多了。
在这个时代工商业高度发达的江南,任何发达的产业,都与士绅脱不开关系。
如此发达的江南地区,明朝中后期收不上商业税就算了,连矿税都收不上。
民间蕴藏的大量财富都去了哪了?
一部分用于奢侈的生活,贾宝玉身边小厮就八个,丫鬟也是八个。还有一部分变成了土地,具体就是每逢灾荒,饥民在生死线上挣扎之时,就是士绅们狂欢之际。最后还有一部分埋在地下。不是陪葬品,而是藏钱。陈存仁有一本书名字忘记了,提到旧上海有一个名医,每天收的诊费装进坛子里,装满一个埋一个,等他死后挖出来子女瓜分。这就是所谓的藏钱。
吴晗也提到过一个事情,明末清军都入关了,松江府民间还在选花魁。类似的事情还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为了个人的利益,置国家利益于不顾,这种事情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想要一个国家正常运行,就要有一个健康的财政。
任何一个朝代在经历过初期的高速发展之后,一定会陷入停滞期,整个国家开始走下坡路。
这个时候就必须做出改变,也就是所谓的变法。问题是,变法一定会伤害既得利益者。因为变法本身,就是利益分配的调整。
人都是这样的,即便这个钱不是我的,国家收走了,虽然我也没损失,但就是比杀了我还难受。
更何况大周的体制本质是家天下,皇室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这种体制下的任何变法,都不是奔着惠及底层民众去的。即便是有惠及底层的初衷,在执行的过程中一定会走样。
古代所有变法的初衷,都是为了挽救中央财政,延续家天下的统治。这一点必须搞清楚。
后人在总结前人变法的经验教训后,一条鞭法出现了。
一条鞭法的本质就是简化税收程序,减少中间环节,这样做的结果不是说惠及了百姓,而是减少了百姓被盘剥的环节。
承辉帝搞摊丁入亩的变法,就是把各种苛捐杂税纳入土地之中,目的是方便收税,客观上间接的减少环节,因此惠及百姓。
不说为了下一代,就算是为了兴旺贾家,也是要占皇帝一边,顺带给李家皇朝续命的。
每个人都是有自身立场的,站在江南士绅立场,他们对孙化贞恨之入骨是肯定的,谁让你挡了人家的路呢?
虽然说士绅们锦衣玉食,家财万贯,良田无数,但并不能让他们收敛一下自身的贪欲。他们要的更多。
贾琏忍不住想到了明朝中期两个出宫的皇帝,一个钓鱼落水淹死了,一个走一路,被火追着烧一路。
想到同样喜欢出宫溜达的承辉帝,贾琏忍不住一阵担心,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魏达很有耐心的等待贾琏的思考,终于见贾琏停下脚步时,轻轻的放下茶杯,看着贾琏。
“要不要去两江,暂时没法做决定,我需要与陛下当面好好谈谈。我这就给陛下写信,申请回京述职。”
贾琏只能对魏达这么说,双方之间的信任程度有限,所以不能尽言。
魏达惊讶之余并未深究,而是点点头道:“如此,咱家就在广州等着好了,有确定消息再回京。”
贾琏稍稍思索后对魏达道:“我若是魏公,一定会立刻回去,并且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陛下身边的龙禁尉狠狠的整顿一遍,所有人的底子都要查祖宗八代。但凡有任何疑点,都要踢走。”
魏达听了惊的站起道:“贾大人,莫要吓我。”
贾琏笑而不语,魏达道:“圣人在京城的护卫归裘公公负责,咱家这就写信,让他上点心。”
魏达这话算是把他的底子给暴露了,这人没啥太大的野心,不然这等在皇帝面前表现的事情,他肯定要赶回去的。当然也不排除裘世安势力太大了,魏达畏惧不敢插手皇帝的安保。
按照规则,贾琏无圣旨不得回京。所以要先写信,要求回京一趟,理由是述职。
只不过,不是简单的述职。
送走魏达之后,转身回头时,眼睛拉丝的宝钗等众女,都在眼巴巴的看着。
“啊,我怀念家里的大浴池了,先泡澡去去乏。”贾琏丝毫不怂,几个月在外,那真是守身如玉,弹药有的是。
次日一早,一干下属在衙门里等着贾代总督出现,预想中的事情发生了。来了个随从柱子,向众人通报。
“主人有话,休假三日。各位,请回吧。”
一干官员笑嘻嘻的自觉离开,出了巡抚衙门后,一群官员脸上的笑容消失,关系好的一起走,一边走一边议论。
“孙相中风,也不知道贾制台作何想?两广大好局面,离了制台,怕是要回归旧貌。”
“贾制台在两广,各司雨露均沾,新来的制台,怕是没有这般好相与。”
“嘿嘿,如今朝野上下说起来,我等皆贾制台一党。”
“制台太年轻了,不免遭人嫉妒。说起来真舍不得贾制台,真要赴任两江,我等未来堪忧。”
“你是担心交易大厅的分润少了吧?”
“废话,你不担心么?上等的好肉,已经吃到嘴里的,如何舍得?”
“贾党便贾党,我还怕贾制台不纳呢。”
“我等一任最多不过六年,想那么远作甚?走,快活去!”
下面的官员议论纷纷,都是在担心贾琏会不会离开两广。
官大一级压死人,贾琏也贪,但是吃相不难看,知道给下面的人分润,换一个吃相难看的总督过来,大家都不好过啊。
以前王子腾在的时候,吃相难看,广东的却要看地方,也就是广州及周边比较肥一点。贾琏代行总督后,全省的官员都能从交易大厅里分一杯羹,大家自然不希望出现变化,至少要等我调走再变。
最担心贾琏调走的还是薛蟠,这厮得知贾琏回来了,想着立刻来访,被薛姨妈拦着才反应过来。
日上三竿,贾琏睁眼时,边上做女红的晴雯看见便冲他笑道:“老爷醒了?”
贾琏想要坐起,腰间有点酸涩,昨日太过狂放。需引以为戒,今日起,戒色。
“还是晴雯最疼老爷。”贾琏夸了一句,晴雯掩嘴笑道:“回头老爷可不好太偏心。”
贾琏这才知道搞错了,哼哼,今天一定要吃点好的补补。
这才说两句话,司琪挑帘子进来了,昨夜过于没羞没臊了,这会想起来不禁脸发烫。
“怎么就你们在,其他人呢?”贾琏下了床,由两人伺候着更衣梳洗。
“薛姨妈和薛家哥哥来了,二太太拉着三姐姨娘在陪客。”司琪解释了一句,贾琏嗯了一声:“袭人呢?”
“没起来呢?昨晚上累着了。”司琪还调侃一句。
贾琏的脑海里浮现昨夜的场景,袭人担心姨娘位子不保么?
袭人肯定是着急了,三姐腰力出色,回头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出了院子到正房处,薛蟠正在院子内转圈,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贾琏来了都没注意到。
“干啥呢?在我这拉磨呢?”贾琏笑着打趣,薛蟠赶紧上前见礼:“二哥,你要去两江?”
贾琏倒是一点都不吃惊薛蟠知道这个,朝中哪有秘密可言啊?孙化贞中风这么大的事情,魏达正好来到广州等着。
“我去哪,那是陛下决定的事情。”贾琏并没有告诉薛蟠真话,机事不密则害己的道理,贾琏还是很清楚的。
“那魏达都来广州等了这些日子,难道没旨意?”薛蟠变得不好忽悠了,还敢追问。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说话,薛蟠瞬间明白,抬手抽自己的嘴:“多嘴,该打。”
贾琏这才岔开话题,问他:“当初薛家在金陵,主营都有哪些买卖?”
薛蟠不敢多想,立刻作答:“薛家靠着皇商的身份,做南北的买卖,运河各处钞关不会刁难。薛家虽然发家在金陵,但很多买卖都有跟脚了,也插不上手。薛家的老底子是给军方提供粮草起家的,其中以大豆买卖和棉布买卖占的份额为主。后来靠着江宁织造的关系,进入了生丝行业。家父在的时候,好几次想去扬州做食盐的买卖都没能做成。后来林家姑父做了盐道御史,家父已经不在,我也没去惦记这行。给宫里办采买其实不挣钱,内务府那些人两头吃贪的厉害,薛家要的就是个皇商的名义。”
贾琏站着听的很仔细,薛蟠继续:“后来我出了事情,江南那边的买卖基本都停了。如今在广州再起炉灶,这几年把生丝买卖又捡起来了,还有就是瓷器茶叶的买卖也有了起色。真正挣钱的,还是码头上的仓库,还有给人跑交易手续,这倒是个没本钱的买卖,只是怕人说闲话,偶尔为之。”
薛家的生意肯定是很杂的,薛蟠说出来的都是赚钱的大头。
“贾家在辽东的地里产出,没有找你帮忙处理?”贾琏想起这个来便问了一句。
“赖大管家的勾当,哪轮的到我伸手。”薛蟠阴阳的很明显,贾琏听了忍不住笑了笑,不再废话,抬脚往里走。
贾家在辽东的土地,经贾琏的关系扩张了一次,如今到底多少地,贾琏也不知道。如果每年的收入还是没增加多少,离离死期不远了。
这次回京述职,问问王熙凤吧。看她怎么说。就怕这女人因为卷烟的买卖太挣钱,看不上辽东的土地收入了。
贾琏进正堂,薛姨妈赶紧起身,拉着身边一个少女一起见礼。介绍之后,贾琏才知道这是宝琴。
对她贾琏没啥想法,家里已经够多了,都有点招呼不过来了。客气的点点头,寒暄两句之后,宝琴便告退了,袭人陪着下去了。
嗯,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派。估计要不是薛姨妈作祟,宝琴都不会来见贾琏这个外男。
相比之下,妙玉这种方外之人,倒是能见贾琏的。
“老爷起来饿了吧,正好哥哥来了,陪老爷喝两杯。”宝钗上前说话,贾琏自无不可。
薛姨妈自然也告辞离开,去寻宝琴一起。留下薛蟠与宝钗,莺儿指挥几个丫鬟,张罗着伺候用饭。
“正好我带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过来,开一坛喝了。”薛蟠也挺高兴,要陪贾琏喝酒。
二人边吃喝边闲话,说起近期广州城内的事情。薛蟠表示英国的商人,对于茶叶的份额需求,似乎有所增加。最近还听说了,有松江府来的商人,悄悄的接触英国商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对了,沙逊派了个人到广州来,以东印度公司代表的名义,要求租一个岛,就在澳门附近。我舅舅那边以前就没答应他,如今他找布政司那边关说,布政司那边不敢做主给推脱了,回头怕是要向二哥提此事的。”薛蟠突然爆了个猛料,贾琏下意识的停了筷子。
“如今这边不让贩大烟了,他的买卖受损失不小,自然不肯干休。你消息灵通,注意打听一下,看看谁胆子够大,掺和进大烟的买卖里头。”只有利润足够,杀头的买卖有的是人去做。鸦片的事情,松懈不得,稍稍放松一点,就会有人铤而走险。贾琏自然是不会懈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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